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小德守在琴房隔壁的教室里。
這里比較方便。
如果還有人要來送好處，自己這里離琴房近，也不至于錯過。
他看了看手中的鏡之石戒。
這戒指粉粉的，在光線的照射下散發出一層氤氳的光，煞是好看。
亡靈之書上顯現出兩行小字︰
「？？？？？」
「骨phone3:？？？」
行了。
我知道你們都不認識。
現在這些東西太高級，完全超綱，怪不得任何人。
武小德正覺得無奈，忽見教室講台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動。
「誰？」
他喝了一聲。
沒有回答。
卻見一根粉筆從講台上飛起來，在黑板上寫寫畫畫，很快就寫完一行字︰
「這個戒指算不上什麼寶物，但卻恰好對嵐有那麼一丁點兒用，如果你給她，她會高興的。」
嵐——
這是江上嵐的真名。
「可是你是誰？」武小德問。
那粉筆再次寫寫畫畫︰
「你見過我，在奈何橋上，當時嵐已經召喚了我，我差一點出手。」
武小德隨即恍然。
當時江上嵐正在生氣，身上冒出絲絲縷縷的光芒，在半空凝結成了一個不可知的存在。
自己沒看到它。
——因為筆記本提醒自己「不要抬頭，抬頭即死」。
「既然如此，我會把這個戒指給江上嵐。」
武小德說道。
正好晚上對方要指點自己修煉。
據說還是某種失傳的法子，能幫助從人轉化為世界類生命體的存在提升實力。
這枚戒指就當做謝禮好了。
人和人之間不能一味索取，你指教我，我回報你，這樣有來有往，才有人情。
武小德做了決定，遂將戒指收了起來，打算一會兒給江上嵐。
那粉筆又在黑板上寫道︰
「你很不錯，所以我有件事要提醒你。」
「什麼？」武小德問。
「你需要弄清楚‘虛幻世界’的出手規則，這樣你才會看清局面。」粉筆寫道。
不等武小德回應，它繼續寫下去︰
「世界類生命體彼此之間的戰斗，不會觸發即死規則；」
「世界類生命體與封印者之間的戰斗，不會觸發即死規則；」
「此外——」
「任何使用魂力或覺醒技攻擊凡人的舉動，將立即觸發即死規則！」
武小德看著這幾行小字，心中漸漸明白過來。
總結就是兩句話︰
超凡者怎麼打無所謂。
用超凡力量對付凡人將會立即被世界處死。
——江上嵐當時動用了超凡力量，把那個猥瑣的中年男子打成了肉泥。
所以她立即就去奈何橋報到了。
這才有自己遇上她的事。
不過。
為什麼要告訴自己這些？
對方有什麼深意？
「規則我已經明了，你想說什麼？」武小德問。
粉筆繼續在黑板上寫下去︰
「你之前做的很好，挽救了她；剛才的表現也值得欽佩。」
「請協助我保護嵐。」
「不要讓她去投胎，也不要讓她離開這個世界。」
白色的粉筆落回桌子上。
紅色的粉筆飛起來，在黑板上寫下一行深紅大字︰
「否則她將面臨極大的危險！」
這行字剛一寫完，黑板擦立刻飛起來，將這行字擦的一干二淨。
——就像生怕有其他人看見。
黑板擦繼續移動，將剛才所有文字擦掉。
教室里恢復平靜。
武小德腦海里閃現出一個個念頭。
江上嵐選擇在這個「虛幻世界」里當一個普通人……
除了她本身喜歡這樣的生活之外，也許有著某種不得已的苦衷。
武小德沉吟道︰
「只要她不使用超凡力量對付普通人，就不會觸發即死規則……」
「對。」黑板上再次冒出來一個字。
「我在她身邊，會替她擋一擋這類事情。」武小德道。
黑板上再次寫出一行字︰
「很好……我沒看錯你，等你開始融合技能與世界的時候，我也會幫忙。」
「順便說一句，她練完琴了。」
黑板 迅速將所有小字擦干淨。
隔壁琴房的門打開。
梳著高高馬尾辮的女孩從門里走出來，左顧右盼。
「這邊。」
武小德道。
女孩立刻朝他望過來，臉上浮現出笑容，問道︰
「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來了？
你這不是廢話麼。
但不能這麼說，會破壞氛圍的。
「我專門來接你。」
武小德笑道。
女孩臉上笑意更盛，朝他招手道︰「走，我們去逛街買衣服吃東西。」
「過來，有個東西要送你。」武小德道。
「啊？你送我東西？」
江上嵐走進教室，在武小德對面坐下，一雙眼楮忽閃忽閃地看著他。
「不學好啊，你這個弟弟，現在都會送女孩子東西了？」
她調侃道。
武小德將那個粉色戒指拿出來，哼了一聲道︰
「少廢話，要不要吧，不要我扔男廁所了。」
「鏡之石？」江上嵐訝然道，「你從哪兒搞到的這東西？」
武小德第一次看到她對某種東西流露出驚訝之色。
「這個是……」
他把獲得此物的過程說了一遍。
「那你留著唄，畢竟這戒指是你出賣我獲得的。」江上嵐不滿道。
武小德不說話，只是抓起她的手，把戒指戴上。
江上嵐低著頭，小聲都噥道︰
「太會了……姐姐有點抵擋不住啊……」
「爛話真多，你不要我立刻扔。」武小德剛為她戴好戒指，立刻作勢要取下來。
江上嵐連忙捂住手，不給他機會奪走戒指。
「放在以往，這玩意兒對我勉強有點用，不過現在我手上沒有其他材料，那就只有用它了。」
江上嵐說完，笑嘻嘻地朝著戒指上一抹。
一股灰色的氣體頓時從她指尖冒出來，鑽入戒指上的寶石之中。
武小德耳邊隱隱約約響起了一道惡毒的聲音。
完全听不清說了什麼，但每一個字都讓武小德為之毛骨悚然，以至于他當場跳了起來。
「那是什麼？」武小德叫道。
「別人下在我身上的詛咒，我把它分了一丁點兒在鏡之石里，這樣我自己的壓力就小了一點——雖然是微乎其微的一點，但畢竟是有作用的。」
江上嵐說道。
她笑著拍拍武小德的肩膀︰「走啊，帥哥，陪我逛街去。」
「走吧。」武小德道。
……
晚上九點整。
人民廣場炸雞店外，樹蔭下。
江上嵐放下手中的女乃茶和雞塊，擦了擦嘴，認真說道︰
「現在的時間剛剛好。」
「什麼時間？」武小德問。
「我的伙伴——它每天這個時間力量最強，現在我們要借用它的力量，來幫助你完成從‘人’到‘世界’的轉變。」江上嵐道。
她身上冒出絲絲縷縷的光芒，朝天空匯聚而去。
不一會兒。
天空中仿佛出現了什麼東西。
然而路上的行人毫無所覺。
整個世界對此視而不見。
「我要做什麼？」武小德問。
「需要動用特殊咒印之術的是它，你什麼都不用做。」江上嵐道。
她想了想，補充道︰
「我不知道它喜不喜歡你，所以閉上眼楮，這樣安全點。」
「好。」武小德道。
他依言閉上眼楮。
過了一會兒。
些許濕潤的感覺落在嘴唇上。
什麼！
武小德頓時毛了。
我的初吻啊！
他剛要睜開眼楮，忽然發現不對。
更多的濕潤微涼出現在頭頂、胳膊和身體上。
下雨了？
他正疑惑地想著，忽然耳邊傳來一道聲音︰
「你可以睜開眼楮了。」
武小德依言睜眼。
然而四周什麼也沒有。
世界一片空白。
甚至連江上嵐也消失了。
自己站在散發著微微乳白色光芒的無盡虛無之中。
——自己沒有身軀。
甚至這無盡的乳白色虛空就是自己。
「開始吧。」
一道意念浮現在心頭︰
「不要緊張，你現在是在你的‘碎裂之玉’里，現在要讓你與它同化，這樣你就完成了真實的世界化。」
「你是誰？」武小德以意念問道。
「在黑板上寫字的就是我，但是你不能見到我。」
「為什麼？你對我有敵意？」武小德問。
「並非如此，你太弱小了，看見我的話你會瘋掉。」對方誠懇地說。
「……好吧。」
武小德換了個話題道︰「現在我該做什麼？」
「通常來說，世界是天然存在的，沒有世界能選擇自己的‘出身’，但你不同，你原本是人類。」
「所以我用了嵐提供的那道秘法，讓你有一次機會。」
「什麼機會？」武小德問。
「構建一個你的世界。」
對方進一步解釋道︰「就算是世界類生命體本身，想要完全了解自己，也是一件很難的事，因為世界太過遼闊和宏大了。」
「這會極大的阻攔世界類生命體進步和成長。」
「你不同，你的這個世界非常小，並且你是人類。」
「來吧！」
「我們爭取讓你誕生一個自己完全能夠理解的世界，這會讓你贏在起跑線上！」
「……我要怎麼做？」武小德問。
「用你的亡靈側能力！我感覺到了，你有一項極其罕見的能力，可以把你的天賦和風格具現化！」
對方說道。
武小德微微一怔，立刻反應過來。
它說的是嘆息之牆！
是的。
嘆息之牆能把自己的特質和風格具現！
武小德默喚道︰
「來吧，嘆息牆壁，讓我們出現在這里。」
無盡的白光之中，一堵黑色的牆壁頓時浮現。
武小德將意識放在牆壁上。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我正在為你的牆壁灌注力量，你的世界很快就要形成了。」
「多謝閣下。」武小德感激地說。
等了數息。
整個充滿白光的世界開始變化。
大地出現。
荒原。
天空。
——整個世界大約只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
「這就是我的世界嗎？」
武小德問。
「是的，世界一開始很小，需要你不斷努力，它才會變得強盛。」那個聲音有些疲憊地回應。
武小德又仔細看看這個毫無生機的世界。
「可是……它並不像是我的風格啊。」武小德喃喃道。
「真的？」那個聲音不確定地問。
「嗯，不太像我，我不會這麼……蕭瑟而無聊……」武小德道。
忽然。
一根木牌從天而落，插在毫無生機的荒原上。
只見牌子上赫然寫著︰
「演化出一個原始物種，需要你支付200黃金。」
「如果要增加演化概率，請加倍投注，有概率獲得‘優秀’級別的物種。」
「提醒︰」
「三倍投注可激活貴賓通道，有概率抽出‘杰出’等級的物種。」
「特別提醒︰」
「十倍投注將自動生成至尊VIP權限，即可立即擁有‘史詩’級物種!」
再下面，是幾行醒目的紅字︰
「不要8888，也不要6666，只需7777萬噸黃金，即可實現開局‘傳說’級物種誕生的碾壓局面。」
「還在等什麼？親，快來玩吧！」
武小德默默的看著這塊牌子。
那個聲音訝然道︰「你的世界看上去有些怪異，難道真的出了岔子，沒有形成一個你完全可以理解的世界？」
「沒有出岔子……」
武小德虛弱的回答道︰「這果然是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