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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赤蟻

第六具九尸隨時都有可能現世,風雲道永遠都不會消停。

或許在九尸出現前,先可去探探風雲道的總壇,模清風雲道分壇的分布,為將來全面剿滅風雲道做好充足的準備。

回到家里,陽九才打開地圖,看到里面還夾著一張紙條。

紙條上有幅畫像,旁側寫著一行小字,說明畫像上的人,就是刺殺李星河的刺客。

李芙蓉知道刺客是誰的話,那刺殺李星河的行動就是風雲道策劃的。

李星河向來都是風雲道拉攏的重點對象,再加上有李芙蓉這層關系存在,按理說風雲道不該刺殺李星河。

風雲道目前所做的一切行動,都是為了推翻武三月的統治。

打著李星河李氏正統的旗號,風雲道若起事,更能凝聚天下百姓。

李芙蓉身為風雲道人,就算風雲道要殺李星河,也無力阻止,更無法給李星河報仇。

不過李芙蓉事先並未提醒李星河,顯然風雲道在行事時,可是瞞著李芙蓉的。

陽九當即對著那畫像,扎了個小紙人,點楮後,小紙人抬起右手指路。

看小紙人的手勢動作,那刺客如今還在長安城中。

「相公,喝碗姜湯吧。」絕情突然走進來,端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姜湯。

春寒抖擻,人們更易感染風寒。

喝姜湯暖暖身子,便會不被惡寒侵襲。

陽九放下小紙人,接過姜湯,喝一口,只覺喉嚨火辣辣的。

「這是?」絕情的目光落在畫像和小紙人身上。

陽九笑道︰「他就是刺殺秦王的刺客。」

「相公剛回來,就……」絕情瞪大眼楮,簡直不敢相信。

陽九道︰「這是李芙蓉給我的線索。」

絕情恍然,李芙蓉是風雲道弟子,如果刺客是風雲道派去的,李芙蓉想要知道內情,的確很容易。

但李星河遇刺多日,李芙蓉卻從沒將線索提供給六扇門。

如此絕情就想不明白了,李芙蓉為何會對陽九這般信任?

「相公可是要去抓刺客?」絕情好奇地問道。

陽九笑道︰「再等幾日吧,這剛到就找到了刺客,容易給李芙蓉帶去禍端。」

「李芙蓉怎會听相公的?」絕情還是沒忍不住,這樣問道。

陽九道︰「她想給自己的兄長報仇,但她作為風雲道弟子,身份上很是不便,只能借助我的手。」

絕情點點頭,盯著陽九將姜湯喝完,方才拿起碗離去。

入夜後,陽九便來到九號縫尸鋪。

盡管剛回長安,但陽九還是想盡快投入到縫尸工作中。

畢竟還差不少功德值,需要好好掙。

「師父,您回來啦?」郭七娘拎著一壇好酒,笑嘻嘻地走來。

陽九接過酒壇子,笑道︰「又讓你破費了。」

「徒弟孝敬師父,這不是應該的嗎?」郭七娘嫣然一笑。

自從她臉上的疤痕除掉後,她的顏值可是提升了一大截。

此前她情緒低沉,很少跟人打交道,若非想學縫尸本事,她也不能厚著臉皮要拜陽九為師。

現在疤痕消失,面部光滑,容顏嬌美,自然也讓她變得更有信心。

陽九喝了一口,酒的確是好酒,想來不便宜,看郭七娘好像心情很好,便問道︰「到手了?」

「師父你說什麼呢?」郭七娘不解。

陽九鄙夷地道︰「男人啊。」

「我……」郭七娘頓時雙頰通紅,搞得好像她沒人要似的,需要死皮賴臉倒貼上去。

陽九笑道︰「看來我說對了。」

郭七娘也不否認,畢竟這件事陽九一直都是知道的。

天已經黑透,可縫尸街這邊,靜得可怕。

陽九又喝了口酒,道︰「我怎感覺這里怪怪的。」

「師父剛回來,應該還不知道,就在最近十天,已經死了將近二十個縫尸人,就前天晚上,死了五個。」郭七娘說起此事,也是覺得後怕。

如今長安城的縫尸人,在縫尸前,都會用陽九親制的鎮尸符,極大減少了縫尸人的死亡。

在如此短的時間里,有這麼多縫尸人死去,搞得縫尸人莫不心慌慌,都快不敢縫尸。

「鎮尸符都沒用了?」陽九皺眉問道。

一般送到這邊來縫的尸體,都是普通尸體,偶爾會有一兩具詭異尸體,也不可能害死這麼多縫尸人。

「怪就怪在鎮尸符好好貼在尸體身上……」郭七娘現在縫尸的時候,都是膽戰心驚,總覺得自己也會突然死亡。

鎮尸符絲毫沒有起作用,尸體卻殺死了縫尸人。

陽九一听就知道此事另有古怪,長安城中哪有那麼多的古怪尸體?

只是听故事,陽九感覺這可能是有人假借尸體之名,在故意獵殺縫尸人。

當然這些都是陽九的猜測,具體如何,還得等縫過縫尸人的尸體,才能知道。

「可能是活人所為,小心點。」陽九叮囑。

郭七娘點點頭,听到東廠差役在喊她縫尸,急忙返回她的縫尸鋪。

東廠縫尸人不斷慘死,搞得所有縫尸人都出現了心理陰影。

陽九回來後,倒是能夠減輕所有縫尸人的壓力。

東廠差役很快就將一具被砍頭的男尸送進了九號縫尸鋪。

關上門,陽九直接點上香,開始縫尸。

尸體很普通,縫尸的過程,也是波瀾不驚。

《生死簿》記錄的這男尸的生平,倒是很精彩。

這男尸本來是個屠夫,卻因自家媳婦給他戴了綠帽子,導致他心性大變。

屠夫賺了很多錢,以前都是拿錢來養家,將自家妻子宰了後,便用賺來的錢,專門去勾搭別人家的媳婦。

嘗到甜頭後,屠夫一發不可收拾。

怪不得人們都說,媳婦還是別人家的比較好。

只是屠夫將別人家的媳婦玩弄後,感覺膩了,便會將其殺害。

慘死在屠夫刀下的人婦,足足有二十幾個,可謂是惡貫滿盈。

本來屠夫可以一直這樣下去,因他行事小心,不會被人發現。

就因後來他打算誘惑的人婦,居然是個江湖俠女,厭倦江湖紛爭後,就找了個書生在長安安家,過著非常普通的日子。

屠夫勾搭不成,就想殺人,結果可想而知,他哪是江湖俠女的對手,三兩下就被俠女打暈在地。

那俠女將屠夫交給了官府,官府一調查,才知道那些人婦都是被這屠夫所殺。

屠夫被砍頭的時候,毫無悔過之心,大笑著說他這輩子值了。

在許多男人看來,屠夫的確活得很值,但讓他們去做屠夫所做的事,可沒有那個膽子。

倒是有許多男人都在想,敢情別人家的媳婦這麼好勾搭,也不知道自己家里的那個有沒有對自己不忠。

屠夫被砍了頭,倒是在長安城中掀起了一場綠帽風波。

丈夫調查妻子,妻子調查丈夫,搞得城中很是歡騰。

不出意外,這次縫尸所得到的獎勵,也是綠帽。

綠帽這玩意兒,用起來很爽,可總感覺害人不淺。

對男人用,會將其妻妾變成放蕩之人。

對女人用,又會將其丈夫變成**。

在牧馬城的時候,陽九對那小吏用了綠帽後,很快就後悔了。

好在後來他又給小吏吃了後悔藥,讓小吏忘記了所有,但小吏此後的生活,很可能並不如意。

就算自己的生活不如意,也絕不能成為去加害別人的理由。

陽九拿出《生死簿》,選擇毀掉屠夫的靈魂。

《功德簿》隨即出現︰

宿主鏟除惡靈,獎勵五十點功德,目前剩余功德點數為四千一百四十。

距兌換殺不死又近了一步。

第二具尸體是陽九特意要求的縫尸人尸體。

那些死掉的縫尸人,都是雙眸圓睜,面目扭曲,顯然死前遭受了極大的恐懼。

他們的身上沒有任何傷痕,陽九卻想縫他們的尸體,讓許多人都很震驚。

即便是東廠里官品不低的太監,也不敢妄議此事。

陽九現在可是魏忠賢最為器重的人,沒人敢得罪。

送來的縫尸人陽九認識,乃是九十一號縫尸人王貴。

王貴是後面新招的縫尸人,從事這行不會超過三個月。

「王貴,為了查明真相,讓你們瞑目,只得委屈你了。」陽九說著便在王貴的胸前開了一刀。

原本打算割斷脖子,可那樣的話,傷口位置過于明顯。

在身上開一刀,穿上衣服後,沒人能看得出來。

誰知這一刀剛下去,王貴的身體里便有黑煙冒出。

陽九急忙屏住呼吸,迅疾飄退。

那黑煙飄浮在空,並不散開,有一口鍋那麼大,輕輕蠕動,宛如活物。

再看王貴的尸體,皮膚迅速變黑,整個人在瞬間好似瘦了一大圈。

嗖。

那團黑霧遽然射向陽九。

陽九唰地亮刀,正中黑霧中的一個小紅點。

黑霧消散,那小紅點也是落到了地上,竟是一只指甲蓋大小的長著翅膀的赤色螞蟻。

縫尸人的死,顯然跟這赤蟻有關。

赤蟻不會平白無故出現,只能是有人在利用縫尸人飼養赤蟻。

正常推斷,那人會選擇縫尸人,可能也是覺得縫尸人陽氣重,最是適合讓赤蟻寄生。

許多人都覺得縫尸人常跟死尸打交道,身上陰氣極重,這都是誤解。

若非陽氣旺,縫尸人又如何能壓得過尸體身上的陰氣?

飼養赤蟻這種推斷,只要再割開幾個慘死的縫尸人的尸體,就能得到映證。

陽九將那赤蟻的尸體收好,繼續縫尸。

縫完最後一針,《生死簿》也是跟著出現,開始記錄王貴的生平。

王貴就出生在長安附近,家里有幾畝薄田,靠種地為生。

遇上豐年,地里的收成足以養活一家人。

但若遇到災年,地里的收成還不夠上稅的。

日子再苦,都得過下去。

直到他家里的地,被一大戶人家看上,所有災厄便接踵而至。

先是爹娘被活活氣死,再是妻兒的尸體在地里被發現。

所有的罪名都被推到了王貴身上。

王貴知道他是被那大戶人家給算計了,想不到為了幾畝薄田,那戶人家居然能做到這種份上。

王貴生來膽小,知道他若不跑,免不了脖子上會挨一刀。

可逃跑後的王貴,浪跡江湖,過得更不如意,逐漸淪為乞丐。

見識過外面的世界,他的膽子倒是大了起來。

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他回到老家,看到在他家的地里,赫然多了一座祠堂。

那祠堂修得極度奢華,正是那大戶人家新建的祖祠。

祖祠里自然沒有人,王貴進入後,放了一把火。

大火很快就引起村民的注意。

那大戶也是急匆匆跑出家門,請鄉親們幫忙救火。

這祖祠走水,絕非小事。

本來將祖祠建在那里,就是風水先生說的,可保他家出個狀元郎。

現在狀元郎還沒出現,祖祠卻走了水,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村子里亂作一團,王貴卻是偷偷潛入大戶的家里。

他找到一把菜刀,將那大戶的妻妾子女,全給殺了。

逼死雙親,斬殺妻兒,如今王貴只是還回去。

盡管大仇得報,可王貴一點都不開心。

就算他多殺幾人,他的父母,他的妻兒,也活不過來了。

正因活不過來,更得讓那大戶也嘗嘗同樣的痛苦。

許是老天開眼,盡管當晚雨勢很大,一村子的人忙前忙後,竟也沒能保住大戶家的祠堂。

天亮後,那大戶頹然回到家,看到家里的慘狀,頓覺心痛如絞,當場斃命。

王貴就躲在村子附近的山里,看到官府對此桉也是草草了結。

官府自然將罪名安到了王貴身上,然後發出一張通緝令,就算完事。

至于能不能抓到王貴,看天意便是。

為了躲避官府的通緝,王貴索性自毀了一張臉,然後進入長安,靠乞討為生。

這年頭乞丐也不好混,王貴將心一橫,索性跑去東廠做了縫尸人。

王貴面目被毀,無比丑陋,又是乞丐,無親無故,倒是很適合做縫尸人。

做了東廠的縫尸人後,王貴大小也是個官兒,手頭也有了銀子,竟還能過上花天酒地的日子,再回想前半生的經歷,真真恍若隔世。

有了陽九所給的鎮尸符,王貴在縫尸的時候,也很安心。

多縫一具尸體,就能多得獎勵。

王貴很是貪婪,一直都在搶著多縫尸。

畢竟只有多縫尸,收入才更高,才能去窯子里好好享受。

但就在這晚,王貴像往常一樣,淨手焚香,準備縫尸。

擺在他的縫尸桌上的是一具女尸,盡管有點胖,但皮膚女敕滑,剛死沒多久。

王貴一時沒忍住,多模了幾把,甚至還將手伸進女尸的胸口。

就在他一臉享受時,屋頂上突然飛落一只赤紅的螞蟻。

王貴還在享受,得意地嘴巴大張,那赤蟻 地加速,嗖一聲便飛進了他的嘴巴里。

王貴只覺喉頭如被火燒,痛徹心扉。

縫尸鋪里有水,他想去喝水,可惜水沒喝到,人已倒地身亡。

赤蟻進入體內,啃噬他的髒腑。

而赤蟻的排泄物,則是化作黑霧,凝聚不散。

陽九割破王貴的尸體,驚擾到赤蟻,赤蟻混在黑霧里飛出,想要尋找新的宿主。

看著王貴的尸體,陽九的心頭久久不能平靜。

這種赤蟻要是在長安城繁衍生息,絕對是一場無法磨滅的災難。

拉動鐵環,開門後,陽九來到外面透氣。

【縫尸三百七十四具,獎勵宿主解蠱丹。】

系統會獎勵解蠱丹,莫非那赤蟻是蠱蟲?

為了映證這點,陽九又讓差役送來好幾具縫尸人的尸體。

縫尸人死得蹊蹺,尸體雖完好無損,卻停在東廠的停尸房里。

陽九即便將死掉的二十個縫尸人的尸體全都要來,那些差役也不會嫌辛苦。

割開那些縫尸人的尸體,都有赤蟻出現。

剛開始的時候,陽九會將赤蟻斬殺,待到稍稍熟悉,陽九便用透明的瓶子將赤蟻裝了進去,結果赤蟻在瓶子里沒待多久,就已死亡。

從幾具尸體所得到的獎勵,都是解蠱丹。

一瓶解蠱丹,兌換的話需要五百功德值,現在一下子得到這麼多,陽九都有點不敢相信。

讓赤蟻繼續呆在那些縫尸人的尸體里,後果可能不堪設想。

陽九決定今晚辛苦點,讓差役將所有縫尸人的尸體都搬過來。

反正他縫尸的速度很快,天亮後,定能將所有赤蟻滅掉。

既然活捉的赤蟻很快就會死,那就沒必要活捉,直接殺之更容易。

這一晚上,陽九將那二十具縫尸人的尸體,全都處理干淨。

縫完最後一具尸體,東方都已出現魚肚白。

無一例外,二十具尸體所得到的獎勵都是解蠱丹。

一下子得到二十瓶解蠱丹,就很離譜。

那些東廠差役,倒是無法理解陽九。

這些縫尸人的尸體都好好的,陽九非要全都縫一遍,真這麼愛縫尸,大可以將其余縫尸人的活都干了。

縫了二十具尸體,對付了二十只赤蟻,愣是沒看到是誰放的赤蟻。

在這點上,陽九必須得吐槽一下系統。

看死尸的生平,就跟拍電影一樣,只需要將鏡頭稍稍往上拉一下,應該就能看清是誰放的赤蟻。

根據那些縫尸人的生平,陽九利用《生死簿》或懲治,或超度,也是足足得到了一千點功德值。

功德值如今已夠五千,陽九立即便兌換了殺不死。

扣除五千點功德值後,功德值剩余只剩下可憐的一百四十點。

功德值這玩意兒攢起來不容易,花起來真是一點都不經花。

陽九非常疲憊,走出縫尸鋪後,吩咐差役可將那些縫尸人安葬。

「師父,你非得這麼拼命?」郭七娘守在不遠處,看到陽九縫了一夜的尸體,頗覺心疼。

陽九笑笑,擺手道︰「你等在這里作甚?快去睡覺。」

郭七娘應了一聲,轉身去休息。

說來也奇怪,最近每晚都會有縫尸人橫死,結果陽九回來的這晚,竟是沒有出事。

陽九倒是覺得,可能那人手頭只有二十只赤蟻。

那人將赤蟻全都種進縫尸人的體內,應該是在耐心等待結果。

不管這人最終有什麼目的,相信他定然會在暗中盯著那些縫尸人的尸體。

飼養赤蟻,就如在田地里播下種子,就算平時不用照看,到最後總得收獲吧。

陽九又折回去,請東廠差役盯著縫尸人埋葬的地方,假以時日,必有收獲。

剛回到家里,就看到梅姨正在掃院子。

「小九,怎麼天亮才回來?」梅姨抬起頭,滿臉擔心。

陽九嘆道︰「死了二十個縫尸人,能讓他們早點入土為安,也是我唯一能為他們做的事。」

「小九,既然縫尸這麼危險,以後你就別干了。」梅姨覺得陽九沒必要再去縫尸。

那些人之所以會做縫尸人,主要是想有口飯吃。

陽九有貓不理火鍋店在,就能富甲一方,衣食無憂,實在沒必要去冒險。

老是跟尸體打交道,回到家對家里的妻兒也不好。

陽九道︰「梅姨,縫尸功德無量,我不想放棄。」

梅姨笑笑,繼續掃院。

天雖然亮了,但甘思思母子和絕情母女,都在熟睡中。

陽九便到書房去對付,畢竟勞累一夜,眼皮子早就在打架,迫切需要睡眠。

還沒睡到中午,陽九就被甘思思和絕情叫醒。

陽九打著哈欠走出書房,無語道︰「你們就不能讓我好好睡會兒?」

「你回來還沒去看三月吧?」甘思思嗔道。

陽九道︰「我打算睡醒後就去。」

「三月最近壓力很大,你多去陪陪她。」絕情也說道。

陽九仔細打量著二女,半晌後才笑著問道︰「我怎感覺你們倆怪怪的?」

「你現在不去陪三月,萬一三月有了身孕,不就陪不了了?」絕情說道。

甘思思接過絕情的話,笑道︰「再說了,我和絕情的身子,很快就會恢復,到時候我們三個,你吃得消嗎?」

絕情臉一紅,輕輕咳嗽,提醒甘思思別亂說話。

陽九滿臉鄙夷,道︰「思思,這你就小瞧我了,我能做出各種神鞭,讓長安男人垂涎三尺,難道還伺候不了你們三個?」

「九郎,我听你這話的意思,怎像是我們姐妹三個伺候不了你?」甘思思直咋舌。

絕情恍然,道︰「相公莫非又想再娶?」

「快說,是哪家姑娘?」甘思思兩眼冒光。

絕情又跟著問道︰「蘇錦雲?墨舞?曹芯?還是玲瓏?」

陽九落荒而逃。

「絕情,你覺得最有可能是誰?」甘思思模著下巴問道。

絕情道︰「听說蘇錦雲跟薛血走得很近,我倒是覺得他們倆很般配,可能性不大,曹芯和玲瓏應該也不可能,墨舞嘛……」

「還有花寶月,好像對咱男人也有意思。」甘思思又加了一人。

絕情點點頭,道︰「這麼說的話,趕尸客棧的掌門銀蓮,好像……」

「而且呀,這次九郎去吐蕃,肯定也會踫到吐蕃美人。」甘思思笑道。

絕情深以為然。

直到屋子里傳來陽武的哭聲,才將二女的談話打斷。

甘思思匆匆進屋去喂女乃,絕情也是去看陽芸,要是陽芸醒了找不到她,必定會大哭大鬧。

……

皇宮。

養心殿。

剛下早朝的武三月,正端起茶碗準備喝,就听到陽九在外求見。

武三月心頭竊喜,臉色卻很陰冷,道︰「不見。」

候在一側的宮女,都想掩嘴竊笑。

向來威風讓滿朝文武無比敬畏的聖人,也只有在陽九面前,才會展露小女人的柔情一面。

宮女們都更喜歡陽九面前的武三月。

那宮女還沒出去,又听武三月說道︰「你們都下去吧。」

那宮女自然明白,這是不能趕走陽九。

「你昨天就回來了,怎現在才來見我?」看到陽九走進來,武三月明顯是在生氣。

陽九微微一笑,倒是也不廢話,徑直過來,抱起武三月,就朝龍床走去。

「你以為我等你,就為這事?」武三月俏臉通紅。

但她很快就妥協了。

有時候行動的確比甜言蜜語更能讓人身心愉悅。

半個時辰後,二人從龍床上下來,武三月現在一點都不生氣了。

「我知道你在查很多事,可有眉目了?」武三月直到此刻,方才喝上了一口茶。

陽九道︰「已經有線索了,刺客還在長安,我準備明天去抓他。」

「為何今天不抓?」武三月笑問。

陽九笑道︰「今天不是要陪你嗎?」

「算你還有點良心。」武三月又倒了一碗茶遞給陽九。

隨後武三月問起吐蕃之行,陽九知道她喜歡听故事,尤其是離奇古怪的故事。

剛巧宮羽將男人化成干尸的故事,就很離奇,武三月听得都入了迷。

「想不到會如此凶險,還好九兒有本事,才得以平安回來。」武三月都想阻止陽九再出去冒險,但也知道她這麼做,只會讓陽九不快樂。

人活著嘛,快樂最重要。

陽九道︰「其實我去找九尸,並不是為了魏忠賢,而是為了我們,萬一九尸真能讓人長生,那我們可不能錯過這樣的機會。」

「九尸可讓人長生,也只是一次能讓一人長生而已。」武三月倒是相信這個傳說,也更了解這個傳說。

如果真如武三月所說,那九尸所帶來的長生,好似也沒那麼重要。

許是看出了陽九的心思,武三月又笑道︰「但我希望你能找到九尸,得到長生。」

作為聖人,武三月也幻想過長生,但從不奢求能得到。

「好了,不說這些了,就在前幾天,我那月事剛走。」武三月直勾勾盯著陽九,神情玩味。

當時用了送子娘娘符,陽九可是信誓旦旦,就那幾次,必能讓武三月懷孕。

武三月一直都很期待,結果當月事到來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懵了。

陽九很是詫異,問道︰「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這麼大的事,我怎麼會騙你?」武三月無語。

她可能會拿很多事開玩笑,但絕不會拿自己的孩子開玩笑。

陽九皺眉道︰「怎麼回事?那些用過符的人,全都成功了啊。」

到現在,三老觀還有在賣陽九畫的送子娘娘符。

但凡是想要孩子卻百般努力也沒能成功的人,都可在三老觀以極低的價格買到送子娘娘符。

陽九所畫的送子娘娘符,已經不知為多少家庭送去了他們期待已久的新生命。

而賣符所得的銀錢,陽九全都當作了香火錢。

如今的三老觀雖然還是三老觀,但在百姓口中,這里早就變成了送子娘娘廟。

陽九畫的符咒,用在別人身上都有用。

結果他自己用了系統獎勵的符咒,卻是一點用都沒有?

要不要再用一張?

陽九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

「我相信你的靈符肯定有用,可能我這輩子,就不配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吧。」武三月的情緒變得低落。

陽九道︰「可能之前是我們不夠努力。」

「我覺得已經很努力了呀。」武三月其實也看開了。

沒有孩子就沒有孩子,反正現在的她,每天都過得很開心,這就夠了。

陽九一臉壞笑,道︰「還需要更努力才行。」

「我沒意見。」武三月倒是巴不得呢。

在皇宮里,陽九一直待到傍晚,吃過晚飯後方才離開。

在下午的時候,難免又得出出汗。

陽九沒有回家,而是來到九號縫尸鋪,天很快就會黑。

「九爺,我們派去的人一直盯著,但到現在,都沒有人出現。」有東廠差役看到陽九,過來恭聲說道。

陽九點點頭,低聲道︰「繼續盯著。」

「是。」那差役開口,本是想詢問是否可以結束盯梢,畢竟這大冷天的,白天還好受點,到了晚上實在是受不了。

可若陽九執意要讓他們盯著,那他們也沒有辦法,就算再苦再累,也只能盯著。

要是將事情辦砸了,肯定沒他們的好果子吃。

陽九從懷里模出一錠金子,遞給那差役,笑道︰「兄弟們都辛苦了,拿去買點好酒,給兄弟們暖暖身子。」

「陽大人,這可使不得。」那差役滿臉驚慌,他可不是過來要錢的。

陽九冷聲道︰「這不是髒錢。」

「那、那我就收下了。」那差役接過金子,感恩戴德地離去。

夜色漸濃。

陽九沒等來尸體,倒是等到了冷血。

冷血的臉色很差,手里還拎著酒壇子,看樣子是打算跟陽九好好喝一頓。

「九爺,你可算是回來了。」冷血在陽九旁邊坐下,滿嘴的酒氣,說話時也有點大舌頭。

陽九道︰「我昨天就回來了。」

「我今天剛回來。」冷血听得出陽九話里的深意。

陽九頗為好奇,笑問道︰「去哪了?」

「秦王遇刺,這刺客到現在都沒抓到,聖人已經數次責怪大人,大人又多次臭罵我等,這日子真是越來越難過了。」冷血輕嘆。

冷血離開長安,也是六扇門得到了一條線索。

結果他也是白跑一趟,就連刺客的影子都沒見到。

本來他們指望李星河蘇醒後,能夠提供有價值的線索,比如刺客的長相。

但李星河卻說刺客蒙著面,根本看不到刺客的臉,只知道刺客用的兵器是一把柳葉刀,武功很高。

江湖中用柳葉刀的多是女子。

這也是六扇門目前所掌握的最有價值的線索。

關鍵是只要是刀,男人女人都能用。

如此看的話,這條線索其實毫無價值。

「九號縫尸鋪縫尸,九號縫尸鋪縫尸。」

東廠差役的聲音很快傳來。

陽九拍拍冷血的肩膀,笑道︰「回去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明天我帶你去抓刺客。」

那刺客顯然非常自信,一直留在長安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今晚不能去抓?」冷血一听眼楮一亮。

陽九既然敢這麼說,必然是有了線索。

陽九道︰「現在我要縫尸。」

六扇門的職責是查桉,而縫尸人的職責自然是縫尸。

看到東廠差役已將一具女尸抬進了九號縫尸鋪,冷血知道多說無益,只得起身離去,邊走邊喝,感覺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陽九進入縫尸鋪,將門關上,看到在那女尸的胸口,還插著一把剪刀。

流出的鮮血,將女尸雪白的衣衫染得通紅,如一朵盛開的大紅花,非常鮮艷。

陽九將剪刀拔出來,女尸的身軀居然顫動了好幾下。

點上香,縫尸的時候,倒是沒出現任何意外。

這女尸的家就在東廠附近,家境並不富裕,又攤上了一個好賭的老爹,日子過得苦不堪言。

她每天都在幻想能夠遇到喜歡的人,帶她月兌離苦海。

當那個人真的出現後,她又沒有勇氣跟他私奔。

就在萬般煎熬的時候,那男人的原配夫人找上門,自然跟她起了很大的爭執。

推搡中,那原配夫人突然從袖子里拿出一把剪刀,凶狠地刺進了她的胸口。

那原配夫人嚇壞了,趕緊逃離。

等到這女尸的爹回到家,看到的是閨女已經涼透的尸體。

報了官,官差也只是說會盡快偵破此桉。

女尸的爹知道,就算等個一年半載,也不會有結果。

本來他還指望將閨女嫁了,好收點聘禮當做本錢,將此前輸掉的銀子都給撈回來。

攤上這種爹,孩子的日子過得有多苦,可想而知。

陽九拿出《生死簿》,召喚女尸的靈魂過來。

「冉娟,你去哪了?」陽九笑問。

冉娟還很懵逼,呆呆看著陽九。

陽九拉動鐵環,開門先讓差役抬走冉娟的尸體。

【縫尸三百九十四具,獎勵宿主苦中苦。】

這玩意兒同樣是一張靈符,用到人身後,可讓人的日子過得非常苦。

若是用到動物身上,也有同樣的效果。

「你是誰?你怎麼能看到我?」冉娟被殺後,一直呆在家里,看到爹傷心欲絕,她也很難過。

但無論她如何大喊大叫,爹就是听不到。

走在大街上,也沒有人能看到她。

死後的世界竟是如此孤獨,看來死亡從來都不是什麼解月兌。

然後她就莫名其妙來到了這里。

冉娟的家就在東廠附近,結果冉娟竟然不認識陽九,倒是讓陽九頗感意外。

陽九自我介紹後,笑道︰「我會幫你報仇,你可安心離去。」

「我只恨我自己,不恨任何人。」冉娟道。

陽九道︰「殺死你的人,你也不恨?」

「是我先……」冉娟心痛如絞。

她看上的郎君,居然是有婦之夫,最終讓她落得這般下場,只能是咎由自取。

沒辦法,陽九只得用《生死簿》超度了她,得到了五十點功德值。

這比直接幫冉娟了卻遺願,要得到更多的功德值。

即便冉娟不想追究,但陽九覺得不能讓凶犯逍遙法外。

那男人的夫人其實也很可憐,真正可恨的還是那男人。

陽九畫下男人的畫像,回頭交給冷血,冷血隨便派幾個捕快過去,就能解決此事。

今晚要縫的尸體並不多,會給陽九配發一具,也是因為陽九都來了,不讓縫尸說不過去。

配發尸體的官員甚至擔心若不給陽九尸體縫,很可能會讓他們丟了烏紗帽。

「六十四號縫尸鋪空缺,六十四號縫尸鋪空缺。」

听到這喊聲,陽九臉色大變,迅疾奔向六十四號縫尸鋪。

縫尸鋪的門開著,里面已經有東廠差役在查探。

六十四號縫尸人倒在地上,面目猙獰,像是被嚇死的,死狀跟先前的那二十個縫尸人一模一樣。

而在縫尸桌上,卻沒有尸體。

今晚並沒有給六十四號縫尸人配發尸體。

陽九詢問之下,才知道是這兩個差役經過這里,看到六十四號縫尸人倒在地上,進去一看才發現縫尸人早就沒了呼吸。

但凡有縫尸人死亡,他們必須高聲呼喊,也是為了提醒其余縫尸人,多加小心。

陽九讓所有人都出去,他拿刀割開了縫尸人的胸口。

這回倒是沒有黑煙冒出,只有一只赤蟻扇動翅膀飛起,然後迅疾撲向陽九。

陽九一刀將赤蟻斬殺。

「陽大人,這是……」那兩個差役滿臉驚恐。

陽九道︰「就是此蟲在殺人,先前死掉的縫尸人,都是如此,大家以後看到此蟲,可千萬小心??莫讓蟲子鑽入你們的身體。」

眾縫尸人都是面露驚恐。

剛才他們可是看得很清楚,那赤蟻沖擊的速度非常快,只怕他們遇到,根本無法躲開。

赤蟻的主人本來都不再殺縫尸人,卻在今晚又來放出赤蟻,看來他已經知道,先前的二十只赤蟻,已經盡數被陽九斬殺。

此人或許只是單純想用縫尸人的身體來養蟲。

但也可能對縫尸人恨之入骨,想要殺光所有的縫尸人。

陽九想著關上門,決定縫六十四號縫尸人的尸體,看看能不能有所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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