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您累了，還是我陪著小姑姑吧。」四胖主動請纓。
「我也要。」九胖高高舉著小手。
「去，老子的閨女剛醒，你們就來搶。」傅百萬瞪了兩個孫子一眼。
傅大金哭笑不得，如今已經蓄起了胡須，成熟穩重多了，但對傅百萬依舊是個孝順的兒子，「爹，您這兩天不是說腿疼嗎？剛剛走了幾趟了，您就歇一會兒吧。」
「你們兩個，一定跟著小姑姑，听見沒有？」傅大金對兒子也有了他老子的威嚴。
這兒子就是得管，不管可不行。
四胖嘿嘿一笑，「爹，您放心吧，我保證不會讓小姑姑少一根汗毛的。」
「爺爺，您歇著，累著了女乃女乃回來又要罵我們了。」
「爹，我看看您的腿。」傅啾啾道。
「哎呀，不用，不用，這腳都在鞋里悶了一上午了，臭，閨女，別髒了手。」
別說老爹很愛干淨，就算不是，比起家里人十年如一日把自己照顧的這麼好，她就沒有嫌棄的資格。
「爹，我只看腿。」傅啾啾看了下，微微有些浮腫，按下後會有個坑，「不要緊，回頭我給您開個方子。」
周氏笑呵呵地道︰「小姑，過了十年了，你這本事還沒忘呢？」
傅啾啾接著玩笑說出了事實，「大嫂，對我來說啊，可沒有十年那麼久，就是眼楮一睜一閉而已，我還覺得我是給小孩子呢。」
「現在也是啊，你啊，不管到了啥時候，在我們眼里，都是孩子。」
周氏嘆了口氣，這輩子自己也沒個閨女命了，生了三個都是兒子，她也放棄了。
傅啾啾經過廚房的時候，借著喝水的由頭，把靈泉水再次倒入了水缸中，如此一來，家里的人又可以接受靈泉水的滋養了。
自家的院子還好，跟十年前相比，也差不太多，依舊是干干淨淨，清清爽爽。
可出了自家的院子，走在村子里，傅啾啾就覺得不對了。
這個村子十年前是很有生命力的，那個時候車水馬龍，笑聲不斷。
可如今，像是個昏昏欲睡的老人，沒什麼活力。
「四胖，咱們村子里的人呢？」
四胖十多歲了，也是個半大小伙子，懂的也不少，「嗯，很多人都走了，我們家的山莊生意不好後，他們也連帶著沒有別的生意，大家之前攢了些錢，要麼去鎮子上，要麼去縣里頭了。」
「地呢？不種了嗎？」傅啾啾很是詫異，就算溫泉山莊的周邊生意不行了，可是地應該還是掙錢的啊。
「大部分都不怎麼種了，在鎮子里的那些還是會回來，我听我娘她們說，您昏迷後，鮮花的生意就持續了兩年，然後因為沒有新的品種就不好做了，草莓的話，現在咱們厲朝很多地方都有了，價格上不去，也就沒人願意種了。」
傅啾啾點點頭，「原來如此。」
傅啾啾走了一路，基本上沒見著什麼人，原來熱鬧的大柳樹下，此時只坐了個老頭，白發蒼蒼，皺紋很深。
「大金，這是你媳婦兒啊？」
大金?傅啾啾看向老人，四胖在一旁解釋，「梁女乃女乃走後，梁爺爺就這樣了，糊涂一陣，明白一陣。」
傅啾啾感慨，梁大娘已經走了啊。
「梁爺爺，我不是大金，我是大金的兒子，四胖。」四胖高興地說道︰「這是我小姑姑，我小姑姑醒了。」
「梁大伯，我是啾啾啊。」傅啾啾心里很酸。
一覺醒來，身邊早已經物是人非，記憶的斷層讓她錯過了很多事情。
梁大成眯著眼楮，看了又看，「哪兒來的丫頭，敢冒充我們村的小福星，那啾啾還是個小姑娘呢，他爹整天抱在懷里，你都多大了。」
傅啾啾淺笑，從懷里掏出了一塊糖來，這是剛剛來之前九胖塞給自己的，他被他娘抓回去了。
「大伯，給。」
「給我的？」梁大成搖搖頭，「不能要，我家也有。」
「沒關系的，這是我請您吃的。」傅啾啾笑著給他喂到了嘴里。
「你給我糖吃也沒用，你不是啾啾，啾啾才這麼高。」
「梁爺爺，她真的是我小姑姑。」四胖試圖糾正他。
傅啾啾卻對著他搖了搖頭，老人家活在了過去的記憶里，也未必就是壞事。
「梁大伯，那您歇著，我去別的地方轉轉。」傅啾啾道。
「真甜，真好。」梁大成像個孩子一樣砸吧著嘴。
就在傅啾啾已經走出去十幾步的時候，他突然喊道︰「等我們村的小福星醒了，我們村就又好了，閨女，你到時候嫁到我們村來啊？就嫁給大金，大金可是個好小子。」
四胖垮著臉，「梁爺爺，您這腦子是真亂啊，我爹還沒成親的那會，哪有我小姑姑啊，這……唉！快歇著吧。」
傅啾啾也跟著笑，「你梁女乃女乃怎麼走的？」
「嗯……她去房頂上晾地瓜干來著，然後不小心摔下來了，沒說上一句話就走了，我那會小，也沒見著，都是听他們說的。」
傅啾啾嘆了口氣，難怪呢，梁大伯應該是接受不了梁大娘突然離去。
又走了一段，傅啾啾看到不遠處有幾個女人湊在一起，年紀還都不算大，好幾個都是生面孔的，就背對著她這個身材和動作讓她覺得有些熟悉。
「你們看啥呀，接著說啊，我就不信了，那躺了十年的人，還能醒過來，也就傅家有錢這麼造吧，真是浪費，有那個錢不如給咱們村干點啥呢。」
「四美！」
「四美！」
兩個年輕的小媳婦給背對著傅啾啾的胖女人使眼色。
傅啾啾笑了下，果然是範四美啊。
「干啥啊？」範四美回過頭來，掃了眼傅啾啾，眼神很是陌生的樣子，然後還翻了個白眼。
她最討厭比她好看的女人了。
「九胖，你干啥呀？偷听我們說話，咋這麼不懂規矩呢？這誰？你這麼小就要娶媳婦了？」
範大伯不認識自己，傅啾啾還能夠理解。
怎麼範四美沒有痴呆也不認識自己了？
她玩心大起，故意對著範四美道︰「你能看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