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里變出來一張長方形的桌子,桌子上鋪開一張雪白的桌布,布上壓著銀閃閃的茶壺和茶杯,中間擺了點費埃爾女士常做的甜品——鄧布利多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蜂蜜,往甜品上厚厚地涂了一層,在蜂蜜流下去前送進嘴里——他吃的很開心。
在簡單的問候過後,德威特也不說話,他和其他同伴們透過冒著熱氣的茶水,注視著鄧布利多吃下四分之一個果凍派,三個女乃油小蛋糕,七八塊巧克力曲奇,等到鄧布利多再喝下兩杯還是三杯茶——他舉杯的次數太多導致不是很能數清——老人才說出自己的來意︰「原諒我太累了,一整夜到現在我沒來得及吃上一點東西……」
「那你可以慢點吃,」德威特眼眨也不眨地說,「因為我們也剛剛完成了一項比較重要的任務,目前的時間比較充足。」
鄧布利多很感興趣地問道︰「什麼任務?」
「恢復希瑞的魔法天賦,」德威特說,「因為某些原因,她暫時失去了能力,現在她應該也算得上是個巫師了。」
「哦,我還沒來得及回霍格沃茨看看準入之書,」鄧布利多笑眯眯地說,「如果希瑞真的有了天賦,又不屬于任何一所已知的魔法學校,那錄取通知書大概已經寄過來了……當然,當事人的個人意願也非常重要,尤其是她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時候,你覺得呢,希瑞?」
「很抱歉,」希瑞果斷地說,「我沒多少久留的時間,我想……回去。」
鄧布利多寬厚地笑道︰「那也不影響你收下錄取通知書。」
「我也告訴過您,」希瑞為難地說,「我有很大的麻煩,有人在追我。」
「如果你是霍格沃茨的學生,」鄧布利多說,「那霍格沃茨會保護你,說不準保護你的力量會延伸到另一個世界。」
希瑞其實有點心動。
鄧布利多不再就入學的事多說,他轉而說道︰「國際巫師聯合會已經注意到了篝火街的遺留問題,但那里生活的犯人和難民實在太多,而且因為區域過大,在組織人手的時候需要付出非常大的精力……」
「缺錢,是嗎?」德威特反問。
「也不全是,」鄧布利多有點憂慮地說,「大部分歐洲國家對收留難民有著非常……積極的態度,尤其是麻瓜——在巫師的代表和國家的領袖溝通的時候,那些麻瓜們的首腦表現出了驚人的同情心,他們有部分甚至希望可以收留全部南明……我有點擔憂,不過這倒不是最關緊的,最關緊的是人手短缺。」
德威特直言︰「這不還是缺錢嗎?」
「是缺少……」鄧布利多也覺得鋪墊夠了,他干脆地說,「必要的人道援助。」
「那就讓我的母親寫一封信吧,」德威特看了眼費埃爾女士說,「然後教授您呢,就去找馬爾福,去找扎比尼,去找別的什麼家族去……我們只是非常普通的一個巫師家庭,並沒有什麼能量。」
「不過我還有一個疑問。」德威特又說。
「我很樂意回答問題,」鄧布利多說,「請講。」
「為什麼要給自己起個‘養蜂人’的稱號?」
鄧布利多立刻起了興致,他說道︰「那是因為我的名字鄧布利多有大黃蜂的意思,剛好,我又貪戀那些甜的食物——人的一生品嘗的苦太多了,怎麼能在口舌上再委屈自己?所以我也喜歡蜂蜜,而養蜂人剛好把這兩種事物聯系了起來……說到這兒,我也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們。」
德威特提前做好預演,他在心里想好了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什麼可以有限度地說……確保無論鄧布利多問了什麼,他都能回答得嚴謹。
鄧布利多說了︰「你知道什麼比會說話的鳥還聰明?」
德威特皺起眉頭,他確認自己沒有听錯,然後開始一個詞兒一個詞兒地確認這個問題的表面意義,然後思索其是否有什麼象征意義或者暗喻——但他想不出來,盡管德威特能感受到自己思考得很認真了,身上的熱量都快輻射到樹梢了,甚至額頭要出一層細汗了,都沒用。
「嗯……」他慢慢地說道,「教授,我沒听清,您能再說一遍嗎?」
鄧布利多樂呵呵地又說了一遍,可德威特實在想不到這句話到底什麼意思。
這時候,赫敏說出了在嘴邊轉悠了十幾圈的答桉,她干巴巴地說︰「呃……是會拼寫的蜜蜂?」
鄧布利多立刻贊許地鼓掌,他像遇到了知己一樣夸獎赫敏的機智。
「什麼?」德威特先不解地四顧,隨後側身問赫敏,想解開心里強烈的疑惑。
赫敏坐得端正,像提醒課堂上被提問的同桌那樣小聲說︰「就是雙關……」隨後她想到了更適合德威特的解釋方法,「你就當是一個謎語,有點沒新意了,在我們當下的談話中就是個……調劑?」
德威特想說點什麼,但他實在難以找到恰當的詞匯,再看看滿臉笑容的鄧布利多,他猜測自己現在的表情看起來指定有點狼狽,還剩下一點的不甘讓他又向赫敏確認︰「沒別的意思?」
赫敏想了想,也看了看鄧布利多,確認道︰「應該就是沒有任何意思,就是個——冷笑話?你知道吧?鄧布利多教授其實還有非常經典的一個冷笑話沒有講……」
「其實我還有一個問題,」鄧布利多津津有味的繼續說,「和剛才的問題類似——尤其是這個,是我最近從麻瓜那邊學來的……」
德威特活動活動僵硬的 椎,然後重新回復先前的坐姿,僵硬地說︰「還是回歸正題吧,教授,」還得找個借口,「我已經很久沒有在魔法界以外的地方活動了。」
「那就算了,你們錯過了麻瓜的新事物還有趣味……」鄧布利多意猶未盡地遺憾道,「既然說回到正題,那就嚴肅起來吧,請仔細听我說,我思來想去,覺得有必要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而接下來要講的東西,也會起到……賦予意義的作用,當然,前提是你們願意听。」
「關于什麼的?」
「海爾波,」鄧布利多說,「魔法史里的那個卑鄙的海爾波。」
「那我們樂意,」德威特環顧自己的朋友和家人,代表她們說道,「教授,請您開始吧,我們會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