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你怎麼了?」文才嚇得一跳。
秋生一臉倦意,連連打了幾個哈欠,揉著腰道︰「什麼怎麼了?」
此時他睡眼朦朧,雙腳無力,只想好好倒頭睡一覺。
景舟瞥了一眼秋生的脖子,頓時腦中閃過了幾個詞︰
草莽英雄—許漢文
生死之交—寧采臣
凋蟲小技—落十一
天人合一—懂小郎
如今又多了一位秋生,化身亡靈騎士,狠壓董氏女鬼……
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
只是看秋生這幅樣子,景舟便知道在昨日大雨滂沱、雷鳴電閃之夜,在不堪重負的破舊小床上,秋生這小子一瀉千里。
景舟心道︰「貌似董小玉就認定了秋生。」
「非要說秋生和董小玉有什麼不可說的事,也不過是秋生給這女鬼上了一炷香,在女鬼墳前調侃了一句‘二十歲就死了,這麼漂亮,糟蹋了……’,然後董小玉就通過各種手段和秋生偶遇,深深愛上秋生不可自拔。」
「是董小玉風流成性還是女鬼太好撩?」
對于女鬼,景舟其實沒什麼偏見,他自己還養著一只呢,而且也不是所有的鬼,都心存歹念,想著要害人。
只是叫董小玉的女鬼,貌似真容著實不敢恭維。
也不知道秋生見到董小玉腐爛的臉後,還會不會再有飄飄欲仙的無窮回味感。
要是秋生依舊能無視這些,提槍上陣,景舟對秋生這「亡靈騎士」,是真的佩服!
這可比采臣兄狠多了!
畢竟關上燈蓋上被子都一樣的,絕對是萬中無一的 人!
文才湊到秋生身前,急道︰「怎麼沒什麼,你看你的臉啊,跟四目師叔的那些顧客一樣,好嚇人啊!」
這不是文才夸大語氣,此時秋生的臉,蒼白得異常,跟死人一樣。
秋生好似沒有听到文才的話,迷迷湖湖往前走了幾步,一坐在椅子上。
下一刻他躺在椅子上睡了起來。
景舟有感而嘆道︰「秋生啊,你輸出可真 !」
以這小子的身體,正值血氣方剛,平日里神采飛揚,潮氣蓬勃,仿佛精力過剩,抗著兩袋米上樓只是等閑,回到義莊後卻直接枯萎了!
也不知秋生和董小玉滾了多少次床單,炮火連連多久才落得這樣子。
「喂,秋生!」
「喂!」
「你沒事吧!」
文才拍了拍秋生的臉,後者睡的跟死豬一樣,沒有半點兒反應。
「師叔,秋生這臭小子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
文才問了一聲,又自言自語道︰「不應該啊,秋生怎麼會生病呢?」
景舟嘖嘖道︰「生病?」
「今朝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我看是生死之交!」
「生什麼死什麼?」
「師叔,好好的秋生怎麼就要死了?」文才一臉驚慌。
雖然說秋生這個人小氣,愛吹牛還經常欺負他,畢竟是從小玩到大的,要是秋生真蹬腿,文才還是很不舍的。
更何況秋生要是死了,以後師傅豈不是只能拿他一個人出氣?
有秋生在,至少還能幫他分擔一下「竹筍炒肉」。
想到這,文才原本衰得過分的臉,差點擠到一塊去。
文才哭喪道︰「師叔,能不能不要讓秋生死啊?」
「你快救救他!」
「死?」
「死個屁!」
「這小子離死還早呢!」
景舟拍了一巴掌文才個性十足的妹妹頭,又道︰「秋生這小子不過是累壞了,你哭個屁!」
文才不確定道︰「師叔,你沒騙我吧?」
見文才一臉困惑,景舟拉開秋生的衣領,將他脖子上幾個草莓露出來,道︰「這小子大半夜踫到女鬼,被吸干了,陽氣大泄,便是這個樣子了。」
「女鬼?」
文才眼亮了亮,好似抓到了什麼,篤定道︰「這麼多唇印,秋生一定是遇到了風流鬼!」
「秋生這小子倒是舒服了!」
文才又想到了自己,連女孩的小手都沒模過。
真是天見可憐啊!
師叔說女孩的手軟弱無骨,蘇蘇柔柔,比剛出鍋的白饅頭捏著還要舒服,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秋生身上這麼多唇印,文才用都能想到,秋生踫到的是一個風流鬼。
不是有句話叫「做鬼也風流」嘛。
他娶老婆的錢還沒攢了一半,秋生便一夜瀟灑了。
文才酸了。
也不知道那女鬼長得好看不好看,要是跟婷婷那樣……
文才整個人跟泡在醋缸里是的,更酸了。
景舟看向文才,問道︰「你小子也想這樣,和女鬼快活?」
文才撓了撓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秋生能做的事,他文才也不差,憑什麼不能?
景舟道︰「當時是爽了,不過事後,可就像秋生這樣子,連多走一步都難。」
幸虧九叔不在,不然看到這倆徒弟,一個個都想做生死之交的 人,不得氣的吐三斤血?
文才滴咕道︰「也沒什麼嘛,不過是被吸了一些陽氣,睡幾覺就養回來了。」
還有句話文才憋著沒說,師傅還養著大公雞呢!
殺一只炖了吃,還怕沒有陽氣?
陽氣沒了還能養回來,可女鬼,還是風流鬼,可不是誰都能踫到的。
「秋生多年習武,跟女鬼待了一晚都這幅要蹬腿的模樣,換成你這身板,不用一晚,只要半宿……」景舟听聞身後有腳步聲傳來,當即止住話。
「師叔,半宿什麼啊?」
「你不會覺得我不如秋生吧?」文才一臉不樂意。
景舟點點頭。
你小子自己的身子什麼樣,沒點兒數?
和秋生、家樂一比,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兒。
文才還要滴咕,恍然瞥見身後好似多了一道身影,連忙閉緊了嘴。
「文才你要是想學秋生,和女鬼混一宿,師傅我算是燒高香了!」
「被女鬼吸干了陽氣也好,省的我整天跟在你們倆背後擦!」九叔不知何時回到了義莊,滿頭黑線。
文才被九叔一教訓,頓時嚇得不敢說話,老實站在一旁。
「剛解決了任老太爺,秋生這渾小子又被女鬼纏上,真是多事之秋!」九叔一把抓起秋生的胳膊,兩指搭在秋生手腕上,眉頭皺成一條線。
他怎麼就眼瞎了收了這兩塊貨當徒弟?
自己一輩子抓鬼除惡,和陰邪之物不兩立,可自己的徒弟,不提也罷。
看秋生這樣子,還不知道被女鬼勾去了多少魂。
老天爺,難道他林鳳嬌上輩子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
「是就打個雷!」
九叔剛內心喊完,「卡察」一聲,平地生雷。
正氣多的似乎要從體內溢出來的九叔,身子一個踉蹌,然後低聲道︰「嗯,這是偶然!」
「秋生文才雖然不爭氣,可和麻麻地師兄的倆徒弟比起來,還算是上進。」九叔默默安慰了自己一句。
這可不是九叔說違心話,阿豪和阿強,他也有所耳聞。
師兄麻麻地在他們這一輩,不靠譜出了名。
麻麻地收的兩個徒弟,也沒強到哪里去。
這樣一比九叔心里又舒服了不少。
徒弟這行業,全靠同行襯托!
「年紀輕輕就敢鬼混,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九叔進屋拿出朱砂,拉開秋生的衣服,在他胸口畫了一道驅鬼符,又自言自語道︰「任家鎮有女鬼在,難免會出亂子。」
文才好像忘了之前被九叔訓斥的事,插嘴道︰「師傅,那怎麼辦啊?」
九叔沒好氣道︰「還能怎麼辦,自然是等秋生醒了問出來,在哪里遇到的這女鬼,然後師傅我去抓鬼!」
景舟道︰「師兄,依我看,從秋生口里想問出個一二三,難!」
「不如等秋生醒來後,跟在他後面。」
九叔想了想,覺得還真有可能。
以秋生的性子,會老老實實和自己說實話?
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師傅,抓鬼我能不能去啊?」文才問了一句。
其實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跟著去豈不就能見到女鬼了?
能將秋生迷住的,肯定是個漂亮的女鬼!
九叔無視文才的小激動,冷哼道︰「你留下看家!」……
「啊,真舒服∼」
「咦,這麼晚了!」秋生伸了伸懶腰,看了看外面昏黃的天色,這一覺竟然睡的這麼久!
見義莊空蕩蕩的,連半個人影都沒,秋生雖覺得奇怪,卻也沒有多想,扯了扯褲子,迅速從椅子上起身,推開義莊的大門,騎上門口的自行車,朝著遠處駛去。
一想起昨晚歡愉的感覺,秋生心里一陣失神。
他昨晚見義勇為了一次,便有佳人投懷送抱。
這叫什麼?
這就是緣分!
假如他不是剛好路過,他就不能踫到人家姑娘。
又假如他不是一個見義勇為的人,他也絕對不會奮不顧身救人家姑娘。
再假如他不憐香惜玉的話,也不會將人家姑娘送回去,晚上發生一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美事。
緣分到了,還顧忌什麼?
想起那道婀娜的身子,秋生腿上的動作又快了三分,沒過多久便到了義莊和任家鎮中間的那片樹林。
遠處一座大宅子,燈火通明。
秋生下意識朝四周看了看,將自行車放在門口,輕車熟路走了進去。
尾隨在後面的九叔從樹上跳了下來。
還真被師弟說中了,秋生這渾小子醒來後不去他姑媽的鋪子,反而又來找這女鬼廝混。
九叔一面看著手中的羅盤,一邊恨鐵不成鋼道︰「這臭小子被鬼迷了心竅!」
這片樹林秋生平日里沒少走,怎麼會不熟悉?
林子中哪里來的大房子?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發現這里面的端倪!
「也不能怪秋生,這女鬼有些手段,至少在幻術上的造詣極為了得。」景舟則是饒有興趣的打量著眼前張燈結彩的房子。
名場面啊!
透過秋生留下的門縫,能清楚看到里面假山、池塘一應俱全。
池塘中還載滿了荷花,一朵接一朵,上面披著朦朧的月華。
十分逼真!
九叔從懷中掏出兩枚銅錢在眼上一滑,眼前景象頓時變換不已。
富麗堂皇的院子早已不見。
蜘網遍布,破敗不堪。
整座府邸,陰氣彌漫。
原本明亮的燈火,也變得怪異起來,一點點綠光隨風而動。
景舟早就知道這府邸是啥樣子,破是破了點,不過比起那些喜歡用墳頭幻化宅子的鬼,董小玉算是有良心的。
景舟悄悄推開院子大門走了進去,來到廂房外面,然後透過窗戶朝里瞥了一眼,頓時看見了極為香艷的一幕,不禁低聲贊道︰「秋生啊,你可真 ,這都能下得去口,是個狠人!」
女鬼的身子不提,面容在他眼中可是辣眼至極,可秋生就這麼 地親了上去。
看了兩眼,幾個世界飽經風月之地的景舟便沒了興致。
反倒是在一旁的九叔,看的頗為有致。
話說,九叔還是童子身。
雖說活了幾十年,可哪里經歷過這樣的場面?
景舟表示理解。
男人嘛,好奇值得理解!
不過,只看也不是個事。
要不撮合一下九叔和蔗姑?
茅山可不忌婚娶,除非是像雷電法王石堅這種,惦記著茅山掌門的位子,才會對成家有所顧忌,連兒子都不敢認,放縱也只能偷偷模模的。
不然九叔指著文才和秋生這倆倒霉徒弟,還指不定誰給誰送終呢!
蔗姑雖然性格豪爽了些,也沒有蓮妹的美貌,但娶妻娶賢,納妾才是納色。
屋內
董小玉輕吻秋生的臉頰,雙手卻是落在秋生的腰間,慢慢解著秋生的衣裳。
秋生的衣裳月兌落後,一道耀眼的金光自他身上迸射而出,將董小玉擊飛。
「啊!」
董小玉慘叫一聲,看向秋生時眼底充滿了畏懼。
「小玉,你怎麼了?」秋生連忙去攙扶董小玉。
這會兒秋生精蟲上腦,哪怕異狀陡現,他卻半點兒端倪都沒發現。
別說是茅山弟子,是個人看到這一幕,只要稍微一尋思,便能猜到董小玉不是人。
董小玉恐懼道︰「你別過來,你身上是什麼?」
秋生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符,解釋道︰「這恐怕是我師傅畫上去的,他總怕我遇到鬼。」
「快擦掉它啊!」董小玉吼了一聲。
「快點啊!」見秋生遲疑,董小玉又喊了一聲。
秋生連忙照做。
符什麼的,哪比的眼前的上佳人重要?
師傅也真是的,還將這麼難看的的玩意畫在他身上。
更何況他秋生一身正氣,怎麼能遇到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