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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這一戰,中州真的贏麻了

「山茶大小姐,救救我,求你救救我……以後我就投靠在山寒大將軍麾下,給您當牛做馬,一生一世忠誠于您,我就是忠誠于大將軍的狗,就是個奴隸,我是狗……大小姐救我……」

明根駁胸膛前的血窟窿持續擴散,就像是有一團火焰再向外蔓延。

可怕的是,他身體四肢都出現了陰森森的火焰,好多部位同時起火。

那不是普通火焰,是沒有溫度的死亡火焰。

他的生命,已經走向盡頭。

窮途末路之下,明根駁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巨大吼聲,雖然是求救,但音浪之尖銳,讓不少人耳膜劇痛,就連天空中陰森森的笑聲都直接是被壓制。

此時此刻,只有辛山茶能救自己。

怖笑葬雖然恐怖,但也並不是沒有辦法對付。只要在施展途中將施展者斬殺,就能打斷怖笑葬。

雖然自己傷勢很難恢復,但起碼命可以保得住。

醞釀時間和持續時間。

這兩點,就是怖笑葬的致命缺陷。

辛山茶出手,斬殺賒酒探花,簡直是如反掌。

「所有人听令,死也要護住賒先生和面具人!」

胡大錢抽刀上前。

聞言,所有勢鳳營將士也都拔出兵刃,義無反顧護在二人周圍。

另一邊,胥欽營的武者下意識要對付勢鳳營。

明根駁可是八殿下的座師啊,也是他們的軍師。

他們引開勢鳳營,也方便辛山茶去斬殺賒酒探花。

可惜,胥欽營這群人,腦子太天真了。

辛山茶果斷出手。

可惜,她殺的人,卻根本不是賒酒探花,而是……胥欽營。

她還在殺胥欽營的人。

「哈哈哈哈……你明根駁你算個什麼東西,你有什麼資格活命?」

「你們這群人,都是叛國奸逆,都該死……哈哈哈!」

辛山茶笑的莫名其妙,笑的讓人毛骨悚然。

沸至龍童孔冒火,氣的咬牙切齒。

可惜,五怨環只是防御寶器,自己實力不足,有沒能力去斬殺賒酒探花。

而且沸至龍也不敢去,他也得防著辛山茶暗算自己。

可恨,胥欽營統領又忠又強,是唯一有能力左右戰局的存在,卻被辛山茶一招偷襲至死,現在胥欽營其實是劣勢。

……

「山茶大小姐,我有寶,我有寶物可以獻上,求您先救了我,我給大將軍獻寶!」

明根駁的嚎叫聲歇斯底里。

他的五髒六腑已經快被焚盡,再不來救,自己真的得死啊。

「哈哈哈……你這種狗一樣的東西,能有什麼秘寶?我堂堂王妃,根本就不稀罕,哈哈哈!」

辛山茶的腦子和正常人不一樣。

她從小錦衣玉食,現在的身份又是王妃,哪里會在乎一個五品的所謂秘寶。

她的計劃里,這里的所有武者都要死。

除了那批出海使團得活著,以後要效勞夫君外,她不允許任何一人活著離開。

當然,沸至龍是例外。

或許,自己念在夫君的面子上,可以饒了八弟的命,但他也必須得被中州人打成白痴。

……

場面就這樣僵持著。

賒酒探花和秦近揚一動不動,正拼勁全力斬殺五品。

怖笑葬的運轉時間是大缺陷。

沒辦法,隱身秘陣失去效果,只能用命來爭取時間。

勢鳳營所有人神情緊張,燕少羽和易南荷死死護在秦近揚周圍,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生怕有暗箭襲來。

胥欽營則紛紛護在沸至龍身前,事到如今,他們哪里還有時間去對付勢鳳營。

因為長年廝殺,胥欽營能凝聚成戰陣,攻防一體,只有這樣才能勉強防護,保證自己不被女瘋子斬殺。

辛山茶站在原地,表情變了又變,比瘋子還瘋子,誰都不知道她下一息要干什麼。

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全場只有明根駁在挨打。

……

「胥欽營的人,何不聯手,一起對付這女瘋子!」

突然,胡大錢的聲音打破靜寧。

聞言,院子里所有人都一臉錯愕。

胡大錢是勢鳳營統領,他居然讓胥欽營和勢鳳營聯手?

前一秒還在廝殺,下一秒聯手?

你也是真敢想。

「女瘋子的最終目標,是你們的八殿下,而你們胥欽營是親衛,所以一個人也跑不掉……我們也一樣,她現在留著勢鳳營的命,是借刀殺人,等沸至龍一死,我們也得死!」

「所以……合作吧!」

「勢鳳營和胥欽營都有聯合戰陣,女瘋子雖是五品,但根基不穩,咱們雖然沒有斬殺她的機會,可保持僵持問題不大。」

「你們的任務,是讓沸至龍逃!我們的任務,是救出東海使團。咱們目前共同的敵人,只有這個女瘋子。」

胡大錢思維清晰,言語井井有條。

聯合戰陣雖然攻擊一般,但防御效果驚人,僵持一段時間問題不大,畢竟兩個營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我等哪怕是戰死,都會不和中州人聯手……真以為胥欽營會怕死?」

胥欽營副統領站出來,呲牙咧嘴罵道。

這是對胥欽營的羞辱。

「哈哈哈,你們今日必死,不管你們怕不怕死,都必死!但你們如果拼死讓沸至龍逃走,你們的家卷則能活……如果沸至龍今天也死在這里,你們的家卷親族,能活命嗎?」

胡大錢冷冷問道。

「你……」

副統領啞口無言。

果然,胥欽營上上下下,所有武者都開始動容。

是啊。

自己死了,一了百了。

家族親人怎麼辦?

以王的脾氣,八王子喪命,自己的家卷肯定會被連累。

即便王上不屑對付自己家人,可以前被八王子欺負過的人,和八王子有仇的人,他們報仇心切,又會如何對待自己族親?

八殿下活著,他一定會善待自己親卷。

他們到也不指望八殿下多心善,是八殿下需要把體恤下屬演給別人看,八殿下以後還需要有人效忠,他如何對待前任手下的家卷,會影響到後人的效忠程度。

……

「統領,為什麼不讓女瘋子殺了沸至龍,他可是白玉峰頂根骨!」

勢鳳營的副統領問道。

一旦胥欽營和勢鳳營聯手,五品女瘋子被牽制,沸至龍肯定能成功逃跑。

「因為……不劃算!」

「沸至龍逃走,咱們可以殺了明根駁,流生門陣可以傳送幾百出海使團的人離開……世子也可以傳送出去……光是世子的命,換沸至龍的命,咱們就已經賺了!」

胡大錢沉著臉解釋道。

死一個五品,營救使體內的流生門陣印記足矣徹底啟動,因為五品真氣龐大,可以傳送大量普通人離開。

之前明根駁活著,他壓制著流生門陣的氣息,雖然死了不少三品,甚至還有四品,但流生門陣的印記遲遲沒有發揮效果。

現在明根駁將死,再沒有人能壓制流生門陣。

姜友梁身上也有印記,他歲數小,也可以順利離開。

「老胡……你……」

姜友梁捏著胡大錢的肩膀,話到嘴邊卻又什麼都說不出口。

「世子殿下,大局為重,現在不是猶猶豫豫,感情用事的時候,您也是營救使之一,東海使團事關重大……」

胡大錢笑了笑,可他話剛說一半,就表情驟變,眼神無比驚恐︰「世子小心……結陣!」

眾人說話的功夫,辛山茶咬牙切齒朝胡大錢殺來。

她眼里是對胡大錢的仇恨,彷佛對方是自己殺父仇人。

該死。

中州人果然狡猾,居然會想到這種陰謀詭計來對付自己。

她雖然狂妄,但不是沒腦子。

胥欽營是監軍親兵,各個都是精銳,防御戰陣更是歷經戰爭洗禮,滴水不漏,別說自己這種偽五品,哪怕是明根駁都一時半會無法打破。

再加上中州的勢鳳營,面對雙重戰陣,自己真的沒辦法留下沸至龍。

所以,她要第一時間斬殺姜友梁!

你們中州要營救的核心,無非就是這個亂王世子,還有那批出海使團。

而你們的手段,不過就是流生門陣。

殺了你們這群年輕人,大陣不攻自破。

至于她目光盯著胡大錢,不過是障眼法罷了,一個統領,哪有資格入辛山茶的眼。

……

轟隆隆!

轟隆隆!

……

劍刃如迅雷落下。

可惜,千鈞一發之際,辛山茶的劍招卻轟在一層青色護盾之上。

音浪聲炸開,漣漪一層有一層擴散,原本已經殘垣斷壁的院子,又一次被卷起駭浪一般的塵土。

噗!

噗噗噗!

勢鳳營眾武者紛紛口噴鮮血,雖然有戰陣護體,但還是被反震之力震傷。

五品強者,恐怖如斯。

「哈哈哈哈……一群螻蟻,今日誰都逃不掉……」

辛山茶抬手又是一劍。

這就是面臨五品的絕望。

對辛山茶而言,這一劍和之前的那一劍,都只是消耗真氣,僅此而已。

她有大量資源可以恢復真氣。

而對勢鳳營而言,就是在賭命啊。

「散開……」

胡大錢一聲令下,勢鳳營所有人直接散開。

他們不退反進,居然直接跑到胥欽營隊伍中……

對……勢鳳營把自己的命,賭在了胥欽營身上。

果然,辛山茶的劍可不管你是誰,劍幕如棺材一樣從天而降,胥欽營眾人差點被嚇破膽。

「結陣!」

胥欽營副統領破口大罵。

轟隆隆!

辛山茶的第二招,赫然是落在胥欽營的護盾之上。

「你們這群叛逆,居然敢朝我出手?你們分不清敵我嗎?」

辛山茶表情錯愕,滿臉的不可置信。

這一問,胥欽營全體將士差點原地蒸發。

您這話說的。

您殺了我們的統領,殺了我們好幾個兄弟,完全不穩青紅皂白,您怎麼就敢對胥欽營出手?

您就能分清敵我?

他們也是妲剁人啊。

論雙標,您真是祖師爺的祖師爺。

「殺……」

辛山茶被氣的頭疼。

你們身為妲剁人,居然朝我這個妲剁人出手。

你們這群畜生是非不分,你們根本不配當妲剁人,我要殺了你們。

辛山茶劍招越來越 。

轟隆隆!

轟隆隆!

就這樣,殘垣斷壁的道觀中央,出現了史上最荒唐的場景。

原本水火不容的兩大陣營,居然在聯手對付一個五品強者。

還有更荒唐的事情。

由于兩支親軍都是精銳,且彼此對戰已久,對敵方情況了如指掌,以前對戰的時候,還沒覺得怎麼樣……現在聯手,就……親密無間了!

兩支精銳配合天衣無縫,就像是西紅柿和雞蛋炒在一起,就像是小龍蝦和啤酒踫在一起,就像海狗丸和洗浴桑拿踫在一起,居然發揮出一加一遠大于二的恐怖效果。

兩支隊伍的武者甚至有些惡心想吐。

為什麼這樣。

這種親密無間,這種惺惺相惜,就……好羞恥!

眨眼時間,兩支隊伍已經和辛山茶踫撞七八招,雖然是一群三品武者,但罕見沒有一人受傷,更別替被殺。

反觀辛山茶,越來越暴怒,逐漸失去理智。

丟臉啊。

堂堂一個五品,居然對一群三品螻蟻束手無策。

……

明根駁再沒有喊叫。

他認命了。

根本沒有人管自己。

原來自己一點都不重要。

沸至龍居然沒有舍命來護恩師。

這個徒兒,甚至都不願多看一眼自己。

該死。

根本就沒有人在意我的死活。

我這一生……好失敗!

……

「八殿下,您快走……」

胥欽營的副統領焦急喊道。

他們已經和女瘋子對轟了好幾招,八殿下完全有時間逃。

可他居然還在原地站著。

看戲呢?

現在是看戲的時候?

「哈哈哈……逃?本王為什麼要逃……」

沸至龍自信滿滿,臉上沒有絲毫恐懼,反而是運籌帷幄。

他很坦然的笑起來。

我有五怨環,我跑什麼?

中州的勢鳳營在利用胥欽營,我又何嘗不是在利用勢鳳營。

你們這群精銳聯手,完全可以壓制女瘋子,我有五怨環,我早已立于不敗之地。

等你們把女瘋子耗到山窮水盡,我還有一個手段,能給她致命一擊。

呵呵。

辛山茶……不,是三嫂……三嫂子你行刺王族,此罪已經坐實。

你是三哥的王妃,你殺我,就是三哥要殺我。

原來……三哥要謀反啊。

三哥謀反的背後勢力,就是辛山寒吧。

真是狼子野心。

父王一定會鏟除你們辛家。

我不光不逃,我還要讓辛山茶打傷我。

就用你的冶血劍來刺傷我。

「八殿下,求您了,快走吧!」

副統領欲哭無淚。

他突然意識到個嚴重問題。

八殿下一直處于膨脹狀態,他不會是親自下場,去對付女瘋子吧?

她可是五品啊。

我們拼著命,也只能給您爭取一點時間。

祖宗,跑吧!

別添亂了。

「八殿下,您趕緊走,快去找辛山寒大將軍,只有他能制止辛山茶。」

另一個護衛嘶啞著嗓子喊道。

……

稀里嘩啦!

沸至龍面無表情,根本沒有逃跑的跡象。

他操控五枚五怨環懸浮交錯,環繞著護在自己身前,手掌里悄悄捏著一柄匕首。

這匕首也是寶器,是母親交給自己的秘寶,關鍵時刻可破開五品防御。

但自己只有一次機會。

他在觀察戰局,他在等一個機會……一擊必中。

沸至龍不會殺辛山茶,他也殺不了五品。

但用匕首出其不意出擊,重傷一個虛假的偽五品,問題不大。

你們所有人都在低估我沸至龍,我就讓你們看看,誰才是真正的天命真龍。

我除了天賦異稟,我還有勇有謀,權謀無雙。

帝王之資,非我莫屬。

……

辛山茶披頭散發,劍招甚至都開始失誤,剛才一劍穿透土壤大地,將地面炸出一個恐怖深坑。

很明顯,她狀態開始混亂。

可惜,這是別人眼里的辛山茶。

她思維反而越來越敏捷,越來越冷靜。

五品哪有那麼愚蠢。

辛山茶的癲瘋狀態,是演給中州武者看。

她一開始的目標就是姜友梁……直至現在,她的目標依然沒有改變過絲毫。

所有的癲狂,所有的瘋,都是障眼法。

出海使團,關系到大哥的立功,關系到夫君未來在百姓心中的聲望,這件事情極其重要。

這幾個營救使必須死,而且要死在明根駁的前面。

終于,辛山茶找到一個絕佳機會。

表面看起來,她瘋的不可思議,居然一劍朝著出海使團斬殺過去。

果然,中州武者慌了。

姜友梁有法器護在中州使團身上,他果斷去操控法器,企圖擋住自己這一劍。

勢鳳營來不及去營救。

胥欽營眼里只有沸至龍,更沒理由去營救。

眾目睽睽下,辛山茶眼里露出計謀的仇的陰笑。

她拼著一口血逆流而上,強行中斷這一劍……接下來,辛山茶的劍猶如毒蛇,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斬向姜友梁。

快!

比閃電還要快。

角度之刁鑽,任何人都反應不過來。

姜友梁回過神來的時候,劍刃已經襲殺過來。

他周圍空間沉重,彷佛是無處不在的巨大城牆,將他死死扣在中央,紋絲不能動。

我要死!

這是姜友梁腦海里唯一的想法。

「世子殿下!」

胡大錢嗓子都差點喊破。

燕少羽和易南荷目瞪口呆,他倆前一息還在開心,因為流生門陣的印記逐漸滾燙,這是明根駁即將喪命的征兆。

可下一息,姜友梁已經陷入死境。

這一幕,同樣落在沸至龍眼里。

他臉上露出黃雀在後的洋洋得意。

破綻來了。

辛山茶,你這個賤女人,終于給我留出了破綻。

你這一劍竭盡全力,但也空門大開。

給爺死!

沸至龍手掌一甩,匕首周圍泛起一層漣漪,隨後消失在虛空。

眨眼時間,辛山茶身後的虛空泛起漣漪,匕首猶如藏在茂密樹枝里的毒蛇,憑空出現,直抵辛山茶的 背。

沸至龍臉色煞白,嘴角流淌出一縷鮮血。

他運轉這枚寶器,也需要燃燒精血,畢竟堪比四品巔峰的一擊,豈能不付出代價。

但,很值。

能把女瘋子打成重傷,一切都值得。

最終的贏家,只有我沸至龍,也只能是本王……哈哈哈……

叮叮當當!

五怨環瘋狂顫抖,彷佛在回應著王者的藐視。

智慧和寶器,全是沸至龍的安全感。

如我這般人,未來必是驕陽。

「咦……五怨環……這是怎麼了……回來……」

可下一息,沸至龍臉上的笑容就定格成難看的表情,他整個人僵在原地,彷佛大白天見到了惡鬼。

他對五怨環的掌控,一瞬間消失的干干淨淨。

五怨環跑了!

不受控制的飛走了。

彷佛一個愛了很多年的姑娘突然變了心,要義無反顧嫁給別人,走的比數九寒冬的寒風還要冷酷。

沸至龍慌了。

他目送五怨環沖天而起,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飛向辛山茶。

他伸出手,只能無能狂怒。

……

辛山茶感知到了後背的陰招。

她招式已經斬到盡頭,這時候已經來不及反應。

嗡!

一枚龜甲飛出去,可惜卻被匕首擊碎。

但龜甲並不是沒有效果,延緩了匕首的攻勢。

最終,匕首刺入後背,所幸,只刺入一半,只能算是輕傷,稍微影響出招,沒有生命危險。

辛山茶咬牙切齒。

沸至龍,你這個歹毒的八畜生,如果不是龜甲護體,剛才匕首會穿透自己。

蛇蠍心腸。

而她的劍,即將就要殺死姜友梁。

先專心斬殺姜友梁,等一會再去對付那個八畜生。

給我死!

在辛山茶眼里,姜友梁已經是死人。

姜友梁被鎮壓到無法呼吸,渾身上下一片冰冷,皮膚之寒冷,彷佛凝結出一陣寒霜。

他似乎已經看到劍刃穿透自己鼻腔,從後腦洞穿過去的的淒慘畫面。

面對一個五品,你哪怕天賦再高,也不過三品。

三品,就是個荒唐的笑話,你比湖窗戶紙還要脆弱。

爹!

對不起了,孩兒不孝,就先走一步。

來生在盡孝吧。

……

叮叮當當!

……

千鈞一發,姜友梁面前出現五枚銀環。

銀環釋放出劇烈銀光,周圍一股強風肆虐,強風中似乎有數不清的人頭在哭嚎。

……

嗚嗚嗚嗚……哇哇哇……嗚嗚嗚……

嗚嗚嗚……嗚嗚嗚……哇哇哇……

……

尖銳刺耳的哭嚎聲讓人心煩意亂,各種骷髏虛影若隱若現,讓人眼花繚亂,給人一種置身十八層地獄的錯覺。

辛山茶的劍刃穿透過來,卻被一顆又一顆頭顱虛影死死咬住。

劍刃震碎頭顱虛影,可五怨環瘋狂顫抖,更多的丑陋頭顱又飛過來,前赴後繼,猶如飛向火焰的飛蛾,源源不斷。

哭嚎聲。

喊叫聲,

劍刃顫抖聲。

狂風肆虐聲,交織成一種令人牙酸的噪音。

姜友梁雖然想不通沸至龍為什麼救自己,但他確實得救了。

劍刃陷在五怨環的瞬間,姜友梁用盡渾身力量,終于逃離鎮壓,逃出生天。

勢鳳營見狀全體出動,直接把他護在最中央。

……

稀里嘩啦!

等姜友梁月兌離危險,五怨環紛紛散開。

飄在空中的骷髏頭逐漸透明,最終消失,周圍的狂風也逐漸消停。

辛山茶提著劍,轉頭冷冷看向沸至龍。

她眼前的情緒,是一種無法用言語表情的復雜。

憎恨。

怨毒。

失望。

可笑。

恥辱啊!

這是自己的恥辱。

這是足矣釘上恥辱柱的一戰。

一前一後,被沸至龍暗算兩次。

你打傷我就算了,我甚至都佩服你,佩服你藏了這麼久,心思也夠歹毒,是我學藝不精,暴露了破綻……但,這是咱們妲剁國的內部矛盾啊。

你和我的仇恨,咱們自己解決。

你救姜無亂的兒子,又是什麼意思?

你到底想干什麼?

辛山茶一直都瞧不上沸至龍,但她僅僅是厭惡這個人不學無術,專門和大哥作對。

但此時此刻,她居然真的懷疑,沸至龍和姜無亂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交易。

救姜友梁……你咋想的?

辛山茶真想狠狠打碎沸至龍的腦袋,仔仔細細告訴他……明根駁要死了,這群人很可能要被營救使救走……他們回去,中州種出靈谷,解決了百姓暴動,就有兵力來駐扎邊疆,就有余力來對付妲剁國。

你得多蠢。

……

勢鳳營這邊其實也是面面相覷。

虛驚一場,讓所有人後怕。

但隨後,一個問題懸掛在所有人頭頂。

他們和辛山茶一樣目瞪口呆,一樣想不通……為什麼沸至龍要救姜友梁。

這個王子殿下,是瘋了嗎?

難道……

是世子的計謀?

難道……他的間諜已經滲透到了妲剁國王族,就連國王的兒子,都是亂王爺的手下?

這就……恐怖了。

胡大錢再看姜友梁時,眼神都變了,那是一種比火焰還要熾熱一萬倍的狂熱。

什麼叫運籌帷幄,什麼叫重要棋子,什麼叫決勝千里。

這才是啊。

「別看我……我也不知道!」

姜友梁苦笑一聲。

自己居然被沸至龍救了,這事好荒唐。

……

嘩啦啦!

……

所有人的視線還在沸至龍身上。

突然,空中的五怨環開始顫抖……正當所有人以為五怨環會回到沸至龍身前時,五只銀環居然破開虛空,朝著另一個方向飛去。

最終,五怨環懸浮在那個面具人面前。

嘩啦啦!

嘩啦啦!

五怨環互相踫撞,清脆的聲響擴散開來,居然給人一種愉悅的錯覺。

對。

五枚金屬圓環,似乎很愉悅。

就好像,小蝌蚪終于找到了媽媽。

……

砰!

明根駁的腦袋落在地上。

他的肉身已經七零八落,千瘡百孔,連骨頭都被焚燒成灰盡。

臨死前,他死死盯著五怨環。

原來如此。

明根駁明白了。

原來自己洋洋得意,一直在替敵人縫嫁衣。

自己被算計了。

一切都是老酒鬼的陰謀,自己才是中計的那個蠢貨。

犧牲了五怨環。

犧牲了半輩子攢下來的天才地寶。

最終幫助仇人崛起,幫助仇人殺了自己。

不對!

不對不對!

五怨環到了面具人手里。

那白玉峰頂根骨……是……是……是是……

「呵……呵呵……」

明根駁咽了氣。

死前最後一息,他臉上的表情居然是詭異的笑容……嘲笑。

……

「是六兄!我就知道……六兄不一般!」

燕少羽抓著易南荷的肩膀瘋狂搖晃。

六兄才是最後贏家。

但該說不說,這老六……也太陰險了一些。

「別廢話……準備救人……」

易南荷這一次沒時間罵燕少羽!

明根駁咽氣,流生門陣的光澤浮現出來,他們該做正事了。

「勢鳳營听令,死也要護住營救使!」

胡大錢下令。

沸至龍傻子一樣站在原地。

他思維還沉浸在丟失五怨環的茫然中,久久回不過神來。

我算什麼?

我被人耍了,我被人算計了。

我竹籃打水一場空。

「八殿下,快走……趕緊去找辛大將軍來……」

胥欽營副統領抓起沸至龍,其余武者跟著,齊刷刷掉頭就要跑。

眼看中州的營救使要逃,辛山茶全力去阻止,再加上她已經負傷,根本沒時間來對付胥欽營。

這時候,當然是逃命。

「對……對對……走……」

沸至龍沒有絲毫猶豫,拔腿就跑。

他一邊跑,還一邊回頭看。

……

辛山茶又一次和勢鳳營廝殺在一起。

這一次,勢鳳營雖然沒有胥欽營助陣,但辛山茶負傷,他們還能阻擋。

三道傳送光一閃一閃。

200多普通人都是青壯年,這一次全部可以傳送出去,簡直幸運,姜友梁甚至想哭。

秦近揚恢復自由行動能力。

可惜,他體內真氣消耗一空,雖說可以去追沸至龍,但卻無法將其斬殺,畢竟對方還有胥欽營。

休!

秦近揚吐出半顆花生酒壺,施展塵揚功。

破空聲響起,空氣似乎都被生生擊出一條扭曲通道,速度快到不可思議。

沸至龍正回頭看道觀,根本沒意識到花生酒壺飛來。

噗!

下一息,他嘴唇爛了半個,一半牙齒被打碎。

但牙齒也延緩了花生酒壺的沖勁。

酒壺借著最後的勁,滑入沸至龍嗓子眼里。

秦近揚也沒辦法,他也想直接打碎沸至龍狗頭,可力不從心,對方也是白玉根骨的武者,可一點都不弱。

咕冬!

沸至龍嘴唇劇痛,一口把酒壺咽了下去。

嗚嗚嗚……

沸至龍倒在地上打滾,嘴上鑽心的疼。

比起疼痛,他更害怕中毒。

嗚嗚嗚!

我中毒了,快給我解毒丹藥,趕緊解毒……嗚嗚嗚……卑鄙的中州面具……

胥欽營副統領也是人中精英,立刻拿出解毒丹給八殿下服下。

雖說不知道中州人下了什麼毒,但這解毒丹可以壓制毒性……等一會,讓辛山寒將軍逼毒吧!

這一戰,真是晦氣。

明根駁死了。

統領死了。

兄弟們死了好幾個。

五怨環沒了。

出海使團都要被中州人救走。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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