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樂和梁芙在漆黑的洞穴里爬行著,由于對未知和黑暗的恐懼,他們的爬行速度並不快,洞內的飛蟲和爬蟲也在不斷干擾者他們的速度,爬著爬著蘇樂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梁芙在後面問。
「等等,我發現了一根頭發。」
蘇樂拿出隨身攜帶的證物袋,小心的把自己面前的一根細細的頭發收了起來。在後面爬行的過程中,蘇樂又發現了幾根同樣的頭發。
大約爬行了有十幾分鐘,蘇樂嘴里的手電筒終于照到了洞穴的盡頭,在盡頭又是一個垂直向上的洞穴,這個洞穴的高度不是很高大約有兩米不到的樣子,剛剛夠蘇樂將身子直立起來。洞穴的頂部是一塊大石頭,將整個洞穴蓋的嚴嚴實實。
蘇樂將手伸到石頭的底部用力試了試,石頭略有一些晃動,他將手電扔給梁芙叫她來照明,自己使盡全身的力氣終于將洞口的石頭移開。蘇樂先爬上去,然後又將梁芙拉到地面上。
來到地面上的他們發現自己身處一片樹林中,在樹林的一側隱約的有亮光透過來,借著手電筒的亮光蘇樂看清了身邊的樹全部都是粗大的榆樹。
「難道是那片樹林?」蘇樂看到這里對梁芙說。
「有可能,我們去看看。」
兩個人踏著厚厚的落葉深一腳淺一腳的朝有亮光的方向走去,走了大約有100米的樣子,他們終于來到了燈火通明的,梁映紅住宅前面的那條大路上。
逮捕了言紅霞後,警方對她的兩處住宅進行了仔細的搜查,在那套280平方的住宅里,警方找到了一個裝有白色藥片的小瓶子和一本顏色發黃的手抄家譜。
在那本家譜的某個地方,寫著一個名字謝承悅,在謝承悅名字的旁邊有一個括號,里面寫著言承悅三個字。在謝承悅的名字下面寫著另一個名字謝建同,在謝建同的名字旁邊有一個括號,里面寫著言建同三個字。在謝建同的名字下面寫著另一個名字謝紅霞(女),在謝紅霞名字的旁邊有一個括號,里面寫著言紅霞三個字。
正當專案組對第二起爆炸案取得進展而歡欣鼓舞的時候,看守所的劉所長突然打來電話。
「耿組長,我發現謝興業今天的情緒不太穩定,早飯一口也沒吃,在監室里總是走來走去,唉聲嘆氣的。我怕出什麼事情,所以先向您匯報一下。」
「他以前的情緒穩定嗎?」耿元良問。
「穩定,昨天獄警還反映他把三餐都吃光了,吃完飯後就躺在床上閉目養神,有時候在監室里來回踱步,精神狀態還是可以的。」
「好的,我們馬上過去。」
坐在提審室里謝興業明顯憔悴了許多,可能是夜里沒有睡好覺的緣故,他的兩個眼圈都是黑的,嘴唇也干的裂開了口子。
「謝興業。」
耿元良一嗓子把謝興業嚇了一跳,他渾身顫抖了一下驚恐的抬起頭,呆呆的望著審判桌後面嚴肅的耿元良。
「想清楚了嗎?為什麼要安排謝志明陷害梁石?」
「沒有,我沒有安排,我不會說的,你們別再問我了。」謝興業有些驚慌失措的回答。
「你是不是有什麼思想包袱呀?」
「沒有,我沒有,什麼也沒有。」謝興業的眼中明顯的流露出害怕的神情。
劉所長的辦公室里,耿元良一邊抽著煙一邊來回走動著,劉所長的目光隨著耿元良的身影來回移動著。
「關押謝興業期間有人來見過他嗎?」耿元良問。
「沒有,按照專案組的要求,在這里關押的任何嫌疑人會見外人都要經過您的批準。」劉所長回答。
「那麼有看守所內部的人員接近謝興業嗎?」
「已經派可靠的人去查了,從謝興業進入看守所的第一分鐘查起,現在監室外面的攝像頭都非常完善,監控室的管理也非常嚴格。放心,如果有人接近謝興業的話,一定能查到。」
「報告。」辦公室外響起了響亮的敲門聲。
「進來。」李所長答應道。
上次為耿元良解釋審訊室監控系統故障的技術人員懷抱一個筆記本電腦走了進來。
「耿組長、所長,我查到了一個可疑的畫面,你們來看。」
技術人員將手提電腦放到辦公桌上輕點鼠標,一段監控錄像緩慢的播放起來。
畫面中一個獄警在走廊里背對著攝像頭走著,他路過每個監室門口的時候都停下來看一看,似乎是正常的巡視過程。在這個獄警走到關押謝興業的監室門口時,他突然的把身體的一側貼在監室的門上。不一會兒,從錄像里可以看到一個身影來到監室的門內。獄警的雙手在胸前有一個動作,然後看到監室內伸很出一只胳膊,又看到這只胳膊縮回去。由于獄警的身體遮擋,看不清那只胳膊手上的動作。做完這一切,獄警恢復了常態,從走廊里向前走去。
「這個人是誰?」耿元良問。
技術人員切換到另外一個攝像頭的錄像,獄警的臉清晰的出現在屏幕上。
「是他,陳寶國。」劉所長說。
「馬上把他帶來。」耿元良命令道。
「是。」劉所長答應著跑出來房間。
10分鐘後劉所長又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說︰
「耿組長,不好了,陳寶國說他老婆病了,昨天請假回家至今未歸。」
「哦,那就再次提審謝興業。」
在耿元良提審謝興業的同時,與他同行的蘇樂和劉所長進入到關押謝興業的監室中,在監室中床鋪和牆壁的夾縫里找到了一張照片。
照片是一張五寸的彩色照,照片中共有五個人。其中有兩位上了年紀的老人、一位神色端莊的中年婦女,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小伙子和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
「這張照片上的人你認識嗎?」蘇樂問劉所長。
「嗯,我對中間這位婦女有點印象,在今年春節的警員家屬聯誼會上好像見過,是謝興業的愛人。」劉所長回答。
「那這可能是謝興業的一家人?」
「我看像,你看這位老爺子與謝興業很像。」
當耿元良將照片擺在謝興業眼前的時候,謝興業整個人變得有些癲狂,他拼命的搖晃著手上的手銬,大聲的叫喊著︰
「你們給我照片,你們給我照片。」
耿元良收起照片,雙手按住謝興業的肩頭,迫使他慢慢的冷靜下來說︰
「謝興業,我知道這張照片中是你的家人,告訴我,誰給你的這張照片?他們給你說了什麼?」
謝興業的淚水從眼眶中流出來,他痛苦的閉上眼楮,任憑耿元良再問什麼,他始終一個字也不肯說。
專案組會議室。謝興業家人的照片被投射到大屏幕上。
「經過相關人員的辨認,確認這張照片上的人就是謝興業的父母、愛人和孩子。據了解他的父母在謝家村生活,愛人和兒子在河西市工作和生活,女兒在外地上大學。我們從這張紙質的照片上無法判斷照片的拍攝日期,但從謝興業的反應來看,應該是這幾天拍攝的。」耿元良說。
「這明顯的是對謝興業的威脅,他們可能利用自己的資源,找了個借口將這些人集合到一起,然後將他們軟禁或者關押起來,用來威脅謝興業。」朱星光說。
「從照片上這些人的表情看,他們似乎都挺開心的。」梁芙說。
「拍完照這些人也許就不會開心啦。」袁風華說。
「是呀,風華說的對,拍完照這些人也許就被關了起來。我們如果能夠找到他們,將他們解救出來,或許謝興業就能夠配合我們。」耿元良說。
「這些人的電話號碼能查到嗎?」朱星光說。
「技術人員查了他們所有人的電話號碼,目前均處于關機狀態。我們還查了所有實名認證的社交軟件,他們的所有社交賬號都處于離線狀態。」耿元良說。
「那他們手機信號最後的接入地是哪里?」梁芙問。
「昨天下午3點,他們手機信號的最後一次的接入地是在江南省中江市北城116號信號塔,從那以後手機便全部關機了。」耿元良說。
「中江市?」一直盯著照片沒有開口的蘇樂突然開口問道。
「對,是中江市。」
「哦,我說這些人身後窗戶的景色這麼熟悉呢,原來是在中江市。我知道了,你們看窗口出現的那個摩天輪,那正是聳立在中江之濱的中江之眼。」蘇樂興奮的說道。
「哦,那太好了,我們知道了這個地標,根據照片中的角度和比例,很容易就能定位到照片的拍攝地點。」耿元良說。
「對,相信我們能很快找到謝興業的家人,為謝興業解除威脅和後顧之憂,爭取他能配合我們的審訊。」蘇樂說。
「我看這樣吧,蘇樂你盡快回中江一趟,協調中江的同事盡快找到謝興業的家人。」耿元良說。
「收到,保證完成任務。」蘇樂站起身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巨大的波音737客機騰空而起,坐在飛機上的蘇樂正閉目養神,他的心早已飛到了千里之外的中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