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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師傅,她是你女兒啊!

極樂館頂層的套房里,芬格爾嘴里叼著牛排,手里拿著香檳瞧著路明非一伙人,側起了耳朵。

風間琉璃把一份有些破損的檔案推到了路明非身前。

檔案袋上印著劍盾,紅五星和鐮刀斧頭組成的徽章。

這是代表克格勃的徽章。

克格勃曾經是前蘇聯的秘密情報系統,它曾經與英國軍情六處,美國中央情報局和以色列薩摩德並列為世界四大情報機構。

路明非從檔案袋中抽出了一份檔案資料,檔案上有一張照片,那是典型的俄羅斯人面孔。

「這個人叫邦達列夫,曾經的黑天鵝港人員之一,現在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長橘政宗。」風間琉璃緩緩說道。

「數十年前,西伯利亞北部,北極圈內,那里有一座無名港。」

「那座港口就像一座孤獨的堡壘,外面是一望無際的冰原。」

「在那座港口里,赫爾佐格發現了冰層下的龍骨,從而進行慘無人道的龍類基因研究實驗,他想要人為的制造出大量的超級戰士。」

「他在那里建造了一座孤兒院,用龍類的基因與人類的基因相結合制造了無數的胚胎,有些孩子從降生時就是在那座孤兒院,因此他們也在孤兒院長大,有些孩子是從外面送進來的。」

「因為這些體內蘊含龍類基因的孩子有著可怕的力量,他們為了控制這些孩子,就會對這些孩子進行腦橋分裂手術,把連接左右兩個半腦的神經切斷,手術後兩個半腦就會獨立工作,不再聯通,這種手術原本是用來治療癲癇的,他們對這種手術進行的改造。」

做了腦橋分裂手術之後,這些孩子其實已經人格分裂,分裂出兩個完全相悖的人格,這兩個人格各自有著自己的思想。

他們的左腦和右腦獨立工作,相當于兩個陌生的人共用一個身體。

在這個身體里的兩個人格,可能其中一個以道德聖人來約束自己,而另一個則更像地獄中的惡鬼。

听著風間琉璃說起腦橋分離手術,路明非只感覺身體發寒,忍不住的模了模自己的右腦。

他大概,也是被做過腦橋分離手術

不然,赫爾佐格的梆子聲不可能對他有影響。

只不過他和別人不同,他被喚醒的人格,並不像風間琉璃這樣的惡鬼,起碼風間琉璃就算是惡鬼,也還是人的範疇之內。

而他,他被喚醒的是真正的怪物!

路明非突然想到,以路鳴澤這樣的惡魔,他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卻一直心甘情願的喊他哥哥。

或許,路鳴澤喊的從來都是那個怪物一般的路明非。

怪物的哥哥,也只能是怪物啊!

似乎是察覺到路明非的心理變化,繪梨衣挨近了他,輕輕的拍著路明非的頭發,安慰著路明非。

她的舉動是那樣的笨拙,可她的眼神是那麼的認真。

曾幾何時,這個應該被人安慰的女孩,也在開始學著安慰人了。

路明非笑了一下,刮了一下她的瓊鼻,「我沒事。」

然後,路明非看向風間琉璃。

風間琉璃看了繪梨衣一眼,繼續說道,「後來,1991年,一艘‘列寧號’破冰船來到了那座無名港,邦達列夫隨著破冰船到來。」

風間琉璃緩緩說著。

他說著冰天雪地里,聖誕夜的那場狂歡。

孩子們在火海中歡呼,真空炸彈把那座孤兒院夷為平地,熊熊的大火燒紅了半邊天。

邦達列夫帶著從那座無名港中獲得的龍王之卵離開,最後‘列寧號’破冰船在日本海域沉沒。

風間琉璃說得事無巨細,如同親身經歷,也讓眾人像是親眼目睹了這一幕幕的慘劇。

「我知道的大概就是這麼多。」風間琉璃說完之後很久,套間里都沒人說話。

因為這些事情是如此的清晰,都能夠追查得到相關的線索。

許久之後,路明非才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從風間琉璃的口中,路明非大概清楚了自己的身世可能真的和黑天鵝港有關,畢竟他很可能做過腦橋分離手術。

難不成,他也和風間琉璃這些人一樣,是黑天鵝港里制造出來的胚胎?

路明非暫時的先把這些信息壓下,他抬頭對風間琉璃問道,「這些都是王將告訴你的吧?」

風間琉璃點頭,「都是王將告訴我的,但我感覺他沒這麼簡單。」

「他當然沒這麼簡單。」路明非說道,「他就是赫爾佐格,他告訴你關于黑天鵝港的事情都應該是真的,他只是在邦達列夫的身份上作了假。」

風間琉璃一直都很聰明。

他一直都知道王將和橘政宗應該有著某種聯系是他所不知道的。

可惜,風間琉璃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無論是王將或者橘政宗,都只不過是赫爾佐格所操縱的傀儡。

「王將是赫爾佐格?」風間琉璃微微有些詫異,但也沒有太過驚訝,因為他曾經就如此設想過。

「你和你哥哥,其實都是邦達列夫從黑天鵝港里帶出來的孩子。」路明非說著,把一份關于赫爾佐格的資料遞給了風間琉璃,「這里有你想要知道的所有事情。」

風間琉璃接過路明非的資料,仔細的看著。

越看,他的臉色就越是陰沉。

「王將和橘政宗,居然是同一個人,都是赫爾佐格?」風間琉璃這一下心中難免掀起滔天巨浪。

就連風間琉璃身邊坐著的櫻井小暮,眼里也是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如果這是真的,那豈不是,猛鬼眾和蛇岐八家都被他掌控在手里?」櫻井小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只感覺背脊發涼。

赫爾佐格這個人,居然隱藏得如此之深!

王將,橘政宗,赫爾佐格,基因克隆技術。

所有的一切,在風間琉璃的腦海里都連接起來了!

「如果這是真的,赫爾佐格只會藏在陰暗的角落里,我們根本找不到真正的他,該如何殺他?」風間琉璃問道,「而且,他能夠控制我,面對他,我根本毫無抵抗力。」

「他不是要找神嗎?我們找到神,他自然就會出現。」路明非說道,「他精心策劃了這麼久,自導自演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就這麼放棄?」

「至于他梆子聲的控制,這個容易解決。」路明非說完,諾頓就把一個煉金魔方放在了風間琉璃面前。

「用你的血浸染它,它里面的煉金矩陣就能夠和你的精神聯系起來,從而當你的精神波動出現劇烈變化的時候,它就會自行啟動。」諾頓說道。

「不過,你現在到底是源稚女,還是風間琉璃?」路明非好奇的問道。

聞言,風間琉璃痛苦的閉上了眼楮。

他化身為鬼,多年來都想要殺死哥哥報仇。

可現在,知道了這不過是赫爾佐格的陰謀詭計,無論是他還是他的哥哥,都不過是赫爾佐格的一枚棋子。

一枚可憐的棋子。

他的腦海中,源稚女那對哥哥濃烈的感情,似乎都要壓制不住,把他的人格壓下去。

風間琉璃甚至不知道會不會一覺醒來,就被源稚女的人格給關進某個陰暗的角落里。

因為這個沖擊,不管是對他,還是對源稚女來說,都太大了。

原來哥哥,也不過是被騙了。

他依舊仇恨哥哥,仇恨哥哥把刀刺進了他的心髒。

可仇恨的理由,卻沒有那麼濃烈了。

反而,他現在更加仇恨赫爾佐格。

赫爾佐格把他誘惑成了真正的鬼,也讓他徹底失去了自由。

「無所謂,不管是風間琉璃,還是源稚女,只要能夠殺了赫爾佐格,都值得。」風間琉璃說道。

路明非點了點頭,他看著源稚女,「想要讓赫爾佐格放心,我想你需要一點演技。」

「放心吧,我想我的演技不會太差。」風間琉璃平靜的說道,他身上早已是千人千面。

今天的任務達成,路明非拉著繪梨衣起身,眾人離開套間。

風間琉璃站了起來,看著路明非的背影問道,「其實,這件事情,你不是更應該找我那個哥哥麼?」

路明非回頭,「如果是源稚生的話,我覺得他現在可能會恨不得扒了我的皮」

「而且,別說他願不願意听我的,就算願意,他若是知道了真相,以他的性格,你覺得他會不會立刻就去把橘政宗給捅死沉入日本海里?」

「我們現在需要橘政宗,需要他覺得一切都還在他的掌握里。」

源稚生若是知道了是赫爾佐格設計陷害了他和源稚女,恐怕根本沒人攔得住他發泄怒火。

更重要的是,他當初親手殺了源稚女,這將是他一生的夢魘。谷

現在得知真相,路明非難保源稚生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說著,路明非語氣頓了一下,看了一眼繪梨衣,「忘了告訴你,繪梨衣不僅是源稚生的妹妹,也是你的妹妹,有著血緣關系的親妹妹。」

這個事情,也是在紅井事情發生之後,路鳴澤讓路明非看了一遍回放才知道的。

都是白王血裔,都是超級混血種,都來自于同一個人的基因,上一代的皇,上衫越。

「妹妹?!」風間琉璃目光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繪梨衣。

這個消息,比王將和橘政宗是同一個人更讓他震驚。

他居然,還有一個妹妹?!

風間琉璃看著那個純粹得像白紙一般的女孩,愣在了原地。

他和她簡直是完全相反的兩個人。

他壞事做盡,是哥哥眼里的鬼。

而她,明明也應該是鬼,可這只鬼,卻什麼也不懂,以至于讓他覺得哥哥把對他的愛放到了繪梨衣的身上。

他曾經覺得繪梨衣只是他的替代品,從沒想過,這個女孩,竟然真的是他的妹妹。

路明非沒有理風間琉璃,帶著繪梨衣離開了

三天後。

國立東京大學後面的小吃街。

路明非一行人在拉面館坐下。

芬格爾就立刻大喊道,「師傅,來五碗拉面,多加肉!」

「好 !」拉面師傅叫到。

「日本是個好地方啊,听說這里的酒吧很有特色,我們今晚要不要去看看啊?」芬格爾兩眼放光的問道。

「這里的酒館,夜場,賭場,幾乎都是蛇岐八家所經營,你想被抓住完全可以去試試。」諾頓低聲說道。

「那太可惜了,這可是公費出差,難得霍霍一把。」芬格爾遺憾的說道,「等回到學院,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這樣的機會了,我現在還欠著一債。」

說起這個,芬格爾一拍大腿,激動道,「虧大了啊!」

「嗯?」路明非疑惑的看向他。

芬格爾一臉的痛心疾首,「我應該在極樂館先把籌碼換點錢的,換他幾個億,這樣我就不用過著緊巴巴的日子了!」

芬格爾越想越是肉痛。

然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起身擠了過來,把康斯坦丁擠到一邊去,坐在了繪梨衣旁邊,討好道,「上衫小姐,可憐可憐我吧,錢對你來說只是數字,你隨便開張支票借我周轉一下,支持一下窮苦的老百姓吧,作為交換,以後你要是翹家,我幫你出主意怎麼樣?」

繪梨衣聞言,眼楮頓時亮了起來。

她拿出本子寫道,「可是,繪梨衣沒帶支票,要不你和我回家吧,我拿給你。」

芬格爾見狀,臉色頓時垮了下來,連連搖頭,「不行,我怕你哥會把我卸了。」

開玩笑,給芬格爾再多一個膽子,他現在也不敢跟繪梨衣回去啊。

誰知道源稚生現在為了找妹妹瘋成什麼樣了。

旁邊的康斯坦丁被擠開,他看著芬格爾很是嫌棄,「繪梨衣姐姐別听他的,他沒錢還的,你看他這些日子來都是蹭吃蹭喝!」

「胡說,這怎麼能叫蹭吃蹭喝,這是公費出差啊!」芬格爾臉不紅心不跳的駁斥道。

「你們的拉面來了!」拉面師傅把面盛上。

「喲,好漂亮的女孩啊,來,肉多的這碗給你。」師傅把肉最多的那晚放到繪梨衣身前。

繪梨衣連忙寫字感謝。

「這女孩還挺禮貌,居然寫字感謝。」這麼害羞的女孩子可不多見,拉面師傅忍不住的多看了兩眼,然後朝著路明非豎起了大拇指,

「小子,可以啊,這是泡上哪家的大小姐了?」

說著,拉面師傅看著繪梨衣還嘖嘖贊嘆道。

多好的苗子啊,比那些明星要好上不知多少倍。

要腿有腿,要腰有腰,雖然胸是小了點,沒達到上衫越的要求,但關鍵是女孩的眼楮是如此的純粹。

這世道,這麼純粹的人可不多了啊。

「年輕可真好。」拉面師傅看著繪梨衣,不由感慨道,「想當年」

繪梨衣眼楮好奇的盯著拉面師傅,像是在觀察著什麼有趣的事情。

路明非說這拉面師傅其實是她血緣關系上的真正父親,其實繪梨衣對于父親這個概念是很模糊的。

路明非說起父親這個概念,她就會想到橘政宗。

可她對橘政宗其實並沒有好感。

在家族里,她覺得重要的人可能就只有哥哥。

因為哥哥會經常陪她。

而眼前這個拉面師傅

「這是你家的大小姐啊。」路明非笑著回應道。

「喲?這麼說來我都要做岳父了?」上衫越沒想到現在的年輕人這麼能侃,一下子也是來了興致。

「我要是能有這麼個女兒,笑都要笑死。」上衫越說道,而後感慨著,「可惜了,像我這樣的男人,注定是要孤獨終老的。」

「但不得不說,你小子真有本事,能夠讓一個大小姐陪你來路邊攤吃拉面,這本事,我是服!」上衫越衷心的說道,

「要是我女兒真被這樣拐去,我不得氣的打斷那家伙的腿?

所以你小子得注意啊,那些家族可不是好惹的。」

芬格爾唆了一大口面,然後端起碗喝了口湯,說道,「所以為了穩健,我建議先把生米煮成熟飯,這樣就問了。」

上衫越點頭,建議道,「以我過來人多年的經驗來看,最好還要先把孩子生下來,這樣一來,事情就穩了!」

「到時候就算家族不同意,那也沒辦法了。」

路明非正吃著面,頓時被嗆到了,「師傅,她是你女兒啊!」

上衫越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毫不介意道,「年輕人,任重道遠啊。」

他有沒有女兒,他能不知道?

他停樂得有情人終成眷屬的。

繪梨衣眨著紅寶石般的眼楮,在本子上寫道,「生孩子是什麼?」

上衫越見狀,頓時吃了一驚。

這個女孩子,連生孩子是什麼都不知道嗎?

芬格爾見狀,連忙說道,「這個說來話長,總之,生了孩子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所以,你們什麼時候生孩子啊?」芬格爾朝著繪梨衣問道。

繪梨衣聞言,偏頭看向路明非。

路明非眼角抽搐了一下,看向芬格爾,「夠了啊,繪梨衣還不懂這個,你們瞎鬧什麼?」

生什麼孩子?

生小龍人麼?

這些家伙,也真是夠了!

路明非黑著臉對繪梨衣說道,「少理會他們,會帶壞你的。」

繪梨衣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再次寫道,「所以,生孩子是什麼啊?我們要生孩子麼,我們什麼時候生孩子啊?」

看著繪梨衣的問題,路明非頓感頭疼。

他突然覺得來拉面館是個錯誤的選擇。

他的本意只是想讓繪梨衣了解一下她的父親是誰來著,怎麼就歪到了生孩子這條路上來了?

源稚生這個混蛋,就不能給繪梨衣普及一下男女之間的知識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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