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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稚女,跟我回家吧【渴求訂閱!】

「痛吧,痛就對了。」

源稚女看到源稚生臉上的糾結與痛苦,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而後者不讓他說,他偏要說。

「哥哥你還記得有一年我的生日嗎?你用烤好的地瓜,還有釀造的土酒去討好守護森林火情的護林員,你想讓對方教你駕駛那架直升機。

雖然直升機很簡易,但是它的確能飛上天空,你渴望開著那架直升機帶著我翱翔于藍天,其實那時候我也很激動,因為對于一個孩子來說,能夠坐上直升機仰望天地真的是一件非常激動的事情。

可在我看來,翱翔藍天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因為鎮里那些富足人家的孩子也都沒有做過直升機。

但是哥哥你總是這樣,你總以為只要自信你就能成功,而且你每次都能成功。

後來在一個月光皎潔的晚上,你帶著我進入了那架直升機的機庫,最後如願開走了那一架簡易的直升機。在你的操縱下直升機最終啟動飛上天空……我當時就在旁邊,非常驚奇甚至是有點懼怕的說︰「哥哥,飛機真的上了天,可是我們會摔死的!」

你在旁邊看著我懦弱的樣子,不僅大笑著安慰起來,「這可是我源稚生駕駛的飛機,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放心吧,我們絕不會摔死,我還要帶著你飛到更高的地方,稚女你趕緊許個願,雖然曾經我沒有讓你看上那一場獅子座的流星雨,可如今我親自駕駛著飛機去追它們,哈哈哈……你所許的願望一定會實現的。」

你對著星空發下這鄭重的誓言,自信而驕傲,我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幕,我就在旁邊看著你那張自信洋溢的笑臉,其實那一刻我真的崇拜極了。

然後你駕駛著非常簡易的直升機在固定高度巡航,因為是夜晚,我們的頭頂就是璀璨星空,而下方是碧綠的樹林,風拂動著樹葉就像是一層層的浪潮,我們在直升機上翱翔像是在星空之中遨游,又像是在宮崎駿所描繪的天空城里面,這座天空之城能夠載著我們去希望與自由的地方。

那一刻真的是非常美好啊,就算如今我已身化惡鬼,可在我的心中回想起那一刻的時候,依然久久無法忘懷,我甚至還會下意識的笑出來,因為那真的是我為數不多的美好回憶。」

「可我記得那一次在直升機上你哭的很慘,涕淚橫流,我還以為你當時是被嚇哭了。」

源稚生也不禁回想起曾經的那一幕。

「是啊,那一刻我的確是哭了,但我並非是因為懼怕,也並非是因為激動,而是因為傷感。

是不是很奇怪,明明在我生日的那一天,你帶著我翱翔于天空,做到了很多孩子都無法實現的夢想,我明明是該激動的淚流滿面,可那一刻我卻傷感的哭了起來。

因為那一刻我覺得我們每一個人所擁有的福氣都是有限度的,就像是一個瓶子里裝滿了水,用一點的話它就會少一點,而那一刻是我們最好的日子,一旦這種幸福的日子過完了,以後就什麼都沒有了。」

源稚女語氣幽幽地說。

他的表情似乎已經沉浸在了曾經的狀態之中,顯得有些傷感,可他本就是絕世的戲子,這突然的表情真的讓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心有所感還是刻意而為。

「稚女你總是這樣敏感,其實幸福就是幸福,那一刻你覺得是幸福,那你就是幸福的,就是如此簡單,以後還會有更多的幸福,不存在所有的幸福都會裝在一個瓶子里。」源稚生苦笑道。

「是啊,哥哥你總是說我太敏感,想的太多太多,可你知道嗎?從你離開小鎮的那一刻,那位守護森林火情的護林員就氣勢洶洶的找上家門來,他把你之前偷偷開飛機產生的憤怒,通通發泄到了我的身上。

正是因為你的操作讓他徹底丟掉了那份鐵飯碗,我被他打的死去活來。而那位酒**親就在一旁,他甚至不為我辯解任何一句,甚至還讓那位護理員死命的抽打我,似乎只有這樣,這位酒**親才不會來做出賠償。直到最後那位護理員實在打累了,也就放棄了。那位酒**親把我拎回家,可即便如此,他還需要讓我給他做晚飯,甚至還給我找來了第二天去小鎮人家里做兼職的工作。我當時被打的疼的迷迷湖湖,一時間沒有回應那位父親,他就把我拽起來,又狠狠的打了一頓,我的肋骨幾乎全部斷掉,連鼻梁也都被打斷了,視力更是受到了嚴重的損傷。

他們打我的時候我蜷縮在地上,自始至終我都沒有吭聲,那個時候我就在想,哥哥啊,你在哪里?你有沒有感受到我現在身上所發生的這些苦難,如果你在這里的話,你應該會跟眼前那位畜生拼命吧,哥哥我不要過上等人的生活,我只想要跟你在一塊,你能回來嗎?回來帶走我,讓我永遠的離開這里,離開這個地獄。」

源稚女就這樣進行著回憶,他的語氣非常平靜,就像是在闡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實,可其中散發的傷感猶如狂潮般席卷著每一個人。

「可是無論我在心中怎麼呼喚,卻根本沒有看到你的身影,很久很久,我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年,我的心也變得越來越冷,怎麼捂都捂不熱。

我還記得當初你離開小鎮前對我說的那些話,你說讓我不要太敏感,你說以後的幸福日子會非常多,讓我在小鎮耐心的等著你,總有一天你會出人頭地,你會再度回到這座小鎮,把我帶走,帶到東京,你說那里是宮崎駿所描繪的天空之城,是一個永遠流淌著蜜與牛女乃的地方,在那里我們永遠都會幸福的生活下去。

而我正是靠著你離開前對我囑咐的那些話,讓我有活下去的毅力,但是漸漸的那些支撐我的支柱漸漸崩塌,有的時候我就會在想,我是不是太天真了,我怎麼能相信你那些鬼話呢,哥哥你看似自信,其實你是意氣用事,你做事從不考慮後果,你總覺得你行,所以你無所畏懼。

可是當我被那個酒鬼男人按在地上暴打的時候,藤條都被抽斷的時候,你在哪里?護理員的棍子不斷在我身上棒打,最後棍子都打斷了,那個時候你在哪?還有我被小鎮上很多人厭惡,被按在廁所里暴打,被無數同學排擠,甚至被老師惡心,你又在哪里?

哥哥你知道嗎?雖然王將很惡心,但是他的的確確那個時候把我拉出了那座地獄,雖然他是想讓我陷進更深的地獄里,但是那一刻他就是我的光啊。

這些年我飽受了無數苦難,如今我成長起來終于擁有了自己的勢力,我是 鬼眾的龍王……不,王將那頭惡鬼死後,我就是新的王將,我就是 鬼眾全新的領袖,我想要什麼就要什麼,而曾經那些男孩子喜歡的禮物游戲機什麼的,我早都不稀罕了。

源稚生,自始至終天真的人都是你啊,現在你說讓我收手我就要收手嗎?不,你那是自大是可笑,你以為我真的收手了,這一切就會如你心中所願嗎?」

源稚女的話語滿是嘲諷。

他越說越是瘋狂,他想要源稚生陷入痛苦的深淵里,其實他自己比任何人都要痛苦,因為那些事情是他曾經親身經歷的事實啊。

而就在這種極端的痛苦之中,整個地下室里的一切都開始瘋狂的扭曲,像是被熊熊烈火淹沒了一樣。

原本在通道兩側的那些身穿華美服裝的女孩們又開始了舞動起來,他們整個人隨著源稚女的情緒波動時而哭泣,時而猙獰冷笑,或是放肆大笑,這座地下室里又開始響起了歌舞伎的曲目,聲音時而高昂如一場進行曲,時而低沉的像是女鬼在哭訴……

一切都變得極為混亂起來,猶如一場混亂的浮世繪,而在這些混亂事物的源頭,赫然是源稚女的身影在狂舞著。

他的身體在燈光照耀下,在空間的扭曲之中仿佛也跟著開始變化,他投射在牆壁上的影子劇烈的扭曲,似乎變成了一條狂舞的毒蛇,而這條毒蛇足足有8個腦袋,每一個腦袋之中都吐出猩紅的蛇信子,而再仔細看這8個腦袋卻又像是8個美女的腦袋每一張臉龐截然不同,有的明眸善睞,有的楚楚可憐,有的哀哭切齒,還有的威儀具足。

這些女孩似乎都代表著源稚女的內心,每一個都是他,而每一個又都不是他。

源稚女的聲音癲狂地響徹在整座密室。

「所以啊,源稚生你不要在這里講一些爛俗的笑話了,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而且我永遠也不會再相信你的話,你無法給我幸福,你只是想要獲得一份解月兌罷了,否則你當初又怎麼可能會在這座地下室里一刀捅穿我的心髒呢,沒有任何的猶豫,你但凡有一丁點的猶豫,我也會對你再一次的相信,可你沒有,你攪碎了我的心髒,我已經沒有了心,又怎麼去回應你呢?」

源稚女狂吼著。

他的精神已經陷入了極度的扭曲之中,所以這整個夢境世界也跟著發生了劇烈的扭曲,殺機如潮水一般瘋狂涌動。

源稚女抬頭看向前方的男人,這些年他所經歷的所有淒苦讓他徹底失去了理智,他手握著猩紅長刀,一步步走向源稚生。

而隨著他的走動,周圍再一次升騰起血海,他的背後是腥風血雨般的猩紅狂潮,像是從地獄里涌出來。

這一刻的源稚女徹底瘋了。

而源稚生同樣變得迷茫起來,他的神情極為恍忽,這一切的扭曲同樣也在扭曲著他的精神意志,他突然之間好像听到有個人在呼喚他,但因為周圍太過嘈雜,他始終听不清那一聲呼喚,他漸漸的朝前走了過去,因為他覺得那個聲音就在前方,而且就在前方等待著他,等待了他很多很多年。

他的意識也開始迷離,他漸漸的知道了,他是來這里奉命斬殺那頭惡鬼。而如今他在這座地下室里,等待著對方的到來。

是了,他听清楚了,前方是那頭惡鬼在咆孝。可同樣他也听清楚了,這頭惡鬼是自己的弟弟稚女啊。

竟然是稚女,竟然是稚女,為什麼會是稚女?為什麼啊?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令人絕望的事實就發生在眼前,稚女就是那頭惡鬼,無法否定,無法逃避,而如今兩人再一次在地下室里面對了起來。

源稚生沒有退縮,也沒有逃避,因為他心中始終在堅守著那份正義,如今自己的弟弟化為了惡鬼,在小鎮上殺人,瘋狂的殺人,無論如何他都會執行這份正義,他都要親手殺掉這頭惡鬼。

可,可是對方是自己的弟弟啊。

源稚生心中發生了劇烈扭曲與崩潰。這是一種非常強烈的矛盾,這同樣是他第一次的選擇。

而曾經他第一次的選擇就是用長刀捅穿了稚女的心髒。

而源稚女同樣也想要再度見證這一幕,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懷著最徹骨的恨意一刀捅穿哥哥源稚生的心髒,而這一次一切都將會結束,這一次不再是所謂的幻境,一旦捅穿了源稚生的心髒,對方的意識就會陷入死亡,哪怕沒有真正的死,但也是成為了活死人,跟死沒有任何區別,而且永遠也不會醒來。

因為對方的精神世界已經崩塌了,沒有了精神就沒有了靈魂,對方甚至連死侍都算不上,死侍至少還能站起來,還能嘶吼著去撲殺獵物,那活死人只能一生躺在床上,而且對方的精神意識會永遠在這份痛苦的夢境里徘回,這才是真正的痛苦漩渦,永遠也無法掙月兌出去。

而這正是源稚女想要做到的,只有這樣才能讓源稚生感受到永無休止的痛苦。

「來吧,哥哥,就像你當初做的那樣,一刀捅穿我的心髒不要猶豫,我始終都在期待著這一刻。」

源稚女發出森寒的冷笑,他手握長刀一步步靠近過來。

源稚生的神情極為恍忽,他同樣也在做出選擇,而且他很快就會作出選擇,正如以前他一刀捅穿弟弟稚女的心髒,結果不會有任何改變,因為當初他就已經下達了決意,這也是源稚女認為的。

源稚女迫不及待了,他一邊發出獰笑,一邊身形暴起,短短兩米的距離瞬間而至,緊接著一刀就捅穿了源稚生的心髒。

這突然的一幕,讓源稚女愣住了。

因為這跟之前的那一幕完全不一樣。

源稚生該反抗起來,該一刀捅穿他的心髒,對方怎麼可能無動于衷,任由這一刀捅穿過來呢?

「源稚生你怎麼不還手啊?你應該還手的啊,你應該捅穿並且攪碎我的心髒的啊。」

「稚女,這是我欠你的,對不起,如果可以,就跟我一起回家吧……」

源稚生大口喋血,但他渾然不顧。

而是伸出手輕輕抱住了面前的男孩。

在他心底的最深處,他從未想過在這座地下室一刀殺死稚女,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面對那種扭曲的掙扎,他希望死的那個人是自己。

這同樣是源稚生曾經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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