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特拉弗斯的確將我與喬治的事情告訴了伏地魔。」拉開椅子,harriet在rona身旁坐下,壓低了聲音說道。
她起的有些晚,rona與hermes已經開始往烤得焦脆的面包上抹黃油了。雙胞胎就坐在harriet的另一邊,听見自己的名字被提起,喬治抬起了塞滿三明治的臉,驚訝地望過來。
「你怎麼知道?」他 地往自己杯子里倒著南瓜汁,掩蓋著他緊張的追問,「你是不是又做了——又看見了那些——」
harriet點了點頭,桌子上幾個人的臉色一下子便凝重了起來。
距離情人節已經過去了兩個星期,三月即將抵達霍格沃茨,天氣越來越晴朗,冬日積攢的積雪正逐漸從城堡褪去。d.a.訓練與斯內普的授課都照常進行著,烏姆里奇沒有再為難任何一個學生,報紙上風平浪靜。就在昨天早上,harriet在走廊上與德拉科擦肩而過,彼此用眼神不著痕跡地打了聲招呼的剎那,她甚至產生了一絲不切實際的預感,認為一切會就這樣河清海晏地持續下去——
直到她又再次回到了熟悉的夢境中。
緊緊裹住身體的黑暗仍然讓harriet又濕又冷,只是腳下如同鏡面般的平面變成了一條長廊,幽深且昏暗,似乎永遠也看不到盡頭。她記得這個地方,她曾經在這兒親眼看見韋斯萊先生被大蛇襲擊,她知道這兒位于魔法部的地下,通往伏地魔最為渴望的所在——神秘事務司的預言廳。
「你最愛的人就在那兒,經受著難以想象的折磨,遠比塞德里克迪戈里在墓地上所經受的折磨還要更加痛苦。」
嘶嘶聲在夢境中響起,輕柔而冷酷,卻又如同自言自語一般貼合,仿佛這來自于harriet自己的內心,是她對自我的拷問,審視,是潛意識的隱隱浮現——而非遙遙連接著伏地魔的思想。
「難道你會坐視不管,無動于衷,任由他如同一只可憐的飽受摧殘的下水道老鼠一般狼狽地死去嗎?這就是你所謂的成長嗎?這就是你會做出的抉擇嗎?」
「我會不惜任何代價把他救出。」她毫不猶豫的回答,仿佛是在回答自己內心一樣自然。
沒有盡頭的走廊倏然縮短,門猛然打開了,刺眼的光線射進眼中,她一頭踉踉蹌蹌地沖入了霍格莫德,踩在鋪滿積雪的道路上。harriet嗅聞得到蜂蜜公爵的巧克力味道,看得見遠處霍格沃茨的尖頂,听得見同學們嬉笑歡鬧的聲音,真實得讓她恍惚了片刻,大腦封閉術警戒也隨之一同柔軟了剎那——他真的在這兒嗎?
某個模糊的身影涌上心頭,仿佛隨時都會在道路盡頭出現,穿著她精心為他挑選的服飾——暖灰色的大衣,米白色的毛衣,卡其色的圍巾,一頭——
她在夢境中突然警醒過來。
在過去的兩周里,斯內普又給她上了兩堂課,並且一再向她強調,伏地魔不會輕易相信特拉弗斯傳遞的情報,他一定會親自進入harriet的腦海中——不僅是為了選擇可以被利用的記憶,也是為了確定喬治對于harriet的重要性。
「伏地魔的攝神取念極為強大,你們之間又存在著強烈的精神聯系,如果你稍微放松一絲警惕,就有可能落入他的掌控中,毫無防備地將自己的大腦向他開放,讓他輕易就得到最真實的情報。」斯內普在最近的那堂課上嚴厲地警告了她,「你唯一的優勢就在于伏地魔的輕敵,他不認為你的大腦封閉術強大到能夠欺騙他的攝魂取念,因此會毫不猶豫地相信任何在你腦海中攝取到的‘真相’,那就是你唯一的機會,potter。」
「于是,他最終在我的記憶中看到的是喬治。」她小聲地解釋道,只是刻意省略去了一些細節,讓夢境中本來可能出現的那個男孩听上去像是塞德里克,「我想,這能讓伏地魔開始信任特拉弗斯得到的情報,認為我會為了喬治而放棄理智,不顧一切也要去把他救出。」
喬治臉上現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弗雷德瞥了他一眼。
「這麼說,接下來我們得散播一些你與喬治正在交往的消息了?」他壞笑著說道,把自己的兄弟向harriet的方向推了推,「甚至不止僅僅是交往的流言,也許得有一點實質性的進展——總得讓我們親愛的特拉弗斯帶回去一點有用的情報,不是嗎?」
「只要在拜訪霍格莫德時表現得親密一點,就像在約會一樣,我認為就可以了。」hermes向弗雷德輕輕地搖了搖頭,幅度極其細微,「喬治與harriet不同年級,平時的課表也完全不同,還要為即將到來的等級考試做準備,即使沒有時時刻刻在走廊上膩歪,也不奇怪。」
harriet感激地在餐桌下握了握hermes的手,弗雷德看上去似乎還想說點什麼,但談話被送信的貓頭鷹打斷了,一只谷倉貓頭鷹撲扇著翅膀落在了烤無花果盤子的旁邊,將hermes訂購的預言家日報交給了他,得到支付的錢幣以後,又抖擻抖擻羽毛,飛走了。
「有什麼消息?」rona開口了,她每天早上都要問同一個問題,盡管已經連續兩個星期得到了同樣的回答。
「福吉在魔法部采取的新手段得到了不少巫師的贊同,他認為過于富余的職員,底層部門的懶政,還有政府核心被分散了的權力是如今魔法部無法團結協力應對半年以來魔法世界的動蕩與混亂的主要原因,」hermes匆匆瀏覽著頭版頭條,總結著新聞的內容,「沒什麼有意思的,基本都在說他要如何改革這一點。當然啦,誰都能看得出這只是他為了加強自己手中的權力,並且將自己的親信安插進各個部門的——」
他突然頓住了,好似被一個水煮蛋生生噎住了一般眼珠外突,嘴角的肌肉不正常地抖動了起來,「天啊,rona,天啊——」hermes一把將報紙塞到了她的鼻子底下,「快看,是你的爸爸!」
其余的三個腦袋也立刻跟著湊了上去,harriet只掃了一眼新聞報道的作者和刊登的照片,心就沉了下去——伊莉諾格林的名字赫然印在「玩忽職守!魔法部禁止濫用麻瓜用品司主管或將因為濫用麻瓜用品而面臨長期□□!」這一標題的下方。韋斯萊太太憤怒的臉佔據了照片的三分之二,正在向所有閱讀報紙的人威脅性地揮舞著魔杖,在她身後,陋居不知怎麼地看上去更加破舊,更加搖搖欲墜了。
「看在梅林的份上,」rona的聲音因為氣憤而尖銳了起來,報紙被她捏得嘎吱作響,「我不明白,魔法部是怎麼知道飛車的事情的?」
「那件事情並不是秘密,小妹,」喬治提醒著rona,「別忘了,我們當時就像英雄一樣四處在學校里炫耀這件事,顯擺著我們是如何開著一輛會飛的汽車來到了學校——但凡聰明一點的人都能弄清楚我們是怎麼得到一輛會飛的汽車的。我的意思是,你可不會隨便在路邊找到這麼一輛,不是嗎?」
「魔法部給爸爸定的罪不止這麼一項,」弗雷德臉色陰沉,從牙縫里擠出了他嘶啞的聲音,「他們還搜查了整件屋子,把那些他藏在車庫里,平時自己改造的那些古靈精怪玩意都帶走了,」他指著新聞的其中一行,harriet迅速環顧了一圈禮堂,發現大部分的學生都向自己的這個方向看來,顯然也都在閱讀著同一篇報道,「爸爸會說那都是一些無傷大雅的小實驗,但魔法部絕不會這麼認為,他們巴不得有借口能把爸爸從辦公室里趕出去——要是能關進監獄里,那就更好了。」
「這都不是重點,」hermes說道,他一只手搭在rona的手上,另一只手攬住了她的肩膀,大拇指有力地撫著她的肩膀,這種無言的安慰是有效的,rona額頭上的青筋不再看起來隨時有可能月兌離繃得緊緊的皮膚了,「重點在于,魔法部現在還不知道韋斯萊先生在哪。比出庭面對這些指控更加恐怖的事情是福吉發覺了韋斯萊先生的傷勢,而且想要弄清楚他究竟是怎麼受傷的。」
「也許我們應該跟——」
harriet的話戛然而止,因為烏姆里奇不聲不響地出現在了他們身後,臉上是喜滋滋的得意笑容,harriet突然非常慶幸自己什麼也沒吃——
「早上好啊,各位。」烏姆里奇輕輕地清了清喉嚨,甜絲絲地說道,韋斯萊家的孩子們,hermes,還有harriet都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禮堂的這半邊突然變得非常安靜,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刀叉,警惕地注視著她。
「嘖嘖,我原本以為會得到一個更加禮貌的應答呢,」面對著眼前學生的沉默,烏姆里奇的笑容擴大了,「這樣可不行,是不是,在經過了一個學期的訓練過後,我原本以為我已經把一點兒基本的禮儀放進你們的小腦袋里面去了——格蘭芬多扣五分,每個人各五分。好了,現在讓我們再來一次。早上好,各位。」
「早上好,烏姆里奇教授。」harriet呆板而且厭惡地回了一句。他們都開口了,不是因為願意妥協,而是希望烏姆里奇能趕緊進行到下一個話題上。
「這樣就很不錯,不是嗎?一點兒小小的禮貌總是沒有壞處的,我發現你們都收到了今天早上的報紙,顯然,你們都知道了發生在韋斯萊先生身上的不幸遭遇。」
不幸?harriet挑起了眉毛,打量著烏姆里奇吐出這兩個字時眉飛色舞的神情。
「這麼說,您是前來表達對我們的同情?」弗雷德譏諷地反問道,他尖銳的語氣讓烏姆里奇的眉頭微微皺了皺,但或許是因為接下來將要說出的話讓她過于愉悅,烏姆里奇竟然沒有在這件事上多做計較。
「當然是這樣。」她假惺惺地笑著,聲音甜美得就像有只死掉的夜鶯在她喉嚨里發出腐爛的叫聲,「我是霍格沃茨的教授,對學生的利益和身心健康向來都有著深切的關懷——既然說到了這兒,也不妨讓你們知道另一件事。我與司法部部長有著非常密切的關系,他很看重我的建議,常常說我是他見到過的最具有洞察力的女人——」
harriet覺得昨晚的晚餐涌上了嗓子眼。
「——因此,你們不難發現,我的話對他的判斷,會有多麼大的影響力。老實說,我認為亞瑟韋斯萊是魔法部不可多得的人才——出生古老的魔法家族,血統純正優良,在學校時的成績也非常優秀。像這樣的人才竟然最後只淪落成為魔法部禁止濫用麻瓜用品司的主管,甚至遭到這樣不公正的指控,也未免太過可惜。如果你們希望我為這件事出一份力的話,孩子們,歡迎你們隨時前來我的辦公室與我談談。」
她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rona的肩膀,看上去,要不是有hermes按著,rona的魔杖就要戳到癩|蛤|蟆的眼楮里去了。五個人中只有喬治,hermes,還有harriet仍然保持著冷靜。「謝謝您,教授,」喬治最終開口了,語氣平和有禮,只有harriet知道他在桌子下的拳頭捏得有多麼用力,「我們會仔細考慮您的好意的。」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繼續吃早餐了。」烏姆里奇看起來對她得到的這個答案非常滿意,邁著輕快的步子離開了。harriet敢肯定,在這之後,他們當中沒人再能吃得下一口食物。
「我們離開始上課還有15分鐘。」hermes看了看手表,說道。
「有求必應屋。」harriet簡短地說了一句,所有人都拿起了自己的書包,離開了宴會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