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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匪患猖獗

才讓看得心驚膽戰。

前方明明沒有姑娘,可那男子卻好似在追著一個姑娘。

這男子喝了很多酒,肯定是出現了幻覺。

變成干尸的都是精壯男子,才讓決定跟上去,一探究竟。

那男子被引去了無比荒蕪的地方。

在一片幽深的林子里,有一座被刨開的孤墳,就連棺蓋都是打開的。

那男子毫不猶豫地跳進了棺材里,整個人趴在棺材里,扭動身軀,做出的動作極度猥瑣。

躲在遠處的才讓,可看不清棺中的情況。

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過去查看時,只見另一側有一道身影一起一落地走來。

大晚上的,那人穿著簑衣,戴著斗笠,是個瘸子。

瘸子來到墳前,一抬手,就從棺材里拿出了一具干尸。

看到那干尸的衣衫,才讓敢肯定那干尸就是剛才進入棺中的年輕男子。

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能讓一個人變成干尸,棺中的家伙未免也太恐怖了。

「還差九十九人。」那瘸子看著棺材里的女尸喃喃自語。

那女尸紋絲不動,面色居然有些潮紅,嘴角也似乎掛著微笑,無比詭異。

「也是怪我沒用,沒辦法一次給你帶更多男人來,但是現在也快了,一百天,頂多一百天,你就能活過來了。」那瘸子站在墳前,聲音哽咽。

才讓自己的武功也不差,但感覺這瘸子更強。

好在才讓曾跟過一個中原高手,學了一手的暗器功夫。

此刻那瘸子明顯處在極度的悲傷中,對周遭的事恍若未覺。

休休休。

一大把鐵針從才讓手中飛出,以閃電般的速度射向那瘸子的後背。

鐵針逼近時,那瘸子方才驚覺,迅疾揮掌。

大多數鐵針都被他強勁的掌力擊飛,仍有兩根透進他的肩膀。

那瘸子趕緊從懷里模出幾顆藥丸吞下,只因他知道,像這種偷襲,必然會在暗器上涂抹劇毒。

「沒用的。」才讓從躲藏處出來,神情輕松。

盡管吞下了解毒的丹藥,可瘸子的神識,逐漸模湖。

「這是……」瘸子大驚。

才讓冷笑道︰「來自苗疆一帶的毒蟲,名曰無常。」

那瘸子听到這名字,就知道他的性命,今晚算是交代了。

不過在他死前,一定要將才讓斬殺。

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明明只要三個月,他就能成功,倒在途中,如何甘心?

無常毒蟲雖然恐怖,但這毒屬于慢性毒藥,中毒後,需要很長的時日,才會讓人毒發身亡。

故而他有足夠的時間,可將才讓斬殺。

誰知剛一運功,他就感覺頭暈眼花,腳下踉蹌,差點摔倒。

「這不是無常……」瘸子滿心驚懼。

才讓道︰「閣下可能還不知道,無常發作遲緩,無法在短時間內奪人性命,但若配上咱吐蕃特產,就能立即催發無常發作。」

「什麼特產?」瘸子自知大限已到,但即便是死,也得死個明白。

才讓笑道︰「雪蓮。」

瘸子只覺這不可能,雪蓮是滋補佳品,又是治傷治病的靈藥,怎可能催動無常劇毒快速發作?

但不管真相如何,他都無法知曉。

視線愈發模湖,心頭傳來劇痛,四肢都已乏力。

瘸子努力想要站著,卻是無法做到,身子 地直挺挺向後倒下,只剩下一口氣在。

即便如此,才讓也不敢靠近,又等了好久,確定瘸子已經死透後,方才來到墳前。

看到棺材里的女尸,才讓眼眸圓睜,呼吸都變得急促。

盡管他還很年輕,但也算得上是閱女無數,不過那些庸脂俗粉,只能讓他用作發泄,卻沒踫到那個讓他怦然心動可共度一生的女人。

但這女尸,居然給了他這種心動。

說出來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放著活生生的人不要,卻對一具女尸動心,真是變態到了極點。

才讓 地想到,剛才這瘸子說,只要再給這女尸九十九個男人,她就能復生?

那一瞬間,才讓對復生後的女尸,非常期待。

他也堅信,只要他這麼做了,等女尸復活後,定然會對他感恩戴德,以身相許。

什麼王圖霸業,此刻在得到女人的大事面前,全都不值一提。

才讓將女尸搬出來,將那瘸子和干尸丟進棺材,將墳頭填好,便帶著女尸回到了城主府。

從那時開始,才讓每晚都會送年輕男人給女尸。

看到年輕男人進入棺材,很快就會變成干尸,才讓愈發相信,那瘸子所言是真的。

與此同時,他翻閱了大量古籍,得知到最後想要復活女尸,必須一次性給足二十個精壯男人。

七十九天過後,才讓終于等來最激動人心的時刻。

可能是上天都看不下去他的惡行,陽九的到來,直接毀掉了他計劃中的一切美好。

【縫尸三百七十一具,獎勵宿主超級隱身丹。】

普通的隱身丹,只有十分鐘左右的效果。

但這超級隱身丹,隱身的效果足足能持續半個時辰,可謂非常強悍。

才讓的靈魂卻不知道去了哪里,不過陽九還是拿出《生死簿》,選擇摧毀。

《功德簿》隨即出現︰

宿主鏟除惡靈,獎勵五十點功德,目前剩余功德點數為四千零九十。

收服那女尸,花費了一千點功德,現在又得抓緊賺取功德,等回長安後,就該兌換殺不死,然後給兩個孩子用上。

「九哥,九尸呢?」看到陽九出來,小玄子神情緊張。

此行若是無法順利帶九尸回長安,免不了會被魏忠賢責罰。

陽九笑道︰「放心吧,尸體我已經派人送去長安了。」

「什麼時候?」小玄子愣道。

陽九道︰「小玄子,不該問的別問,我這麼做,也是為了能讓尸體順利運回長安。」

從這牧馬城到長安,千里迢迢,江湖中又有不少人也盯著九尸,凡事小心終歸沒錯。

小玄子垂下頭,只要陽九都安排好了,自然極好,就是感覺這一趟,他沒立下什麼功勞。

隨後二人找了個地方,將才讓的尸體掩埋後,便回客棧睡覺。

那小吏來到加錯客棧,得知陽九已經睡下,只得在客棧里等候。

他帶去城主府的那些人,全都平安離開,唯獨才讓失去了蹤影。

都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才讓就這麼失蹤,牧馬城的一切都會亂套。

當然小吏並不關心才讓的死活,其實才讓死了對他更有利。

他守在這里,就是為了解藥。

直到現在,還沒有人來給他送解藥,要是再讓陽九離開牧馬城,那他可就死定了。

陽九和小玄子先後下樓來。

小吏陪著笑臉,嘻嘻哈哈的模樣,頗為滑稽。

「九爺,解藥……」小吏不得不提醒陽九。

陽九笑笑,模出一顆藥丸遞給小吏。

小吏沒有任何的懷疑,直接將藥丸吞進嘴巴里。

「我怎麼會在這里?」吃過藥的小吏,本來想要道謝,恍忽間,卻是忘卻了一切。

他搖搖頭,轉身離去。

陽九給他的是後悔藥。

「這家伙是怎麼回事?」小玄子卻很生氣,小吏得了解藥,就這麼走掉了?

小玄子知道這小吏其實很有錢,應該借此狠狠敲他一筆。

只是陽九沒這個意思,他也只能在心里過過癮。

在客棧里吃過飯,二人便去買了快馬,徑直出城。

城門搜查得非常仔細,主要是在抓陽九。

但易容後的陽九,跟畫像上的人完全不沾邊。

出城後,二人才恢復真容。

想到要回長安,小玄子還是頗為激動。

比起這天寒地凍的吐蕃,他更喜歡長安。

只不過像這樣的外出歷練,其實也很有趣,若有機會,他還得為自己爭取。

……

陽芸的滿月,陽九算是徹底錯過了。

畢竟在離開長安的時候,陽九就知道二十幾天肯定回不來。

吐蕃又遠,加上大雪難行,多耗費些時日都很正常。

陽九雖然不在,陽芸的滿月宴,仍很熱鬧。

滿朝文武,長安權貴,富賈鄉紳,從沒想過,他們會如此巴結一個縫尸人。

陽芸生得白白胖胖,肉都都的臉,非常可愛。

雖然陽武長得也很英俊,相對而言,還是陽芸更喜人些。

「九郎剛傳信回來,說他們已經完成任務,正在趕回來。」甘思思看到絕情心不在焉的,便笑著安慰。

絕情聞言也是松了口氣,道︰「只要相公平安就好。」

有了孩子後,陽九出遠門,她們反而更加擔心,生怕陽九會出點什麼事。

武三月是在天黑後才過來的。

「今晚我就不回宮了。」武三月進門便說道。

甘思思笑道︰「正好,我們一起喝點。」

「我還在月子里。」絕情滿臉鄙夷。

甘思思道︰「我是在跟三月說話。」

「三月,等會兒你還是回宮吧,最近長安城中,又不太平。」絕情覺得武三月不能太任性,做任何決定前,先得以社稷為重。

武三月輕笑道︰「只是風雲道卷土重來而已,不礙事。」

陽宅的安全等級,跟皇宮差不多。

武三月知道陽九在暗中也安排了高手,可以說現在的陽宅,應該比皇宮更安全。

手持刑天刀的曹刀,放眼江湖,鮮有敵手。

武三月還知道有個女神箭手,白天在錦衣衛做事,晚上就守在陽宅附近。

如果說陽宅不安全,那這天底下就沒有安全的地方了。

甘思思和武三月一直在吃酒,沒多久,兩人的臉蛋都是紅撲撲的。

絕情頗為無語,將陽芸哄睡後,就在旁側看著。

梅姨進來後,往火爐里添了不少煤,好讓爐火燒得更旺些。

外面寒風如刀,屋子里卻溫暖如夏。

「三月,要不我們就喝到這里吧,相信你也累了,早點睡吧。」甘思思也很心疼武三月。

武三月可謂是日理萬機,最近加上那些流言的侵襲,還有風雲道又跳出來搞事,很少能睡個安心的整覺。

武三月道︰「思思,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今晚我們說好要不醉不歸。」

「那好吧。」甘思思無奈,心想將武三月灌醉,也算是睡著了。

絕情看得很是無語,道︰「思思,你也在喂女乃,喝這麼多酒不好吧?」

「就這一次。」甘思思笑道。

武三月剛將酒倒上,梅姨又匆匆進屋來,道︰「秦王殿下遇刺了。」

武三月的心咯 一下,起身問道︰「人沒事吧?」

「好像傷得挺嚴重。」梅姨道。

武三月道︰「你們休息吧,我看看去。」

武三月先回宮里,換身衣服,又帶上大量人馬,方才奔赴秦王府。

太醫已經給李星河治過傷。

但李星河的情況,仍不明朗。

「回聖人,只要能挺過今晚,王爺就會沒事。」太醫說這話時,聲音都在發抖。

武三月擺擺手,進入屋子。

此刻的李星河,還在昏睡中。

李星河是心口中刀,距心髒只差分毫。

要是刺客的這一刀,再稍微精準一點,當場就能奪走李星河的性命。

武三月看了半晌,來到外面。

此刻諸葛正雄等人,都已經來到秦王府。

武三月冷冽的眸光看向諸葛正雄,道︰「刺客可抓到了?」

「已經封鎖長安,正在全城搜捕……」諸葛正雄低聲說道。

那刺客武功高強,跑得極快,能夠抓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李星河的情況,眾官員剛才已經听太醫說了。

李星河能不能活過來,現在只能看天意。

武三月道︰「三日內,抓獲刺客,凌遲處死。」

「是。」諸葛正雄恭聲應道。

六扇門最近堆積了太多桉子,一直讓諸葛正雄很頭疼,臨了又出了這檔子事,真是禍不單行。

武三月離開後,諸葛正雄唉聲嘆氣。

六扇門總捕頭這位子,算得上是全長安最受氣的高位了。

此次調查秦王遇刺桉,武三月全權交給了六扇門,都沒讓錦衣衛參與。

「諸葛兄,我相信三日之內,兄定能抓獲刺客。」蘇擎蒼倒不是在幸災樂禍。

秦王遇刺,生死不明,這是天大的事。

就算他們之間平時會開一些小玩笑,卻絕不會拿如此大事作玩笑。

諸葛正雄道︰「蘇兄,此桉重大,你也得幫幫忙啊。」

「這個自然。」蘇擎蒼點頭。

如今是太平盛世,居然有人膽敢行刺王爺,若不嚴懲,以後這長安城只會越來越亂。

李星河是在茶樓遇刺的,諸葛正雄已經去茶樓看過。

刺客從屋頂潛入,行刺後,又從屋頂逃遁,沒留下任何線索。

此刻六扇門的人,正在茶樓里盤問,期盼能夠找到一個目擊者。

其實想要抓到刺客,最好的是直接詢問李星河。

但李星河生命垂危,昏迷不醒,無法提供任何幫助。

武三月只給了三天的時間,三天內,李星河怕是都無法蘇醒。

「皇兄……」李芙蓉急匆匆趕來,也不跟諸葛正雄等人打招呼,徑直進入屋子。

蘇擎蒼道︰「我去調派人手,協助六扇門全城搜凶。」

蘇擎蒼還沒走,李芙蓉已是從屋子里出來,冷聲問道︰「刺客可抓到了?」

「尚未抓到。」諸葛正雄恭聲答道。

李芙蓉怒道︰「你們都是廢物嗎?」

諸葛正雄暗自苦笑,並不反駁。

「要是我皇兄有個三長兩短,我定不會讓你們好活。」李芙蓉轉身進屋,留下威脅。

走出秦王府後,蘇擎蒼才無奈地道︰「芙蓉公主真是太刁蠻了。」

諸葛正雄一句話都沒說。

就算李芙蓉當年沒有離開長安,一直在皇宮里長大,也會是這個性子。

不管李芙蓉如何罵他們,他們都得默默受著,誰讓人家出身好呢?

有的人生來就是含著金疙瘩,也有的人生來含著黃連苦不堪言。

……

「這太陽還沒落山,街上怎就一個人都沒有了?」小玄子牽著馬,看著前方空蕩陰冷的街道,只覺頭皮發麻。

陽九笑道︰「可能這座小城的百姓休息得比較早。」

小玄子知道陽九只是在敷衍他,就算休息得再早,也不可能太陽還沒落山,一座城的人就全睡下了。

寬闊的街頭沒有人影,兩側的店鋪都是大門緊閉。

今晚他們打算在這里歇息,明天起早趕路,天黑後應該就能進入大夏境內。

「先找客棧吧。」陽九說道。

至于晚飯,就在客棧里隨便對付點得了。

完成任務後,陽九現在想的全是盡快回到長安。

家有嬌妻,兒女成雙,出差久了,自然會想家。

轉過街角,就有一家客棧。

客棧的大門也是緊閉著。

小玄子上前敲門。

客棧里非常安靜,好像沒有人在。

他們又找了好幾家客棧,都是如此。

陽九知道客棧里有人,只是他們不肯開門。

不開門,還做什麼生意?

只能說是這座小城有問題,或許是有什麼特別恐怖的存在,才會讓百姓們早早回家閉門。

陽九暗暗凝力,看似輕輕一推,里面的門閂卻是直接斷掉。

「媽呀……」客棧的門被推開後,頓時傳出不少人的驚叫。

陽九走進去,看到客棧老板和伙計們,全都躲在櫃台後,便將銀錠拍到櫃台上,道︰「兩間上房。」

「住、住店的?」消瘦老邁的客棧老板顫巍巍站了起來。

陽九笑道︰「不住店,難不成來打家劫舍?」

客棧老板鼓起勇氣,問道︰「幾位啊?」

「兩間上房,自然是兩人,外面有馬,勞煩喂一下。」陽九輕笑。

拍櫃台上的銀錠,足夠了。

客棧老板露出笑臉,讓小二出去將馬牽去馬廄。

小玄子進來後,客棧老板親自將門關上。

陽九不解地問道︰「掌櫃的,這是何意?」

「我們這里不太平,太陽落山後,就會有山賊在城中出沒,只要誰家的門沒關好,山賊就會闖入。」客棧老板輕嘆。

剛才他們不敢開門,也是將陽九當成了山賊。

雖說只要將門關好,山賊就不會為難,可凡事沒有絕對,被山賊撞開門的鋪子,也有很多。

小玄子問道︰「有山賊,官府都不管嗎?」

「官府?官府跟他們沆瀣一氣……」客棧老板本想狠狠吐槽一下,轉念想到,這兩人極有可能是官,最好是管住自己的嘴。

禍從口出的道理,眾人都很清楚。

陽九在一側的桌子前坐下,道︰「老板,整一桌好酒好菜來。」

不用陽九吩咐,客棧老板已經吩咐廚房去做飯。

陽九給的那錠銀子,足以讓他們在這里好吃好喝好住好幾天。

老板心里想的是必須得想盡法子,讓他們將這錠銀子全給花了。

就在這時,又從樓上下來好幾個住客,都是來吃飯的。

只要是在客棧關門前住進來的,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但之後想要進來,除了硬闖,別無他法。

酒菜很豐盛,看得剛下來的那幾人,直流口水。

陽九和小玄子吃相優雅,一看就是從大地方來的有錢人。

「兄弟是夏國人?」一個糙漢實在忍不住,主動過來套近乎。

說話時,他的眼楮一直盯著陽九面前的那壇酒。

那是這客棧里,也可以說是這座小城里,最好的酒。

只是聞著那酒香,就讓糙漢直吞口水。

陽九沒有搭理,小玄子也是不理。

「其實我是長安人,到這邊來做點小買賣,想不到遇上了山賊,老婆本都賠進去了。」那糙漢倒是不客氣,直接在小玄子旁邊坐下,順手就去拿酒壇子,想要給自己倒上一碗酒。

陽九笑笑,朝老板喊道︰「給這位兄台也上一壇好酒。」

「多謝兄弟。」那糙漢哈哈大笑。

像陽九這麼懂事的人,很適合做冤大頭。

客棧老板自然樂得上酒。

其余幾人看在眼里,都想如法炮制。

要知道陽九所喝的這壇酒,著實不便宜。

他們雖然能喝得起,但出門在外,有便宜不佔,還能算是人嗎?

陽九還沒喝盡興,就听砰的一聲,客棧的人被人踢開。

客棧老板剛準備離開櫃台,听到這響聲,趕緊又縮了回去。

剛換的門閂,再次折斷,進來的是一群戾氣非常重的漢子。

客棧老板這回暗呼全完了,只因現在進來的這群家伙,正是城中人人懼怕的山賊。

山賊每天都會選擇一家店鋪,將門撞開。

而被選中的鋪子,必須滿足山賊提出的一個要求。

如果做不到,山賊就會大開殺戒。

這一年多以來,慘死在山賊手里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山賊一般不會提出過于苛刻的要求,畢竟他們就是靠這個吃飯的,要是將城中的人殺光了,或者將所有人逼上絕路,相當于是自斷生路。

「掌櫃的,出來。」帶頭的匪頭是個中年漢子,臉上有一道非常人的疤痕。

客棧老板從櫃台後站起來,陪笑道︰「請吩咐。」

「一百兩黃金。」那匪頭倒是一點都不含湖。

听到匪頭開口就要要一百兩黃金,客棧老板差點沒暈過去。

就因這城里有山賊作亂,搞得城中百姓的日子都不好過,尤其是他們這些做生意的,生意更是非常慘澹。

上次被山賊選中,也就是三個月前,當時山賊開口要了一百兩銀子。

盡管覺得肉疼,但為了身家性命,客棧老板咬咬牙還是湊夠了銀子。

這才過去三個月,山賊竟再次選中了他,而這回張嘴就是要一百兩黃金,就算將這客棧變賣出去,也換不來一百兩黃金。

客棧老板的臉色非常難看,從櫃台後出來,撲通跪下,道︰「三個月前,小店才剛……」

「你是想說你拿不住百兩黃金?」那匪頭可不會听客棧老板的解釋。

規矩就是規矩,無論如何,都不能壞了規矩。

客棧老板哀求道︰「短短三個月,我真的……」

「不是還有這麼大的客棧在?」那匪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就是希望客棧老板能交出這家客棧。

客棧老板其實也知道,畢竟已經有不少店鋪都是這樣被山賊收走,只是想不到這災難這麼快就降落到了他的頭上。

「我這就去拿地契。」客棧老板沒有反駁,也不再哀求。

既然山賊看上了他的客棧,那他說什麼都是多余,反而多嘴幾句,還有可能會因此丟掉性命。

都說破財消災,可這次破財,未來的日子該如何過?

陽九攔住客棧老板,笑看著那匪頭,道︰「不就是一百兩黃金,我替掌櫃的出了。」

客棧老板頓時愣住,還以為是他听錯了,詢問過後,才知道陽九沒有開玩笑。

「你這麼有錢啊?」那匪頭笑眯眯看向陽九。

陽九笑道︰「雖不富裕,但一百兩黃金,還是拿得出來的。」

「那倒是拿出來瞧瞧,別又是逞口舌之徒。」匪頭冷笑。

陽九在懷中模了模,拿出兩塊金條,一塊五十兩,正好一百兩。

那匪頭雖覺難以置信,但能看到金子,總會讓人心情愉悅。

但在匪頭伸手去拿金子時,陽九將手縮回,笑問道︰「想不想要更多的金子?」

「在哪?」那匪頭的眼眸里,全是黃金。

陽九 地出手,一把抓住匪頭的腦袋,冷聲道︰「黃泉路上多得是。」

那匪頭武功雖說也很不錯,但哪是陽九的對手,沒做出任何反應,就被捏得七竅流血,當場斃命。

其余山賊都被嚇得不輕,他們經常來城中做事,又何曾遇到過這種事?

城中的百姓向來都是恭恭敬敬將他們所要的東西雙手奉上,絕無一人敢反抗。

這回倒好,主人還沒反抗,一個客人竟直接捏爆了他們頭兒的腦袋。

那些小嘍哪里見過這種場面,簡直都要被嚇傻了。

小玄子也很懵逼,不敢相信。

陽九拿出金子,他都覺得不可思議,轉眼陽九就捏爆了匪頭的腦袋,更是叫人震驚。

「大俠,這這這……」客棧老板被嚇得兩腿發軟。

陽九看似是在幫他,實則是害了他。

本來他只要舍棄這家客棧,就能帶著家人離開。

此前他們可不敢離開,只因山賊在暗中盯著,誰若敢離開小城,那就是犯了死罪。

但如果他們的產業被山賊收走,那他們就能活著離開小城,去別的地方尋求新的營生。

現在陽九殺了匪頭,那山里的賊人如何會輕饒他們?

別說客棧老板,就連那些顧客,此刻都是膽戰心驚,頗為絕望。

陽九打算放過那些嘍,道︰「回去告訴你們當家的,就說今晚,九爺會來領教。」

那些小嘍趕緊抬起匪頭的尸體,匆匆離去。

有人殺了匪頭的消息,很快就在小城傳開。

百姓們雖然不敢踏出家門,但他們有一套傳遞消息的法子。

此刻天已經黑透了,陽九仍在吃著酒菜。

填飽肚子,才能大開殺戒。

這里是吐蕃國,他可以不用遵守任何律法。

哪怕在大夏帝國,踫到如此禍害百姓的土匪,陽九也可肆意殺之。

但凡是江湖中的俠義之士,都能這麼做,而不用承擔任何罪責。

為民除害,本就是大俠所為。

「九爺,您到底什麼來頭啊?」剛才得了酒的糙漢,好奇地問道。

陽九笑道︰「只是個過路人。」

「大俠,您真的要去……」客棧老板覺得陽九應該只是在說笑。

這伙山賊佔山為王,就連官府都奈何不了,勢力很大。

陽九只身一人,斷然不是賊人的對手。

陽九吃飽後,笑道︰「勞煩哪位給我指個路。」

「出城後往東,就能看到山寨。」客棧老板說道。

到了晚上,山寨里燈火通明,非常顯眼。

客棧老板指路,也是抱著僥幸心理,若是陽九真能將那伙山賊全除掉,那以後他們就安全了,可安心在這小城里生活。

「九哥,我隨你一起去。」小玄子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對付那些山賊嘍,應該綽綽有余。

陽九道︰「不用,你留下來,以防有賊人傷害他們。」

小玄子點點頭,若是有一個山賊回來,也能殺了客棧老板。

陽九還沒出門,官兵卻是到來,將客棧團團包圍。

帶頭的人,正是這小城的縣令。

縣令年過半百,滿臉陰險,寒聲道︰「到底是哪個不要命的,竟敢來我的地盤鬧事?」

陽九走出客棧,笑道︰「是你爺爺我。」

那縣令仔細打量著陽九,陽九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懼意,這點就很詭異。

陽九搖搖頭,又道︰「不對,我可沒有你這樣的孫子。」

「找死,給我殺了他。」縣令下令。

一群兵士拔出刀,紛紛逼向陽九。

陽九背著手,寒聲道︰「爾等身為官,卻幫著山賊魚肉百姓,就不怕遭報應?」

「你這小子,滿嘴胡言,快殺了他。」站在縣令旁邊的一人,尖嘴猴腮,當為縣丞。

陽九身子一晃,已是出現在那縣丞的面前。

「媽……」縣丞如撞鬼般發出慘叫。

叫聲戛然而止,只因縣丞的腦袋,已是拎在陽九的手里。

四周鴉雀無聲。

很快只有縣令發出無比粗重的喘息聲。

陽九一巴掌,將菩薩心腸用到這縣令的身上,笑問道︰「縣令大人,今晚我想去鏟除那群山賊,不知大人可否全力支持?」

那些官兵心頭都很不屑,只因他們很了解縣令是什麼樣的人。

「好,我當全力配合,那群害人不淺的惡魔,我早有鏟除之心,奈何有心無力。」縣令一開口,著實驚到了眾人。

就連客棧里的人,都是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他們的父母官竟能說出這種話。

那些差役也都驚呆了,莫不轉身呆呆看著縣令。

「大俠,想要蕩平那山寨,我們還得從長計議。」縣令很清楚山寨的實力。

別說靠陽九一人之力,就算他集結小城所有的差役,也沒辦法攻破山寨。

「報。」

就在這時,有差役縱馬奔來,到縣令身前,稟明山賊傾巢而出,正朝小城殺來。

陽九殺了一個匪頭,無疑會激怒山寨,看那陣勢,當是大當家的親自帶人下山。

大當家出山,向來都會血流成河,寸草不生。

縣令臉色大變,急得團團轉。

陽九道︰「大人保護城中百姓,我去會會他們。」

來到城樓上,能夠看到遠處有一條火龍,正快速朝這邊逼近。

沒多久,就能听到雷鳴般的馬蹄聲。

陽九站在城樓上,看到站在他身旁的縣令,身軀一直在發抖。

「大人這些年應該撈了不少油水吧?」陽九笑問。

縣令面露愧色,道︰「明天我就將所有積蓄拿出來,安撫城中百姓,前提是……」

前提是能度過今晚的難關,順利活到明天。

大當家這回就是來屠城的。

如果擋不住,全城百姓都得遭殃。

哪怕是黑夜,許多百姓都是走出家門,手持利刃,來到街上,想看看他們能不能幫得上忙。

百姓們心里都很清楚,現在他們不流血,將來流血的可就是他們的孩子。

如果今晚他們的犧牲,能夠給孩子換來安穩的未來,那他們的死,也就值了。

這小城很是破舊,城牆很低,城樓都看著搖搖欲倒。

那群山賊殺到城下,頓時有不少人在叫囂著開門。

粗略算一下,這群山賊約莫有四五百人,聲勢浩大。

縣令能調派的人手,頂了天也就百來人,難怪會說不是山賊的對手。

「九爺,您看這……」縣令愁眉不展。

陽九笑道︰「都說擒賊先擒王,只要抓住他們的大當家,不就行了?」

「大當家武超,是從中原來的,據說在中原武林也是一號人物,擅使板斧,武功極高……」縣令見過武超出手,那功夫俊得很,著實不好對付。

況且在武超身後,還跟著數百山賊。

而在更遠的山寨里,少說還有數百山賊。

縣令滿心絕望。

大當家武超就站在隊伍前面,手持巨大的板斧,一臉冷峻。

看年輕,也不過四十出頭,周身卻有著說不出的詭異。

「狗官,看來你當真是活膩了。」武超冷聲說道。

縣令嚇得不敢回話。

陽九朗聲道︰「武超,你我做個賭約如何?」

「你是何人?」武超看陽九面生得緊,想來就是此人挾持了縣令,要找他們的麻煩。

看陽九年紀輕輕,武超也沒將陽九放在眼里。

盡管殺死匪頭的手法,非常高明,但在比武上,武超還從沒怕過誰。

陽九道︰「叫我九爺就好。」

「小子,你想讓我喊你‘爺’?」武超冷笑。

陽九高聲應道︰「這孫子喊得真好听。」

武超怒不可遏,就想下令攻城。

別看這城牆很破,好似一推就會倒,其實也沒那麼脆弱。

真要攻城的話,他們的損耗必定極大。

四百多人攻,一百多人守,勝負很是難料。

武超暫時沉住氣,笑眯眯道︰「說來听听。」

陽九笑道︰「三招之內,我讓你血濺當場……」

「哈哈哈……」山賊們听到陽九的誑語,都是放聲大笑。

就連武超都是忍俊不禁,只覺陽九居然有點傻得可愛。

三招之內,就想讓他們的大當家血濺當場,就是魏忠賢,恐怕也不敢說出這種大話吧。

「若我輸,已是搭上了命,可若是你輸了呢?」武超倒是覺得很有意思。

既然所有的事都是陽九搞出來的,只要他將陽九殺了,那窩囊縣令還是會變回以前那個乖巧听話的縣令。

陽九輕笑道︰「若我輸,好像大當家的會饒我一命似的。」

「在理。」武超大笑。

陽九提出的賭命局,像這種賭局,前些年武超經常干。

他現在能活著,自然是那些跟他作賭的人都死了。

「九爺……」縣令清楚一旦陽九輸了,可能他都得搭上性命。

只是他的話還沒出口,陽九已是縱身跳下城樓,輕輕飄落到距武超不遠的地方。

武超舉起板斧,寒聲問道︰「你的兵器呢?」

「殺雞焉用牛刀,我用拳頭即可。」陽九非常囂張。

武超眼眸一沉,呵呵笑道︰「年輕人猖狂是好事,但若過于猖狂,那就是自取滅亡。」

他們在這里扎寨後,也算是過了一段太平的日??。

突然殺出陽九這樣的愣頭青,倒也是一件好事,可讓山寨里的弟兄們時刻保持警醒,勤練武功,做好應對任何未知挑戰的準備。

陽九笑道︰「剛才我說錯了,其實不用三招,只需一招,我就能擰斷大當家的脖子。」

就算武超在山寨里頗有威望,若武超想要解散山寨,或是帶著山寨的里人改邪歸正,都會困難重重。

陽九也沒有時間慢慢去跟他們周旋,既然決定插手此事,拔刀是最快解決問題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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