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輔臣永遠也無法忘記剛剛他所看到的一幕。
整齊的騎兵陣列，數不清的長矛組成矛林。
明軍的陣列很密集，對比起傳統的騎兵戰術來，牆式騎兵戰術在同樣單位面積之下，所能容納的兵力數量幾乎是傳統騎兵戰術的數倍。
這也就意味著，在雙方對沖的瞬間，關寧軍的騎兵幾乎全部都需要同時面對數根長矛。
這樣的情況，哪怕是關寧軍的騎兵再怎麼精銳善戰，那也是頂不住的。
就連王輔臣這個個人武力天花板也頂不住！
同時面對好幾個敵人，在戰馬交錯的瞬間，好幾人對他一起發動攻擊，他是真的扛不住。
王輔臣剛剛便應對的十分勉強！
雖然他憑借著優秀的個人武力，成功的穿陣而出，但他身上卻也被留下了好幾道傷口。
幾乎都是貫穿傷！
王輔臣趴在馬背上，不斷失血的傷口，使得他的臉色一點點的變得發白。
王輔臣回頭望去，想要看一看身後的戰場。
只是瞬間，他便瞪大了眼楮，身後戰場上所發生的一幕，簡直要擊碎王輔臣的世界觀。
明軍的騎兵如同一股洪流，眨眼間便沖入了關寧軍後陣！
開始在關寧軍的後陣中來回沖殺，想要將關寧軍的陣列撕碎。
不斷的切割關寧軍的陣列，一點點的吃掉關寧軍的兵馬。
「殺啊！」
「萬勝！」
「萬勝！」
「大明萬勝！」
「……」
旌旗招展，殺氣騰騰！
明軍的騎兵不斷的沖刺，馬背上的騎士不斷的抽動馬鞭，催促戰馬向前。
奔騰的騎兵見當面的關寧軍都變成了馬蹄下的肉泥！
在此時的明軍精騎面前，一切都不堪一擊。
「破陣！破陣！」
李國英親自帶隊沖殺在前，身上的甲胃上釘了好幾支箭失。
他的身上沾滿了鮮血！
胯下的戰馬也是幾乎變成了血馬。
但卻是使得其身上的殺氣愈重！
耳畔呼嘯的風聲，不時從自己身邊掠過的箭失，以及那種皮肉撕裂，骨骼斷裂的聲音，都令李國英無比的沉迷。
這次湖廣決戰，是他投靠大明之後第一次上戰場，他發誓要憑自己手中的兵刃，來為自己搏取一個榮華富貴。
……
馬寶從馬背上栽落了下去，胸前插著半根斷矛。
鮮血不斷的從他的傷口中涌出，口中不斷的溢出鮮血已經破碎的內髒碎片。
漸漸的，他的眼底深處徹底失去了神采。
他的戰馬伸出舌頭，舌忝舐著自己主人的臉頰，想要將其喚醒。
但這一切卻都只是徒勞！
視野拉高，整個戰場上一片混亂。
明軍的騎兵在戰場上不斷的沖殺，給予關寧軍重創。
不少的關寧軍被驅趕著落入淮河的河水中，在冰冷的河水中掙扎浮沉。
現在已經是冬季了，淮河可要比江南還冷得多！
雖然不至于上凍，可溫度距離零下也不遠了。
由于氣溫過低，所以哪怕是會游泳，只要落了水也是幾乎沒有活路的。
只需要十幾二十分鐘，落水的關寧軍就會死于失溫。
不少穿著甲胃的關寧軍在落水的瞬間，便墜入了河底，被活生生的淹死。
根本無力掙扎！
吳三桂望著戰場上的一幕，目眥欲裂。
數不清的關寧軍精兵被如同豬狗般屠戮，或是驅趕到河水里淹死。
他的心月復愛將馬寶更是沒在了陣上！
他眼睜睜的看著馬寶的將旗被斬斷，他本人的身影也是被淹沒在了亂軍之中……
王輔臣還在堅持作戰，但他身邊的人手越來越少。
如果他不能迅速突圍，被明軍騎兵圍殲或許只是時間問題。
更遠的地方，隱隱有大團的煙塵在向著戰場而來。
定楮望去，那正是明軍的主力！
何文秀的大旗在戰場上高高飄揚一部部明軍主力，正在全力向著戰場行軍。
不少明軍甚至月兌掉了身上的甲胃，只拿著武器輕裝前進。
何文秀騎在馬背上，不斷的催馬向前。
明軍的陣列拉的很開，平日里的拉練現在便發揮出了作用。
對平常跑多了負重越野拉練的明軍來說，長途奔襲並非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從行軍速度來講，明軍的步兵甚至要比騎兵還要快！
這也是為什麼明軍能事實的咬住關寧軍，將騎兵很多的關寧軍堵在淮河南岸的原因所在。
事實證明，平日里明軍在訓練場沒有一滴汗是白流的。
魏武騎在馬背上，望著前方的戰場，他的眼楮里閃爍著莫名的神采。
作為在呂宋便加入光復軍的老人，魏武現在還只是一個營長。
混的並不能算是太好！
並非他作戰不夠勇敢，而是因為他缺少機會。
好幾次大規模的戰役，他都沒能得到上戰場的機會。
這次湖廣決戰，好不容易輪到他上戰場，魏武可不會錯過這次的機會。
他要用自己手中的鋼刀，為自家拼出一個爵位來。
哪怕只是最低級的勛爵也算！
隨著魏武在軍中爬到了營長這樣的位置上，大小也能算是個官。
現在的魏家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窮苦人家了！
魏家在呂宋有一座佔地面積不小的農場，甚至在江南，還有百十畝的好田。
現在的魏家基本上是擺月兌掉溫飽線了！
但是，人的都是沒上限的。
在不能溫飽之前，想要溫飽，在吃飽之後，又想要吃好……
在吃穿不成問題之後，就開始想著要提升階級了！
魏家就是如此，現在不缺吃喝了，就開始奢望向上爬了。
魏武在軍中搏殺，想要為自家掙一個爵位。
魏武的哥哥去經商了，想要為家里積攢錢財。
魏武的弟弟們都被送入了學堂，為將來的科舉入仕做準備。
心中熱血激蕩，魏武帶隊徑直撲入了關寧軍陣中。
「殺！」
魏武胸中熱血激蕩，操縱著戰馬向前沖殺。
馬蹄鐵毫不留情的將當面的敵人的頭顱踏的粉碎，然後又重重的踏在了一名關寧軍士兵的胸膛上。
瞬間，胸膛破裂！
胸骨碎開，內髒破碎，鮮血潑灑……
手中的長矛更是毫不留情的捅刺，接連洞穿了好幾名關寧軍士兵。
「弟兄們，跟我上！」
魏武大喝一聲，頭頂的盔纓耀眼奪目。
「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