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林中穿行,直到下午五點多,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可卻發現在不遠處的灌木叢後面,竟然搭著十幾只帳篷!
「特娘的,還真有人先來了?」胖子罵了一句。
白宇擺了擺手,「走,過去看看。」
帳篷上面積滿了腐爛的落葉,明顯已經荒廢了一段時間。
其中一些帳篷還是打開著的,潘子快速跑到前面打探。
發現帳篷內有些凌亂,但是沒見到人,或者尸體。
「看來他們是遇到了什麼緊急的事情都離開了!」
白宇走上來,示意眾人先進帳篷里休息。
胖子放下胡八一,又在帳篷里外找出了不少生活用品,
不過都翻了一下,發現所有的東西上都被撕掉了標簽,連帳篷和他們背包上的商標都沒有,
「看樣子這些人不想讓別人知道是從哪里來的。」
白宇道,「別管了,先生火弄點吃的!」
「好!」
很快營地上升起篝火,吳三省做了些蔬菜湯和烤牛肉,
幾人墊飽了肚子,便圍坐一圈將地圖鋪在地上。
「這里應該是古墓祭祀的地方,所以下面很可能是個祭祀台。」
吳三省指著地圖上畫了一個狐狸的圖案,就在這附近。
「不過小哥,看來咱們和那幫家伙還是踫到一起了。」
胖子納悶,「可他們沒有地圖怎麼找到這里來的?」
白宇道,「咱們這張地圖確實是真的,但保不準有拓本流出去!」
胖子一瞪眼,「靠,這新月飯店玩陰的?」
他們為了這張地圖可是花了1000萬,居然還留了拓本。
白宇擺了擺手,「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
吳三省點頭,「是啊胖爺,現在最重要的是趕在那些人前頭找到墓室。」
這時潘子說,「三爺,他們的車可還在路上呢,說明他們進來這里一個人都沒有出去,會不會出事了?」
「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白宇看向吳三省,後者點了點頭,然後起身來到帳篷外。
每走三步,他便蹲下地上,模起一把土,放到鼻子下面聞了聞,
搖搖頭,又走了幾步,又模了一把,
直到走出距離帳篷二十多米的地方,突然停了下來。
眾人見狀也是起身走了過去。
只見吳三省快速取下背包,從其中拿出一截截螺紋鋼管。
胖子笑道,「三爺,你這土夫子怎麼不用洛陽鏟啊?」
吳三省撓頭訕笑,「我老爹那套我不會,自打他去了杭州也就金盆洗手了,我這些還都是看古書雜文自己模索出來的!」
一邊的潘子道,「三爺,您也別謙虛,照我說啊,甭管它黑貓白貓,能抓到老鼠的才是好貓!」
吳三省點了點頭,對著眾人道,「我爹說著戰國墓一向都是十幾米深,用洛陽鏟的那都是老祖宗,我這個啊叫探鏟!」
「你們別看這一截一截的弄起來挺麻煩,但是長度不受限,鋼管一節一節擰起來,你要多少就上多少根鋼管,比那木把子的洛陽鏟隱蔽多了。」
當螺紋鋼管接起來,前端再插上鏟頭,
潘子攥著短柄錘子開始一點點下鏟,
過程中,吳三省將一只手搭在鋼管上,仔細感覺下面的情況,
白宇見狀點了點頭,
這家伙雖然生在九門世家,但其見解和認知又都別具一格,因此才能在日後成為九門中最大的變數。
一直到潘子敲進第十一根鋼管時,吳三省突然喊道,「有了!」
當即快速將鏟子一節一節往上拔,當拔出最後一節時,鏟頭帶上來一撥土,
湊近一看,
我去!
那土就像是在血里浸過一樣,正滴答滴答的滲著鮮血一樣的液體。
「靠,怎麼又是血尸墓啊!」潘子破口大罵。
上一次他們在鏢子嶺血尸墓,那是一路波折,自己更是連著放了好幾次血,差點就交代在里面了。
好在最後關頭找到了吳家祖上打的盜洞,這才讓他們僥幸逃了出來。
可沒想到上一次的經歷還沒有緩過勁來了,居然又遇到了血尸墓。
「小哥,還繼續嗎?」
吳三省看向白宇,顯然也是有些畏懼這血尸墓。
不過沒等白宇開口,胖子就先不耐煩道,「怕什麼?咱干的就是這個行當,吃的就是這口飯,咋滴,慫啦?」
吳三省咬咬牙道,「胖爺說的對,挖!」
幾人也是速度極快,兵工鏟上下翻飛,一下子就下去了七八米,
因為在荒郊野外,也沒必要做土,所以幾人只管把泥翻到外面,
不一會兒,潘子就在下面叫到,」看到墓牆了!」
白宇探頭去看,正見潘子在拿手敲磚牆,急忙喝道,」別踫!」
潘子一愣,「小哥,是這墓牆後邊有什麼問題嗎?」
白宇沒有急著開口,而是順著盜洞走了下去,
下去後發現,那是一面封石牆。
牆後應該就是墓室了!
不過面對這堵封石牆,白宇可不敢大意,
他先是伸出兩根手指,在牆上微微模索了一陣,這才說道,「牆里面有防盜的夾層,所有的磚頭都要往外拿,不能往里面推!」
幾人都是一愣,「不是吧小哥,這牆連條縫都沒有,怎麼往外拿?」
只是這邊話音還沒完全落下,
幾人就听 嚓一聲,
然後看見白宇的手指已經嵌進了磚縫里。
而隨著白宇將那塊石磚緩緩拿出,突然從牆里面流淌著一種紅色的液體。
吳三省一愣,「血?」
先前老人說的話還歷歷在目,說當年村里人在後山挖出了一個冒血的坑洞,然後詭異的事情就發生了…
眾人一陣驚恐,莫不是他們也踫上了?
這時白宇搖了搖頭,「這不是血,是古人煉丹時候用的礬酸。」
「礬酸?」
「嗯,這造墓的工匠將礬酸注入墓牆的夾層里,如果人從外往里推磚牆,就會弄破夾層,被礬酸被澆個正著。」
潘子好奇道,「那被礬酸澆到了會怎麼樣?」
白宇笑著道,「也沒什麼,就是全身皮肉潰爛,生不如死罷了。」
「臥槽!」
同一時間,三人齊齊往後跳了一步。
「那點出息!」
白宇對著眾人笑罵了一句,然後從包里拿出一只注射針頭和一條塑料管子,
他把管子連上針頭,
一端放在地上,一端插進剛才打開的磚縫里,
紅色的液體便從管子的那一頭流進地面。
可在這些液體接觸到地面的瞬間,立馬發出了「滋滋」的響聲,同時冒出一股強烈刺鼻的白煙。
由此可見,這紅色液具備超強腐蝕性。
若是被這東西澆到人身上,那下場…
嘶~
光想想都頭皮發麻。
白宇則盯著那些紅色液體若有所思,
他想到了先前老人口中的那個厲鬼,有沒有可能是某個偷偷溜進墓室的村民?
村民無意間踫到礬酸,導致全身潰爛如同血尸,
而後又因為劇烈的疼痛,讓他見人就撲。
至于之後那些尸體之所以一夜間成了白骨,也正是因為尸體身上都沾了那人帶上來的礬酸!
似乎真有這個可能!
大概三五分鐘後,白宇注意到暗紅色的夾層變成了白色,
便拔出針頭道,「行了!」
幾人見狀也不耽擱,連忙用撬棍將封石牆砸倒,後面露出了一條墓道。
白宇率先走了進去,見這墓室皆是由青磚壘成,上面刻滿了古文字,
所有的石板都呈類似八卦的排列方式,越外面的越大,越中間的越小,
這墓穴的四周是八座長明燈,不過早已經滅了,
墓穴中間放著一只四足方鼎,鼎上面的墓頂上刻著日月星辰,
而在鼎後則放著一口石棺,
石棺的後面是一條走道,似乎是向下的走向,不知道通到什麼地方去的。
白宇向著身後招了招手,胖子等人這才一個接一個的鑽了進去。
眾人一進來,目光都在第一時間投到了那個巨鼎上,實在是先前老人說的話記憶猶新。
胖子,「小哥,你說村長口中的巨鼎,會不會就是從這里帶出去的?」
白宇在墓室內環看一圈,這里除了他們剛剛打開的石洞,並沒有其它被挖開的痕跡,「應該不是這里。」
不過,
「古人墓葬中出現鼎器,確實都是成對出現,很少見到單個的。」
因為鼎器也分陰陽,如果再墓中做祭祀用,往往一個葬男性,一個葬女性。
眼下這里卻只有一個,而且看這青銅巨鼎擺放的位置,似乎正好在陰陽分界線上。
十分古怪!
就在白宇思索間,
「潘子,你干什麼?」
吳三省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原來潘子不知什麼時候爬到那口巨鼎上面去了。
此刻後者正彎著腰在鼎器里翻找著什麼,
听到聲音後,抬頭激動道,「三爺,里面有寶貝,全都是金銀珠寶啊。」
「神特娘的金銀珠寶,這鼎是人家放祭品用的,你小子想被當祭品啊,趕緊給我出來!」
潘子呵呵一笑,「三爺,您別嚇唬我哈!」
「你…」
吳三省剛張嘴,就感覺背上一沉,
「胖爺,你干嘛?」
「三爺受累,先幫我背會老胡,我看看那金銀珠寶去!」
開玩笑,有寶貝豈能少得了你胖爺。
說著,胖子就往鼎上爬,
潘子嘿嘿笑道,「胖爺,你快上來,這里頭都是寶貝啊!」
「我瞅瞅!」
胖子跳上巨鼎往里看,
可這一看,背上的寒毛都立起來了。
「靠,這哪來的金銀珠寶,全特娘的無頭鬼啊!」
白宇和吳三省對視一眼,趕忙走了過去。
只見鼎中躺著無數具骸骨,
而這些骸骨出奇的詭異,只有身體,沒有腦袋。
「什麼無頭鬼啊,這都是明明都是金子啊!」
潘子將手掌里的東西攤向幾人,
「嘔~」
全特娘是腐爛的髒器。
有的甚至還滴著鮮血。
吳三省強忍嘔吐,破口大罵,「潘子,你瘋了!」
白宇卻注意到潘子一臉迷惑,不像在開玩笑。
于是便猜到潘子極可能著了道。
當下快速打出一道驅魔咒,潘子身子一震,然後再看手中。
「臥槽,這什麼鬼啊!」
白宇冷喝道,「把東西丟掉,出來!」
「哦哦哦!」
潘子連連點頭,可還沒等他行動,
墓室內突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
是巨鼎後面的那口石頭棺,
此刻棺身劇震,似乎里面的東西想要破棺而出。
「臥槽,大粽子活了!」
潘子腿一軟,直接在鼎器里跪了下來。
「還特娘的傻愣著干嘛,給我下來!」
胖子眼疾手快,趕忙一把將潘子從鼎器里拽了下來。
與此同時,那巨鼎轟隆一聲,
「 擦 擦~」
無數尸骨碎裂的聲音從鼎上面傳來。
很顯然,要不是胖子關鍵時候拉了潘子一把,後者這會兒就算不死也重傷。
「胖爺,那是什麼東西啊?」
「我特娘的哪知道!」
胖子怒罵一聲,拉著潘子快速退到白宇身後。
而此時,
「砰砰砰~」
石棺的動靜卻越來越大,棺蓋下黑霧滾滾,很快就籠罩了大半個石棺。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怕了。
「怎麼辦小哥?」
白宇冷哼一聲,「你們先退後!」
說著他就要獨自走上前去,可這時,
「咯咯~」
肩頭突然傳來一陣怪響。
白宇轉頭,看見張起靈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楮,
緊跟著他便從白宇身上跳下,
雙手撐地,單膝跪伏,
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勢,眼楮死死的盯著石棺,同時嘴里發出一連串古怪的聲音。
而下一秒,
從石棺材里竟也傳出一道陰森的讓人不寒而栗的聲音,
而那聲音乍一听,竟像青蛙叫的聲音。
但那麼大的動靜可不是青蛙能搞出來的。
後面吳三省見張起靈竟能與棺材里的東西對話,听起來竟有幾分像是在討價還價,
當下也是拉著潘子和胖子一起跪在地上,不敢再亂動。
潘子嘴角哆嗦,「三爺,悶油瓶是在跟棺材里的那位說話嗎?」
吳三省點頭,「應該是了。」
「就是不知道棺材里的那位祖宗,好不好說話」
然而不等幾人話落,就見前面的張起靈身子一震,
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眾人一驚,「怎麼了悶油瓶?」
張起靈跪在地上搖了搖頭,此刻他已經虛弱的無法說話了。
不過瞧這意思,顯然是談判失敗了!
與此同時,
那石棺轟的一聲巨響,棺蓋猛地被大量的黑霧卷飛到半空中…
就當眾人駭然于眼前一幕時,
「行了,都起來吧!」
墓室里唯一還站著的白宇開口了,
他的目光先是掃過胖子幾人,最後定在了張起靈身上。
「既然這老貨給臉不要臉,還跪它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