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少歌面無表情道︰「不殺你?我可做不到,不過看在你說了這麼多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言罷,鄭少歌右臂一揮,一道靈力幻化而成的利刃,無情斬斷了馮大山的咽喉!
看著地上馮大山的尸體,那十多名小弟,紛紛嚇得磕頭求饒。
「你們未對我出手,我自然不會殺你們。」鄭少歌看著這些人,漠然道︰
「不過,你們羞辱我之事,卻讓我不得不計較。」
話罷,鄭少歌看了看周圍的數百名弟子,沉聲道︰
「看樣子,他們跟著馮大山,沒少欺負你們。也罷,我給你們一個出氣的機會。」
「你們想怎麼出氣,就怎麼出氣,當然,別打死就行!」
說完,鄭少歌朝著不遠處的竹林走去,身後很快就響起一陣陣殺豬般的慘叫聲……
竹林中,鄭少歌仰躺在雕工精良的木椅上,思忖著方天翼為何想將自己置于死地。
一番思索下來,鄭少歌可以確定,此人極有可能被內門執法長老,或者獸靈一脈二長老、聖靈首席收買了。
「方天翼是吧,你最好祈禱別栽在我的手里!」鄭少歌星眸中寒芒閃爍,此人絕不能留!
「沙沙沙……」
一陣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夕陽下,九百多名藥園雜役弟子,遠遠地站在鄭少歌面前。
看著鄭少歌的眼神中,滿是懼意。
鄭少歌從椅子上起身,朝著眾人剛走出一步,眾人便膽怯的後退一步。
鄭少歌聳了聳肩,友善的笑了笑,說道︰「諸位莫怕,我鄭少天不是洪水猛獸,難道還會吃了你們不成?」
「你們該干什麼,就干什麼,只要人不犯我,我自然也不會犯人。」
「哦,對了,我剛來,還不知道要做什麼,麻煩諸位告知一二。」
聞听此言,眾人這才暗松一口氣。
「鄭師兄,我叫白天。」一名身材瘦小的弟子,恭敬的朝鄭少歌走來,抱拳躬身道︰
「鄭師兄,您剛來,當務之急是要先去後山的‘事務閣’向江執事報備。」
「報備完之後,江執事會給您發配宗服、安排屋舍、劃分培育靈藥區域,以及每個月上交多少靈藥的任務。」
听完後,鄭少歌道了聲謝,旋即,又道︰「白師弟,麻煩你把馮大山的尸體埋了。」
「好的,我這就去。」白天應了一聲,正要轉身時,又被鄭少歌叫住︰「這是給你的酬勞。」
鄭少歌大手一揮,一道白色光束,飛落在白天手中,化作一塊中品靈石。
「鄭師兄,這……這可使不得啊。」白天神色一呆,連忙說道。
身為雜役弟子,一個月也就只有三百塊下品靈石,兌換成中品靈石的話,也才三塊。
白天也不是傻子,在他看來,鄭少歌已是靈山藥園的老大。
他哪里敢收下靈石?
「墨跡什麼,讓你收下就收下。」鄭少歌笑罷,祭出飛劍,御劍穿梭在翠竹林中。
片刻後,便來到了後山,飛落在一座幽靜的院落前。
鄭少歌收起飛劍,躬身抱拳道︰「新進弟子鄭少天,前來向沈執事報備。」
「進來吧。」一道蒼老的聲音,自別院內傳出。
「吱呀!」
鄭少歌推門而入後,當即臉色一喜,道︰「大長老,您老怎麼會在這……」
鄭少歌聲音一頓,面前這位白發蒼蒼的老者,乍一看,和江長青一模一樣。
但細看之下才發現,二人還是有所不同。
「哈哈哈哈。」鶴發老者駐足院內,慈祥大笑道︰
「老朽江長風,與江長青是雙胞胎兄弟。
你小子的所有事情,我二弟都和我說了。我二弟待你如孫,你今後在我面前,也無須拘束。」
「弟子遵命,弟子多謝執事大人。」鄭少歌嘿嘿一笑。
江長風右手一翻,登時,一身灰色長袍在手中憑空而現。
疊整齊的長袍上,還有一枚刻著「雜役」二字的令牌。
「這些都給你準備好了,即刻換上吧。」
「是。」鄭少歌快速將身上白袍褪下,換上了灰色長袍,又將身份令牌,懸掛在腰間。
「鄭少天,今後靈山藥園,第八百號區域內的靈藥,就由你來管理。
每個月除了上交指定的靈藥數量外,日常還需為煉丹弟子服務。」
「如此一來,必然會影響你修煉,當然,你可以腦子靈活一些,請別人幫你去做。」江長風慈祥笑道。
「弟子多謝執事提醒。」鄭少歌躬身道。江長風突然臉色一正,語重心長的告誡道︰
「鄭少天,你要時刻銘記,我二弟為了你,不僅被小姐逐出了江家;
還立誓十年內,你必不會讓小姐失望,若這十年內你不能一鳴驚人,我二弟將會遭到天譴而死。」
「鄭少天,人命關天,你切莫讓本執事,和我那二弟失望啊!」
「執事放心,弟子知道該怎麼做!」鄭少歌鄭重其事道。
「好,你知道就好。」江長風點點頭,又道︰「你居住的屋舍是一千號。
只有待你將來擺月兌雜役弟子身份,才能擁有獨立的仙山。」
說著,江長風翻手間,將一枚玉簡遞給鄭少歌︰
「上面記載著靈山藥園,上百萬種靈藥的培育之法,你要盡快牢記。」
「好了,去吧。今後有什麼事,可以直接來找老朽。」
「多謝執事,弟子告退。」
鄭少歌轉身離去後,看著胸前刺繡著刺眼的「藥園雜役」四字,暗下決心,早日擺月兌雜役弟子的身份!
鄭少歌離開事務閣,還未返回居住的樓閣群,就听到一道道慘叫聲,和一記記利器劃破空氣的呼嘯聲傳來。
他眉頭一皺,加快速度飛出竹林時,當即瞳孔一縮。
但見一名胸前刺繡著一尊,袖珍丹鼎的白袍弟子,舞動著手中的鐵鞭,狠狠地抽在跪地的白天身上。
「啪!」
一鞭之下,白天肩膀衣服炸裂,皮開肉綻,鮮血飛濺,慘不忍睹!
這時,九百多名雜役弟子,盡數瑟瑟發抖的,跪倒在身穿丹袍的弟子面前,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白天,你這個卑賤的廢物,是干什麼吃的?讓你把靈藥準備好,現在我來取,你居然還沒備好!」
「還有你們幾個,統統都是低賤貨色!」
丹袍弟子說著,繼續揮舞著鐵鞭,在白天等十幾人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皮開肉綻的傷痕!
此人一邊抽打著十人,一邊鄙視的望著,跪在地上的雜役弟子們,言語侮辱道︰
「你們靈山藥園的雜役,都是一群卑賤的雜碎!今後,誰再敢誤了我煉丹,看我不打死你們……」
青年話音未落,就被一道充滿寒意的聲音打斷︰
「哪里蹦出來的雜種,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羞辱我藥園弟子?」
丹袍青年猛然回頭,盯著身穿雜役服飾的鄭少歌,怒不可遏道︰「你罵誰呢?有種再給說一遍!」
鄭少歌無視他的咆哮,身影一閃,出現在眾雜役弟子身前,沉聲道︰
「男兒膝下有黃金,你們都給我站起來!」
「沒有我的命令,我看你們誰敢?」丹袍青年厲聲喝道。
鄭少歌看著唯唯諾諾的眾人,聲音抬高了幾分︰「雜役弟子也有尊嚴,我們的尊嚴,決不允許任何人踐踏!
我最後再說一遍,要還是個男人,就都給我挺直胸膛,站在我面前!」
「鄭師兄說的對,我們也是人,也有尊嚴,都站起來!」一名弟子赤紅著雙眼,站了起來。
「我們也有尊嚴!」
此刻,所有雜役弟子,被鄭少歌激發出了,埋葬已久的血性,一同嘶吼著站了起來!
昂首挺胸,腰桿筆直!
「真是氣煞我也!你們這群卑賤的螻蟻,想翻天了不成?」丹袍青年凝視鄭少歌,怒嘯如雷︰
「該死的螻蟻,今日我要讓你知道,沒有自知之明的下場!」
「嗡!」
「咻!」
空間震蕩,丹袍青年揮動著鐵鞭,朝著鄭少歌飛速抽去!
靈活如蛇信般的鐵鞭,即將抽中鄭少歌之際,鄭少歌閃電般出手,牢牢抓住了鐵鞭!
「螻蟻?呵呵!那老子就讓你看看,到底誰才是螻蟻!」
鄭少歌右手用力一扯,頓時,丹袍青年只覺鐵鞭上傳來,一股難以抗衡的力量。
下意識松手,鐵鞭當即不翼而飛。
「沒想到你這個卑賤的東西,力氣倒是不小,不過,那又怎樣?」
丹袍青年嗤笑一聲,冷斥道︰「給我碾壓!」
倏然,丹袍青年乾坤戒閃耀間,一道烏光射向低空。
緊接著,化作一尊小山般大小的黝黑巨鼎,以迅雷之勢,徑直朝著鄭少歌碾壓而下!
「咦?居然是上品靈器!」鄭少歌眼楮一亮,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
雙腳踏地,塵土飛揚,大地龜裂間,身形沖天而起,右拳帶起一團金色靈力,狂暴的轟擊在巨鼎上!
「當——」
「這怎麼可能?我的丹鼎碾壓之力,足有百萬斤,怎麼可能還不如你的力量?」
丹袍青年驚悚之中,小山般的巨鼎,嗡嗡直顫,被鄭少歌一拳轟飛出百丈!
「區區百萬斤而已,就想用來對付老子?」
鄭少歌低空停滯時,化為一道灰色殘影,朝著丹袍青年俯沖而下!
「土之力…石峰沖•撞!」
丹袍青年驚慌中,一股褐色的土之力,自眉心瘋狂涌出,在身前幻化成一座高達十丈的土峰。
瞬息之間,土化石,一座褐色石山,懸浮于身前!
「去!」
丹袍青年右手朝著石山隔空一推,頓時,褐色石山猶如一頭凶悍的猛獸,朝著鄭少歌撞擊而至!
「雕蟲小技,給我破!」鄭少歌神色一冷,面對轟來的石山,硬生生的撞了上去!
「砰……嘩啦啦!」
十丈高的石山,被鄭少歌撞擊得爆裂開來,碎石四射飛濺。
「咻咻咻……」
將四周的竹林,一株株勁竹射穿,千瘡百孔!
「你只是胎魂靈境七重,實力怎麼可能這麼強!」
丹袍青年眼神恐懼,之前的意氣風發,蕩然無存,如同喪家之犬,嚎叫道︰「土遁術!」
只見,他渾身彌漫著褐色土之力,身體毫無阻力的鑽入了地內之中。
在土之力的籠罩下,他在土壤中如魚得水,朝著裕靈仙山下遁逃而去!
速度竟是比在虛空中御劍飛行,還要快上三成!
「太…太可怕了……這個姓鄭的到底是何來頭?
他只是雜役弟子,為何越級挑戰的實力,強悍到了,連我都無法抗衡的地步?」
胎靈境九重的丹袍青年,在昏暗的土地中拼命遁逃,渾身被冷汗打濕!
片刻後,他像是一只老鼠,賊頭賊腦的,從山腳下的樹根內探出頭顱。
他警惕十足的環顧四周,發現鄭少歌並未追來後,這才喘著粗氣,灰頭灰臉的鑽出地面。
嘴中罵罵咧咧道︰「馬勒戈巴子的,姓鄭的,我記住你了,待會兒就找我大哥來,讓我大哥來收拾你!」
丹袍青年仿佛看到了,大哥幫自己出氣的一幕,登時,臉上浮現出了些許笑意。
然而,這絲笑意,立即因頭頂上方,宣泄而下的一句話,而凍結在了臉上!
「別說找你大哥,就算找你十八輩祖宗來,也沒用。」
丹袍青年驀然抬頭,卻是不知何時,鄭少歌足踏飛劍,懸浮于自己頭頂上空。
「姓鄭的,你只是胎靈境七重,你的速度,怎麼可能比我的土遁術還快……」
丹袍青年恐慌之音突兀中斷,在他迷茫呆滯的視線中,看到了鄭少歌瞳孔中,閃爍著妖異的紫芒。
………
片刻後。
靈山藥園樓閣群前,九百多名雜役弟子,神色憂慮的紛紛交談︰
「不知道,鄭師兄現在怎麼樣了……」
「是啊,好擔心啊……」
突然,一名雜役弟子,難以置信的驚呼道︰「諸位快看,鄭師兄回來了!」
眾人只見,鄭少歌足踏飛劍,只手提著一動不動的丹袍青年飛來。
「砰!」
鄭少歌飛落在眾人身前,將丹袍青年隨意丟在地上,屈指一彈,一道靈力射入青年體內,使其渾身乏力。
「給我把他吊起來!」鄭少歌一聲令下,當即有兩名雜役弟子,找來繩子捆住丹袍青年的雙腳。
將其頭朝下吊在一棵歪脖子樹上。
接著,鄭少歌解除了洪荒聖瞳對他的控制。
丹袍青年清醒後,無力的扭動著身體,聲嘶力竭的咆哮道︰「你們想干什麼?
我乃堂堂丹脈內門弟子,你們這群雜役弟子,是想造反嗎?」
聞言,雜役弟子們,眼神中流露出,難以掩飾的惶恐之色。
「你們怕什麼?別人都騎到我們雜役弟子頭上來了,你們也能忍?」
鄭少歌眉頭一挑,掃視著白天等遍體鱗傷的十數名雜役弟子
指著丹袍青年之前掉落在地上的鐵鞭,沉聲道︰
「為了苟延殘喘,不惜拋棄尊嚴,這種人和沒有靈魂的行尸走肉,有何區別?」
「身為男人,在無奈之下,可以暫時放下尊嚴,但不能放棄一輩子!」
「若放棄一輩子,那才是沒有血性的廢物,徹底廢了懂不懂?」
「如今機會就擺在你們面前,你們是要懦弱止步;
還是硬氣的拿起鐵鞭,把你們曾經遭受到的恥辱,讓這個狗雜碎,加倍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