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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吳生施的消息,秦近揚歸來

合嵐山莊的所有人,都不敢亂動。

每個人都心跳加速,生怕官府懷疑到自己身上,甚至都開始回憶自己最近有沒有出格的行為軌跡。

有沒有招惹過石重逢。

下到普通弟子,上到堂主、副莊主,誰都沒有想到,那個陰森森的刑堂,居然藏著這麼多秘密。

刑堂堂主已經被打斷手腳,渾身上下都是鐵釘,他猶如一個活死人,觸目驚心。

等待他的,肯定是天網司劊子手無盡的折磨。

刑堂還有一批人同樣被釘在木板上,各個痛苦哀嚎,求生不能。這群人是刑堂堂主的手下,也沒有被重點關照,只是流程化折磨了一會,換一個角度看,甚至是好事。

石重逢臥底那麼久,好幾次九死一生,早已經把叛軍人員模清楚。

同時,還有一批囚犯被抓了出來。

這群人不是叛軍,是合嵐山莊關押的囚犯。

這批囚犯很慘。

每個人都骨瘦如柴,每個人都眼珠子發綠,甚至有中毒的征兆,甚至還有幾具尸體被生生抬出來,死狀極其淒慘,眼珠子都要從眼眶里掉落出來。

石重逢眯著眼,大聲宣布出許元晟殘忍的另一面。

原來,在刑堂最深處的地底深處,是一個充滿了瘴氣的秘礦,里面能挖出純度極高的白銀。

想抵抗瘴氣,就需要武者用真氣防御。

許元晟要保守銀礦的秘密,就不能允許有人把消息泄露出去。

囚徒。

特別是死囚,就是最佳的苦力人選。

薛冰冰眉頭一皺,他在那些奄奄一息的囚徒中,一眼辨認出一個熟人。

是許龍杰!

誰能想到,這個耀星堂第一代堂主,師傅無比器重的師弟,居然成了這幅模樣。

他還能活多久?

還能不能活到明天?

回想起許龍杰曾經意氣風發的模樣,薛冰冰內心就一陣刺痛。

許龍杰犯了錯,是該懲罰。

可畢竟……唉……

……

合嵐山莊律令,刑堂是絕對禁區,任何人不得踏入。

弟子們只知道莊主很富,放眼整個雲東行省,除了後來崛起的煌雲派,合嵐山莊對待弟子已經夠大方了,給弟子們的獎勵也五花八門,看上去資源較多。

莊主許元晟素有義薄雲天之名,十宗中最早設立功勛堂,用銀子和酬勞鼓勵弟子去行俠仗義。

他經常訓誡弟子,要把匪寇惡徒活捉回來,那些畜生不能輕易的死,要讓他們生不如死。

許元晟的義氣,不僅僅局限在山莊。

他甚至在山下的城池里,也有所布局,合嵐山莊的分舵里,經常高價發出一些緝拿懸賞。

江湖上那些不喜歡被束縛的野游武者,也時不時去活捉的匪寇,來換點銀子。

當所有秘密被石重逢公布于世時,人們才終于看清楚了許元晟的真面目。

原來,他只是需要苦力。

他需要有真氣的武者苦力勞工,並且是必死無疑的那種。

虛偽啊!

如此一步大棋。

真是一箭雙雕的妙計。

江湖上有許元晟義薄雲天的美名。

官府中列著你數不清的功勛。

近幾年,你合嵐山莊得到的嘉獎牌匾,比其他九宗加起來還要多。

抓了匪寇,還能維持你的血獄銀礦。

世界上的好事,都讓你許元晟一個人佔完了。

……

天網司的武者一趟一趟進進出出,不斷把財富資源從刑堂密室里運輸出來。

數不清的銀錠子被推出來,最終堆積成一座山。

好幾口大箱子里,全是金燦燦的金葉子。

根據石重逢的宣讀,許元晟把銀子積累到一定程度,就會去其他行省,用各種手段,瞞過朝廷監管,把銀子兌換成金葉子,金葉子便于存放。

除了金葉子外,許元晟還會用銀子購買大量冷玉。

畢竟,金葉子數量有限,如果無休止的大量兌換,肯定會引起朝廷警惕。

冷玉是一種需求量極大的玉石,流通程度甚至比金葉子還要夸張。

存儲丹藥的玉瓶,主要原料就是冷玉。

丹藥的藥性易揮發,冷玉瓶能保證藥效凝聚。但裝過一種丹藥之後,冷玉被藥性腐蝕,如果再裝其他丹藥,容易被反噬,反而破壞丹藥。

再嚴重一些,寶丹會成了毒丹。

所以,冷玉是消耗量極大的消耗品。

在皇宮里,甚至有專門的冷玉司。

江湖中對冷玉的需求量更大,近幾年冷玉價格連年上漲。

目睹空地上的金光玉氣,廣場上的所有武者都懸著一口氣。

每個人都口干舌燥。

還沒完?

還有東西?

許元晟到底藏了多少東西?

很快,又一種所有武者都需要,比金葉子還要珍貴的木材,也被大量運輸出來。

要鍛造寶器,需要絕對高溫。

這種木材耐儲存,近幾年中州內憂外患,外有敵國侵犯,內有叛軍作亂,所以戰爭天天發生,寶器兵器需求量恐怖。

這種木材價格翻了兩倍。

甚至皇宮都出銀子,要大量購買這種木材。

接下來,還有數不清的珍貴物資被搬出來……

有大量的丹藥!

有大量的兵器!

還有大量的符!

這些東西有一個共同屬性,都是稀缺寶貝,而且極易流通兌換,完全可以當金銀來當貨幣消費,而且不受朝廷監管。

如果許元晟願意,他三天內就可以把這里所有東西都消費出去。

屬實可怕。

……

天網司的武者們雖然見多識廣,也抄過不少巨貪官員的家,但許元晟畢竟是個區區江湖門派宗主,居然能攢下這麼多資源,還是讓人咋舌。

其余六宗的宗主,各個目瞪口呆。

雖然他們各自的宗門里都有些存貨,但家大業大,到處是吃飯的嘴,每日花銷也是一筆恐怖數字。

和許元晟的家底子一比較,自己簡直和討吃的乞丐一樣寒酸。

果然,人比人能氣死人。

合嵐山莊的堂主們各個瞠目結舌。

他們知道莊主有本事,知道山莊肯定有一大筆銀子。

但根本沒想到,居然富到如此流油的程度。

上單堂弟子們舌忝著干裂的嘴唇。

師傅是真夠摳的。

明明藏著這麼多銀子,居然還要讓自己去賣命……唉……

果然,在莊主的眼里,弟子們永遠是外人,只有大師姐才是唯一的傳人。

薛冰冰的視線從許龍杰身上收回來,也是滿臉震撼。

她以為自己已經是許元晟的絕對心月復,自問沒有忤逆過許元晟任何事情,可這些秘密連她都一無所知。

但薛冰冰心里更多的還是擔憂。

天網司把師傅的家底都搬出來,是有什麼目得?

薛冰冰看了眼許元晟。

果然,師傅的臉色很難看,史無前例的鐵青。

其實就連許雯卿都表情錯愕,連她這個親閨女,也不知道刑堂里的秘密。

她也被父親的寶藏驚到茫然。

裴風空和嚴京非對視一眼,眼里又是氣,又是幸運,但還有些糾結。

新天軍三大天師明爭暗斗,其中魏天師和齊天師斗的最厲害。

如果許元晟的寶藏被齊天師成功運回去,那魏天師就會很被動。

畢竟新天軍是一支軍隊,數不清的義士們吃喝拉撒,都需要銀子。

誰的銀子多,誰的話語權就多。

所幸,天網司斷了齊天師的計謀。

但二人心里又糾結。

他們畢竟是新天軍成員,齊天師哪怕再讓人討厭,也勉強算自己人。

齊天師要的是權利,僅此而已。

而天網司拿到資源,是要提著血淋淋的刀,來殺他們啊。

天網司殺人,可不管你是哪個天師麾下。

該死!

裴風空咬牙切齒。

他幻想了一下,假如自己娶了許雯卿,會不會得到許元晟這筆寶藏。

如果把這筆寶藏放在魏天師面前,自己又會得到什麼樣的強大傳承。

可惡啊。

沒用的許元晟,都怪你有眼無珠。

刑堂被天網司滲透成了篩子,你居然毫不知情。

廢物錘子一個。

江湖草莽,果然難成氣候。

……

「許元晟這老東西,悄悄攢這麼多寶,這是要把他閨女的路,直接鋪到五品嘛!」

西月宗宗主忍不住感慨。

身旁的幾個宗主紛紛點頭附和。

這老畜生,心思過于可怕。

表面上道貌岸然,實則心狠手辣,還能悄無聲息的攢銀子。

這麼多資源,他肯定在籌備突破六品。

「呵呵,你們記得嗎?前段時間許元晟還哭窮,想找咱們借銀子!」

赤履宗宗主自嘲一笑。

「我還借給許元晟幾枚丹藥,輔助他女兒突破……畜生,恬不知恥,簡直無恥到骨頭縫里了!」

另一個宗主也冷笑道。

他當時還背後嘲笑許元晟打腫臉充胖子,沒錢還邁那麼大步子,遲早會扯了蛋。

現在看來,小丑原來是自己。

「你們猜,天網司會如何處置許元晟這筆財富?」

赤履宗宗主陰陽怪氣。

「什麼?許元晟的財富?呵呵……這明明是叛軍的物資……天網司當然是據為已有……不對,是替朝廷充實國庫!」

另一個宗主也在冷笑。

可悲啊。

你許元晟再居心叵測,面對朝廷鷹犬,你又能如何?

西月宗宗主仔細打量著被搜出來的財物。

還好!

救自己命的續命丹,並沒有被搜出來。

狡兔三窟。

以許元晟的狡猾,價值連城的寶貝,他肯定要貼身收藏。

說起來,兒子出去了那麼久,也該回來了。

他倒是不怕史英南失蹤,兒子重視他的雙胞胎姐姐,他不敢忤逆自己。

……

「這些銀錢,足能抵得上雲東行省一年賦稅!」

高亭貞眯著眼,心里也在感慨。

區區一個江湖草莽,攢這麼多財寶,也不容易。

「來人……等級造冊,把這批叛軍物資全部運回京城,充入國庫!」

高亭貞面無表情,直接下令。

「遵命!」

得到命令後,天網司的武者們眼珠子都紅了,仿佛兩團岩漿在翻滾。

這筆財富當然不可能全部充入國庫。

天網司有權扣下一部分。

至于這一部分是多少,則完全由高亭貞說了算。

八成?

七成?

最少也得扣下五成吧!

總之,發財了。

哪怕是喝些湯湯水水,也真的發財了。

全場鴉雀無聲。

眼看龐大資源要被運走,所有人的心里都在滴血。

那是一種生生的撕裂感。

人們心里只能再次感慨。

果然。

發財最快的速度,永遠是瓜分大魚。

一鯨落萬物生!

這一次,吃飽的是天網司。

「高統領……請……請高抬貴手!」

許元晟忍無可忍,紅著眼抱拳,言語中滿是懇求。

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早已經被憂慮和憔悴代替。

他哪里能惹得起朝廷。

可刑堂是他的心血啊,一旦失去這筆財富,自己拿什麼去京城買升聖丹。

即便有了升聖丹,自己還得其他丹藥輔助修行。

銀子!

銀子!

銀子!

到處都要用銀子。

閨女剛剛突破四品,正是鞏固根基的關鍵時刻,自己還得想辦法讓閨女提升根骨。

雖然西月宗那個病秧子有奇效,能讓閨女的根骨晉升到白玉。

但白玉根骨同樣分上中下品,自己不能讓閨女止步不前啊。

「許元晟,你知道你算個什麼東西嗎?」

「你這種貨色,也有資格向我求情?」

「這次我饒了你的狗命,已經是足夠仁慈!這也是念在你曾經替朝廷辦了不少事,否則僅窩藏叛軍一條罪名,就足夠把你抓到死牢受審。」

高亭貞視線停留在許元晟的臉上,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就像是大象的腳掌,在踩踏一只螞蟻。

「我……」

許元晟眼珠子血紅。

可他話到嘴邊,又什麼都不敢說。

得罪天網司,自己可以逃。

自己甚至可以投靠叛軍。

可以投靠敵國。

堂堂五品,走到什麼地方,都是座上賓。

可女兒呢!

別說女兒還不是亂王爺家的媳婦,即便是嫁入了亂王府,也同樣可能被天網司抓走。

女兒一定要走正道。

心力交瘁之下,許元晟眼角皺紋更深,仿佛一瞬間就蒼老了幾歲。

薛冰冰在一旁干著急。

許雯卿眼神一次又一次看向裴風空,一次又一次朝著情郎使眼色。

你是亂王世子,你替我爹說句話啊。

你站出來,你說句話啊。

裴師弟,你看不出我爹很艱難嗎?

她心跳加速,心窩里仿佛住了一窩螞蟻,火急火燎。

可裴風空面無表情,完全置身事外。

……

山莊外。

一行車隊緩緩走來。

車隊里有各種財物,輦車也富麗堂皇,和雲東行省那種荒涼的土氣,是兩個極端。

御史董西堯奉皇命,親自前來雲東行省宣讀聖旨。

第一,嘉獎戚城戰爭中的功勛。

第二,宣讀聖旨,命北鷹飛將繼承人立刻上京……面聖。

董西堯剛從巡撫府邸出來,第一站就是合嵐山莊。

這是一個毫不起眼的江湖小宗門,可這宗門里的弟子,卻不得了。

戚城一戰,屢建戰功,每一筆都堪稱奇跡。

董西堯原本就是軍旅出生,年輕時南征北戰,最欣賞在戰場上舍命搏殺的年輕人。

听了老六的事跡,董西堯說破天也要見見這個老六。

更何況,這老六還是北鷹飛將認可的繼承人。

董西堯曾經是蘇戰南的親衛,蘇將軍不止一次交代,讓自己給足老六牌面,一定要親自去合嵐山莊宣旨。

巡撫蔣光重是董西堯的恩人,自己能在官場平步青雲,少不了蔣光重的人脈扶持。

既然來到雲東行省,肯定要率先拜見恩人。

因為自己攜帶著給秦近揚下達的聖旨,連蔣光重這個巡撫大人都有心思親自前來。

可惜,巡撫畢竟是整個行省的最高官員,瑣事纏身,根本就走不開。

但蔣光重也不止一次提醒過自己,一定要好好獎勵合嵐山莊,一定要給足老六牌面。

雖然還未見到老六秦近揚,但董西堯已經把秦近揚劃到自己人的序列里。

「董叔……快快快……隊伍太慢了!」

蔣行陽火急火燎。

戚城一別,好幾天沒見到六兄,甚是想念。

抓心撓肝的想念。

原本他應該回玉旨學宮,但正好遇到董西堯來拜見舅舅,他就順便跟著來一趟合嵐山莊。

在蔣行陽小的時候,董西堯就經常在舅舅府里出入,可以說是被後者看著長大,二人關系極好,蔣行陽甚至沒大沒小,把董西堯當兄長對待。

在董西堯面前,蔣行陽上躥下跳。

听長輩們閑聊,董叔年輕時候似乎還偷偷喜歡過母親,也是孽緣。

可惜,母親早早死了。

「呵呵,又不是給你宣聖旨,你急個什麼……你應該立刻回玉旨學宮去!」

「這次戚城一戰,你在學宮里也聲名大噪,肯定能得不少獎勵……一定要努力修行,早日突破四品。」

董西堯笑道。

他總是忍不住打量蔣行陽的臉。

很英俊。

真像她啊。

可惜……可惜……

如果是我兒子,那該多好。

「我得再多的獎勵,也是托我六兄的福,我得當面感謝我的恩公!」

蔣行陽眺望遠處,表情焦急。

「御史大人,前方就是合嵐山莊!」

隊伍中有個武者突然喊道。

「到了?」

蔣行陽眼珠子一亮,猛地跳躍到一顆大樹頂端。

他眯著眼,凝神遠眺。

果然,遠處有一座巍峨高山,高山上隱隱約約有不少恢弘的建築。

終于是到了。

可急死我了。

……

御史車隊抵達山門。

可眼前的守山人,並不是山莊弟子。

居然是朝廷的人!

董西堯和蔣行陽面面相覷,御史隊伍也停了下來。

天網司的人?

難道走錯路了?

天網司的職責是抓叛軍,他們來合嵐山莊干什麼。

「卑職拜見董大人!」

門口負責封鎖的天網司突然跪下,恭恭敬敬道。

他仔細辨別了一下,很快就認出來,是董西堯,自己以前伺候的上司。

「咦……是你個小王八犢子……哈哈哈!」

董西堯打量了一下,突然走上前去,一巴掌拍在首領的後脖子上,哈哈大笑。

當年自己在軍部征戰的時候,這小犢子是自己的親軍,一直跟在自己後面,又一次還想替自己擋箭,屬實是有些楞。

「你小子,什麼時候被抽調到天網司了。」

董西堯又問。

他鄉遇故人,還是自己曾經親近的手下,特別是手下有了出息,他滿心欣慰,心情很舒暢。

「稟大人……卑職……嘿嘿嘿!」

首領站起身來,也悄悄打量著董西堯。

董大人又升官了,這官是越來越大了。

真好啊!

不過自己也沒有給大人丟人現眼,如今混的也還可以。

「里面發生了什麼事?」

蔣行陽打斷兩個人敘舊,火急火燎的問道。

他仔細觀察了一圈,附近有不少天網司的武者,已經把山莊圍的水泄不通。

這不正常。

「是天網司的秘密行動?如果不方便,就別說了!」

董西堯知道天網司的特殊。

雖然這首領是自己的老部下,但畢竟已經各司其職,朝廷有朝廷的規矩。

「這……」

首領皺眉,苦思冥想。

如果是昨天,他還真不敢泄露行動。

可現在天網司已經開始收網,該抓的抓了,該殺的殺了,行動也算不上什麼秘密。

「稟大人,合嵐山莊確實出了問題……這個宗門有個刑堂,刑堂被叛軍滲透,上上下下都是叛軍成員,早就成了叛軍老窩……山莊莊主暗中積攢了不少財富,叛軍移花接木,準備運走當軍費,所幸被高統領調查了出來。」

首領把山莊的問題簡單解釋了兩句。

「什麼……叛軍……」

蔣行陽目瞪口呆。

六兄的師傅得有多蠢,居然被叛軍滲透到了大本營。

幸虧莊主不是叛軍,否則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向六兄交代。

但听首領所說,山莊所有財產,全部要被天網司收走。

這是在掘墓啊。

資源被充公,就是要解散宗門啊。

「董叔,你得幫幫合嵐山莊,山莊走到現在不容易,可是六兄恩師的心血啊!」

蔣行陽急忙說道。

在他心里,以秦近揚的實力,肯定是莊主親傳。

當初秦近揚也沒有多解釋什麼,大家都默認了。

六兄是自己的恩人,六兄的師傅,那就是自己的師傅。

既然是自己的師傅,就一定得幫忙。

蔣行陽心里清楚,充公多少財產,其實全部都由天網司說了算。

不僅僅是天網司,其實朝廷各個司衙部隸,全部都是看人下菜碟。

合嵐山莊沒有背景而已,但凡和皇親國戚沾親帶故,都不可能被抄家,最多象征性充公兩三成。

「我盡量吧……高亭貞應該能給我點面子!」

董西堯皺了皺眉,最終又點了點頭。

但有些難辦。

天網司上上下下也要吃飯,他們之所以心甘情願賣命抓叛軍,就是油水大。

銀子,才是永遠的硬道理。

但充公一半,也夠意思了。

按照規矩,三成到五成,就是上限。

許元晟沒有背景靠山罷了。

「董大人,這些事情,您和高大人商量吧!卑職只是個小首領,做不了主!」

首領苦笑著。

他心里甚至有些失落。

董西堯幫山莊扣下財富,他們天網司雜魚就要少喝一口湯了。

但這也沒辦法。

誰能想到,許元晟的背景也是如此的深不可測。

「二十多年前,我和高亭貞都在玉旨學宮,我是他師兄,我二人亦師亦友,他會給我這個面子的!」

見蔣行陽一臉焦慮,董西堯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放心。

其實哪怕沒有玉旨學宮的交情,高亭貞都得給合嵐山莊面子。

畢竟,蘇戰南的面子,高亭貞不能駁。

巡撫蔣光重的面子,高亭貞不能駁。

亂王爺的面子,高亭貞更不敢駁。

這個老六,背後可是有一股龐大能量。

「大人請進!」

首領下令,讓開了封鎖。

車隊緩緩上山。

……

山下!

秦近揚一路飛行,哪怕已經恢復到三品,可真氣依然被消耗殆盡,正好路過小鎮,他得下來休息一下。

這個小鎮距離合嵐山莊最近,所以他最熟悉。

茶館里。

秦近揚一邊恢復真氣,一邊听著山莊里最新消息。

 嚓!

突然,他捏碎了手里的茶杯。

說書人不知道哪來消息,正在講述厚生堂堂主被許莊主折磨的細節。

他講述到西月宗魯叟申。

在這個人的折磨下,受刑人比凌遲處死,還要痛苦百倍。

 里啪啦!

秦近揚怒極,直接展開雷玄翅飛出去,連門都被撞擊到稀巴爛。

……

茶館里,所有人都被震撼到窒息。

「是……雷神爺下凡了嗎?」

有個茶客喃喃自語。

啪!

說書人很快回過神來。

「不久前,有一行車隊路過小鎮,你們可知道車隊里是誰?」

說書人表情神秘。

眾人思緒回歸。

「當朝御史,他們身上可帶著皇上的聖旨……听說過戚城老六嗎?我猜測,御史車隊和老六有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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