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團的。」
「納尼？」
「我說，我是八路軍386旅新一團的。」
「八嘎！」
張楚如實回答。
日寇少尉神情呆滯。一動不動。
卻是發現自己的胸口，被一把勃朗寧M1935手槍頂住了。
一時間，日寇少尉萬念俱灰。
堅硬的槍口告訴他，這是真家伙。不是木槍。只要對方一扣扳機，他就會去見天照大神。
怎麼辦？
怎麼辦？
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里，日寇少尉轉過了三萬六千個念頭。卻發現一個都沒用。
「我要入城。」
「入城以後，不關你事。」
「你能活命。」
「否則，你的家人就會收到你的骨灰。也有可能是草木灰假冒的。你的撫恤金只有可憐兮兮的五十日元，還要被軍部克扣一半。你的家人只能流浪街頭，吃不飽，穿不暖，隨時都會死在寒冷的冬天。」
張楚慢條斯理的說道。
日寇少尉將他拉到一邊，正好沒有其他人來阻礙。
感覺一槍殺了對方太便宜了。必須打擊對方士氣。
日寇少尉天人交戰。
最終，他選擇了屈服。他將東洋刀插回去。
「你要做什麼？」
「入城！」
「入城做什麼？」
「刺殺你們的司令官，筱冢義男。」
「納尼？」
日寇少尉驚愕。
這……
這……
呆若木雞。
腦袋空白。
「你選擇自己死，還是選擇筱冢義男死？」
「我……」
日寇少尉木然。
最終還是選擇讓筱冢義男去死。
為什麼？
他不想死。不想現在就死。
最近一段時間，他已經听到很多不好的傳言。都是小道消息。
然而，經驗告訴他，往往小道消息才是最準確的。
日軍在外面遭受了非常重大的損失。雖然隱瞞不報。可是還是有消息泄露。
畢竟，死亡了那麼多人，不可能全部隱瞞得了。
何況還有大量的傷員。野戰醫院根本無法處理。
特別是襲擊機場，幾乎是所有日軍都知道。上級命令嚴禁討論，反而是讓各種各樣的謠言滿天飛。
事實上，無論是哪支軍隊，打了敗仗以後，都會有很多流言。
國軍如此。日軍也是如此。
如果八路軍打了敗仗，同樣也有這樣的情況。
日軍連續失敗，連續遭受挫折，各種各樣的流言蜚語自然是非常多。根本無法禁止的。
「你們已經開始限制糧食供應了嗎？」
「……」
「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保定附近的鐵路線被我們切斷了。你們的後勤運輸出現了困難。你們將會沒有彈藥，沒有糧食。包括駐守運城的20師團，都將會陷入困境……」
「……」
日寇少尉迷迷湖湖，恍恍忽忽。
感覺自己好像听到了很多。又好像是什麼都沒有听到。
等他逐漸清醒過來的時候，張楚已經不見了。
順利的打擊了對方的士氣，大搖大擺的離開。
其他日寇沒有攔截。
既然日寇少尉都放行了，別人自然不會多事。
于是……
張楚順利的入城。
反應過來以後日寇少尉也沒有做出其他舉動。他不想死。
對方手里有槍啊！
如果對方開槍，第一個死的就是他。
何必呢？
讓筱冢義男去死好了。
現在的他，最好是未雨綢繆，看怎麼保住自己的小命……
「鬼子人心散了……」
「隊伍不好帶了……」
張楚慢悠悠的走著。
從這個日寇少尉的身上，可以看出很多問題。
太原日寇的士氣顯然是不太高漲了。
完全是被八路軍壓著打。
若非如此，這個日寇少尉不可能緘默不語的。
唯一能夠讓狂熱的日寇冷靜下來，就是讓他們意識到，自己隨時會死！隨時會喪命！
對方已經是在考慮後路。
這對于日本人來說，確實是很罕見的事情。
但是對于八路軍來說，卻是好事。
日寇士氣越是低落，他們的綜合戰斗力就越弱。對八路軍的威脅就越小。
尋找大成酒館。
迷路了。打听好多次。好不容易才找到。
發現里面一個人都沒有。
只有一個伙計在拍蒼蠅。
呵呵，這樣的酒館。居然還沒有倒閉？浪費組織經費……
走進來。
伙計急忙殷勤的站起來。
「客官……」
「給我來點吃的。」
「好咧！」
「你們自己看著辦！」
張楚隨手拿出五個大洋。塞入伙計的手里。
伙計頓時一愣。隨機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五個大洋！
不是軍用券。也不是法幣。
這麼多！
「客官，客官……」
「不夠？」
「不是。不是。是太多了。太多了……」
「多了算小費。」
張楚隨意揮揮手。
他現在有錢。幾千大洋還是有的。
上次從龔金剛和裘千岳賺來的大洋，都沒有什麼機會使用。
八路軍包吃包住，根本不花錢。
每個人每個月還有兩塊錢的津貼。其實也沒用。因為買不到什麼東西。
「謝謝！」
「謝謝！」
伙計千恩萬謝的去了。
張楚找了一個靠街邊的角落坐下來。默默的觀察外面。
這里距離日寇憲兵隊不遠。
沿著旁邊的街道一直走下去，就是日寇憲兵隊。他要解救的目標，就是在憲兵隊的牢房中。
是一般的牢房。還沒轉入戒備森嚴的水牢之類的。
但是沒有什麼區別。
反正都是要動手的。
是硬闖呢？還是硬闖呢？怎麼闖……
忽然看到一小隊的日寇憲兵走出來。是巡邏隊。總共有十三個人。
憲兵隊的前面，還有五個漢奸便衣。都挎著駁殼槍。其中一個，長得有點像是賈貴。都是瘦筋筋的。當然不是賈貴。
很快，憲兵隊從街道上走過。都沒有看張楚一眼。
顯然，大成酒館沒有嫌疑。日寇根本沒注意到它。
也是……
就在憲兵隊眼皮底下呢！
地下黨組織也是夠膽……
忽然心思一動。卻是遠遠的看到一個熟人走過來。
不是別人。
正是外號貝爺的徐舟。
上次襲擊太原機場的時候，就是徐舟帶路的。
奇怪……
徐舟居然不做偽軍了。
他現在穿著便裝，和五個腰肥膀圓的漢子混到一起。
這五個人，感覺都有點來路。
奇怪，他們五個壯漢還能在太原城里面大搖大擺的走動？
如果我是日寇，我肯定會盯上他們啊！
這麼健壯魁梧，萬一是土八路呢？不可不防……
「九爺！」
「請，請！」
徐舟引領著五人進入大成酒館。
剛好和張楚對面。頓時一愣。但是很快又回復正常。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張楚︰……
好家伙。真是一條變色龍啊！
不愧是臥底！
這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領，確實厲害。
故意裝作不知道。
片刻之後，伙計端著飯菜上來了。
酒館當然不可能只是喝酒。還有各種美食。比如說炒牛肉什麼的。
上好的酒也是有的。花凋、竹葉青之類的最流行。
伙計給張楚端來了五個菜，都是硬貨。吸引的旁邊的五個人都是情不自禁的多看了幾眼。有人還情不自禁的咽口水。顯然是被誘惑了。
「看什麼看！」
當中一人低聲吆喝。其他人才收回目光。
張楚不經意的觀察對方。徐舟稱呼對方為九爺。顯然是有身份的。應該就是他們五人之首。
吃喝一陣，張楚故意露出了腰間的勃朗寧手槍。
回收物倉庫有個缺陷。就是武器只能拿出來，無法放回去。
一旦拿出來，就只能是帶身上。或者扔掉。
剛才，他用這把手槍鎮住日寇少尉以後，就一直帶在身上。
幸好是沒有其他日寇上來繼續檢查。否則，他是藏不住的。
結果就是直接開火……
手槍暴露。九爺等人的臉色果然有些異樣。
好家伙，帶槍呢！
還是在城內！莫非是便衣隊的？
悄悄的和徐舟滴咕。
不久以後，徐舟就向張楚過來了。
「做什麼？」
「這位爺，鄙人徐田川。」
「做什麼？」
「爺是便衣隊的嗎？鄙人想請爺幫忙推薦幾個人……」
「是嗎？」
張楚眼神斜視。
這五個家伙，原來是想要投敵啊！
呵呵，這個時候主動去做漢奸？怕不是比49年入國軍還慘……
「他們是什麼人？」
「巴碭山的幾位當家。被土八路的游擊隊襲擾的生存不下去了，想要入城找條活路。」
「是嗎？」
張楚若有所思的問道。內心卻是樂開了花。
看來，咱們土八路的游擊隊很厲害啊！居然將土匪都攆的連老巢都守不住了。
「什麼游擊隊？」
「土八路的游擊隊。帶頭的叫做馬小五。是正兒八經的八路軍出身。槍法十分厲害。」
「是嗎？」
張楚裝作半信半疑的樣子。
內心再次笑開花。
馬小五！厲害了！都來帶游擊隊了！
還是在太原的附近！
簡直就是在老虎邊上覓食啊！
之前，張楚也听韓冰說起，說是馬小五到了這邊。
沒想到，居然是來帶游擊隊！
以馬小五的本事，日寇的確是很難對付的。
難怪這些土匪坐不住了。
寧願跑城內來做漢奸，估計手上有很多血債。
如果是被八路軍游擊隊抓住的話，肯定會被清算的。走投無路，只好是跑來做漢奸了。
結果又撞到自己的手里。
真是……
哈哈！
行！
我給你們做漢奸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