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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八章 南帝對戰西毒(二合一)

絕情谷。

听到這聲佛號,歐陽鋒臉色微變,適才的笑容也漸漸收斂,面無表情的盯著大殿正門。

裘千仞則是神情劇變,眼中閃過掙扎之色,低著頭不言不語。

少頃,一個白眉長垂,神色慈祥的老僧步入大殿,正是那一路追趕裘千仞而來的一燈大師。

見到來人,歐陽鋒目光變得銳利,緩緩道︰「一燈」

一燈大師望向站在上首的歐陽鋒微微額首,雙手合十道︰「歐陽居士。」

歐陽鋒凝視一燈片刻,道︰「一燈,你不好好待在大理頤養天年,來此作甚。」

一燈大師瞅了眼沉默不語的裘千仞,和氣道︰「老衲是追尋弟子而來,慈恩,你又造殺戮了。」

一燈大師一路趕來,自是看到了路上那幾名被斃的侍衛,以他的眼力,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那幾人是死在裘千仞鐵掌功之手。

一燈話音剛落,就見裘千仞呼呼大口喘氣,神色激動的道︰「師父!我生來便是惡人,上天不容我悔過。我我不做和尚啦!」

一燈垂下眼眸,道︰「罪過,罪過,我再說段佛經給你听。」

誰知話一出口,裘千仞就愈發的激動,粗聲道︰「還听什麼佛經?!你!你騙了我十多年!可到頭來呢,我還是當年那個模樣!還是那個模樣!我不想再听你念經!」

一燈柔聲道︰「慈恩,已作莫憂,勿須煩惱。」

歐陽鋒站在上首靜靜看著這兩師徒對話,他敏銳的察覺到這兩人已在決裂邊緣,差的只是一個拱火的,當下就想出言相激。

可坐在高背椅上的裘千尺已快一步的破口大罵︰「兀那和尚!我二哥已說不再做和尚了!你怎麼還如此喋喋不休!?」

歐陽鋒聞言內心暗喜,這潑婦還是有點用處的。

一燈大師看了眼面目可憎的裘千尺,道︰「慈恩,這便是舍妹罷?」

裘千仞點了點頭,一燈見狀稍稍對怒發沖冠的裘千尺微微額首,而後徑直穿過大殿,來到裘千仞身前,盤膝往地下一坐,口宣佛號,說道︰「迷途未遠,猶可知返,慈恩,你當真要沉淪于萬劫不復之境麼?」

裘千仞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心中混亂至極,善念和惡念不住交戰。

裘千尺瞥了眼邊上的二哥,心知他現在定在天人交戰,再也控制不住怒火,喝罵道︰「臭和尚!我二哥說不做和尚就不做和尚!你再糾纏不清休怪我動手!」

裘千仞眼神復雜的看了眼三妹,沒有說話,裘千尺又道︰「二哥!別听這禿驢的話,你如今有妹妹,有外甥女,在這世上並不孤單,那和尚咱們不做啦!」

這話顯然也說到了裘千仞的心坎里,只見他臉上愈來愈凶狠,盯著一燈的目光已愈發的暴戾。

而一燈竟似未見一般,仍平和的看著他。

裘千仞被他看得一陣心煩意亂,當下大喝道︰「你看什麼!?今日一不做二不休,老子就要大開殺戒了。」

說著運勁于臂,便使鐵掌功拍出,突然間呼的一聲,裘千仞出掌向一燈大師 去,一燈眼神微縮,舉手斜立胸口,身子微晃,擋了這一掌。

卻是裘千仞臨時收力了,他本意只想將一燈趕走,並沒有真的想要殺他。

見此,裘千仞怒道︰「你定是要和我過不去?!」

說完左手又是一掌往他左肩 去,一燈大師伸手招架,仍不還招。

裘千仞吼道︰「你假惺惺作甚?!你不還手,枉自送了性命,可別怨我!」

裘千仞此刻神智雖有些混亂,但也知道不能讓一燈繼續待在這里,沒看到上首那歐陽鋒已露出了興奮的神色麼。

他的鐵掌功夫和一燈大師的一陽指各擅勝場,當年本在武林齊名。

一燈的佛學修為做他師父綽綽有余,但說到武功,要是出一陽指全力周旋,或可勝得一招半式,掌上功夫卻根本不能相提並論,一燈這般只挨打而不還手,時候稍久,即便不送命,也必會重傷。

歐陽鋒坐山觀虎斗。

但裘千仞本意是要逼迫他還手,然後引一燈出絕情谷。

可是一燈卻抱著舍身度人的大願大勇,寧受鐵掌擅擊之禍,也決不還手,只盼他能即刻悔悟,在他眼中,這並非比拼武功內力,而是善念和惡念之爭。

可裘千仞並未讀懂一燈的苦心,見他到現在仍不還手,內心已急得像只熱鍋上的螞蟻,這時邊上的裘千尺突然大喝一聲︰「大哥!我來助你!」

說著口中頻頻蠕動,吐出了兩枚棗核釘,速度之快直往一燈面門射去。

裘千仞大駭︰「三妹!不可!」

說著揮出鐵掌將兩枚棗核釘擊落。

「二哥!你!」裘千尺不知兄長這是發的什麼瘋,自己明明是在幫他,怎的又將自己的攻擊掃落。

「哈哈哈哈,看你們兄妹打得這麼辛苦,老夫便幫你們一把罷。」

這時一道陰冷的聲音響起,卻是歐陽鋒出手了,只見他剛剛站立的地方已被雙腳踩塌,一道人影快速橫飛而來,話音未落,人影已閃到了一燈身前,雙手呈爪,于一燈身前打出了九道爪印殘影。

使的正是九陰真經中的九陰白骨爪。

「歐陽鋒!!」裘千仞驚駭大喊。

而剛才一直打不還手的一燈在歐陽鋒閃至身前的時候已經動了,那雙無神的眼眸忽然爆射出兩抹精光,一燈彈膝而起,兩根手指頻頻舞動點在了爪影之上。

突听嗤嗤輕響,一股股柔和的氣流涌出一燈指尖打在了爪擊上,他人也快速後退與橫飛而來的歐陽鋒始終保持半丈的距離。

這正是一燈大師賴以成名的絕技‘一陽指’,一陽指作為六脈神劍的基礎版,本是不能指力外放的,只是作為一門點穴極深、療傷效果極佳的功夫罷了。

但一燈已然將一陽指功夫修煉到了登峰造極,爐火純青的地步,此時指上發出的那股罡氣似是溫淳平和,但沛然渾厚,無可與抗。

江湖五絕中,一燈和西毒歐陽鋒的關系是很微妙的,從五行相克的角度來說,南火克西金,一燈是歐陽鋒的克星,書中洪七公也這麼說過。

而且,王重陽傳他先天功,就是為了自己死後,世上能有人制衡歐陽鋒這個禍害,從另外的角度來說便是,除了一燈之外,其余幾絕根本沒人能制住歐陽鋒。

且,歐陽鋒也一直視一燈為眼中釘肉中刺,原書中三番兩次設計害他。

但,此刻的歐陽鋒已不是原書中的歐陽鋒,他在遇到東丈恢復神智之後就已重新將九陰假經梳理了一遍,給他還原了完整的九陰真經不說,以他那武學博士的眼界,又在九陰真經的基礎上收獲巨大。

那獨創的‘逆轉經脈’自然也被他好好梳理了一遍,並在逆轉經脈的助力之下改良了家傳絕學蛤蟆功所存在的弊端。

東丈曾說過,如果九陽真經是那模擬器的話,那逆轉經脈便是修改器,是能修改經脈路線運行的強大功夫。

這門功夫就是因為太過逆天,原著中金老爺子才讓歐陽鋒在瘋癲的狀態下持有它,並早早安排他領了盒飯,而那唯一的傳人楊過,也並沒有學全歐陽鋒身上的逆轉經脈,他只是在少年時期在桃花島跟歐陽鋒學了一點皮毛,並沒有真正學全。

此刻歐陽鋒在神智清明的狀態下使喚出來,那威力可想而知,一燈再想用先天功克制他的蛤蟆功那卻是不可能了。

只見兩人一經交手就已亮了真本事,一路打到了大殿門邊,此時歐陽鋒去勢已減,人于半空中扭身轉成了個陀螺,單腳點地一個俯沖又殺向了一燈。

一燈側身如一只騰飛的老鷹般一個跳躍避開了歐陽鋒的爪擊。

「卡察!」

歐陽鋒雙爪凶狠的扣到了門框上,那堅硬的楠木門框竟如豆腐一般被歐陽鋒雙爪捏碎了半邊。

「哼!多年未見你還是這麼畏首畏尾。」

歐陽鋒冷哼一聲,身子靈活的掉轉方向,如一只老猿,雙腳踏在了門框之上,只听‘轟’的一聲巨響,只剩半邊的門框被他一腳蹦得四分五裂。

身子猶如一顆炮彈彈射向身側的一燈大師,一燈眼神凝重的連連倒退,手中的一陽指絕技頻頻射向歐陽鋒試圖拉開距離。

而歐陽鋒也不敢硬接這一道道沛然渾厚的指力,他靈活的在半空中左突右閃,一燈的指力皆被他一一躲開。

兩人且戰且退,一燈一路後側退到了殿內石柱邊,歐陽鋒一記鋼腿低掃而來,一燈不慌不忙,也不見他轉身,雙腳離地上浮蹬到了石柱之上,一連就往上蹬了七八步高,一手輕功當真高明異常。

歐陽鋒一路跟隨,雙手呈爪‘砰砰砰’的鑿在了石柱上,直把石柱鑿出了坑坑窪窪的大洞。

「我看你還能往哪里躲!」冷冷一笑,歐陽鋒兩腿夾在石柱上,雙腮鼓動︰「咕咕咕咕」

這是蛤蟆功的起手式,一燈自然不會陌生,見狀童孔一縮,在歐陽鋒彈射往上揮掌出擊之時,兩腳點柱,一個前躍翻下了石柱。

歐陽鋒一擊打空也不氣餒,人于空中上身後仰,雙腳 踏石柱仰身又往地下的一燈彈射而去。

速度之快讓一燈剛站穩腳步,這時已躲避不得,當下運勁灌入雙指,于歐陽鋒臨近之時迅速出手。

「嗤嗤嗤嗤!」

一道道一陽指指力透指而出射向歐陽鋒,誰知歐陽鋒竟能在半空改道挪移身形,這是一燈始料不及的。

幾記指力均已打空,歐陽鋒順勢來到一燈身前,抬掌便往一燈拍去。

一燈大師見他掌力剛 之極,也是不敢相接,平地輕飄飄的倒退數步,一個是南詔高僧,一個是西域異士,兩人交換了一招,誰也不敢對眼前強敵稍存輕視。

一燈與歐陽鋒本來相距不過數尺,但你一掌來,我一指去,竟離得越來越遠,漸漸相距丈余之遙,各以平生功力遙遙相擊。

就這麼會功夫兩人已拆了百來余招。

裘千仞在一旁緊緊盯著,但見一燈大師頭頂白氣氤氳,漸聚漸濃,便似蒸籠一般,顯是正在大力運轉內勁。

深恐他不敵歐陽鋒,便欲上前阻攔,但听兩人掌來指往,真氣激得嗤嗤聲響,這是當世兩大宗師的較量,實在是插不下手去。

正自無計可施,只見身旁的三妹裘千尺嘴巴微微鼓動,‘噗’的一聲,棗核釘迅捷射向場中的一燈。

「三妹!」這一發現直把裘千仞看得雙目欲裂。

可要阻止已為時已晚,要知道一燈大師與歐陽鋒可是當世五絕之一,戰斗經驗何其豐富,現在一有外力闖入,歐陽鋒怎會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

內心暗道一聲好,在一燈分心出指擊落棗核釘之際已鬼魅的閃到他身側,一雙鐵掌揮舞得密不透風砸向了一燈。

「不好!」裘千仞看得內心咯 一下,連忙閃身上前幫村。

掌上功夫不是一燈的強項,如果要換做游戲角色來說,一燈就是射手,而歐陽鋒則是近戰刺客,射手被刺客近身的下場可想而知。

但避無可避的一燈已被迫跟歐陽鋒對掌,兩掌‘轟’的一聲貼在一塊,兩人腳下的青石磚瞬間龜裂破開往四周翻飛。

兩人相擊打出來的恐怖勁風直吹得一燈的胡須不住飛舞,這是純粹的內力比拼,趕到身前的裘千仞也不敢輕易妄動,只能干著急的站在一旁擔憂的看著臉色逐漸變得通紅的一燈。

而歐陽鋒的臉色也逐漸開始變紅,跟著又開始由紅轉青,只見他雙腮開始緩慢鼓動,腳下的青磚也被踩成扉粉,微不可見的,歐陽鋒右掌跟著又忽然發力。

「砰!」

一燈大師身後的青花大磚皆被震得碎成幾塊,一股白煙至一燈腦門冒出,他的臉色也由紅變紫,嘴角漸漸溢出了鮮血,染紅了大片胸襟。

「師傅!」裘千仞驚呼。

微微掃了眼身旁目露關切的裘千仞,一燈平和笑道︰「痴兒,你的心中還有善念啊。」

說完‘哇’的一聲吐出了大口鮮血,卻是歐陽鋒趁勢加大了力道,別看歐陽鋒此刻看著像沒事人一樣,其實他也受了不輕的內傷,只不過是憑借逆轉經脈暫時將內傷轉移至無害的經絡,這才看著一臉澹定。

這也是這門功夫的神奇之處,即便是致命傷(不算外傷),都能將傷勢轉移,原著中小龍女就是在寒玉床轉移了內傷,差點就能治愈身上的內傷,但郭芙無意闖入干擾到了楊過與小龍女兩人,這才又導致小龍女傷上加傷。

此時的歐陽鋒也是這樣,即便有九陰真經加持,但他的內功也並不比一燈強上太多,一燈被他重傷,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當下使勁彈開一燈,兩人掌上連接的內力也‘轟’的一聲彈開,一燈踉踉蹌蹌後退跌坐在地,歐陽鋒倒退幾步快速止住身形,而後默運逆轉經脈壓下翻涌的氣血,抬步往神情萎靡的一燈走去。

得意大笑道︰「一燈,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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