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翼聞言,先是一愣,隨即臉色大喜。
鄭少歌現在已經應戰,那江長風這老東西,就沒有任何資格阻撓了!
反觀江長風,氣得臉色發青,探出一根干枯如柴的手指,指著鄭少歌,恨鐵不成鋼道︰
「你魯莽啊!難道你認不清你是個胎靈境七重的弱者嗎?
他乃胎靈境大圓滿,你被人家說一句,有種可敢一戰,你就非得同意?」
「江執事,您息怒,弟子心意已決。」鄭少歌神色平靜,言語堅決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誅之,他方天翼必須死!
您老盡管放心,最後活下來的,一定會是弟子!」
「唉!」江長風長嘆一聲,望著鄭少歌神色一肅道︰
「老朽警告你,你要是死了,老朽將來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言罷,江長風身影一閃,便出現在一眾雜役弟子身前,遠遠地凝視著,場中一觸即發的生死決戰。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暗自祈禱鄭少歌千萬別死……
此刻,方天翼笑了,笑得極為猖狂︰
「哈哈哈哈……鄭少天,剛剛若非我大意,就憑你這個只會點蠻力的廢物,也能傷到我?
就你也敢跟我斗,準備受死吧!」
「嗡!」
方天翼突然張口的剎那,一道手腕粗細的紅光自其口中射出。
以閃電之速,射向鄭少歌的同時,紅芒暴漲,化作一尊房屋大小的血色巨鼎。
閃耀著嗜血的光暈,迅猛地撞向鄭少歌!
「上品靈器!」鄭少歌眼楮一亮,瞬間轟出一拳。
「當……」
空間如浪濤奔騰,當鄭少歌拳頭與血鼎踫撞的剎那,臉色驟變︰「這是噬靈鼎!」
頓然,噬靈鼎上傳出一股,恐怖的吞噬之力,使得鄭少歌的右拳,被吸在了鼎壁上。
緊接著,鄭少歌拳面仿佛被萬千根鋼針刺入,體內氣血翻滾。
渾身血液朝著右臂涌去後,極速順著拳頭,被噬靈鼎吞噬!
「啊!」
與此同時,鄭少歌頭痛欲裂,感知到腦海深處的靈魂,劇烈振動。
被一股無形的吸力,朝著眉心外撕扯而去!
「你這個卑微的雜役弟子,倒是有些眼光,居然能看出我這尊鼎的來歷!」
方天翼獰笑著,腳踏靈鼎,極速朝著被噬靈鼎控制住的鄭少歌,疾馳而去。
「咻!」
虛空疾馳之際,方天翼右臂一甩,上品靈器長槍,陡然浮纏繞上一股股雷電之力。
猛地化作一道,雷電金芒交加的虛影,投擲向鄭少歌!
「撲哧!」
下一瞬,槍尖刺入鄭少歌胸膛三寸,卡在肋骨之間。
立時,六尺槍身嗡嗡直顫,一股股磅礡的雷電之力,順著槍尖,轟入鄭少歌體內。
肆虐摧殘著鄭少歌的五髒六腑!
「鄭師兄!」
「鄭師兄快反擊!」
「……」
在一眾雜役弟子驚懼、擔憂的嘶喊聲中,鄭少歌五髒六腑巨震,接連噴出三口鮮血。
血液剛噴出口,就被身前的噬靈鼎吞噬一空!
此刻,鄭少歌拳頭依舊被死死地,吸附在噬靈鼎上,無法抽回!
隨著體內的血液,被吸入鼎內,鄭少歌的臉色蒼白如鬼!
再加上腦海靈魂在血色巨鼎的吞噬下,幾欲沖出腦海,鄭少歌五官扭曲,比地域的惡魔還有恐怖三分!
瑪德,打的很憋屈啊!跟個傻•逼一樣。
「狗雜碎,你很讓我意外啊,肉身竟然強悍到了這種地步!」
方天翼足踏靈鼎沖向鄭少歌,獰笑連連︰「哈哈哈哈……我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我的長槍硬!」
「給我死!」
方天翼大吼一聲,靈力與雷電之力交織在一起,帶起一團靈力光球,全力推向槍柄!
「 嚓……撲哧!」
立時,金色長槍在巨大的力量下,槍尖瞬間刺斷鄭少歌兩根肋骨,帶著一股血液,自後背洞穿而出!
「哈哈哈哈……不堪一擊,雜碎,給我去死!」
方天翼身影一閃,出現在鄭少歌身後,右手握住洞穿其後背的槍尖。
一點一點將血淋灕的長槍,從鄭少歌體內抽出,旋即將長槍翻轉一圈。
一把握住槍桿,槍尖朝著鄭少歌的後頸刺去!
一旦刺中,槍尖將會從鄭少歌口腔洞穿而出。
屆時,必死無疑!
「鄭師兄,快躲開啊!」
「鄭師兄……躲啊!」
眾雜役弟子看著慘不忍睹的鄭少歌,聲嘶力竭的哭喊著。
就連江長風亦是如此,目光絕望的大吼道︰「鄭少天,你不能死啊!」
這一刻,狂風呼嘯,吹亂了鄭少歌的發絲,夜色侵蝕著他慘白的面容。
他感知到身後傳來長槍疾刺而來的呼嘯聲,任誰都未發現,他眸子里的那一抹猙獰與瘋狂!
「吼!」
突然,一道如野獸般的嘶吼,從鄭少歌口中發出。
鄭少歌在側頭躲避的同時,左手靈力浮現而出,狠狠地劈向他被吸住的右手!
「 嚓!」
清晰的骨裂聲中,鄭少歌硬生生的將右手腕劈斷,只有斷掉的右手,還依舊被吸附在鼎壁上!
只要能殺人,壯士斷腕又如何?反正死不了。
「撲哧!」
這短暫的一瞬間,鄭少歌側頭,雖然躲過了被一槍洞穿頸部的厄運,但後勁卻被刺出一條深長的血槽!
「給老子去死!」
鄭少歌怒吼震天,頸部噴涌著鮮血,猛然轉身,左手攥住了刺來的長槍。
右臂閃電般的,朝著近在咫尺的方天翼頸部刺去!
鄭少歌失去右手的斷腕處,那折斷且閃爍著淡淡金色光暈的白骨,直接刺入了方天翼的咽喉之中!
「不……不……不可能……我怎麼會死……」
方天翼咽喉咕嚕咕嚕的涌著血液,眼神中盡是難以置信之色。
由于鄭少歌斷腕太過于突然,再加上方天翼認定鄭少歌必死無疑。
以至于,方天翼此刻臉上的獰笑,還未來得及消散。
方天翼斷斷續續的呢喃著,一頭栽下靈鼎,朝著地面上砸落!
「咻!」
鄭少歌左手一揮,金色長槍垂直而下,「 嚓」一聲,鋒利的槍尖,勢如破竹的洞穿了方天翼的頭顱。
將其尸體,死死地釘在地面上!
「撲通!」
身負重傷,面色慘白的鄭少歌,頭暈目眩,從飛劍上直挺挺的摔落,砸在地上!
「鄭師兄……」
眾雜役弟子呼喊著,快速朝著鄭少歌沖去!
圍繞著鄭少歌,心急如焚的呼喚著︰
「鄭師兄,您醒醒……您快醒醒啊!」
「鄭師兄,您有沒有事?您听到的話,就說句話呀!我們很擔心您!」
「……」
仍處于震驚中的江長風,緩過神來後,急忙推開人群,蹲在鄭少歌身前。
翻手間將兩枚丹藥,塞進鄭少歌嘴中。
接著,乾坤戒紅光一閃,一瓶通體赤紅的藥瓶出現在手中。
他快速打開藥瓶,將藥粉狀的藥粉,倒在鄭少歌被靈槍洞穿的傷口上。
江長風抱起鄭少歌,對著雜役弟子急促道︰「快把鄭少天的斷手拿過來。」
白天立即撿起鄭少歌的斷手,來到江長風身前,將斷手放在鄭少歌身上。
這時,鄭少歌徐徐睜開了沉重的眼皮,不停溢血的嘴角扇動著,虛弱不堪道︰
「江執事,您不用擔心,弟子沒事。
您只需把弟子放在地上即可,弟子可以自行療傷。」
「別說話,你傷的太重了。」江長風瞪了鄭少歌一眼,佯怒道︰
「你以為老朽想管你?若非看在我二弟的份上,我才懶得理你。」
鄭少歌不想讓自己的恢復能力,被人得知,他還想開口時,江長風就當先說道︰
「你身負重傷,少說兩句吧,老朽這就找人給你接手療傷。」
言罷,江長風望著眾雜役弟子,沉聲道︰「方天翼深夜前來我靈山藥園鬧事,是死有余辜。
把他的尸體,給老夫丟到後山喂野獸。」
「是,江執事。」眾弟子齊聲吶喊。
江長風抱著鄭少歌,御劍騰空而起,正欲離去時,鄭少歌聲音虛弱道︰
「執事大人稍等。方天翼的噬靈鼎、飛行靈鼎以及金色長槍,都是上品靈器,可值不少靈石呢。
麻煩您先幫弟子收起來,哦對了,還有他的乾坤戒。」
「你小子,好。」江長風笑罵了一句,招手間,噬靈鼎、靈鼎、長槍、乾坤戒騰空而起。
攝入了他的乾坤戒內,旋即,足踏飛劍,飛離了裕靈仙山……
江長風帶著鄭少歌離去後,眾雜役弟子個個激動不已︰
「誰說我們雜役弟子,都是弱者,都是螻蟻來著?」
「今後,誰還敢嘲諷我們藥園弟子,是廢物!?」
「我們鄭師兄,還不是以胎靈境七重,滅了胎靈境大圓滿的方天翼!」
「沒錯!」
「方天翼可是十二長老門下,實力排名前三十的強者。
連他都不是鄭師兄對手,我感覺鄭師兄實力,已經能進入我們丹脈,所有弟子前三百名了!」
「沒錯,是五萬多丹脈弟子中的前三百名……」
今夜注定是雜役弟子們的不眠之夜。
他們為鄭少歌進入靈山藥園,感到驕傲與自豪!
同時,在他們心中,鄭少歌便是靈山藥園的代名詞。
今夜鄭少歌與方天翼一戰,必定會震驚整個丹脈!
當然,興奮之余,他們也擔心,方天翼之死,必然會觸怒十三長老。
恐怕十三長老,表面上不說什麼,暗地里定會對付鄭師兄。
因為十三長老,是出了名的護犢子!
一個時辰後。
江長風抱著鄭少歌,披星戴月的飛落于一座,高達九萬丈的峰巔︰北海仙山。
北海仙山,乃丹脈七長老……江北海的仙山。
江北海,原名北海,與江長風一樣,同為江家效力,後被江家納入族譜,成為了江家一員。
「北海兄可在?」江長風抱著鄭少歌,徑直邁進偌大的洞府之中。
石榻上,一名八荀老者盤膝而坐,橫眉豎眼的盯著江長風,當即起身問道︰
「賢弟,你這是怎麼了?他是誰?」
「唉,還能是誰?」江長風嘆息道︰「還不是我那二弟,力保進入丹脈的鄭少天嗎。」
隨即,江長風連忙道︰「北海兄,有話待會兒再說,你還是趕緊給這小子,把斷手接上吧。」
江長風說話間,把鄭少歌放在榻上。
鄭少歌緊閉眼眸,意識雖然模糊,但還是能听到二老的交談。
江北海話不多說,快速查看過鄭少歌傷勢後,忽然,老軀一顫,渾濁的眸子里,流露出極度的震驚之色。
「北海兄,怎麼了?」江長風茫然不解的問道。
江北海並未直接回答,而是說道︰「賢弟,你自己看看鄭少天的五髒六腑。」
江長風操控靈識,進入鄭少歌受傷的胸膛,籠罩著五髒六腑。
很快,他就失神驚呼道︰「這這……老朽不會是看眼花了吧?」
「這臭小子受傷的五髒六腑,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恢復。
雖然老朽,給他服用了療傷丹藥,可也斷然沒有如此神效啊!」
「怪胎!這小子就是一個廢胎靈,居然擁有著比常人,快上十倍的恢復能力!」
江長風話剛落,鄭少歌就虛弱的睜開了眼楮,道︰
「江執事、長老,弟子有個不情之請,還望二老能答應。」
「說吧。」二老異口同聲。
「弟子因為在家族得到了一部,殘缺的煉體術,這才擁有比常人快的恢復能力。
弟子不想因此招來殺身之禍,還請二老幫弟子保密。」鄭少歌嚴肅道。
江北海點頭道︰「這是自然,每個弟子都有秘密。
老朽身為長老,自是不會窺視弟子的秘密,更不會散播。」
江長風亦是點頭,便是自己沒這個愛好。
「弟子剛入內門,便能遇見二老,是弟子的榮幸。」鄭少歌目露感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