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可否告知雜家原因?」
「要知道,無論是陛下,還是那兩位郡王,可都比殿下更具有優勢。」
蘇青答應地如此干脆,何寶反而有些不自信了。
這種大事面前,任何謹慎都不為過,尤其是蘇青答應的果決,讓他自己都有種做夢的感覺。
「呵呵,那是你的看法!」
感覺到何寶那誠惶誠恐,一副前怕狼後怕虎的態度,蘇青對于其評價更加低了三分。
然後在何寶充滿疑問的眼神當中,一副智珠在握的神色,耐心地解答了起來。
「剛才何公公也分析過了,四派人手當中,柳承宗自成一派,展炔以陛下馬首是瞻,那些背靠世家的中層官員,如今抱上了趙猛兄弟的大腿。」
「唯有老夫,和潘尚書一道,勢單力薄,有結盟的必要,有上升的想法。」
「而自古以來,功勞大者,有蓋過從龍之功的麼?」
既然已經決定合作,那麼蘇青就不再遮掩自己的野心。
就如他所說的話當中,所說的那樣,在所有的勢力當中,還真就他最為合適。
柳承宗根本看不上,因為他自身就足夠強大,和太子走得近了,甚至不僅沒有好處,而且還是禍害。
畢竟,新元帝能夠容忍,一個有能力幫他治理天下的權臣,但是絕對不能容忍,一個和他兒子勾結的丞相。
而展炔等人所學的聖賢之道的核心,就是忠君,就是保護皇位上的那個人。
他們可能反倒是整個朝堂最為純粹的存在。
正因為純粹,所以在這些人的眼里,非黑即白。
很顯然,如今不過四十出頭的新元帝,還沒有遠達到讓他們為儲君考慮的時候。
如果在太平盛世,那麼恐怕這些人才是最先跳出來,鬧著要立儲君的主體。
可是如今正值皇權動蕩,國家多難的時刻,穩固皇權,保護皇帝的寶座,才是這些人心中地頭等大事。
而那些已經投靠了兩位郡王的世家棋子們,恐怕已經將自身前途壓在了趙猛兄弟的身上。
這股勢力反而是最為考慮領導者實力的存在,很顯然,所謂的大皇子,他們根本看不上。
細數下來,唯獨蘇青和潘志和兩人為首的勢力,要高層有高層,要手下有手下,要勢力有勢力,但是卻缺乏旗幟和中心。
很顯然,需要更大的功勞,期待一飛沖天的他們,大皇子趙寧,簡直就是上天賜予的際遇。
听完蘇青的解讀,何寶的心終于安穩下來了,一晚上的奔波,雖然坎坷叢生,可是最終的結果,還是很讓他感到興奮的。
看到何寶如此喜形于色的樣子,蘇青就無奈地再次毫不留情地打擊起來,瞬間又讓何寶的高興,煙消雲散。
「小心皇上,咱們的陛下,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啊!」
能夠在太上皇的手下,隱忍十多年,都沒有讓太上皇找到廢帝的機會,又豈能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哪怕最近新元帝精神萎靡,對于朝政興致缺缺。
可是蘇青敢打賭,一旦讓新元帝抓住了機會,那麼這條隱藏起爪牙的猛虎,將會毫不留情的將他所有的敵人,都瞬間撕成了碎片。
「蘇大人,此話何解?」
原本已經打算告辭的何寶,一听蘇青的話,頓時心中一緊,急忙虛心請教起來。
「一個在太上皇手下隱忍十多年,一個任由柳承宗打壓了十年左右,卻依然不忘奪回皇權的帝王,就因為兩只菜鳥,立刻灰心喪氣起來?」
「受到打擊或許是有的,但是如果要說一蹶不振,那麼本大人是萬萬不會相信的。」
「如果皇帝的意志如此薄弱的話,恐怕都活不到今天了,早就讓太上皇給廢掉了!」
「這……這……」
听到蘇青的話,何寶瞬間除了一身冷汗,將里衣整個都濕透了。
作為潛邸就跟隨新元帝的老人,恐怕要論了解新元帝性情的人,何寶都能拍到第三了。
那個在皇子時代,隱忍的和透明沒有什麼區別,當了皇帝當得和孝子賢孫一樣的應聲蟲,什麼都能夠憋屈下去的新元帝,為何會驟然改變了性情?
想到這其中的不妥,何寶才發現,他竟然還是小看了自家的舊主。
不過心中還是帶著幾分僥幸。
「難道趙猛兄弟,所帶來的打擊和忌憚,還不足以讓陛下感到失落和頹廢?」
「失落倒是可能有,但是頹廢又從何而言呢?」
「好我的蘇大人吶,那可是二十萬的兵馬啊?」
看著蘇青的臉上一副淡然的樣子,何寶的眼楮都快掉下來了,莫非這位兵部尚書,真以為自己談笑間敵人灰飛煙滅,或者一聲令下,所有士兵集體掉頭反戈一擊?
看著何寶那著急的樣子,蘇青不緊不慢地說著。
「何公公,不知道你又沒有听說過一句話,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知道為什麼趙猛在北方的軍隊,所有都撤回到了遼州去了麼?」
「因為在甘、冀兩州,他得不到一粒糧食。」
「只有退回到遼州和瀛州這兩個他們的大本營,他那十萬軍馬才不會餓死。」
「你以為所有人,都有渝州陳展的能力麼?」
「沒有了太上皇的支持,別說兵馬十萬?就是三十萬又如何?」
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茶,蘇青這才慢悠悠地又接著說道。
「至于南方的趙武,雖然有著世家的一些支持,但是你以為那些向來兩頭下注,還不會露出把柄的世家,能夠給趙武多少糧草?」
「更何況,趙公公,你別忘了,打仗不僅僅只有糧草,還有裝備!」
「整個大乾,只有兩個地方能夠大規模、快速地制造軍中的裝備。」
「一個就是工部下面的匠作司,那可是工部的核心所在,向來都是皇家最重視的地方。」
「而另一個,就是千里之外,擁有者更為強大的武力保護的折沖府匠作營。」
「你覺得這兩兄弟,能夠得到哪一個的支持?」
「嘶……」
听到蘇青地一番解說,何寶有種發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