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眨眼間就到來了,連帶著還有刺骨的北風和接連不斷的大雪,但是寒冷絲毫沒有減少城堡里的學生對于對抗魔法部和烏姆里奇的熱情。魔法部的教育令已經頒布到了第四十九號——「就連紐蒙迦德里的老鼠都有比我們更多的自由。」rona對此如是評論——有一半的學生每天都手背上鮮血淋灕地從走廊上經過,但是他們手上沒有一句話是烏姆里奇想要他們真正寫下的。食死徒夢之隊從聖芒戈醫院回到學校以後,用黑魔法襲擊了一個六年級的格蘭芬多女生,理由是她看起來像是在跟朋友商量如何密謀反對烏姆里奇,一天過後,這些斯萊特林的學生都因為各種原因不明的魔法傷害,又一次被送進了聖芒戈醫院,直到現在還沒能回到學校。除此以外,每天都有大量的學生被罰關禁閉,留校勞動,還有最令人無法忍受的︰在烏姆里奇的辦公室里畢恭畢敬地听她吹噓魔法部有多麼在意霍格沃茨的教育。魔法部對霍格沃茨的消息封鎖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瘋狂程度,家養小精靈的消息傳輸陣線雖然能繞開封鎖,然而效率卻不高,導致于積壓了大量霍格沃茨的信件,使得外界難以獲得這座城堡里的第一手消息。福吉似乎鐵下心來,要趁著鄧布利多不在的這段時期,將霍格沃茨變為一座與世隔絕的孤島,好讓他把里面的學生都變成只對自己效忠的傀儡。
麗塔•斯基特在hermes要求下寫好的稿件沒能趕上十一月下半月《唱唱反調》的印刷,因此會被放在十二月月初發行的《唱唱反調》的首頁上。十二月二號的早上,hermes在公共休息室里焦慮地來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詞,坐在一旁的玩撲克牌的harriet和rona勸說了他好幾次,也沒法讓他安靜。一直到 啪一聲巨響,多比拿著一本雜志出現在了爐火前面,他的表情才松弛下來,趕緊沖上前搶了下來。
「這會成為今年最轟動的一篇文章了,」他迫不及待地翻開第一頁,快速瀏覽著那篇麗塔•斯基特的主筆,喜形于色,「烏姆里奇絕對想不到我們的這一招……噢,我迫不及待想看到她今天在早餐桌上的表情了。」
「多比已經按照您的囑咐,」多比向hermes鞠了一躬,說,「讓一個小精靈把這本雜志放在烏姆里奇的座位上了。」
「好極了。」hermes說,高興得眉飛色舞,轉身招呼著rona和harriet,「快走,我們快去大禮堂,你們不會想要錯過烏姆里奇看到那本雜志的時候的模樣的。」
d.a.的成員只知道今天的《唱唱反調》上會有一篇關于烏姆里奇的文章發表,然而hermes從沒向他們透露過文章的內容,只是讓多比在雜志發行後送幾本去各個學院的休息室。因此,當harriet三個人來到霍格沃茨的禮堂的時候,整個宴會廳里已經坐滿了學生——這在寒冷的冬天可是一件不得多見的事情——大家都在爭相傳閱雜志,大聲地討論著里面的內容,還有更多的人連早飯也不吃了,站在座位上引頸以待烏姆里奇的到來。麥格教授是第一個到達禮堂的教師,換做往常,她一定會對這種混亂場景大加斥責,命令大家安靜下來,可她今天只是帶著一臉淡淡的笑容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harriet甚至發誓她看見麥格教授從他們三個人眨了眨眼;等到其他教師落座以後,這情形就更明顯了,霍琦夫人三次把叉子扎在了桌布上,只因為老是偏著脖子看門口究竟走進來了什麼人;當身形矮小的弗立維教授走進來的時候,斯普勞特教授誤以為烏姆里奇進來了,激動得差點把白汁醬灑在斯內普的身上。因此,當姍姍來遲的烏姆里奇終于走進禮堂的時候,整個宴會廳反而陷入了沉默,全校師生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烏姆里奇似乎對為何她今天早上受到了這樣集中的注意力毫無頭緒,只是嬌滴滴地向學生們笑著,還對一兩個斯萊特林的學生揮了揮手。
「看她那樣子,」rona低聲嘟囔著,「恐怕還以為自己的高壓政策真的成功了呢。」
「噓——」帕瓦蒂拍了拍rona,焦急地半邊身子都撐在了桌子上,只為了有個好點的角度,「她要看到座位上的《唱唱反調》了。」
那一瞬間,似乎全校師生都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楮,生怕錯過一分一毫地看著走到座位前的烏姆里奇臉上的表情從喜滋滋的笑容,到突然變白的驚訝,再到漲成紫紅色的惱羞成怒。一直到她將《唱唱反調》像捏一把咸菜一樣抓在手里,使勁甩開椅子坐下來以後,harriet和她身邊的同學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似乎也將許久以來受烏姆里奇欺壓的惡氣也跟著一並出了一樣。
「她看到標題了。」西莫小聲說。
「是啊。」hermes強忍著笑意,一本正經地說,「‘多洛雷斯•烏姆里奇的不婚主義背後的秘密——霍格沃茨高級調查官不為人知的嗜好’,真是個好標題,是不是?」
「快看快看!」納威悄聲說,指了指一邊閱讀著雜志,一邊似乎恨不得把手指甲都掐進紙張里的烏姆里奇,她那張肥大的臉奇跡一般地隱藏在皺巴巴的《唱唱反調》後面,「從她的手指的力度判斷,我覺得她看到第一段了。」
「……這不僅讓人深思,究竟是什麼讓多洛雷斯•烏姆里奇這樣一個看上去似乎深諳如何討好不列顛巫師秉持傳統的沙文主義——扮做一個似乎精神上永遠十四歲的傻乎乎的女學生,用就連六歲女孩懇求父母買一只粉紅色的貓頭鷹時都做作不出來的嬌滴滴嗓音和就連在三歲女孩中間都不再流行的粉紅色緞帶蝴蝶結作為自己永久的裝飾(就像一個紋身一樣,唯一的不同是紋身能夠用魔法去掉)——的女性竟然選擇將自己的這種天賦放在增進自己的政治地位上,而不是用來幫助自己嫁給如今的魔法部部長;畢竟,要是她選擇後者的話,她就可以擁有一個比魔法部高級調查官听上去高級得多和尊貴得多的稱號了。」帕瓦蒂用烏姆里奇那種輕飄飄的嗓音念著她藏在盤子底下的《唱唱反調》上的段落,咯咯地笑了起來,「我最喜歡這一段了——看啊,烏姆里奇手上的青筋好像馬上就要爆炸了一樣。」
「那我想她一定看到了這一段,」拉文德接著說,自從一個月前gin跟她分手以後,harriet還是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如此快樂的神情,「……最近,這一魔法部最大的不解之謎,終于在霍格沃茨找到了答案——噢,放松點,我可不是在暗示多洛雷斯•烏姆里奇是個戀|童|癖。噢,不,如果那是真的的話,那麼我們親愛的福吉部長必然就會成為多洛雷斯•烏姆里奇的第一選擇,誰都知道他是魔法部里的哭泣寶寶——一旦遇到問題,就哭著跑向德高望重的阿不思•鄧布利多的懷抱——沒關系,誰都有點‘父親的問題(daddy issue)’,不是嗎?當然啦,現在這個德高望重的懷抱變成了金加隆和黨內政要,不過,嘿,我可不會對個人的喜好做出批判——言歸正傳,根據一系列烏姆里奇在霍格沃茨的所作所為來看,烏姆里奇沒有選擇親愛的福吉部長作為政治道路上的墊腳石,而是選擇作為一個嬌弱的女性獨自在政治的叢林里廝殺,恐怕是因為親愛的福吉部長無法滿足她的某種‘需求’。」
「她怎麼還沒把《唱唱反調》給燒了?」迪安听著,捂著嘴吃吃地笑了起來,說道。「大概是想知道她的‘需求’是什麼吧。」弗雷德低聲說,格蘭芬多桌子上立刻爆發出了一陣壓抑住的笑聲。
「‘烏姆里奇教授喜歡把我們叫到辦公室里,然後欣賞我們被折磨的樣子’,一名因為太過于害怕而不敢透露姓名,並且渾身傷痕,滿手是血的霍格沃茨學生私底下悄悄如此透露給筆者,」rona繪聲繪色地小聲朗讀著,接過了拉文德手里的雜志,現在遠遠看過去,harriet發覺烏姆里奇抓著雜志的手都在劇烈顫抖著,「並且,據筆者了解,這種現象並不是單一的例子。多洛雷斯•烏姆里奇似乎有私底下欣賞無辜而且稚女敕的學生被她自創的各種魔法器具(比如一種羽毛筆,能將寫下的字跡刻進執筆人的血肉里,會造成執筆人極大的痛苦)折磨得血肉模糊的嗜好。
「據最新情報顯示,這還不是多洛雷斯•烏姆里奇利用自己的權勢加諸在學生身上的唯一暴行。‘烏姆里奇教授時常會在夜晚把我們單獨叫到她的辦公室里……’另一位不願透露自己的姓名的學生告訴筆者,‘她會用那種非常小女孩的聲音跟我們說話,告訴我們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好,我想沒有哪個學生——特別是男性——能夠抵擋得住她的攻勢,你只有等到事後,全身都是血跡的時候你才會意識到她對你做了什麼……’
「‘烏姆里奇教授不許我們把她對我們做的事情告訴我們的家人,’另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學生說,‘她的態度太柔和了,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原來那麼嬌滴滴的烏姆里奇教授實際上是在傷害我……我真的很害怕。’
「——這無疑解釋了為何多洛雷斯•烏姆里奇,這樣一位美麗動人又符合廣大適齡男性巫師沙文主義追求的女性,為何至今未婚的原因——畢竟沒人願意看見自己的丈夫奄奄一息地躺在浴缸里,還意識不到他已經遭到了妻子的毒手,特別當這位丈夫是魔法部的部長時——」
「現在整個魔法界都會知道她對我們做的事情。」李•喬丹壓低了聲音說道,使勁揮舞了一下拳頭,上面到處都是泛白的傷疤,有「塞德里克•迪戈里的死亡不是一場意外」,也有「我們莊嚴發誓我們會永遠購買韋斯萊把戲的商品」,還有「至死反抗魔法部」。
「後面的還有更精彩的,」hermes說,翻過了一頁,念起了文章後半段的內容;另一邊,烏姆里奇的頭還埋在雜志里面,但是從她身邊的教師臉上那大快人心的表情來看,她的反應肯定精彩無比,「……筆者特意咨詢了魔法界有名的心理專家,對方指出,追求凌|虐他人所帶來的快感這一變態行為或許是導致多洛雷斯•烏姆里奇奇異的著裝和言行的直接原因。‘誰都能看得出來她就是那種典型的女生——戴著一副眼楮,肥胖,矮小,丑陋,成績平庸,七年過去了同宿舍的人都不知道她的名字是多洛雷斯還是多麗絲,從來沒有一個男生向她表達過愛慕之情——所以她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引起那些骨子里就想疼惜女人的男人的注意——不用說,我們親愛的福吉部長也是她的目標——’對方如是對筆者說道,‘噢,你問我為什麼她不干脆嫁給福吉部長?在這一點上,我不得不說你的直覺是對的。很顯然,多洛雷斯•烏姆里奇必須在某個階層就停止向福吉施展她的魅力……那當然是因為多洛雷斯•烏姆里奇知道福吉永遠也不會配合她的‘小游戲’的,畢竟她選擇了做一個小女人,為了滿足我們出了名懦弱無能的部長的虛榮心,那她就只能在霍格沃茨那些可憐的學生身上發泄她積攢已久的‘需求’了。我不得不說,我真的非常擔憂霍格沃茨的學生的安危,天知道他們能在這樣一個魔法部高級官員的‘需求’下存活多久……’」
「這個心理專家是誰?」喬治小聲問,「我要給她頒布一枚勛章。梅林最肥大的褲子啊,她的形容讓哭泣的桃金娘在和烏姆里奇的對比之下簡直就是霍格沃茨的人氣之王。」
「是那個在暑假過來看過我的女巫,艾西婭。」harriet小聲說。
就在這時,教師席上傳來了一聲巨大的「 當」聲響,烏姆里奇站了起來,剎那間,霍格沃茨學生的動作都驚人地一致,一秒之間,在四張學院桌上就只能看見刀叉和豐盛的早餐,就連一點《唱唱反調》的邊角都看不到。烏姆里奇的臉色就像放了十年的黃瓜腌汁一樣又臭又綠,死死地打量著整個禮堂,似乎試圖找到是誰膽敢在高懸的幾十個教育令底下向麗塔•斯基特透露霍格沃茨的事情——更不用說那些發表在文章上的證言。她當然明白了為什麼在她走進來的時候,全校師生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然而,整個宴會廳此時此刻看上去實在是太正常了,就連教師也都在自顧自地聊天,沒有一個人理會——或者說表面上理會——她此刻的異常行為,就如同她是全校唯一一個看到了《唱唱反調》的人似的。十分鐘後,瞪得眼楮都像是要從眼眶里離家出走,粘到每個學生的臉上看看究竟有誰露出了心虛的表情的烏姆里奇終于放棄了,她將手里的《唱唱反調》揉成了一團,咬牙切齒地離開了宴會廳。
五秒鐘之後,霍格沃茨的禮堂里爆發了恐怕建校以來都未曾听過的巨大的歡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