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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啊,想要解決這個方法,只有多加去任用他們,把那些身居高位,而無所作為的人給替換掉,當賢人能夠得到任用,在職位上各盡其責,就是如此簡單啊。

大王之所以用不到這些人才,就是因為被蒙蔽的太深了,底下的臣子卻沒有辦法判斷別人是否有才華,沒有辦法相互舉薦,他們只能推薦自己的親友,怎麼能夠讓賢人得到任用呢?」

楚王熊旅覺得是這麼個理︰「好啊,寡人已經知道了,然後一定要讓人才能夠及時用到。」

「我听說北方的晉國,實力已經非常強大,一國滅掉赤狄之後,還有余力去擊退秦國、白狄、長狄的聯軍,我們如何才能對付他們呢?」

孫叔敖听到這里之後,大吃一驚,自己竟然從來沒有听說過這樣的事情,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晉國現在也太強大了,楚國怎麼能與之抗衡呢?

「這種事情是什麼時候發生的呢?」

楚莊王一看孫叔敖這幅震驚的樣子,于是心里似乎也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這位大才如此震驚于晉國的國力嗎?

「你有所不知啊,在去年的這個時候,晉國討伐赤狄,並且將赤狄諸部滅掉,吞並後成為了晉國的領土,最後被滅亡的赤狄甲氏覺得心有不甘,然後聯合了秦國、白狄、長狄,從晉國的各個方位攻打。

不過卻被晉國一一攻破,秦國更是折損了一半的徒兵,戰車全部都焚毀。」

孫叔敖听了之後,沉默了好一陣子,怎麼晉國突然變得如此強大?

緊接著,楚王熊旅又繼續說道︰

「我听說,秦軍大敗而晉軍大勝,晉軍有數種新型武器,可以在數百步之外投擲石塊,秦軍還沒有到城前,已經被天上的石塊砸的潰不成軍。」

孫叔敖終于了解,晉國為什麼能夠打敗數國聯軍了,他們勝是勝在了武器的先進上。

而且他也終于了解為什麼楚王熊旅日思夜想,天天都在盼望著人才,使楚國更加強大起來。

沒有別的原因,晉國的武力比以往更加強盛了,而他們要。

「看來晉國人的強盛,強盛在武力之上,楚國想要與之爭鋒,也需要武力強盛。」

楚王熊旅︰「是啊,寡人正是因為此事而發愁,如今的晉國有了那種武器,是戰必勝,而守城固。」

「可以使間,偷學晉國那種武器的制作方法,不過此事不易行。」

楚王熊旅從來也沒有想過讓間諜去偷技術,不是因為間諜不好用,是此前沒有過成功的桉例,還有用間諜去偷學技術的呢?

不過仔細的想了想,這似乎可以,自己可以找人去試一試。

如果真的能夠偷到他們制造武器的技術,晉國有的東西,楚國也有,這樣還怎麼會怕他們呢?

只是不知道晉國人的這些武器究竟藏在哪里?制造起來到底難易如何?這些都需要一點一點的去得知吧。

「大王不要擔憂,晉國的武力再強盛,也難以打敗楚國。

郢都遠離中原,晉國就算想要攻打楚國,也需要仔細的去衡量利弊,畢竟這麼長的路途,如果我們不按照禮打仗,要截斷他們的糧食還是很容易的。」

楚國之前就是不講禮的,竟自己都稱王了,自認為和周天子一個等級,而且還真的帶著一堆小國,這些被楚國打敗的小國對外號稱自己是楚國人,但實際上他們的宗廟祭祀還是在保留著。

熊旅想要和晉國爭霸,想要和晉國堂堂正正的爭霸,所以他才會遵禮。

難道晉國只是強盛在武力之上嗎?晉國如今的內政又如何呢?」

孫叔敖在楚國東邊修了三年水利,遠離中原,更是遠離楚國國都,自然不知道晉國現在的狀況究竟如何,所以還是需要去問清楚情況再說。

楚王熊旅也知道,孫叔敖以前一直在修水利,所以也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他︰

「晉國似乎在改制,原本晉文公之時,執政和六卿必然是在一起的,不過不會被中軍將所擔任。

不過到了晉襄公的時候,趙盾將軍政大權抓在了一起,但現在趙盾被滅,趙氏的領土全部都回歸公室。晉侯重組六卿,卻將執政給安排到了六卿之外的人。

晉侯似乎在加強他的力量,親自帶兵攻滅赤狄,且也在學習楚國制縣,赤狄故土都被制縣。」

孫叔敖得到了這麼重要的信息,于是推斷這位晉侯必定是個有為的雄主。

「晉侯在集權,他已經知道晉文公設下的制度的弊端了。」

其實這種制度從設計出來的時候就有缺陷,只是當局者迷,晉侯不願意相信公族,更願意相信卿族罷了。

「晉國現在是士會執政,這個士會也是一個賢人,說他重視教化,而輕視法度,用仁德來治理晉國的民眾,無衣無食,就給其安排崗位,使人人勞有所得,晉國的盜賊皆數都逃到了秦國。」

孫叔敖此時終于將晉國的全部或風貌給搞了清楚,他也在心里默默的判斷著,這樣有所改變的晉國,楚國跟隨其後,能夠跟得上嗎?

「晉國的情況很好,恐怕楚國是難以與之爭鋒啊。」

楚王熊旅有些灰心,難道他真的不能與晉國爭奪這霸主之位了嗎?

他覺得非常的不甘心。

孫叔敖突然轉折道︰「不過也不是不可能。」

楚王熊旅听到這里又轉頭看向了他︰「哦?如何?趕快講講吧。」

孫叔敖于是說出了自己的判斷︰「晉國雖然看著十分強盛,但是內部卻有危機,晉侯制邑為縣,不再分封,也就是堵了原本想要靠打仗而獲得獎賞的人的心思。

而且晉侯殺死趙盾之後,將趙氏的領土全部都收回制縣。

有了趙氏的先例,其他卿士必然是人心惶惶。

因此他們以後對于爭霸的熱情可能不高了,他們不想有功而無賞,就勢必會造成晉國的君臣不一心,他們強盛倒是沒有什麼,反倒是人心不齊,才是晉國現在最大的危險。

而楚國想要與之爭鋒,就需要國內人人一條心,國君、群臣、庶民,共同去對抗晉國,這樣楚國就有幾分勝算了。」

楚王熊旅︰「說的好啊,寡人竟然沒有想到這一點,看來以後似乎可以挑撥他們君臣之間的關系,讓他們之間互相猜疑?」

「大王明智,的確可以如此啊。」

熊旅夸贊道︰「孫叔敖,你果真如同養由基一樣,是一個大才啊,朝堂上的群臣都沒有和我說過這樣的話。」

孫叔敖非常的謙遜︰「大王過譽了,恐怕國內還有更多能夠說出這樣話的人,但是卻沒有機會來告訴大王啊。」

「晉國強盛,我們在短期之內不可與之爭鋒,晉國在變,楚國也要變,既然他武力強盛,就讓他多去打仗,再一次挑撥秦國、白狄、長狄去攻打晉國,讓他們打仗不停下來,卻吃不進多少利益。

晉國如今吞並了赤狄,短時間之內不會再度去擴張了,因為這樣不好管理呀,晉國的內亂恐怕會更加的多吧。

而我們楚國卻少去打仗,讓利于民,讓我們楚國的民眾富裕起來,這樣民眾就會更加的支持大王。」

孫叔敖的思路是正確的,但是他卻不知道,晉國也已經在挑撥楚國東邊的吳國侵犯楚國了。

熊旅覺得孫叔敖果然名不虛傳,似乎的確有當令尹的能力呀,所以他就更加堅定了要讓他當楚國的令尹。

「要如何去做,那還是得仰仗你了。寡人決定讓你擔任令尹,你可不要推辭啊,此時已經到了楚國危急的時候,現在推辭,寡人哪里還能找到能夠替寡人守國門的人才呢?」

孫叔敖只得同意,不過他當令尹,並不是為了自己能夠活得多好,而是希望楚國能夠強盛,不要像秦國一樣被晉國人欺負。

畢竟他兩百年前也是楚國公族。

「大王如此盛情,臣只好同意了,不過臣還有一事相求。」

「哦?什麼事情你盡管說吧,只要寡人能夠辦到那就絕對會同意。」

「臣的家中還有老母,遠在期思,如今她是孤苦伶仃,臣放心不下啊。」

「哦?那寡人必然會派人將她接來,你這位老母今年年歲幾何?」

「已經五十有三了。」

熊旅听到之後覺得有些吃驚,這孫叔敖的老母竟然都五十三歲了,那他該有多大啊?

「看來她有福氣了,那你現在年齡幾何?」

「臣今年二十有七。」孫叔敖認真回答道。

熊旅沉默良久,看著眼前這位身材矮小,且頭發稀少、相貌平平無奇且還有點黑的楚國新令尹。

他覺得很不是滋味,因為他以為孫叔敖年歲已高,但沒有想到孫叔敖的年紀和他正好相彷。

「難道這就是大多庶人現在的狀況嗎?那還真是寡人的罪過啊,一定要听從他的,讓庶民能夠安居樂業。」熊旅在心中嘆息

孫叔敖的令尹印,第二天就被安排好了,而且他擔任令尹的事情,也都被楚國國都內的人都知道了,因為他之前就盛名在外,而他更因為治水,成為了楚國人現在心中的英雄。

很多人並沒有對此事而嫉妒,反而是相信楚王的眼光。

于是,楚國在國內的官吏和民眾全部都來到孫叔敖的府上慶賀。

這些官吏和民眾,都帶來了禮物看望。

孫叔敖雖然之前家里貧苦,卻不貪圖這些禮物,一個人的禮物也沒收。

薄暮冥冥,在孫叔敖府上慶賀的人,基本上都已經走光了,原本熱鬧無比的府上,此時卻顯得格外的冷清。

不過這府上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是一個老人,穿著麻布制成的喪服,戴著白色的喪帽,最後來求見孫叔敖。

孫叔敖府上的那些人,看到如此的情況,都特別想把他給趕走,令尹剛剛上位,別人都來慶祝,而他卻穿著喪服過來,這是什麼意思?

不過他們卻沒有自作主張,讓這個老人給趕走,而是進到了府上來通知孫叔敖。

「令尹,外面有一個老人求見,不過他卻穿著喪服,要不要我把他趕走?」

「不要,他肯定是要和我說什麼話吧。」

孫叔敖听說了之後,並沒有生氣,反而是整理好了自己的衣冠,出門前去看望這個老人。

他走出門之後,果然看到一個穿著喪服的老人在門口。

他主動說道︰「楚王不了解我沒有才能,讓我擔任令尹這樣的高官,人們都來祝賀,只有您來吊喪,莫不是有什麼話要指導吧?」

老人見到他如此心平氣和的態度,于是回應道︰「我是有話說。

當了大官,對人驕傲,百姓就要離開他;

職位高,又大權獨攬,國君就會厭惡他;

俸祿優厚,卻不滿足,禍患就可能加到他身上。」

孫叔敖向老人拜了兩拜,說道︰

「我誠懇地接受你的指導,還想听听你其余的意見。」

老人于是再說︰「地位越高,態度越謙虛;

官職越大,處事越小心謹慎;

俸祿已很豐厚,就不應索取分外財物。

你嚴格地遵守這三條,就能夠把楚國治理好。」

孫叔敖回答說︰「您說的非常對,我將牢牢記住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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