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曾小樂在提起孫亮父親的時候，李明眼中的恨意分外的明顯。
這讓曾小樂有些疑惑，不就是年輕的時候打了一架嗎？
怎麼會記恨這麼多年？
不至于吧。
還是說後來李明跟孫亮的父親還發生過其他的矛盾，只是孫母不知道。
曾小樂看著他，突然問道︰「孫亮的父親也是你殺的？」
曾小樂記得之前那听人說，孫亮的父親死了很多年了。
「那是他該死，如果我早回來幾年，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他的，」
似乎一提到孫亮的父親，李明的情緒就會變的很激動。
听他話里的意思，孫亮的父親並不是他殺的。
這時村長說道︰「我記得孫亮的父親死了有快十年了，而鎮上的算命先生是在三年前出現的。」
曾小樂點了點頭，然後看著李明問道︰「孫亮的哥哥和他嫂子的死，是你做的？」
他們兩人是在三年前出車禍死的，那會兒剛結婚沒多久。
李明剛好是在他們結婚前後出現在鎮上的。
「父債子還，他老爹欠的債，當然是他兒子來還了。」
說到這個，李明是咬牙切齒，他對孫家的怨念非常大，也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
從他話里的意思可以確定，孫亮的哥哥和他嫂子當時的那場車禍，就是李明弄的。
「你既然已經殺了孫亮的哥哥和嫂子，該報的仇也報了。
為什麼還要冒險把孫亮也殺了？」
曾小樂有些不理解，第一次殺人沒有被發現，這可能是僥幸，但是不可能次次都是僥幸。
一旦被發現，那之前他做的事都會被審出來。
「孫家的人都該死，我就是要讓孫家斷子絕孫。」
「問題是你要殺孫家的人，殺孫亮一個人就行了，干嘛連方家的女兒也一起殺了？
孫亮和方家的女兒還沒結婚了，還算不上是方家的人吧。
難道方家的人也得罪過你？」
孫亮女朋友的死，曾小樂並不確定也是李明做的，他這麼問，就是要確定一下。
「我本來是沒想殺那個女娃的，誰讓那個女娃非要潛到水里救那小子的。
萬一她再把那小子給救活過來了，那我不就被發現了。
他們不是在處對象嘛，那我就送他們兩個人一起下去，讓他們繼續處對象。」
說著李明笑了起來，這會兒給人的感覺有些不正常，瘋瘋癲癲的。
听到他的話，在場的人都面面相覷，特別是那幾個年輕人，臉上竟是憤怒之色。
孫亮和他女朋友，和他們都是朋友，就這樣被人給害死了。
而害死他們的人就在眼前，他們恨不得上去對其踹兩腳，可是他們又有些害怕。
這個人實在太狠了，就因為年輕的時候被孫亮的父親打過，硬是記著這麼多年，而且還報復的這麼狠。
他們怕萬一這個人再逃跑了，然後再找他們報仇，那就麻煩了。
「以你對孫家的恨意，當年你和孫亮的父親發生矛盾時，肯定不止是簡單的被打了一頓，那頓打讓你傷的很重？」
在曾小樂開始對李明產生懷疑的時候，他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如果只是普通的打架，應該不至于讓李明記恨這麼多年。
要麼是當年孫亮的父親做了什麼事，或者是說了什麼話，傷到李明的心了。
李明臉上的那塊黑斑，很容易被人拿來說事的。
不過從一些事情上可以看出，李明年輕的時候自信心還是挺強的。
那會兒他的心態應該挺好，他臉上的黑斑並沒有讓他有自卑心理。
他可以和別人同台競技，追求同一個女孩。
但是後來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的性格發生了變化。
「孫永寧就是個畜生，他仗著自己有個在鎮派出所當警察的舅舅，就肆無忌憚的打我。
他一點也不念同鄉之情，把我往死里打，還用腳踩我下面。
結果把我下面給踩壞了，徹底喪失了正常能力。
他讓我們李家絕後了，那我就讓他斷子絕孫，我有錯嗎？
我不覺得我有什麼錯。
唯一可惜的就是孫永寧死的太早了，沒能親自送他兩個兒子走。」
李明說的是咬牙切齒，對于一個男人來說，命根子壞了，那基本是半條命沒了，心態也會發生很大的變化。
難怪李明有時候會顯得有些不正常，曾小樂懷疑這家伙的精神可能出了問題。
他說的孫永寧應該就是孫亮的父親，這家伙年輕的時候下手也夠狠的。
打哪兒不好，非要打人家命根子，這不就是沖著結死仇去的嘛。
所謂天道有輪回，因果有報應。
這麼多年過去了，報應還是來了。
只不過孫永寧自己卻先撂挑子走了，把這些傷心事都留給了自己媳婦。
讓她承受了這麼多的悲苦。
這可能就是命吧，這件事說起來也是因她而起，最後受苦最多的也是她。
曾小樂看著身材消瘦的李明，忍不住嘆了口氣，從某些方面來說，他也是個可憐人呀。
「你倒是挺能忍的呀，過了這麼多年才回來報復孫家。」
「呵呵。」
李明苦笑道︰「當年被他們孫家欺負慘了，我只能離開家鄉，去外面打工。
因為那次的事情，我的身體也變的差了很多，只能邊養傷便邊打工掙錢。
我又沒技術，也沒學歷，重活又干不了，只能找一些不費體力的活捉，就這還總被人欺負。
就我那幾年的身體情況，回來報酬那就是找死。
後來因為身體的原因，我就想著不行出家算了。
結果找個幾個寺廟都不願意收留我，最後在一個小道觀里遇到了我師父，這才算是有了一個落腳的地方。
這一切都是姓孫的那個王八的害的。」
剛剛穩定了一點情緒的李明，又突然暴躁了起來，只要一想到孫亮的父親，他就會有些暴躁。
李明現在六十來歲，在他二十多歲的時候，大夏國的環境並沒有現在這麼好。
那會還用糧票，大部分工廠都還是國企，想要進廠，沒點關系根本進不去。
南方那時候也是剛開始發展，很多人還沒有到南方打工的概念。
關于他被打傷的事情，他的家里人也不敢聲張，怕傳出去後他再找不到對象，那就麻煩了。
至于說找孫家的麻煩，李明的父母也想過。
不過還沒等他們找到孫家，孫永寧那個在鎮上當警察的舅舅就先找來了。
留下了20塊錢就把這個事情給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