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弟合力解決了一頭堪比蟠龍的巨蟒,
然而濃烈的血腥味,迅速吸引來了更多的鐵頭蛇。
對付這些小蛇,最好的辦法就是火攻,
可他們此刻在林子里,不敢輕易動火。
所以整個後半夜,都是在被追殺中度過。
樹木之下是極其茂盛的灌木叢和荊棘條。
隊伍一沖進去,身上便被劃出了許多道血口子。
不過此時也管不了這麼多了,所有人都是咬緊牙關往林子深處狂奔。
直到天邊有晨光散落,身後的蛇群才慢慢散去。
「特娘的,真是怕啥來啥!」
胖子癱坐在了爛泥地里,呼呼地喘著粗氣。
沙漠里遇見淨見阿含,現在林子里又踫上鐵頭蛇,
「小哥,你說咱們是不是和蛇犯沖啊!」
白宇笑了笑,「也許吧!」
一旁,
吳三省和潘子也是疲累的厲害,不過他們二人眼中更多的還有興奮。
似乎他們的血液里,天生就有這種享受冒險的刺激。
此刻看著三人的目光,異常灼熱。
先前三人大戰狂蟒的那一幕,深深烙印在心底,始終揮散不去。
只要一想到,就渾身熱血。
這時胡八一踢了踢胖子,「別廢話了,趕緊起來!」
「我看這里也不安全,咱們抓緊時間再往前走走,等找到干燥的地方再休息!」
鬼知道這些爛泥底下是不是又藏著血吸蟲,又或者別的毒蟻毒蟲。
「老胡說的沒錯,再往前走走吧!」
白宇在前面開路,隊伍再次出發。
……
後面的路上,眾人基本上都是深一腳,淺一腳。
這越往谷底行進,土地沼澤化越加嚴重。
又加上下了一夜的雨,
這路變得越來越難走。
更要命的是,隨著溫度回升,林子里的濕度變得很大。
這讓身上本就有傷的幾人更是加速消耗著體力……
白宇回頭看了眼身後疲憊的眾人,正打算讓大家停下原地休息一會兒。
突然發現前面的雨水溪流變得很急,在前方呈一個急轉向下的坡度。
當即快步走上去查看,
只見後方的樹木突然稀疏了起來,空氣也是流動的。
而在那些稀疏的林木之間,是一片黑沼澤。
大概有一個足球場大小,
再往後,林木再度密集了起來。
遠遠看去,只覺得古藤盤根錯節,深不可測。
白宇在前面探路,很快眾人就來到了黑沼澤邊緣。
「大家就先在這里休息吧!」
這里林木稀疏,空間開闊,不用擔心野獸伏擊。
找了塊相對干燥的石頭,大家伙也是把衣服月兌掉鋪了上去曬。
一晚上的奔逃,衣服早就被雨水和汗水浸透了。
泡在水里一個晚上,眾人身上的皮都起了皺。
把鞋子月兌掉,發現腳全泡白了。
而且還能看到小小的類似于血吸蟲的東西吸在腳上。
拿匕首燙死一只,挑到眼前來看,像是某種螞蟥。
「真不知道你們家老爺子當年是如何進來的!」
這一路上先是血吸蟲,又是鐵頭蟒的,
胖子驚奇吳家祖上也不是一般人啊。
吳三省卻是搖了搖頭,「父親沒和我們提過當年的事,我都是偷偷在筆記本上看到的。」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父親當年確實被鐵頭蟒咬過,但只是條小蛇。
並沒有踫到過血吸蟲,還有那條駭人無比的巨蟒。
不然憑他們幾個土夫子的手上功夫,根本沒可能活著找到血尸墓。」
對于自己老爺子,吳三省還是非常了解的。
倒斗盜墓是有兩把刷子,可這身手就不行了。
胖子撓頭,那還真是怪了!
「難不成就咱們倒霉?」
吳三省苦笑著搖了搖頭,這誰又說得準呢。
「行了胖子,別嘮叨了!」
胡八一跟白宇從沼澤邊走過來,坐下道,「咱們現在還能活著,那就已經是天大的運氣了,人要懂得知足!」
「另外我跟你說,我和小哥檢查過了,這黑沼澤里是咸水!」
胖子眼楮一亮,「那敢情好啊!」
吳三省有些不懂道,「胡爺,咱們包里還有不少水呢,這喝水的問題應該不大!」
胖子一臉嫌棄的咂了咂嘴,「我說三爺,你家祖上好歹幾代土夫子,你這手藝咋不行啊!」
「我跟你說,這沼澤里是咸水的話,就意味著昆蟲的數量就相對少一點,至少這里不太可能有咸水螞蟥。
這對于我們進入沼澤深處來說,絕是一個好消息。」
「這樣啊!」
吳三省一臉恍然,同時又訕訕道,「我家老爺子不想我走他的老路,所以我這點手藝也是自己東學學西湊湊,要麼就是看看考古書籍,肯定不能和您三位比啊!」
胡八一點頭,「這以前盜墓倒斗啊,那是因為生活所迫,現在條件好了,又有哪個父親想讓孩子干這行?」
「可以理解!」
胖子撇嘴,「老胡,你這麼說我可不愛听了哈,咱們倒斗怎麼了?那也是靠手藝吃飯!」
「再說了,那些個金銀財寶都埋在地底下,咱們不挖,那美國人挖啊,你忘了小哥說的那個裘什麼玩意兒?」
胡八一翻了翻白眼,「裘德考!」
「對,就這個裘德考!」
「你看看人家,一個美國人跑到咱中國來倒斗,還開了家倒斗公司,你說咱們自己人要不挖,還不都給美國人挖走了?」
「要我說啊,咱們倒斗其實和考古差不多,都是在保護中國古物嘛!」
「我覺得胖爺說的有道理!」
潘子嘿嘿一笑,忙給胖子遞來一支煙。
邊上的白宇掃了一眼道,「這是土煙吧!」
潘子比了個大拇指,「小哥好眼力!」
「這可是三爺家的祖傳!」
白宇點了點頭,土煙能祛濕。
不過這煙賊嗆,一般人還真抽不了幾口。
這不,胖子接過來直接猛嘬了幾口,嗆得直掉眼淚。
「臥槽,這煙真特娘的頂啊!」
雖說被嗆的掉了眼淚,但是頭腦明顯清醒了許多。
吳三省笑道,「土夫子天生天養,所以許多秘法實際上都是土招子!」
白宇也要了一根,不過沒點上,而是放進嘴巴里嚼了起來。
「我去!」
胖子一臉心疼,「小哥,你不會抽也別糟蹋東西啊!」
胡八一則沒好氣道,「你懂個什麼,吃煙草比吸帶勁多了,在雲南和緬甸多的是人嚼。」
說著胡八一也接過一根土煙,直接放在嘴里嚼。
再看對面,潘子和吳三省也是如此。
胖子扯了扯嘴角,
這特娘的,也沒人提前給自己說啊!
白宇嚼了幾口,就把煙草吐在自己的手上,涂抹手心的傷口。
那里破開幾道很深的傷口,是先前再與鐵頭蟒戰斗中留下的。
血已經止住了,不過這里的高溫也使得傷口很難愈合。
土煙葉恰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此刻一幫人月兌的光溜溜的,加上身上水分的蒸發,感覺到一絲的舒適。
胡八一從包里拿出壓縮肉干分給眾人。
大家就著淨水一頓大嚼。
因為嘴里的土煙葉味道極重,所以也嘗不出是什麼味道,總之是囫圇吞棗,也算是把肚子填滿了。
之後,眾人又用背包和外套在空地上搭起了一個簡易帳篷。
白宇示意他來放哨,
讓其他人都鑽進帳篷里休息!
實在是一晚上沒休息過,大家的體力早就透支了。
所以也是剛躺進去,便沉沉的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白宇猛然一驚,
因為不知何時,他竟也睡了過去。
此時忙看四周,
一片漆黑,身上還黏糊糊的。
原來他們竟睡了一天,而此刻天上又下起了細雨。
轉頭看向帳篷里,幾人依舊睡得很沉。
遠處的火堆早已木柴燃盡。
白宇起身去拿手電,準備將幾人叫醒,
可突然,
地上多出的一排腳印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些腳印殷紅似血,即便在黑夜中依舊非常醒目。
而白宇非常確定的是,這些腳印在白天的時候並不存在。
「不好!」
白宇快速站起,看向四周。
突然,白宇眉頭一皺,
「那是…」
黑暗中,
一道佝僂的人影,正拖著什麼東西,慢慢向沼澤邊上移動。
「誰!」
白宇朗聲大喝。
喝聲中,帳篷里熟睡的幾人猛地驚醒。
胡八一抓著匕首第一個沖出帳篷,「怎麼了小哥?」
白宇伸手指向前方,
胡八一順著看去,只見那里多出一道人影。
因為光線黑暗,並不能看清是誰。
不過他正弓著身子,像是在拖什麼東西,
就在這時,
「不好了,三爺不見了!」
帳篷里傳出潘子焦急的聲音。
白宇和胡八一對視一眼,
「糟了!」
下一刻兩人一左一右,齊齊沖向那道人影!
人影似乎被驚動了,下一刻直接轉身跳進黑沼。
只留下吳三省一動不動的躺在沼澤邊上。
見後者沒了動靜,白宇心頭一沉,
可剛準備過去檢查,就看見吳三省猛地坐起身來,
他臉色蒼白,並大口的喘著粗氣,
可看樣子卻是迷迷糊糊的。
就好像做了一場噩夢!
「三爺,你沒事吧三爺!」
潘子著急的沖了過來。
卻見後者一臉茫然,「怎,怎麼了你們?」
看樣子應該是沒事,
不過白宇還是讓潘子幫忙檢查一下後者身上是否有傷!
吳三省見眾人一臉緊張的樣子,更覺得莫名其妙,
于是潘子一邊幫他檢查傷口,一邊將剛才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
听完,吳三省腦門上的冷汗便如瀑布一般落了下來。
原來在他熟睡的時候,竟有人想將他拖進黑沼澤。
這…
可是自己為什麼一點感覺都沒有啊!
霎時間,如夢魘一樣的恐慌在吳三省心底迅速蔓延,
這實在太詭異了!
可突然,
他發現人群安靜了。
每一個人都緊緊的盯著自己身後,
吳三省一怔,
然後慢慢轉過頭去。
只見一片黑沼澤中,一道人影緩緩從淤泥中露出頭來,猶如一個水鬼直勾勾的盯著這里。
「咕嚕~」
吳三省吞了吞口水,愣是顫抖到說不出一句話來。
胖子也在一陣怔神後,驚悚的罵道,「狗日的,那是什麼東西啊?」
胡八一搖頭,總感覺那不像活人。
因為他注意到,後者滿臉污泥下,竟暴露出一雙充滿怨毒,且無比邪性的獸瞳。
至少那絕不是正常人類的眼楮!
「特娘的,該不會真是水鬼吧!」
被那雙邪惡的眸子盯上,眾人只感覺一陣毛骨悚然。
「不是水鬼!」
這時只听白宇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凝重道,「是血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