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若動作也算快,在沈玥與花姝交談的間隙,他就已經從素遠齋先結算回來了。
不過是急用,先支了五百兩,剩下的稍後素遠齋那邊會差人送來。
沈玥也不甚在意,將花姝的契約之類全都交給了余若去縣衙辦理。
花姝現在這個情況不適合親自去,好在姜縣令那邊還是給沈玥面子的,並沒有耽誤時間,按照手續著手辦好了,並給花滿樓發去了文函,叫他們來縣衙取銀子。
義醫堂內。
今日來看診的人並不少,診台一時間又不能騰出來。
花姝內心一陣愧疚,沈姑娘都幫了她這麼大的忙了,她怎麼還能給她制造麻煩呢?
于是乎,花姝堅持要將這處地方騰出來。
她雖然是佔了一塌診台,可沈玥為了保護她,這一片的地方都封閉了,不讓人進來。
沈玥拗不過她,好在花姝休養了一日,身子稍稍好轉了些,不過還是得臥床。
無奈,沈玥只好讓人先去分堂收拾出一間房子給花姝先住著。
義醫堂後院已經住滿了,實在是騰不出來了,只能先安頓在分堂,等花姝胎穩了再做打算。
沈玥正準備帶著花姝前往分堂那邊,屏風外一道清亮的聲線響起。
花姝整個人有一瞬間的呆滯,這個聲音她做夢也不會忘掉,是他!
沈玥感受到了花姝的慌張,拍了拍她的手臂以示安慰。
她也是沒想到,崔生會親自來給她送銀子。
「阿玥呢?她跑哪去了?是不是這邊發生了什麼事?」崔生面色緊張的問道。
以他的了解,若不是有什麼急事,阿玥絕對不會讓余若著急的來素遠齋支銀子的,所以他也有些不安,便親自過來了。
雲慕柔不明所以,又知道崔家二公子和當家的關系好,所以就直接把沈玥在屏風後面的消息告訴了崔生。
花姝更加慌張了,整個身子都忍不住發顫,她根本不知道沈姑娘與那人相識,要是知道,她一定
想著花姝便也頹廢了下來,整個清水鎮也只有沈姑娘能向她伸出援手了。
花姝內心的想法,沈玥多少是知道的。
崔生的白皙的指節已經扣上了屏風,一瞬間,花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崔當家!你怎麼來了?」余若剛進門就揚聲道,順帶看了雲慕柔一眼,滿眼的不贊同。
屏風診台里是女子,她就敢讓人進去!
若是當家的正在醫治,還讓不讓那女子活了?
雲慕柔腦子有些慢了半拍,也想到了這里,她也是一臉愧色。
她只是告訴了當家的在里面,沒想到崔家二公子就直接要進去
與此同時。
「啪——」的一聲,崔生的手被重重的拍了一下。
他吃痛後退了幾步,抬眸看向始作俑者,隨後揚起了標志性的笑容,「阿玥,你在里面啊,怎麼不出來迎接我?到底出了什麼事了?快和我說道說道,沒準我能幫你呢?」
一串的問題炮轟了下來,雖然語氣急了些,但也不難發現崔生的一片關心。
沈玥只能一個一個解釋道,「我在醫治病人,不是什麼大事,二哥不用擔心,可以解決的。」
這句話一說,屏風後面傳來一聲較大的聲響。
沈玥不動聲色的拉緊了屏風。
「沒事就好,我以為出什麼事了呢?有事可要和我說。」
崔生也放下心來,只是屏風後面的聲響引起了他的注意,隱約有種熟悉的感覺。
崔生不由的問道,「這里面是誰啊?竟然還要阿玥親自出手。」
說著崔生的手又模上了屏風的邊沿。
花姝看到那只白皙的手,心仿佛要從喉嚨里跳出去,捂著小月復往窗邊挪去。
「二哥!你干嘛!里面是女子!」沈玥看著崔生,面上佯裝怒意。
她敢信,若是她不加阻攔,沒準花姝又會從義醫堂的窗戶跳出去。
果然,听到這句話的花姝默默地收回了腳。
崔生一听這話,自覺自己做的不妥,連連道歉。
又對著屏風躬身一禮,「抱歉抱歉,是在下魯莽了,姑娘的醫藥費在下付了,就當是賠罪。」
說罷,他又從袖子中掏出了一百兩的銀票放在了櫃台上。
沈玥嘴角抽搐了一下,莫不是他知道里面是花姝?
不然怎麼會這麼大方的留下百兩銀子?
崔生欲哭無淚,本是想著說句好話,才說要掏醫藥費的,哪承想身上帶的全是百兩銀票。
他真是打腫臉充胖子
崔生正欲小聲問問沈玥能不能看完診再把余下的找給他?
還不等他靠近,沈玥直接送客了,「二哥這番心意,我替里面之人收下了,我還得去看看情況,二哥自便。」
這下,崔生的話被堵在了喉頭,不上不下。
心疼自己的銀兩
看來又好幾日見不到姝兒了
沈玥再次回到診台旁。
花姝瞬間眼眸睜圓,嘴唇抖抖索索的,半響也沒說出些什麼。
沈玥示意她噤聲。
等屏風外傳來余若的聲音後,沈玥才帶著花姝準備往分堂那邊去。
不想花姝現在面上盡是抗拒之色,饒是沈玥都有些疑惑,「二哥已經走了,房子那邊也收拾好了,比在這邊更是適合你休養。」
花姝低垂著頭,「我」
話還沒說完,花姝就噤聲了。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沈姑娘和崔生會有交集,還叫他‘二哥’,而她早晚都會被知道。
沈玥想了想,直接去櫃台把那一百兩的銀票塞進了花姝手里,「他給你的,收下吧,以後少不了用錢的地方。」
此時的銀票好似燙手山芋,花姝說什麼都不願意接。
沈玥直接按在她手里,不讓她再推月兌了,「苦都是你受的,一百兩算什麼,拿著!」
這句話在花姝心里激起一番漣漪,抬眸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沈玥。
「沈姑娘你是不是知道?」
沈玥一怔,隨即點了點頭。
這事兒她一直知道,但也尊重花姝的意見,所以崔生那邊她並沒有透露。
花姝手里的銀票都捏的有些變形了,她聲音有些發顫,「那他知道嗎」
那她這段時間的隱瞞,豈不是如跳梁小丑般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