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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老孟的話後,在場的三人對視一眼,並沒說話,一時間氣氛變得沉默起來。

嗡嗡——

很快,沉默被一陣手機的震動聲打破。

三人拿出手機,是群里的其他人在發消息。

東北︰挺老孟!陳朵抓活的……

華中︰我听大家的……

果然就如同老孟所料的,雖然沒有現身,但所有人都能听見他們的談話。

「那我也ok,抓活的!肖哥你呢?」

看完群里的發言後,王震球嘿嘿笑著問道。

「……」

肖自在沉默的扶了扶眼鏡隨後在手機里敲著字。

「這樣吧,既然老孟對大家有所求……我也求大家一件事兒吧……只要大家答應了我的要求,那麼我也會以活捉為陳朵為前提執行這次任務。」

隨後他收起手機朝著倒在地上的女人緩緩走去。

一時間其余的人還沒能反應過來他想要做什麼,只見他輕輕扶起這個女人,隨後目光望向最後還沒發話的張楚嵐。

「我想請大家在任務完成後的匯報中幫我隱瞞一下,這個男人不是由王震球打倒的,而是在我全力以赴的情況下解決的……可以嗎?」

「我沒什麼問題……」王震球微微聳肩,「本來我就是從肖哥您這搶的獵物嘛,無所謂。」

「我也沒什麼問題,可……這是為什麼?」老孟似乎還沒意識到肖自在話里的含義。

只有張楚嵐猶豫了。

而肖自在此刻目光看著的人也正是張楚嵐。

注意到肖自在看向張楚嵐的目光,其余兩人也同樣望向張楚嵐。

因為他們這才反應過來,這貨似乎跟他們不一樣,不是臨時工,所以……他有權代表自己那邊的臨時工做決定?

「……」

張楚嵐沉默了。

他自然是知道這三個人看著自己的意思,不過他猶豫的原因卻並不是做不做決定這件事兒本身。

「在我回答問題之前,我想請問……如果我們這邊的人也同意,這個女人會怎麼樣?」

「我不是說了嗎……」

肖自在的目光變得有些危險,「她是我在全力以赴的情況下解決掉的。」

「……」

張楚嵐嘴角抽了抽。

「這……」其余幾人似乎也反應過來。

全力以赴,解決……

既然是全力以赴,那麼力道控制不好失手殺死這個女人很正常。換句話說只要他們所有人都答應肖自在的條件,那麼肖自在馬上就會擰斷這個女人的脖子,難怪他要扶起這個女人,原來是方便動手啊?而且看那充滿沙路的眼神怕是已經饑渴難耐了。

「怎麼……這樣……」

在弄清楚情況後,所有人當中大概就數老孟最糾結了。

要救陳朵,就等于親手將另一個人推向地獄。

「對你們來說,生命的價值是什麼?」

肖自在見幾人突然間又變得猶豫的模樣,澹澹的問著,「為什麼同樣的東西,你們要猶豫這麼久呢?救一個人,殺一個人,又有何不同?說到底我們幾個並無任何信任度可言,而只要你們答應我的條件,那麼我們就是幫凶了……這樣……我才能夠相信你們……不是麼?」

「這樣嗎……」王震球听了臉上浮現出澹澹的笑容。

果然,他在見肖自在第一次出手的時候就覺得這是個有意思的人,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明明身懷一身佛門絕技,卻殺人如麻。

有趣。

「我跟了。」

說著,王震球雙手抱在腦後悠哉的靠在樹上,朝著老孟眨了眨眼楮,「這女人跟我沒什麼關系,死活也與我無關,而且如果不是公司沒有殺令,剛才在她和我動手的時候我也會殺了她。如果那陳朵的事情真像老孟所言有什麼蹊蹺,我當然更願意幫我的同事一把咯。」

「這……」

老孟見王震球甩鍋的模樣滿臉汗水。

誰都能听出來這球兒說的全是廢話,第一個贊同的人根本毫無意義,因為肖自在是要所有人都答應他的條件,只要有一票否決那就之前任何人的回答毫無意義,而且這球兒這麼一說,壓力又來到了他這邊。

選陳朵,還是選眼前這個女人?

肖自在所問的問題對他來說簡直是靈魂拷問。

同樣是生命,有何不同?

如果想要救人的條件是雙手沾滿鮮血,你還能堅定的回答嗎?你想要拯救之人,是否值得你這樣做?

答桉當然是……

「只要……能留陳朵一命,什麼條件我都能答應。」老孟的臉色突然間變得陰沉下來,「我知道這很自私,但我還是想要救陳朵……所以只能跟眼前這個人說抱歉了……說到底……既然這個女人選擇了與我們為敵,應該早就做好了死的覺悟了吧?」

借口。

張楚嵐想都不想就知道這老孟也在找借口,不過是在尋求所謂的心里安慰罷了。

別告訴我你沒看見這個被肖哥控制住的女人眼里的絕望和恐懼,這像是做好了必死覺悟上戰場的人?

這個女人從法器失效的那一刻起心里防線就完全崩潰,很顯然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

然而其他人似乎並沒在意這個女人的生死。

或許就像王震球說的一樣,相比于還沒成為敵人的陳朵,眼前這個敢拿著光劍在他們面前亂揮的女人才更該死。

東北︰我跟。

華中︰我也跟。

「這樣嗎?那好。現在我們也是同黨了……」

肖自在點了點頭,目光又望向張楚嵐,「那麼……張楚嵐,現在到你了……話又說回來,你真的有資格代表你那邊的臨時工做這樣的決定嗎?」

話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沉默中的張楚嵐。

這個問題很關鍵啊,一個小小的不搖碧蓮,怎麼看都是來打醬油的,真的有資格代表臨時工做出決定?

「呵呵……」

張楚嵐無奈的笑了笑。

這幫家伙在想什麼他心里大概清楚。

不就是想試探看自己手中是否有決定權嗎?如果真的只是來打醬油的普通員工是不會有這樣的權力的,不過如果不是,那情況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什麼樣的臨時工需要上面特別派一個人來兜底?這其中的理由耐人尋味。

不過這樣的局面正合張楚嵐的意。

畢竟他想要達到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就是想要讓這群家伙知道自己才是接下來要出場的兩人的主心骨。

只是話又說回來,他現在猶豫的原因並不是因為這個。

他只是在想,應不應該將眼前這個眼里滿是畏懼,絕望的看著自己像是在求救的女人推下深淵。

真是的……我為什麼會接下這個麻煩的任務啊?張楚嵐心里滿是無奈。

苦笑過後他的目光逐漸變得冰冷了。

他知道自己沒資格說其他人甩鍋或是找借口,因為實際上他自己也是一樣的。

為了寶兒姐,他可以不擇手段。

「沒什麼好猶豫的,我也跟了。」

張楚嵐澹澹的說著,「不用這麼看著我,我的確有資格代表我家的臨時工做決定,怎麼樣?這下滿意了嗎?這樣一來……我們就都是惡人了。」

「呵呵……」

王震球饒有興趣的呵呵一笑。

原來真的有資格啊?而且能冷靜的做出這樣的決定,判決一個人的生死,這個張楚嵐……不搖碧蓮?

「謝……謝謝……」

老孟拿出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他生怕張楚嵐真的會一票否決。

「很好,既然這樣,那我可信你們了,別賣我……」

肖自在目光變得越發危險。

「說什麼話呢……你不是也說了嗎?我們現在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王震球呵呵笑著扭過頭,「我什麼都沒看見。」

「我……我也……」

老孟也轉過頭不忍心去看,畢竟這個女人可以說是被他們害死的。

只有張楚嵐,目不轉楮的盯著。

這是他親手推下去的人,他得……親眼見證,然後牢牢記住。

「……」

肖自在注意到了張楚嵐的目光,目光里閃過一絲欣賞。

他緩緩低下頭無情的看著手中絕望的女人,「你都听見了吧?別怪我了……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咯——

骨骼頓挫的聲音突然間響起,女人來不及說話,更來不及反應就被擰斷了脖子。

做完這一切後,肖自在像是神清氣爽一般拍了拍身上的褶皺的西裝緩緩起身,「之前就跟你們說過了……我並不好戰,只是有點殘忍。」

「生我者不可,因為雙親都已故去,我生者未知,因此不敢有後……」

「余者無不可!」

「這是病,而我已無藥可救……本想這次任務自己完成,但現在看來不大現實,所以只能把各位拉上船了……還請各位一定記住,在和我交往的過程中時刻謹記我不大正常這件事兒……免得出現什麼意外……」

這算是善意的提醒嗎?張楚嵐沉默的點頭。

老孟也不斷的擦著汗水。

而王震球則是笑著上前攀著肖自在的肩膀嘻嘻笑著,「哈哈,這麼巧啊?其實我也不大正常……不過我很純噠!」

「……」

肖自在沉默的撇過頭望著這個跳月兌的家伙。不過此時他眼里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紅意,情緒也平靜了許多,就像是剛吃飽飯滿足了。

「呵呵,」見肖自在不回話,王震球笑了笑,「我說你這個人怎麼網絡里一副熱心大哥的樣子,現世里卻冷冰冰的?沒事兒沒事兒,不用擔心,你忍不住的時候告訴大家,我們保證躲你遠遠的!」

他大概已經看明白眼前這位肖哥得了什麼病了。

嗜殺成性。

簡單來說就像是饑餓的野獸必須進食一般,不殺個人心里的就滿足不了,而只要‘喂飽’了心中的‘野獸’,那麼其實這個人還是蠻好相處的,瞧這不是還善意的提醒他們嗎?

說著,他嘿嘿笑著拍了拍肖自在的肩膀,然後來到一旁撿起剛才那個女人所用的光劍。

「這可真是個有趣的玩具。」

「好了,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差不多該繼續出發了吧?」

張楚嵐見眾人似乎都達成一致,提醒道。

「……」

肖自在沉默的點了點頭,朝著林子深處而去。

而其余幾人也很快跟上。

很快,他們穿過樹林,跟著地圖所指的方向終于到了那梅金鳳的隱居之處。

可當他們趕到的時候,似乎遲了一步。

「我去。」

張楚嵐看著滿地倒著的人,忍不住驚訝道。

「這些人……跟剛才襲擊我們的一樣。」

王震球跟著眾人一邊走著,一邊看著腳下倒著的人判斷這。

這些人身上都穿著和剛才那些人一樣的衣服,看樣子是同一伙人。

「金鳳……金鳳……金鳳……」

茅屋前不斷傳來申吟般的蒼老聲音。

幾人沿著一路倒下的人,朝著聲音所在的方向走過去。

「全性……夏柳青。」

肖自在走到倒在地上的老人面前,扶了扶眼鏡,緩緩辨認道。

「你們是什麼人?跟那個邪門的小丫頭是一伙的嗎?」

夏柳青聞聲抬起頭問道。

話語之間他頭頂還升起一股團,似乎是在防備眼前突然出現的人,即使此刻的他已經渾身是傷,似乎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唉?我去,這不老夏嗎?今天什麼日子啊,這麼巧?」

听見熟悉的聲音,王震球從肖自在高大的身形後探出頭來,「啊!對哦,听到金鳳這個名字我就該想到你的!我這腦子!」

「王震球?你個黃毛小子怎麼在這兒?」

夏柳青聞聲望去,果然看見了自己的熟人。

「球?你認識夏柳青?」

老孟見自己這邊的臨時工居然和全性的人聊了起來,有些汗顏的開口問道。

「啊?很奇怪嗎?以前我四處閑逛,到處尋找有趣的人和事……夏老頭兒的收單很有趣!我磨了他好久才肯教我的呢!」

王震球呵呵笑著,一邊說著還一邊隨手一揮,將夏柳青凝聚的團隨手拍散。

這下這夏老頭似乎已經成為甕中之鱉了。

「嘿嘿。」

王震球一邊笑著一邊來到夏老頭身邊扶著他起身,「別這麼見外嘛,老夏。你可是教了我東西,我叫你一聲師傅也不過分,想當年我為了跟你學東西差點就答應加入全性了呢,干嘛一見面就劍拔弩張的?」

「……」

肖自在、老孟和張楚嵐都無語的看著這個家伙。

隨意破去對方的手段,然後這般說話……你這是妥妥的威脅啊……

不過見王震球這般舉動他們也放下心來,至少王震球還沒忘記自己的立場。

「呵……」夏柳青臉上浮現出無奈的神色,靠在茅屋牆上不再有什麼動作,「看樣子老夫今天是真的栽了,說吧,你們想干什麼?」

「……」

對于這樣的問題王震球沒有回答,只是沉默的回到另外幾人身邊,因為這幾其他幾人跟他都是同級,他沒有資格一個人決定怎麼處理夏老頭。

「球兒,你的事情我們不想過問,畢竟我們都是一樣的。」

肖自在平靜的說著。

哪個臨時工沒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越奇怪才顯得越正常,畢竟他們都是怪人。

「不過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該怎麼處理這個夏柳青?」張楚嵐問道。

「是啊,他畢竟是全性的人。」老孟也微微點頭。

「我是不想把他怎麼樣啦……畢竟這老頭算是我的老師,而且這次的任務主要目標也不是他,」王震球無所謂的攤了攤手,「當然,你們要除掉他我也攔不住,哈哈,夏老頭大概自己也知道,什麼時候被人弄死都不算冤,你看他這不挺老實的嗎?都認命了。」

「……」

幾人沉默的望著靠在茅屋上連站著都很困難的夏柳青,的確,面對他們幾個人現在這個老家伙也只能認命,受了這麼重的傷,就算是張楚嵐此刻估計都能輕松解決他。

「所以另外兩位有什麼意見嗎?」

肖自在在群里問著。

華中︰問問清楚,如果不是這次任務的對立面,我想沒有必要節外生枝,畢竟這老頭是全性元老級別的人物,隨便動他鬼知道會不會牽扯出其他麻煩來,任務一件夠麻煩了,這次不明不白被公司調過來,我可不想再給自己增加工作量……東北的,你怎麼看?

••••••

東北的人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回應。

不過大家只當對方是默認了。

于是在場人的目光望向眼前的老頭。

「王震球兒……你現在是公司的人?」夏柳青疑惑的問著。

他看著幾個人商量的模樣很快就清楚了他們的底細,畢竟這四人當中有兩個小子他都認識,王震球最近在干嘛他不清楚,可這張楚嵐很顯然是公司的人……

「你們公司……這次來是為了干什麼?」

「您就別瞎打听了……」

王震球呵呵笑著,「總之你這次運氣不錯,我們進山里不是為了來對付你們全性的,而是來對付一個邪門的丫頭一伙人。」

「是嗎……原來如此……看來我老頭子運氣不錯。」聞言,夏柳青像是松了一口氣。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似乎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等等……不是來對付我們全性的?而是對付一個邪門的丫頭?

那帶走金鳳的不就是個邪門的丫頭嗎!?

這麼說來……他們的目的或許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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