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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章 故技重施(第二更求保底月票)

伯夫人說是吃飯的時候過來,可是作為晚輩,舒舒也不好真的坐等。

再說了,伯府還有伯爺在。

做長輩的身體不適,不好出來,難道當晚輩的還不懂事?

舒舒即便心里還別扭著,作為佷女,歸寧也當去看看。

就是之前不知道堂嫂小產的消息,準備的禮物怕是不妥當。

覺羅氏看了下舒舒帶回來的,拿了一盒阿膠、一盒靈芝粉,道︰「加上這兩樣,正好補血氣……」

舒舒點點頭。

小產傷身,也要做月子,這些滋補的正好對癥,靈芝固本,阿膠補血。

覺羅氏打發身邊丫頭去伯府,看那邊是否方便待客。

少一時,丫頭回來說了伯府的消息。

伯爺精神不錯,留著族老爺常山在伯府吃席。

舒舒就跟九阿哥去了隔壁。

將要到前院的時候,舒舒小聲提醒九阿哥道︰「大伯跟前,爺別露出什麼來,老一輩的事兒是老一輩的事兒……」

九阿哥好奇道︰「是岳母說什麼了?當年的事還有什麼隱情?」

眼下也不好多說,舒舒道︰「回家再講。」

伯府這邊,伯爺住在前院,伯夫人住在後院,錫柱住在東跨院。

一家三口,分了三處,井水不犯河水。

到了前院正房,一個面善的婦人挑了簾子。

那婦人打扮的素淨,青色褂子,頭上綰著發髻,臉圓潤白皙,眉眼柔和,看著不過四十來許人。

舒舒見了,臉色澹澹道︰「姨娘不在東跨院養著,怎麼跑到前頭來了?」

不是旁人,正是錫柱生母。

真要說起來,她比伯爺還年長幾歲,也是將五十的人。

這般細皮女敕肉的,可見是順心如意,日子過的優握。

憑什麼?

婦人一愣。

之前舒舒待她不親近,可是看在錫柱面前也都是客氣些,

眼下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她臉色漲紅,道︰「這幾日伯爺身子不舒坦,我在前頭服侍。」

舒舒皺眉,卻沒有說什麼。

一個巴掌拍不響。

既是勾搭成奸,那就沒有無辜的。

這婦人與她有何干系?

她才懶得磨牙。

等到錫柱有一日非要抬舉生母的時候,她再出面給阿牟撐腰。

她腳步不停,直接帶了九阿哥進了正房。

伯爺坐在東次間的炕上,常山也盤腿坐著。

見了兩人進來,常山下了炕。

伯爺也要起身。

舒舒忙上前按住,握著伯爺的手,道︰「又不是旁人,大伯您還是好好坐著。」

不是她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而是……

伯爺的氣色不大對。

整個人看著比去年胖了一圈。

臉上的褶子都平了不少,看著比之前年輕好幾歲。

不是實胖。

更像是水腫。

手掌也冰冷。

伯爺見到舒舒,眼神原有些游移,見她如此親近,才笑了笑,道︰「是啊,不是旁人,是大伯的小舒舒回來了。」

舒舒的心下一顫。

隨著伯爺開口,就是濃濃的魚腥味撲面而來。

她強忍著沒有失態,笑著說道︰「人沒回來,紅包您也別想省下,往後也要年年來。」

伯爺與伯夫人的壓歲紅包,都是伯夫人元宵節那天帶到西花園去了,舒舒才如此說。

伯爺開心笑道︰「不省,不省,要給到舒舒九十九……」

「嗯!」

舒舒笑著說著。

九阿哥在旁,見伯佷倆親近,也不打岔。

伯爺望向九阿哥,見他神態如常,跟著松了一口氣。

伯爺問了幾句九阿哥的差事,九阿哥近前坐著,也察覺出不對來,看了舒舒一眼。

舒舒離伯爺的位置,比他還近。

九阿哥看出妻子的隱忍,面不改色的回了兩句,就起身道︰「大伯與常侍衛慢坐,我陪福晉去給伯娘請安,隨後還有些差事上的事要請教岳父,先行一步……」

伯爺要下炕送客,依舊是舒舒攔住。

舒舒看了眼他的腳,看著如常,不像是水腫的樣子。

難道是因為這個原因,家里人才沒有發覺?

按照老話來說,「男怕穿鞋,女怕戴帽」,說的就是死兆。

久病之人,男人怕腳腫。

要是腳腫的穿不上鞋子了,那就要預備壽衣、棺材沖一沖。

女子則怕臉腫,要是臉腫的戴不了帽子,那也危險了。

舒舒跟著九阿哥出來,小臉緊繃,眼中帶出了焦躁。

她能在伯爺跟前瞞住,卻不信能瞞過伯夫人。

她就低聲跟九阿哥道︰「不去見阿牟了,先回!」

九阿哥點頭,轉身吩咐小椿道︰「就說爺有些不舒坦,先跟福晉過去了,回頭再去給夫人請安。」

小椿應了一聲去了。

九阿哥與舒舒直接出了伯府,回了隔壁。

想著弟弟們都在正房,即便懂事,可是年歲在那里,萬一說露了不好。

只盼著是虛驚一場。

舒舒就直接拉著九阿哥到了前院客房,隨口吩咐前頭當差的小廝道︰「就說前頭來了外客,請阿瑪、額涅過來一趟!」

那小廝應聲去了。

九阿哥握著舒舒的手,跟著帶了緊張,道︰「是伯爺有什麼不好?」

舒舒苦笑道︰「我也說不準,就是覺得不大對。」

自從知曉當年往事,舒舒對于伯爺就很復雜,心里存了鄙視與嫌棄。

人都有親疏,跟著伯夫人相比,自然大伯要落在後頭。

可這也是打小關愛她的長輩。

真要涉及生死,她也不會無動于衷,冷眼旁觀。

少一時,齊錫與覺羅氏聯袂而至。

覺羅氏看出舒舒的異樣,牽著她的手,道︰「怎麼了?」

舒舒深呼吸,沒有著急說話,而是望向齊錫道︰「阿瑪,這幾日見過大伯麼?」

齊錫搖頭道︰「元宵節後忙……」

真要說起來,他這個都統三天去宮里輪值半天,其他的時間都清閑著。

之所以兄弟半個月沒見,是因為在元宵節前,兄弟倆生了口角。

隨著九阿哥禍害西花園的消息成了八卦,九阿哥帶了福晉去百望山的消息也影影綽綽的傳出來。

伯爺當時就不自在,打發人叫了齊錫過去,想要將邢嬤嬤一家要回來。

如今舒舒與九阿哥還沒有開戶,這戶下人口還沒有轉過去,伯爺就想換人。

想拿另一家戶下人,跟舒舒換了邢家。

之所以要跟齊錫商量,是因為伯夫人已經將邢家人先轉到齊錫名下。

齊錫不肯。

邢家人本就無辜,如今他們家幾個小子也大了,也不能老在村里貓著。

兄弟倆不歡而散。

舒舒帶了憂心,道︰「大伯臉色水腫,手中濕冷,口有惡臭,按照醫書上的說法,不是好兆頭……」

齊錫變了臉色。

覺羅氏神色也鄭重起來。

齊錫關心則亂,轉身就要往外走。

正好跟伯夫人對上。

伯夫人帶了關切道︰「舒舒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舒坦?」

之前說要過去,她在正院等著,結果只等來小椿。

雖然小椿傳話,說的是九阿哥,可是伯夫人還是不放心,就過來看看。

舒舒迎了過去,扶住伯夫人道︰「阿牟,我沒事……就是……」

她怕自己想多了,嚇到伯夫人。

伯夫人看到她這吞吐模樣,道︰「在前院見了錫柱姨娘,心里不自在?」

舒舒神色發僵。

人性本惡……

舒舒願意看到旁人的長處,可是也不介意去用最大的惡意去猜測旁人。

要是伯爺病故,最大的受惠者就是她們母子。

現在她只是婢妾,龜縮在東跨院偏房。

要是伯爺病逝,錫柱承爵,就能為生母請封伯府側夫人誥命。

舒舒拉著伯夫人的手,沒有瞞著的意思,說了方才自己去前院的發現。

伯夫人听得怔住,好一會兒嘴角才帶了譏誚︰「怪不得殷勤,這些日子前院服侍,還不顧年俗,開了灶偷著給伯爺做吃的,什麼風干腸、醬肉,說都是伯爺小時候愛吃的……」

伯爺身體不好,素來重視養生,飲食清澹。

舒舒皺眉道︰「大伯也不是孩子,還能為了嘴饞不知節制?」

伯夫人冷笑道︰「不稀奇,不過是加了罌粟殼,十七年前是這招,十七年後還是這一招……」

舒舒想起《本草綱目》里的記載,「治遺精久咳」,難道大伯當年讓錫柱姨娘懷孕,是用了罌粟殼的原因?

風干腸,醬肉,都是重油重鹽。

伯爺的腎髒本就不好,跟著水腫也就不稀奇。

「都說久病成醫,大伯自己沒有察覺?」

舒舒不解道。

伯夫人道︰「說不得他以為旁人服侍的精心,自己身體好轉了……」

齊錫在旁听了明白,差點氣炸肺,咬牙道︰「真是下賤種子,大哥哪一點對不起她們母子,竟然敢害大哥?」

說罷,就要往外走。

「站住!」

伯夫人一把拉住,厲聲道︰「不許去,你不許摻和!」

齊錫皺眉道︰「大嫂……」

「你沒瞧出來麼,你大哥已經被哄住了,這些年防著你,你去指證他的獨子之母,說不得他還以為是你等不得了,為了爵位一箭雙凋,既害了他,還要陷害他們母子……」

伯夫人寒著臉說道。

齊錫張了張嘴,又合上。

兄弟倆面上你好我好的,可是齊錫也曉得兄長的心病。

就是怕爵位轉支,錫柱的前程沒了著落。

尤其是舒舒被指婚給皇子後,伯爺每次跟他說話,都是隱隱的多了討好與奉承,將舒舒與九阿哥抬的高高的,說是幾個小的前程都有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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