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您可要听好了。」鄭少歌刻意將聲音拔高,讓在場的每一人都听得真切︰
「呼延聖宗是祖師爺一手創立的,而我身為聖宗弟子,理應就是祖師爺的人。
難道聖靈首席覺得,弟子不是祖師爺的人?」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一片。
誰都沒想到,鄭少歌剛才居然是以這種理由,唬住了聖靈道者,唬住了在場所有人!
「尼•瑪,這無形中又被他裝了一波好逼!
都說無形裝逼最致命,現在看來,這無形逼不僅致命,還能救命!」無數人心中暗想道。
此刻,聖靈道者有一股被戲謔了的恥辱感,憤怒瞬間填滿了整個胸膛,怒而月兌口道︰
「好你個小雜碎,竟敢如此大言不慚,褻瀆祖師爺,本首席要將你擊殺,以儆效尤!」
鄭少歌擺了擺手,有恃無恐的打斷道︰
「誒∼聖靈首席稍安勿躁,弟子既然拜入了呼延聖宗,自然是歸聖宗所有。
生是祖師爺的人,死是祖師爺的鬼,請問聖靈首席,弟子有哪里說錯了嗎?
難道您認為,我不是祖師爺的人?」
說到這里,鄭少歌抱拳仰視蒼穹,朗聲道︰
「聖靈首席,您敢當著祖師爺的在天之靈,當著眾長老、弟子的面,否認弟子是祖師爺的人嗎?
您敢當著所有人的面,將我這樣善良淳樸,效忠祖師爺的弟子擊殺嗎?」
「若您今日殺了弟子,那就是承認您瞧不起祖師爺,眼里只有你自己,而沒把祖師爺放進去!」
鄭少歌的這番話,可謂是無懈可擊,令得其他八位首席都有些刮目相看了。
反觀聖靈道者,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動手嗎?他當然想!
但他此刻的確不敢!
一旦殺了鄭少歌,無疑就是承認,自己不是祖師爺的人,沒把祖師爺放在眼里!
「好一個心思縝密的臭小子,居然能把聖靈首席,給繞進溝里去!
而且進去了之後,一時間還沒辦法爬出來。」江長青暗道了一句,對鄭少歌頗為佩服。
然而,這還沒完,剛剛還只是開胃菜,鄭少歌接下來說的話,才是超級大餐。
就猶如一記記耳光,狠狠地抽在慕容滄海的老臉上!
但見鄭少歌面對聖靈道者,抱了抱拳,言語恭敬道︰
「您是高高在上的聖靈首席,弟子在您面前,只是微不足道的螻蟻罷了。
弟子並非有意觸犯您,還請您讓弟子先把話說完。」
「屆時,您若執意要殺弟子,那弟子也無話可說!」
鄭少歌說到這里,心中很是鄙視自己,想自己擁有千世輪回記憶。
昔日乃是洪荒至尊,現在為了活命,居然跟慕容滄海這種螻蟻般的東西,耍起了嘴皮子!
唉,真是丟神啊!
但很無奈,虎落平陽被犬欺,龍游淺灘遭蝦戲,形勢比人強,鄭少歌也不得不這麼做。
待到實力提升之後,再找機會滅了這個老東西!
至于目前嘛,還是先保命要緊。
念及此處,鄭少歌又擲地有聲道︰
「您的曾孫慕容風雲,仗著您在內門的身份地位,在外門為非作歹,作惡多端,此事外門人盡皆知。」
「您曾孫屢次想殺弟子,若非弟子命大,早已命喪黃泉。
直到葬神峽谷試煉,他還帶著上千人來圍殺弟子,此事,參加試煉的弟子,皆在一旁親眼目睹。」
「弟子為了保命,也只能予以反擊,將他擊殺。」
「依照宗規,弟子殺他無罪,而您卻在眾目睽睽之下,不問青紅皂白,就要殺弟子,此乃不明!」
「您曾孫仗著您的身份地位,在外門胡作非為,您身為他的曾祖,卻肆意放縱,此乃不察!」
「弟子殺您曾孫,也是依照祖師爺立下來的宗規行事,可您呢?」
「您在不明、不察的情況下要殺弟子,這才是真正褻瀆祖師爺立下的宗規,是對祖師爺的大不敬!」
「您不明、不察之下,當著眾人的面,褻瀆祖師爺。
宗規第二百五十條有言,但凡長老級別的宗門高層,犯不明、不察之罪者,理應剝奪職位!」
「此外,宗規第三十二條︰褻瀆祖師爺者,無論出生貧賤富貴,無論職位高低,都一視同仁…」
鄭少歌說到這里,話語一頓,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分,一字一頓,語氣強硬道︰「皆乃死罪!」
「您是死罪加身之人,您還想當著眾人的面殺弟子!」
「試問,您有什麼資格殺弟子?您有何顏面,面對祖師爺?」
「您若殺了弟子,那弟子所言,定會傳到宗主耳中。
弟子相信,宗主向來明察秋毫,必會還弟子一個公道!」
鄭少歌話音剛落,場地中百萬余名弟子,看著他的眼神都變了。
有佩服、崇拜、匪夷所思、不敢置信……不一而足!
同時,席位上,六位白發蒼蒼的首席大長老,皆神色詫異的望著鄭少歌。
反觀,美若天仙的瓔璣尊者、暮芸尊者,一雙美眸打量著鄭少歌,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絲好奇。
她們很意外,非常意外!
本以為區區一個外門弟子,面對堂堂內門聖靈一脈首席大長老,充滿殺機的威壓下;
會被嚇得六神無主,心神不寧,但沒成想,正是這個毫不起眼的鄭少歌。
他先以祖師爺為守,後以宗規為攻,兵不血刃,讓聖靈道者,一敗涂地!
鄭少歌的話,不僅僅是強力反擊,更是赤果果的,在打聖靈道者的臉!
搞得聖靈道者騎虎難下,額頭上布滿了細膩的汗珠,後背上的道袍,已經被冷汗給打濕了。
面對鄭少歌咄咄逼人的言語,聖靈道者很想一掌拍死他。
但他深知,此時不是殺鄭少歌的時候,還是先擺月兌罪名才是上策!
慕容滄海,能做到內門聖靈一脈首席大長老,絕非泛泛之輩。
他背對席位上的八大首席,面朝鄭少歌,聲音低沉道︰
「小雜碎,本首席的曾孫之仇,還有你今日所帶給本首席的恥辱,今後定叫你千百倍償還!」
言罷,聖靈道者略整長袍,抱拳仰視蒼穹,神色恭敬無比的懺悔道︰
「祖師爺息怒,慕容風雲是屬下唯一的曾孫,屬下听聞曾孫遇害,一氣之下險些釀成大禍,錯殺弟子。」
「祖師爺,屬下對您絕無半分不敬之意,屬下對呼延聖宗的效忠之心,天地可鑒!」
旋即,聖靈道者看向鄭少歌,長舒了口氣,輕描淡寫道︰
「鄭少天,長空之死,的確不能怪你,剛才是本首席錯怪你了。」
「你方才對本首席說的罪行,未免太過于牽強,本首席念你無知的份上,便不與你計較。
此事就此作罷。」
聖靈道者輕描淡寫,且牽強的抹去了,鄭少歌所說的罪名。
對此鄭少,並未糾纏,他知道,單憑自己方才的話,只能使其暫避鋒芒,還不足以絆倒對方。
「你年紀輕輕,便能寵辱不驚,實乃難能可貴。」聖靈道者語重心長道︰
「本首席,期待你將來在內門的表現。」
言罷,聖靈道者轉身,遏制著失去曾孫的悲痛,座回到席位上,俯視著台下的江長青,開口道︰
「直入主題,開始吧。」
「屬下遵命。」江長青心領神會的應聲後,掠上挑戰台,掃視著鄭少歌等胎靈境弟子,神色嚴肅道︰
「接下來,內門九位首席要挑選弟子。」
「諸位是金胎靈,或者木胎靈、水胎靈、火胎靈、土胎靈者,站到一列。」
「風胎靈、雷胎靈者,站一列。」
「古胎靈者,站一列。」
「獸胎靈者,站一列。」
「是聖胎靈者,站一列。」
「若擁有兩種資質者,先站到一旁。」
聞言,眾弟子身影閃爍,不多時便排成了五隊。
其中金木水火土胎靈者︰五百多人。
擁有風、雷胎靈其一者,或全部擁有者︰二百人。
古胎靈者︰四十多人。
獸胎靈者︰三十多人。
聖胎靈者︰三十多人。
除了883人外,只有三人不在這五個隊伍之中。
此刻,澹台梓瑤、柳詩妍,並肩走到一旁,亭亭玉立。
唯有鄭少歌孤零零的駐足原地,顯得格外醒目。
江長青見狀,急忙提醒道︰「鄭少天,你留在原地作什麼?還不快站到屬于你胎靈的隊伍中去。」
鄭少歌不假思索道︰「大長老,弟子的胎靈有些特殊,我也不清楚是何胎靈。」
「哦,那你先站著別動。」
江長青並未多想,應了一聲後,便轉身朝著席位上的九大首席,躬身道︰「屬下已安排妥當。」
「嗯。」
這時,五靈道者點點頭,撫須側視著符法道者、乾坤道者、瓔璣道者、暮芸道者,不咸不淡道︰
「既然宗主有令,讓你們符、陣、器、丹四脈,優先挑選弟子,那四位就先請吧!」
五靈道者內心不悅,是因為在他看來︰
那五百多名原本屬于他五靈一脈的弟子,極有可能會被這四大首席的言語所誤導。
使得部分弟子,放棄進入自己門下,而選擇煉丹、煉符、煉器或者煉陣。
九大派系,一直在為誰才是呼延聖宗的正統一脈,而相互爭斗。
故而,在內門九大首席眼中,弟子只有拜在自己門下,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拜入其他脈系,便是誤入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