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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德麻衣握著手里的短刀,渾身顫抖。

她現在唯一的選擇,似乎是……要麼殺死妹妹然後自殺,要麼被這些恐怖的家伙吃掉。

嘶啞的風聲在烈焰中哀嚎,一道道猙獰的影子撕開了火焰朝著她們撲過來,宛如穿行于火焰中的索命惡鬼。

但如果仔細听的話,卻會發現,此刻這些怪物們的嚎叫聲和之前似乎有所不同,它們不是在歡呼,而是——在恐懼。

有人來了。

他帶著狂風和暴雨,仿佛神祇一般降臨。

澆滅了火焰,也撕裂了眼前的怪物。

怪物們被火焰籠罩,也伴隨著燃燒的火焰一起泯滅在風雨中。

來到這里的半跪在兩個小女孩身前,伸出手。

臉上帶著妖冶的笑容,那雙眸子里流淌著璀璨的金色。

狂風驟雨停息,陽光刺破雲層灑下。

漫天的光芒籠罩著兩個女孩。

風平浪靜之後,仿佛一切都歸于平靜。

唯一證明一切發生過的,只有鮮血被染紅的地面。

「 當——」

‘天羽羽斬’以及‘布都御魂’墜落在地上。

虛無中的景色應聲坍塌,酒德麻衣整個人昏睡著倒下。

除了她自己之外,沒有人知道她在這剎那之間看見了什麼,眾人能夠看見的,只有她此刻嘴角帶著的澹澹微笑。

「阿彌陀佛……」

不空三藏似乎對此很滿意,輕輕點頭。

隨後,他輕輕揮手揮。

溫和的微風拖著酒德麻衣的身體,緩緩降落到地上。

「瓦特?!這難道是被……超度了?」路明非一臉疑惑地看著酒德麻衣。

從頭到尾這個老和尚就沒有踫到過她分毫!怎麼就突然間倒下了呢?真是奇了怪了……

念念經都能把人念暈過去難不成是什麼精神類的攻擊麼?

想來想去,路明非都無法理解剛才發生的一切。雖然無法理解,但是有一件事情他卻可以肯定。

那就是眼前這個老和尚很強,強得有些離譜。

酒德麻衣暴走之後分明已經超越了人類的範疇,但卻在這個老和尚面前……連衣角都沒踫到就被制服了。

不,不止制服那麼簡單。

此刻酒德麻衣身上的龍化現象似乎正在逐漸褪去,這原本不可逆的龍化,竟然被這個老和尚以一己之力壓制下去。

「你特麼才被超度了呢!」蘇恩曦沒好氣地瞪了路明非一眼,隨後面色無比凝重地看著遠處靜坐在半空的老人,「不過……看樣子這里還真特麼有得道高僧……」

隨後,蘇恩曦咬著手指,緊張地來到酒德麻衣身邊看了看,很快,她長長地松了一口氣︰「謝天謝地!還好,還好,還有氣兒。那啥……多謝啦!」

朝著半空中的不空三藏道謝之後,蘇恩曦背起酒德麻衣退到後面。

「……」不空三藏沒有回答。

只是嘴角始終掛著微笑著。

沒有阻止,沒有說話,甚至沒人知道他究竟听沒听見。

「所以……我們現在怎麼辦?」楚子航收起手中的刀,朝著路明非問道。

照這個架勢,硬闖肯定是沒戲的了。

他們只能另想辦法。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路明非看著旁邊失去戰斗能力的酒德麻衣。

蘇恩曦朝著他搖頭,表示她們已經無能為力了。

接下來,想要如何,都只能靠路明非。

「哎……」路明非有些無奈的抓著頭發。

眼下這種情況,狗看了都搖頭。

無奈之下,他只能獨自上前,親自找眼前這個老頭問個究竟。

和他想象中的一樣,只要他不硬闖,這個老和尚並不會對他如何,畢竟即便酒德麻衣如此 烈的進攻,這個老和尚也僅僅只是在防御罷了。

既然對方能夠輕易制服酒德麻衣,那就沒道理打不過。

要知道,無塵之地這樣的言靈雖然表面上只是防御性言靈,但使用得當破壞力同業也很驚人。

眼前這位得道高僧,並沒有要為難他,相反,是他執意要過去,才讓對方不得不出面制止。

不過究竟為什麼不讓自己過去呢?

路明非索性就坐到老和尚面前的地上,雙手撐著地,一副擺爛的模樣仰望著上面的不空三藏。

一老一少就這樣默默的相互看著。

唯一的不同是不空三藏面帶微笑,而路明非則是一臉疑惑。

「大師,究竟要怎樣才能讓我過去啊!?」

他試探性地問道。

「……」

不空三藏並沒有回答。

只是再次抬起手。

隨著他招手,之前酒德麻衣墜落在地上的兩把劍緩緩漂浮到了路明非面前。

路明非有些疑惑地拿起這兩把劍。

這兩把劍不知為何即便失去了酒德麻衣的力量加持,依舊撒發著澹澹的威勢。

「咋地?是讓我拿起劍自己來闖關麼?」

就在路明非疑惑的時候,突然間,劍上傳來了一股詭異的力量,仿佛吸住了他的手掌一般讓他無法將劍扔掉,與此同時,詭異的力量不斷的涌入他體內。

「!!」

路明非無比驚恐。

但好在並沒有什麼壞事兒,只是好像有些不屬于他的記憶涌入了他的腦海。

他看見了一片燃燒的火焰。

視角不斷地晃動。

似乎是誰在快速移動?一群死侍在一雙手中不斷的被撕碎。

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這麼 ,所以才肯定這記憶絕對不是屬于自己的。

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只能是因為手里的這兩把劍的緣故了。

這難道是屬于這兩把劍原本的主人的記憶?

想不明白。

路明非繼續跟隨著這個視角。

在最後一幕,他看見了兩個相擁哭泣的女孩。

不知為何,這兩個女孩看上去都有些眼熟,只是一時間他記不起來是誰了。

隨著這份記憶的主人伸出手握住了女孩的手,路明非同樣感覺到了手心傳來的溫暖。

這份溫暖似乎伴隨著記憶傳遞過來,傳遞到了路明非的手中。

「……」路明非的眼神有些迷茫,「這是什麼情況?」

「阿彌陀佛……」不空三藏沒有回答,只是微笑著看著路明非,反問道,「施主,現在你打算怎麼做呢?」

「我啊……當然只能往前走了啊……」

路明非苦笑著回答著。

除此之外沒有別的選擇了,總不能留在這里當和尚吧?

雖然他在原本的世界也和孤兒無異,但總還是要回去的。

而回去的路似乎只有路鳴澤指出的這一條而已。

他別無選擇。

「那麼……現在……能讓個路嗎?老人家。」

說著,路明非握緊了雙劍,目光微凝。

他也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勇氣。

或許是梁靜茹吧。

總之,有一件事他無比清楚,那就是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

不空三藏沒有回答。

似乎並沒有听見。

路明非這才想起來,這老和尚好像是個聾子來著。

不過他尋思著,即便听不見,從現在自己這架勢,正常人應該也能理解自己要做什麼吧?

「施主,執意如此麼?」

果然,沉默片刻之後,不空三藏問道。

「即便前方無路,你也要繼續前進嗎?」

「……」

聞言,路明非沉默地抬起頭,用認真的目光凝視著老人。

既然眼前這個老人听不見他在說什麼,那麼他能做的也就只剩下點頭。

看著路明非毅然決然地點頭,不空三藏閉上雙眸,發出無奈的嘆息︰「阿彌陀佛……」

梵音繞耳,路明非感覺眼前的世界有些恍忽,天旋地轉。

很快,他意識到這不是錯覺。

眼前的這個世界……真的開始坍塌了!

「喂!師兄——」

路明非回過頭想要叫上其他人逃跑。

但當然回過頭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

酒德麻衣不見了,蘇恩曦不見了,楚子航也不見了。

整片天地間,似乎除了他就只剩下一座廟和眼前的老和尚。

這個老和尚固執的守著自己的那片淨土,可這片淨土其實早已經變得支離破碎,只剩下一隅幻影。

路明非好像反應過來了。

這片所謂的‘淨土’似乎並非真實存在的世界,而是像是路鳴澤的能力構築的幻想一般的世界,是有關于過去的殘影。

只是……他現在不是原本就身處于路鳴澤所構築出來的世界中嗎?

世界之中竟然還有世界……

真是可怕。

造成這一切的,究竟是什麼力量,亦或者……執念?

路明非不解。

而老和尚看著他。

「走吧,施主,記住你剛才的決心,今後……別再迷惘。」

佛光照在路明非身上,晃得他閉上了眼楮,等他再次睜眼的時候,眼前的哪還有什麼淨土?

他發現自己此刻正站在一片無邊無際的荒漠中,手里還拿著剛才的兩柄神劍。

楚子航還在他的身邊,不過已經暈倒在荒漠上了。

果然,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不對,路明非握了握手中的‘天羽羽斬’和‘布都御魂’,此刻的兩柄神劍已經恢復了原本的模樣,兩柄暗澹無光的黑色短劍。但是劍柄上冰冷的溫度告訴他這是真的。

「所以說,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撞見的究竟都是些什麼事啊……不知道的還以為見鬼了呢~」

路明非無奈的苦笑,將兩柄劍連同著楚子航的刀掛在腰上,然後背起已經昏迷過去的楚子航離開了這個詭異的地方。

沒走多久。

路明非忽然停下腳步,因為前面沒有路了。

眼前是一座荒蕪的小山丘,其上有著一座破舊的寺廟。

牌匾上面的字跡已經模湖不清了,但是路明非還是隱約能看出那是‘靜心寺’三個字。

很顯然,這和剛才發生的一切中,他所看見的寺廟是同一座寺廟。

唯一的不同只是這里沒有早已經沒有了生息。別說和尚,甚至連一只活物都沒有,只有一尊斑駁的佛像,上面滿是灰塵,一看便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路明非將楚子航放下,撫去佛像上的灰塵。

朝著佛像行禮之後,他背著楚子航繼續前進。

雖然看見的或許只是過去一隅的殘像,但他很感謝那位方丈讓他堅定了前進的信念。

因為路明非實際上心中無比清楚,他要走的路,是一條絕無僅有的艱難道路,沒有堅定的信念,是不可能走下去的。

走出破廟,是一片荒漠,風沙堆積,一路上隱約可見被掩埋的各種建築。

雖然已經面目全非,但他見過這些建築。

沒錯,這里就是所謂的‘淨土’,真實的淨土,是早已經毀滅的曾經是某人美好的故鄉。

這里曾經有一位老人守護在這里。為了這片淨土的安寧而戰。

那個老人很強大。

但戰火紛飛的世界似乎比想象中更可怕,即便那樣強大,如今也照樣是一片黃土白骨。

路明非此刻已經明白了許多事情。

其中最重要的——

逃跑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

太陽東升西落,又是午夜。

一處廢棄的小木屋中,篝火已盡,遠處的陰風透過破屋縫隙冰冷地吹拂在臉上。

昏迷了一天一夜的楚子航被這冷風驚醒。

他費力的睜開眼楮,恍忽間抬頭,看見此刻的路明非正蹲坐在破屋門口靠在門框上,似乎是在守夜。

不過這樣守夜一點也不專業,連他醒來了都沒察覺到,又怎麼可能察覺到敵人?

「我昏迷多久了?」楚子航出聲問道。

「額……」看著天邊的黑夜發呆的路明非聞聲微微一愣,隨後很快反應過來,臉上露出欣喜之色。「太好了!師兄!你可算是醒來了,你已經昏迷一天一夜了!」

「一天一夜嗎……發生了什麼?」

楚子航微皺著眉頭問道。

他完全不記得發生了什麼。甚至忘記了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失去意識的。

「額……師兄,你忘記了?」

路明非背 一陣發涼。

「弱弱地問一下……你最後的記憶,停留在什麼地方?」

「夏彌……不……那應該是這個世界的耶夢加得……」

楚子航揉著眉心,似乎實在極力地思考,「我們……是怎麼從她手下逃走的?」

「……」

路明非沉默了。

太詭異了。

本以為剛才在所謂‘淨土’的經歷就已經足夠詭異。

沒想到……原來從掏出耶夢加得的城池開始,他便已經在路鳴澤設計的劇本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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