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金資本，門口。
听著電話那頭愛德華憤怒的聲音，季成又看了看一個個子公司負責人眼巴巴地盯著自己，他沒有立刻回愛德華的話，轉而對著這群子公司負責人揮揮手，「你們先進公司里面，待會簡短地開個會議。」
「好的，成先生。」
「成先生，我們先進去了。」
肯尼斯.劉易斯和李開等人陸陸續續進里面。
季成這才一邊朝著走廊窗口那邊走去一邊裝湖涂道︰「愛德華先生，你說什麼？我听不太懂。」
愛德華.穆爾.肯呢迪都要被他氣瘋了，「季，都這樣了，你還要跟我裝下去嗎？」
季成眼看確實湖弄不過去，只好道︰「哦，你是為了我旗下子公司融資這件事來詢問我的吧？」
「不然呢？」愛德華語氣十分不爽地說道︰「我們旗下所有公司都和你的子公司交叉持股了，雖然因為參與公司眾多，你手里掌握的每一家公司股份並不多，有些可能也就百分之一、百分之二三樣子，可這幾乎是我們旗下所有的公司都參與了，加一起比列可非常可觀，如果你要和別人融資，他們就能通過你旗下的子公司間接獲得波士頓財團旗下公司的股份，如果被他們的資本由此乘機而入，我們是有可能丟了公司控制權的！」
季成嗯了一嗓子，「我知道。」
「你知道還不跟我們商量一下就擅做主張？」愛德華無語地說道︰「你可是要明白一件事，雖然你成立這些子公司幾乎每家都注資了十億美元，但我們為了拉攏你進波士頓財團付出的股份價值更高。」
這倒確實是的。
除了華金銀行和華金資本總公司沒有讓波士頓財團旗下公司交叉持股，其他子公司都和波士頓財團的子公司交叉持股了，季成一個子公司注資十億美元，滿打滿算估值也就十億美元，但是波士頓財團旗下那些公司價值可遠遠不止十億。
比如雷神公司明面上市值一百多億美元，其實它只是部分上市，實際總資產遠超一百多億美元，然而波士頓財團為了拉攏季成，雖然用的是雷神公司上市部分股權的百分之三股份換取季成剛剛收購並注資十億美元的柯爾特百分之十五股份，但對方的股票價值四億多美元，柯爾特只有一點五億。
如此一來，柯爾特價值大幅度上漲，由原先的十億美元漲到了十四億多美元，這還是真實價值，如果算估值會更高，因為雷神公司是漂亮國大型國防合約上，它所能給柯爾特帶來的品牌附加價值遠不止四億。
如果現在估值的話，柯爾特估個十七八億沒問題。
從表面上看，如果不出售股權的話，估值十七八億也是空的，但如果以後季成想要讓柯爾特上市融資，他可以付出更少的股權獲得更多的融資金額。
甚至到時季成的一股賣出交叉持股之前兩股的價格都可能。
簡單點說，他的股權價值大增，有些品牌附加價值高的，讓他股權價值翻個倍都不是沒可能的事。
這還只是柯爾特一個公司。
華金資本旗下目前有十數個子公司，全部都和波士頓財團交叉持股了。
如果十數個公司全都股權價值翻倍會怎樣？
季成只需要在融資上市之前付出一半的股權，之前投下去的錢全回來了，這還是沒有計算公司成長速度在里面，要是等到上市以後等市值高了減持一些股份，能換取到的金錢會更多。
可以這麼說，波士頓財團不管出于什麼目的，對季成是仁至義盡了。
然而季成這時候真的把子公司旗下股權轉讓一部分出去，就是明擺著在坑波士頓財團。
他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必須給對方一個交代。
「愛德華，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我們找個時間見面詳談，怎麼樣？」季成知道電話里說不清楚。
愛德華遲疑片刻，「好，今晚見個面，我把其他人都叫過來。」
季成道︰「好的，晚上見。」
掛斷電話。
他正準備回公司開個會議。
手機鈴聲又一次響了。
誰啊？
季成心中滴咕，不過還是把電話接通。
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嗓音，「我的老伙計季，最近過的怎麼樣？」
咦？
是花旗銀行的約翰？
季成听到約翰聲音的時候有點納悶了起來，自從上次和花旗銀行鬧翻以後，雖然之後貸款過十億美元，但在大豆期貨出金到手他就還了，隨即一直沒有什麼往來，怎麼又找上門來了？
「是約翰老兄啊。」季成到底是場面人，哪怕心中對花旗銀行有了芥蒂，也不會明著流露，他笑眯眯地問道︰「是想請我喝咖啡嗎？」
「喝咖啡自然沒問題。」約翰略帶深意地說道︰「如果你願意，別說和咖啡，哪怕是把我珍藏多年的白馬一九四七拿出來和你暢飲也行。」
白馬一九四七可是波爾多白馬酒莊有史以來最佳年份的紅酒，在現代社會那邊二零一零年日內瓦佳士得單瓶就拍出了三十多萬美元高價。
一般這種紅酒都是用來收藏的，很少會有人拿出來喝。
季成一听約翰的話心里大概有點數了，立刻笑著反問道︰「你們花旗銀行知道我旗下子公司要融資的事了？」
約翰打開天窗說亮話道︰「是的，董事會那邊知道我跟你關系相對而言比較好一點，所以讓我打電話跟你接觸一下，問問你肯出讓多少股份，報價多少。」
季成沒想到自己這邊風聲才剛剛放出去，馬上就有財團來詢問了，他心中暗暗覺得好笑，自己的計劃果然讓這些財團上鉤了。
稍加思考過後，季成問道︰「你指的哪家子公司？」
「華金銀行！」
約翰露出獠牙道。
華金銀行可是華金資本旗下核心業務，如果財團們能拿到華金銀行的股份，就等于擁有了掣肘季成的能力。
果然是來者不善啊。
季成一點都不意外，道︰「哦，華金銀行我準備出讓百分之十左右的股份，報價五億美元。」
聞言，約翰差點跳起來了，「百分之十股份你居然要價五億美元？」
季成眨眼道︰「怎麼了？」
約翰無語道︰「據我所知，你收購漂亮國儲蓄銀行才花了二十多億美元，百分之十的股份撐死了也就值兩億多，你一下子翻了倍，是不是要價太凶狠了？」
季成用奇怪的語氣反問道︰「華金銀行全面接受了漂亮國儲蓄銀行所有業務，如今我旗下各個子公司又可以成為華金銀行的客戶，算得上業務能力大增了，既然如此，我為什麼要按照股權實際價值出售？不賺錢，我賣什麼股份？」
約翰被他懟的啞口無言。
是啊，如果季成不想賺錢，只是單純地出售華金銀行百分之十的股份，兩億多美元怕沒人要？有的是人願意掏錢。
約翰明白這個道理，可他還是覺得五億美元要價太高了，「在商言商，想賺錢無可厚非，可是五億美元真的太多了，我最多能給到你三億五千萬美元的報價。」
「免談。」季成直接拒絕道︰「要麼準備好五億美元來和我詳談，要麼我找其他人，如果你們錢沒準備好就想跟我談股權轉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還要立刻拿到錢？」約翰更加的無語了。
季成道︰「那是當然。」
約翰立刻殺價道︰「要立刻拿到錢也可以，一次性付錢現金，我可以給你報價三億美元。」
之前三億五千萬美元的報價很顯然不是一次性結清，所以價格開略高。
如果想要一次性拿到股權轉讓的錢，花旗銀行肯定不會開這個麼高的價格，或者說，任何人都不會。
因為一次性掏出三億美元對于任何一個企業都是筆不小的數字。
別看花旗銀行之前一出手就借給季成十億八億的，那是因為季成有華金資本當抵押的，花旗銀行可以利用抵押物跟其他銀行去籌資，這是銀行一貫的手法。
而現在購買股權不是貸款，肯定沒有抵押物。
也就是說，花旗銀行要一下子拿出真正的三億美元現金才可以。
別看花旗銀行家大業大，好像有很多錢，儲備金也挺多的，目前有幾百億美元。
有人可能會說了，幾百億美元儲備金，還舍不得拿三億現金出來？
事實就是這樣子。
根據季成所知，後來摩跟大通坐擁一萬兩千億美元儲備金，卻不能安排五百億美元的主權放款。
因為這筆錢根本就不在商業銀行自己手里，一般需要放在美聯儲里，你交的儲備金金額越多，能貸款給別人的金額也就越多，這是有比例的。
就拿季成的華金銀行來說，總資產二十多億美元，交給美聯儲的儲備金差不多兩億多。
這也是漂亮國的銀行要給人放款金額巨大的時候需要聯合其他銀行一起的重要原因。
另外，還有個簡單的例子，花旗銀行和大通銀行牽頭收購美聯航，最終報價六十七點五億美元卻要找日資銀行貸款，因為他們沒轍，雖然單獨一家銀行確實有能力拿出這麼多錢，可你現在拿了出來，以後還要不要給人貸款？
而一家商業銀行的儲備金一般而言會遠超現金，現金的作用是為了維持企業的發展和運作。
儲備金不能動用的前提之下，想要獲得華金銀行百分之十的股權，花旗銀行只能拿現金出來收購。
一旦拿出現金，花旗銀行日常運作可能就要節衣縮食。
所以約翰才听到季成要現金之後砍價。
當然了，花旗銀行實力雄渾，實際上拿三五億美元現金出來也不算什麼太大的事情，甚至還可以找其他銀行貸款，不會對企業發展造成難題，但現在誰不知道季成急著用錢啊，這個時候不砍價什麼時候砍？
是的，花旗銀行就是欺負季成手里沒錢了，故意趁機打壓價格呢。
季成當然明白花旗銀行打的什麼主意，非常強硬道︰「五億美元現金，少一美分都不行。」
約翰沉默了一會兒，「我和董事會匯報下。」
「嗯。」
季成沒再多說，隨即便掛斷了電話。
結果下一秒鐘電話又響了。
「哈嘍，我是季成。」
「季，我是巴克利。」
「哦？巴克利啊，怎麼想到給我打電話？」
「听說你想出讓子公司的股份？」
「先鋒集團對我旗下哪家子公司感興趣？」
「華金風險投資公司。」
「哦，那我就不跟你繞彎子了，百分之十股權我要價三億五千萬美元。」
「不可能，你要價太高，我最多只能給你兩億。」
「三億五千萬美元現金，否則我們不用談。」
掛斷，又來了個電話。
「季，我是艾格南。」
一個！
三個！
五個！
電話一個個進來了，有些是熟人，有些則是不認識，但無一例外，全部都是財團過來詢問的。
季成站在走廊窗口打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電話。
這群財團們和花旗銀行、先鋒集團一模一樣，每個人都在打壓報價。
甚至有些人比花旗銀行更過分，把季成報的價格直接來了個腰斬，似乎吃定他現在急用錢，所以往死里欺負。
終于，電話不再響了。
季成捏著手機冷笑了一聲。
這群資本果然吃人啊。
想方設法想弄到自己的股權找機會獲得公司控制權不說，還一個個落井下石不肯出合適價格。
如果季成真的淪落到這般田地，今天這群財團的嘴臉就是真實寫照。
嘴臉真的太丑惡了啊！
「真當我不行了？」
季成不由眯起了眼楮。
同時，他也借助今天這些電話模清楚了自己到底有多少潛在的對手。
「這些股權我肯定要賣，能迅速回籠資金，畢竟馬上漂亮國股市風波要來了，如果手頭沒錢，我可沒辦法趁著股市風波大撈一筆錢，現在的我手頭現金越多，到時能撈的錢就越多。」
「至于股權……嘿，給那些財團哪了去又怎樣？只要公司控制權還在我手里，哪怕把我公司百分之九十九的股權都拿了去也沒什麼用。」
怎樣在出讓股權的同時不會削弱自身控制權？
季成當然早有了主意，這個主意正是今晚他說服波士頓財團的法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