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食鹽代理商的篩選,規模和能力只是其中一項。
相對來說,陳展對于背景反而更加看重。
畢竟,辛辛苦苦合作了好多年,或者又是扶持又是培養的,幫助別人做大做強了。
結果才發現,竟然是自己死對頭的人,那還不得惡心死人!
所以對于這些商人的背景,模底調查也非常地重要。
可是結果卻讓陳展感到非常地失望。
听到陳展的問話,曹興流露出一絲苦笑。
「陳小哥,你也知道,我們折沖府的精力大部分都放在雍朝。」
「如果說你讓我說一說雍朝的貴族勢力,或者說是兵力分布。」
「那麼,你興叔我絕對沒有二話。」
「可是如果要問我這些來自于全國各地的商家背景,那就純屬為難我了。」
「這些商家當中,有些背景都是明面上的。」
「比如一直跟著內務府的,來自于京城的吳家、劉家、陳家這三家。」
「都是時代相傳的皇商,可以說絕對是皇帝的人。」
「而剩余的商家,大將軍傳話說來自于東州的梅家,是丞相柳承宗的親家。」
「其他的,折沖府就沒有一丁點的了解了。」
「畢竟我們從來都沒有和這些人合作過。」
听著曹興的話,陳展都有種頭疼的感覺。
這種兩眼一抹黑的狀況,著實讓他不知道該如何辦才好。
嚴格來說,他們販賣食鹽,可是違背大乾律法的行為。
雖然說折沖府不怕這個名頭,但是讓別人拿到把柄,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沉吟了片刻,陳展看著絹布上的名單,忽然心中一動。
抬起頭看向對面正無所事事的曹麗蓉。
感受到了陳展的目光,曹大小姐抬起頭不由一陣愣神。
這難道還有她的事情?
「麗蓉啊,要不你給這個南州劉家的劉珂,閔州余家的余男下個帖子,然後請她們吃飯?」
歪著頭想了一下,曹麗蓉才試探地問了一句。
「展哥哥這是確定這兩家沒有問題?」
「不一定,但是沒有問題的概率更大一些。」
說到這里,陳展開始給兩人解釋地分析起來。
「如果不是家族實在不行的話,恐怕這兩家也不會讓當家主母跑出來。」
「畢竟無論是閔州、還是南州,距離咱們渝州可不近。」
「雖然說有馳道在,但是要趕路的話,這半個月的時間可是能把一個人累死。」
「而這種掙扎在生存邊緣的家族,做任何事情都會無比地慎重。」
「所以一般情況下,除非是天生的陣營,否則,她們是不會輕易倒向任何一方。」
「而南州和閔州,又都是窮鄉僻壤的地方,根本不被朝堂那些老爺放在眼里。」
「但是能夠發展起來的,又有哪一個商家是弱者?」
「所以,這兩家很有可能是本土勢力的代表。」
「再加上兩州挨著,同時都是主母當家,說不定這兩家都還是守望相助的存在。」
听到這里,曹興忽然反應了過來,補充著說道。
「對了,正如陳小哥所說,這個劉珂和余男還真住在同一家客棧當中呢。」
听到曹興的話,陳展有些無語地感覺。
這折沖府果然都是一堆大老粗,什麼事情都指望不上。
如此重要的情報,竟然都沒有匯總出來。
陳展不由有一種任重而道遠的感覺。
對于能夠幫上陳展地忙,曹麗蓉還是感到非常高興的。
至于說給兩個商人婦下帖子,會不會有損她曹大小姐的名頭,曹麗蓉根本就沒有考慮過。
「那展哥哥,你準備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請她們呢?」
看著曹麗蓉沒有意見,曹興也沒有多嘴。
將門兒女,連戰場都能上得,和兩個商人婦吃頓飯又怎麼了?
折沖府就沒有那麼多講究。
「已經沒有多長時間了,就定在中午吧,地點……」
考慮了一下,陳展不得不冒險了一番。
「地點就在這里吧!」
本來按照預計,他是全程都不露面的,時間還太早,他不想這麼快就被人注意到。
可是計劃不如變化快,合作的人的底細不模清楚,他如何能夠放下心來。
干大事而惜身的事情,陳展是絕對不會做的。
袁紹一個例子放在那里,就足夠讓人警惕了。
更何況,不過是走到前台的時間早晚而已,大不了多費一番功夫罷了。
原本按照陳展的計劃,前期是專心致志地積累財富,頂多也就是兼顧一下罪軍營的訓練。
然後坐等大乾分崩離析的同時,將雍朝這個後顧之憂徹底解決。
等到大乾徹底不行的時候,在從渝州直接席卷中原。
可是如今折沖府的狀況,讓陳展感覺到,光是積累財富還不行。
起碼得有自己的一套情報系統,否則再次踫到今天這種情況,兩眼一抹黑,啥都干不了。
所以在財富的計劃上,情報系統地建立,也被陳展納入了日程當中。
當然,這都是之後的安排,而目前來說,眼前這一關就得必須過去才行。
「好的,展哥哥,我這就安排下去。」
叫過隨身侍女,曹麗蓉就開始安排起來。
不僅僅是下帖子,還有準備午餐的事情,要知道,這個時候,可都是日上三竿了。
至于時間過于緊湊,以及兩位女商人會不會給面子的問題。
無論是曹麗蓉、曹興還是陳展,就都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要知道這里是哪里,這里可是渝州,是折沖府的大本營。
要是在這里都敢于有人折了曹家大小姐的面子,那麼折沖府也就不會有如此大的名聲了。
而事實證明,折沖府的名望卻是沒有任何的打折。
名帖剛送過去,隨著下人的返回,就帶回來對方的回復。
兩人都是毫不遲疑地承諾,中午一定會準時赴宴的。
嚴格來說,在讀書人的世界當中,或者說在中原地區,這種行為是非常失禮的。
因為下帖子的人,根本沒有給對方留下回轉的余地。
甚至可以毫不客氣的說,在那些人的眼里,這種行為,要麼屬于凌霸,要麼屬于野蠻。
但是奈何,誰讓這里是渝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