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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9、有求必應屋(1)

鄧布利多是用門鑰匙將d.a.成員帶回霍格沃茨的。

麥格教授,斯普勞特教授,弗立維教授,還有龐弗雷夫人早就等在校長辦公室里——出乎躺在擔架上的harriet意料,竟然還有斯內普教授。當學生們涌現在辦公室中央的空地上,手剛剛從一把破舊的椅子上滑下,除了斯萊特林學院的院長,其他三名院長都禁不住跟所有掛在牆上的肖像畫一起鼓起掌來,這氣氛一下子就沖淡了適才才與伏地魔正面交鋒,而彌漫在d.a.成員中的顫栗後怕。「干得好!孩子們!干得好!」弗立維教授大喊著,沖上去抱住了雙胞胎,斯普勞特教授抹著眼淚,麥格教授則是輪流拍著格蘭芬多學生的肩膀,「你們都太讓我驕傲了,」她聲音顫抖著,「想想看——這是連鳳凰社都沒能完成的任務——」斯內普陰沉著臉站在角落,表面看上去是為自己學院無人參戰而悶悶不樂,但harriet發誓她瞧見了他與德拉科迅速交換的一瞥。

「所有人,都得來校醫院接受檢查!」龐弗雷夫人在一片喧鬧中高聲宣布著,「漢娜已經被送去聖芒戈醫院了,羅杰•戴維斯,布拉德利,盧娜,凱蒂,艾麗婭都在校醫院,幻影顯形造成了一定的分體,但我敢說他們都能在考試前恢復健康……」

「太糟糕了!」rona這話說得有點響亮了,但麥格教授就像沒听見一般。

「烏姆里奇教授呢?」hermes不安地問道,「我們一起前往校醫院一定會引起她的注意的。」

「誰還管烏姆里奇?」安吉麗娜不以為然地說道,「老天爺,我的爸媽再活十輩子也不會相信今晚發生的事情的——我們讓整個魔法世界知道了伏地魔回來的真相,我們與他正面交手——當然,主要是harriet與他正面交手——卻全身而退,這是多少成年巫師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我可不會在乎烏姆里奇是怎麼想的,今天過後,她的謊言都會不復存在。」

「我想,約翰遜小姐,你會很高興的得知,魔法部已經暫停了烏姆里奇教授在霍格沃茨的一切職務,她今天就不得不離開學校。你們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與她有任何交集——那當然是,除非,你們被叫去在法庭上作證,證實她在霍格沃茨任職期間是否有失職行為的時候。」鄧布利多低沉的聲音在眾人身後響起,他正從火爐中走出,用魔杖撢干淨身上的灰塵,還不忘重新戴好那頂深紫色斜插著薰衣草的巫師帽。他的話又引起了d.a.成員們的另一波歡呼。

「好了——孩子們——校醫院!說實話,你們當中有不少人還在流血呢!」龐弗雷夫人不滿地嚷道,「等你們從校醫院出去,你們哪怕想慶祝一個月都行!」

似乎花了十幾分鐘,似乎只用了一眨眼的時間,校長辦公室就空曠了下來,harriet注意到德拉科是最後一個離開辦公室的人,他似乎在絞盡腦汁地尋找一個可以讓他留下來的借口,目光頻頻向擔架飄去,但最後斯普勞特教授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推著他離開了辦公室,harriet這才收回了視線,發覺斯內普也沒有離開。

「我希望你不介意,harriet,但斯內普教授在治療這種黑魔法造成的傷害上有比龐弗雷夫人更高的造詣——當然,我知道我在魔法部時說了什麼,但想必你也能理解,讓他們知道斯內普教授與你之間的,啊,親密關系,不會是一件好事。」像是看懂了她的心思,鄧布利多開口了,而斯內普的臉色在听到「親密關系」幾個字時扭曲得厲害,「而且,這麼一來,也能讓我們之後的談話更加方便——倒不是說d.a.的學生們不值得我們信賴,但想必很難在韋斯萊雙胞胎舉辦的熱鬧慶功宴上展開一場心平氣和的對話。」

說著,他用魔杖將harriet從擔架上轉移到了他不知何時變出的一張躺椅上。她的全身仍然因為難以忍受的痛楚而僵硬著,而且情況越發糟糕,仿佛有一千把鋸子把她每一根縴細的神經當成一根粗壯的巨木般削拉,她的牙齒在無意識地打戰,四肢如浸入冰窟般寒冷。

「別動,potter。」斯內普命令道。他站在harriet身前,在她身體上方三英尺的高度慢慢移動著魔杖,嘴里低聲念叨著她听不清楚的語句,它所起的效果很慢,harriet昏昏欲睡——同時又因為身體的劇烈疼痛被迫保持著清醒——地注視著原本籠罩在整個辦公室深藍色陰影逐漸轉為乳白色,晨霧緩緩沉入窗欞,時不時便有一副肖像畫發出一聲長長的鼻鼾,幾個小時過去了,滿頭是汗的斯內普才退後了一步,「好了。」他輕聲說,聲音里有harriet從未听到過的疲憊。

「但我還是很痛。」她說,盡量不使這句話听上去像是一句抱怨。

「那是難免的,」斯內普站直了身子,卻冷不丁向後踉蹌了幾步,鄧布利多眼疾手快地召喚出了一把椅子,他跌坐其中,臉色蒼白得可怕,「這是從北美原住民巫師阿尼瑪吉那兒學來的黑魔法,無需魔杖也能對其他巫師造成巨大的傷害——物理上,精神上都是,我已經盡我所能地施展解咒了,但它不會那麼快就起效。」

「謝謝您,斯內普教授。」harriet由衷地感謝道。癱倒在椅子上的斯內普只是回應了一個極為冷淡的眼神——如果他還有多一分力氣的話,大概會譏諷幾句,或者用一個更加有力的表情來表達他為harriet解咒的不情不願之處。幾分鐘之後,他掙扎著從椅子上站起,向鄧布利多點了點頭,便拖著疲憊的身軀穿過爐火離開了。

「霍格沃茨的學生會很高興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回來短暫地教一兩天黑魔法防御術的,」斯內普一離開(harriet有充分的理由相信鄧布利多是等到斯內普離開以後再宣布這個消息),鄧布利多便在harriet身旁坐下了,「烏姆里奇教授離開了,但學校的課程還沒結束——我想盧平應該不會介意替補上這一小段空白。」

「雙胞胎會嫉恨得恨不得重新回來霍格沃茨上學的。」harriet說道,雖然身體仍舊疼痛,但她感覺力氣恢復了一些,甚至能咧開嘴笑一笑。「所以,鄧布利多教授——」

她迫不及待想問許多問題,話到嘴邊又猶豫了。

「說下去,孩子。」鄧布利多鼓勵地露出了微笑,看著她。

「我的計劃成功了嗎?」這是一個她早已知道答案的問題,問出來時卻仍然忍不住膽怯,後怕。

鄧布利多仔細審視著她的神色,「我明白你想從我這里得到什麼,harriet,」他伸出一只干燥,溫暖的手,握住了她,「但很可惜,孩子,我不能給你。」

「但是——」

「我不忍去回憶上一次我帶領著鳳凰社與伏地魔抗爭時,有多少成員在這過程中犧牲,你的父母,納威的父母,韋斯萊太太的兩個兄弟,馬琳•麥金農,本吉•芬威克,埃德加•博恩斯全家,卡拉多克•迪爾伯恩……而他們參與的那些計劃,那些針對食死徒的行動的計劃,即便不是我提出的,也得到過我的認可。我試過無數次為這些犧牲找借口——食死徒的人數是當時鳳凰社的兩倍,我們絕大多數成員都是剛從學校里畢業的學生,他們還沒學會如何去形成一個高效,有組織的團體,他們還沒與其他成員培養出默契,就被逐個擊破——但實際上,沒有任何理由能讓這些犧牲變得正當。」

鄧布利多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有那麼一瞬間,harriet甚至以為自己瞧見了一顆眼淚從布滿皺紋的臉上迅速滑過,消失在略略干枯的胡子中。

「我希望我能分擔你此刻的恐懼,愧疚,還有憂慮,孩子。這再一次向我證明了你是一個多麼出色的領導者,勝利不會助長你的傲慢,只會增添你的謹慎,我多麼渴望肯定你的成就——拉著你的手告訴你,無論是在運氣還是判斷上,你都已經遠比當年的我更出色。還記得我們在魔法部時我說過的話嗎?今晚有許多因素能讓你的計劃失敗——福吉實際上對烏姆里奇的情報半信半疑,他不認為一群孩子在所有進入魔法部的通道都被關閉的情況下還能攪出什麼亂子,他更擔心的是帶領了一群官員抵達魔法部以後,發現這不過是幾個學生的小打小鬧,而我完全將干系撇清,他除了鬧了一個大笑話,讓他的地位更加岌岌可危以外,什麼都得不到。

「是珀西•韋斯萊說服了他。

「另一方面,食死徒今晚在倫敦制造了三起恐怖襲擊,一起針對倫敦地鐵,一起針對白金漢宮,另一起,針對格里莫廣場12號。想必你也能看出,在偶發事件扭轉小組,傲羅,魔法事故與災難司,國際魔法合作司都忙得焦頭爛額,急需魔法部部長坐鎮的這一時刻,珀西•韋斯萊仍然能說服福吉前來魔法部,需要付出了多大努力。

「這也是為什麼伏地魔今晚敢于在魔法部出現的原因。因為他認為不可能有任何傲羅或鳳凰社成員能有余暇來阻礙他——當然,也是為什麼他沒有親自來英國坐鎮的原因,他不認為他精心挑選出的食死徒會敵不過一群還未成年的學生,更何況,為了萬無一失,他還把他在羅馬尼亞找到的一件黑魔法遺物交給了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

「我正想問您——不過您怎麼知道貝拉特里克斯拿到了棺材盒呢?」

「棺材盒?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是這麼稱呼它的嗎?」鄧布利多輕笑了一聲,「棺材盒只是一個非常粗糙的翻譯,它的名字,tributummortem,是拉丁語,意味著對死亡的奉獻,只有一些古羅馬巫師留下的記載中提到了它的存在。我能了解到,也是因為格林德沃——他在德姆斯特朗求學期間看完了所有古代圖書館中的館藏記載——想必伏地魔也是這樣了解到棺材盒的存在的,通過格林德沃以前的信徒們。

「棺材盒究竟是怎麼制作出來的,記載里並沒有提到,只提到了它的用途是為了桎梏那些無法被死亡所打倒之物的存在——也就是montenor(弒魂魔),它們數量非常稀有。一些古羅馬巫師趁羅馬皇帝圖拉真入侵達契亞王國時,俘虜了那兒的原住民巫師,並在他們身上做了許多慘無人道的魔法實驗。後來這一行為被揭發至巫師元老院,為了躲避懲罰,古羅馬巫師紛紛逃離他們用來做實驗的修道院,並用魔咒詛咒任何試圖進入修道院竊走他們實驗成果的巫師。在荒廢數十年後,住在修道院附近的巫師開始察覺到了不對,似乎有某種黑暗實體佔據那片詛咒之地,因而才發現了弒魂魔的存在。它們的誕生方式與攝魂怪的誕生方式非常類似,在外形上也十分接近,但弒魂魔不像攝魂怪一般以人類的幸福為食。它們的能力更加接近于攝神取念,並且會集中對一個巫師進行進攻,進攻時也會如攝魂怪一般對周圍的巫師造成精神上的影響,但是更強烈。它們喜好進食的是無魂之尸,意味著他們會先利用你最深沉,最痛苦的噩夢,以及無窮無盡的絕望摧毀你的靈魂,接著再進食你的軀體。

「至于我是怎麼知道的?正是它們拖延住了前來支援你們的鳳凰社成員,魔法部處理這一類事務的巫師全都去應付食死徒的襲擊了,鳳凰社的成員無法坐視噬魂怪在麻瓜街道上四處殺戮。沒有鳳凰社成員的援助,本也可成為今晚計劃失敗的另一個原因……但我很高興看到你沒有讓這一年對伏地魔過去的探尋白白浪費,你預測他行為的準確程度極大地避免了d.a.成員的傷亡。」

接觸到harriet的眼神,鄧布利多笑了笑。

「不能給予你想要的認可,不代表我不能對你說一句‘干得好,harriet’。我只是不能成為你的保險,孩子,不能讓你有‘只要鄧布利多這個老頭子認可了我的計劃,就意味著我的計劃萬無一失’的錯覺,這是戰爭的骯髒代價,這是每個領導者都必須自己獨自踏上,鮮血淋灕的道路。想要堅定不移地走下去,孩子,就不能有任何猶豫,你不能回頭,哪怕只有一次,哪怕只是為了向我這個老人家尋求一點肯定。」

鄧布利多頓了頓。窗外,溫暖的夏日晨光照亮了霍格沃茨的場地,從harriet的角度,只能看到高聳的魁地奇球門,孤寂地聳立在林線邊際,有一只飛鳥從正中的圓環掠過,如同一只精彩得分的鬼飛球。辦公室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某些被壓抑的情緒在腎上腺素逐漸褪去以後開始逐漸顯現出原形,harriet呼吸的每一口氣都仿佛是從恐懼的深井中抽出。她終于明白為什麼歷史課上老師會說志願入伍的都是新兵,而老兵會無所不用其極地避免被重新征召。鄧布利多的肯定——只要他說上一句「harriet,你的計劃非常完美」——會如救命稻草般被她緊緊抓住,避免被排山倒海襲來的後怕從里到外吞噬干淨,但校長只是平靜地與她對視著,一言不發。過了很久,harriet才听見自己的聲音顫顫巍巍地從遙遠的球場上傳來——

「之後會發生什麼,鄧布利多教授?」

「什麼?」harriet月兌口而出一聲驚呼,「你認為食死徒會襲擊德思禮家?」

「伏地魔知道你每一年都必須回到那兒,才能使你母親留下的保護魔法起效。他們也許無法直接對屋子發起進攻,但是襲擊整個街區,襲擊你的姨夫所在的公司,這都是有可能了。伏地魔復活這個事實暴露的壞處就是,我們可以在明面上追捕食死徒的同時,食死徒也能光明正大地開始對麻瓜的世界發動襲擊。因此,我覺得最好的辦法是盡快轉移你的姨媽姨夫一家,我認為法國就很不錯——」

harriet呆呆地听著,五年前,如果有誰告訴她,德思禮一家會搬去法國居住,她能從此擺月兌不得不寄人籬下的生活,在真正屬于自己的屋子中度過暑假,那會是世界上最棒的消息,但此刻,她心中涌起了她此前完全不知曉存在的不舍,知道她走出國王十字車站的時候,他們不再會一如既往地站在路邊等待著自己這個事實,好似突然在她心里掏了一個洞。

「那我這個暑假就將待在海德公園33號嗎?」她盡可能地保持住了語氣中的冷靜。

「事實上,我認為我能給這個暑假找到一點有趣的事情做,」鄧布利多沖她眨了眨眼楮,但沒等她繼續追問便松開了她的手,「你需要繼續好好休息,我的孩子,稍後斯內普教授會再來一次,確認你一切都好。在那之後,你就能回到格蘭芬多塔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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