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總是事與願違。
三月底的早上，秦臻打來電話，林淵一見就想掛。
「別掛電話，有重要的事！」
林淵見秦臻早上打來電話，說的鄭重其事，只得閉著眼認真問道︰「怎麼了？」
「向你匯報一下歪歪的發展情況……」秦臻沒有隱瞞，「我們現在用戶一直在漲，快趕上IS了，就是服務器太燒錢了，資金快撐不住了！」
林淵揉了揉眉頭，別的事可以不出面，這個事不能不出面，特別是歪歪發展如此好，他沒有理由不去一趟，還是點了點頭︰「好，我明天過去！」
掛了電話，他給馬君打了電話。
「小馬哥，我有點事，要去趟魔都。下周的活動，估計來不及了，你們先去吧！」
「額，你這。車子都已經借好了，行程都定好了……」馬君也有點難受，什麼都提前準備好了。
「我的報名費不用退了，去不了是我自己的事，不怪你們。」他也挺難受，這事還是他鼓動起來的，現在第一個退出，多少有點不當人。
「兄弟，不是錢的事。我們本來人就不多，你不來，沒人氣了啊！估計李裕平那家伙肯定會打退堂鼓。」
這次加上林淵，總共就三個人，都是男生，如果這次活動失敗，那林淵在協會內的信譽就會大打折扣，再想組織這樣的活動就難了。
林淵可不想剛開始，就結束了。
他還指望著小馬君這個實習導游帶他周游全國呢？
「小馬哥，別急！」
林淵趕緊發動急智的大腦︰「這樣，我教你一招。我空出來一個位置，你們就折成兩個半價甩賣，正好組兩個女生，我不信李裕平那家伙能退。那小子一看就是個LSP！」
「不是，林淵，你也太懂了吧！」馬君一想，覺得有些不妥，「這不太合適吧？我還是退給你吧，不少錢呢！」
其實報名費是預估預收的，多退少補，每人提前交了五百。
「沒事，就當我贊助協會活動了，先把協會的活動氣氛搞起來，不然以後咱倆只能在校門口踏青了！」
「兄弟，不得不說，你的理由打動了我！不過委屈你了，我去群里問問，男生女生都無所謂了，只要有人來就行。要是找不到人，我再退給你吧！」
「好，那你看著搞吧，要是真找不到，等我回來請你倆吃頓飯。」他不想讓馬君太難做。
「嗯，知道了。」
兩通電話打完，他已經沒了睡意，洗漱起床，準備臨走前，去海棠說一聲。
他先來到範嫂的女乃茶店。
「喲，林淵，給你弄杯女乃茶！」範嫂老遠招呼他。
「範嫂，幫我多整些，送到海棠去，一人一杯。數量？數量，我問一下。」林淵拍了拍腦門，不知道現在公司有多少人，準備打電話問一下周康雨。
「這上面是她們上次開年時點的，我照著來一遍？」範嫂現在格外熱情，在抽屜里找出一張A4紙，「要是這個數對的話，一會給你們送去！」
「就照這個來吧，額外整些給程雨那邊也送點！」
林淵將錢付了，範嫂不想要，但他堅持要給，還是收了，不過打了個折。
他抱著一杯紅豆女乃茶，提著一個女乃茶袋，來海棠的辦公室門前，輕步走進去。
這才想起自己許久沒有來了，許多面孔，他已經不太認識了。
他掃視了一圈，感覺變化最大的是，以前這里總很熱鬧，現在大家有些安靜，各忙各的。
他還以為學生為主的公司，大多都是比較活潑的。
他見周康雨不在座位上，于是徑直上了二樓，一個沒見過的小姑娘攔住他︰「顧總在上面開會，您找她有什麼事嗎？」
「你自己上去吧。」一個老員工制止了那個小姑娘，笑著向他伸手示意。
林淵笑著說了聲︰「謝謝。」
等他走上樓，老員工低聲說了句︰「他就是林淵，下次不要認錯了，不然會被顧總罵的！」
小姑娘吐了吐舌頭，有些害怕地重重點了點頭。
等走到二樓拐角時，竟然听到顧文文在大聲說話，听樣子好像是在質問誰，語氣有點嚴厲。
「你們現在拍圖，越來越不走心了！」
「這拍的都是什麼？美工都沒辦法修！」
「……」
聲音有點大，他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錯了，印象中顧文文從不大聲說話的。
不由自主地停住腳步，听了會，好像是拍攝組那邊的員工。
等了會，散了會，幾個人走下來，領頭的是拍攝組的老大聶青，東師大的，今年大四，算是顧文文的學長，聶青尷尬地笑著朝林淵，打了個招呼，趕緊下了樓。
後面還跟著幾個人，戚曉紅也在。
「我有事先忙了，她在上面！」戚曉紅扁著嘴，表情有些不開心。
「女乃茶！」他從袋子里取出一杯遞給她。
「謝謝。」
林淵走上樓，見周康雨正坐在顧文文的辦公桌前，整個人顯的有些拘謹，將一份文件遞到顧文文的面前。
「文文，這是倉庫發貨的月統計報表！」
顧文文埋頭看起表格，上面是一堆文字，她拿著一支筆在上面劃著線。
他緩步走上前，將女乃茶放在茶幾上，獨自坐在沙發上等待。
周康雨注意到林淵，回頭看了一眼，略帶尷尬地笑了笑，本想開口說話，卻被顧文文打斷了。
「康雨，你倉庫發貨這一塊，怎麼老出錯？這個月出錯太多了啊！」她依舊沒有抬頭，用筆在報表上劃著給他看︰
「不是漏發贈品，就是發錯尺碼？」
「還有發錯地址的，買家改地址了，訂單上面已經備注了，怎麼還閉著眼發！」她有些無法理解，聲音逐漸急切起來。
「這一塊，你就不能再做好一點嗎？」
「你要知道，每次曉紅客服組那邊，要挨多少罵才能解決這些破事，遇到耿直的買家直接就是一個差評。這對我們銷量有多大影響，你應該知道才對吧！」她厲聲質問道。
「你自己看看這個月的統計表吧，發錯率太高了！」顧文文看完表格，臉上繃的鐵緊，眉頭緊鎖，咬著牙︰
「康雨，你這樣肯定是不行的！你要盡快解決掉！」她的聲音不容置疑。
「嗯嗯，我這邊再調整一下。」周康雨趕忙點點頭。
「康雨，不是我說你！管理底下的人得嚴厲一點，那些出錯的人，該罰的要罰，不能還拿朋友同學大家好好好那一套，不能這樣做，不然別人都沒動力做好了！」
周康雨尷尬地撓了撓腦袋︰「就是有時候不太好意思說太狠！」
「你要有這個覺悟，你不狠，海棠永遠做不起來……」她繼續說了一陣大道理，教育完，這才擺了擺手，「行了，今天就說這麼多吧，你回頭自個好好想想，管理是不能當老好人的！」
「嗯嗯，好。我先下去下了！」說完，周康雨起身就要跑，一刻也不想留。
「康雨，女乃茶。」林淵叫住他，他不太情願地回頭接過來，說了聲︰「我去給倉庫那邊開個會，走了。」
說完，飛快跑了！
顧文文听到熟悉地聲音，這才驟然轉過頭來，見林淵正坐在拐角的沙發上。
「呀！」看到真人後，嚇了一跳，回想起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整個人有些扭捏起來，耳垂泛紅，雙頰滾燙。
「喝女乃茶。」林淵拎起女乃茶袋，將一杯紅豆女乃茶放到她的面前，順手拾起那張表格。
她輕拂了拂胸口，呼了幾大口氣，有些不好意思偏過頭，理了理了耳間整齊的秀發，理亂了後，這才柔聲輕問︰
「你，什麼時候來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