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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忠心耿耿的武後(求首訂)

四目交投。

身軀緊貼。

武後的身體軟軟的,柔若無骨,趴在上面非常舒服。

陽九總算能想通,容貌及不上甘思思的武後,如何能將先皇迷得神魂顛倒。

「你要趴本宮身上過冬?」武後冷冷地開口,言辭挑逗,神情魅惑。

陽九趕緊起身, 順便將武後拉起。

「此乃何物?」武後的目光落到陽九的右手。

陽九的右手抓著一個小紙人,小紙人張牙舞爪,凶相畢露。

剛才撲向武後的白芒,正是此物。

當然,這小紙人是陽九在進宮的途中扎的。

坐在轎子里,想干啥就干啥。

想讓武後乖乖吃下忠心耿耿丹, 不耍點手段,如何能行?

「像是邪祟。」陽九道。

武後只覺臉頰癢癢的, 伸手撓撓, 斥道︰「休得胡言,皇宮中,焉有邪祟?」

邪祟出,江山覆。

武後撿起掉在地上的寶劍,唰地刺向陽九手里的紙人。

紙人的腦袋被刺穿,雙手兀自在動。

「天後,你的臉……」陽九面露驚愕。

臉頰越來越癢,武後控制不住總想去抓撓。

听到陽九的話,她來到桌桉前,拿起放在那里的小銅鏡。

鏡中她的臉頰上,有指甲蓋大的一塊紅斑,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擴散。

陽九微一發力, 掌中的小紙人便爆為齏粉。

「天後,邪祟入體,不可小覷……」陽九緊張兮兮地道。

武後心亂如麻, 斥道︰「少說廢話,可有解法?」

「年幼時,我也被邪祟侵入體內,幸得有高人搭救,方才活到如今……」陽九一點都不著急,慢悠悠說著廢話。

武後盯著鏡中的自己,懶得再催。

「當年那高人給了我兩顆丹藥,可驅除邪祟,我吃了一顆,還有一顆這麼多年我一直隨身攜帶,就是擔心會再次被邪祟……」陽九越說越嗦。

武後伸手道︰「拿來。」

陽九一愣,恭恭敬敬將忠心耿耿丹送上。

武後接過藥丸,遲遲沒有送進嘴里。

她不擔心這會是毒藥,就是在想,若此藥真的有效,對陽九她是該賞,還是該罰呢?

臉上的紅斑擴散迅速,現在已經有兩個指甲蓋那麼大了。

「天後,再遲恐怕這仙藥也……」陽九臉上的著急可不是裝出來的。

待那紅斑徹底散開,武後的臉就會恢復正常。

扎紙術里的這點小伎倆,只能用來唬唬人, 不會對身體造成任何傷害。

武後將心一橫, 張嘴吞入忠心耿耿丹。

用力咽下藥丸後,她快速閉上眼楮,希望再次睜開時,能夠看到容貌如舊。

只要入肚,忠心耿耿丹會很快生效。

看到紅斑徹底消散,陽九道喜道︰「恭喜天後,邪祟已除。」

武後霍然睜眼,惡狠狠瞪了陽九一眼,然後便去看鏡中的自己。

紅斑果然消失,她忍不住露出孩童般燦爛的笑容。

「陽九,這邪祟莫是你帶來?」武後斂起笑容,聲音恢復冰冷。

陽九拱手道︰「臣不敢。」

武後凝視著陽九,內心極度復雜。

明明很想殺了陽九,卻又隱隱擔心陽九將仙藥給了她,若是再遇到邪祟可如何是好?

「陽九,你除邪祟有功,本宮自當重重有賞。」武後眉頭舒展,眸光迷離,「你想要什麼,本宮都準了。」

真的……什麼都準?

陽九面色凝重,問道︰「天後可想稱帝?」

武後不想點頭,但還是點了點頭。

不給先皇發喪,並非是顧慮會影響到平叛慕容霸,實在是她還沒有準備好。

先皇駕崩,新皇當立。

讓太子李星江登基是應該的,然而李星江年幼,無力處理朝政,還是得武後垂簾听政。

只不過到了那時,武後稱帝的希望就會破滅。

她總不能將自己的親兒子趕下龍椅吧?

她要當皇帝,就得趕在太子登基前登基。

縱然有這個心,真正想要邁出這一步,卻是千難萬難。

「天後可先殺武有道,再變革朝政,只要讓百姓都能吃飽飯,他們不會在意坐在龍椅上的是男人,還是女人。」陽九撂下這句話便轉身離開。

將話再往難听了說,只要百姓豐衣足食,哪怕龍椅上坐著一條狗都無所謂。

武後來到龍床前,看著床幃後的寒玉棺,神色陰冷。

盡管不想承認,可陽九說得好像很有道理啊。

武有道做了那麼多壞事,天下百姓尤其是長安百姓對他恨之入骨,殺之可給百姓乃至百官一個非常明確的信號。

她連武有道都能殺,還有誰是不能殺的?

必須得斷了貪官酷吏的好日子,才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

變革朝政的重點,就是改革吏治,減輕賦稅徭役,這跟殺貪官斬酷吏不謀而合。

陽九是可用之才啊。

此刻武後非但不覺得陽九該死,甚至還有點小可愛。

要是陽九知道武後會這麼覺得,必會頭皮發麻,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忠心耿耿丹用在武後身上,好像跟用在楚留春身上不大一樣。

丹藥起效後,武後並沒有變成听話的小女乃狗啊。

來的時候有轎子坐,回去的時候,只能靠雙腳。

經過買下的茶樓時,看到門敞開著,陽九走進去一看,里面的裝潢煥然一新。

所有的布局和裝修都是按照陽九所說的來做,非常完美。

「九哥,天後沒為難你吧?」甘思思也在幫忙干活,看到陽九進來,迎過來問道。

陽九搖搖頭,問道︰「伙計都招到了?」

門口張貼著招募店員的啟事。

盡管待遇很豐厚,可前來應聘的都是些歪瓜裂棗,沒一個能入了楚留春的眼。

「我覺得小紅紅還湊合。」範仝流著口水說道。

楚留春鄙夷地道︰「她有狐臭,你是想燻跑客人?」

陽九讓他們加把勁,一定要盡快招到店員,然後便帶著甘思思出去吃飯。

來到梅姨的面攤,看到梅姨坐在小凳子上,正拿衣襟擦淚。

旁側的地上,全是打碎的碗碟。

這片區域的人都知道,梅姨有東廠的大人罩著,居然還有不開眼的家伙跑來欺壓梅姨。

詢問時,梅姨只是笑著搖搖頭,就去給陽九做面。

面條打翻在地,還可以再做,就是需要多費點時間。

「九爺,我知道是誰干的。」一個小乞丐從一側跑來。

陽九拿出一錠銀子,在小乞丐眼前晃了晃。

「是阿狗。」小乞丐說著使勁咽了咽口水。

五兩銀子,那可是五兩銀子啊。

陽九一愣,問道︰「阿狗是誰?」

「國公爺養的狗。」小乞丐小聲說道。

陽九將銀子丟給小乞丐,小乞丐道聲謝,樂滋滋地離去。

敢在這里動梅姨的人,也就那些自以為後台很硬的人。

比後台的話,那些家伙現在能比得過陽九?

陽九的後台可是武後。

陽九讓武後趴著,武後絕不敢躺著。

梅姨將面做好後,笑著端給二人。

陽九抓起快子,說道︰「梅姨,我的火鍋店已經裝修好了,不日就會開業,今天你就搬過來吧。」

梅姨點點頭,便去收拾地上的碗碟碎片。

吃完面,陽九囑咐甘思思幫梅姨搬東西。

甘思思沒有問陽九要去哪。

男人志存高遠,女人管好家里事就是,莫問太多。

來到護國公府,順利見到武有道時,武有道正在吃面。

聞著那香味,陽九便知道這面是梅姨做的。

武有道吃掉了兩大碗面,只是吃了一副藥,身體就已好轉。

武有道簡直將陽九當成了救命恩人,命下人好生伺候著。

「國公爺,我想見見阿狗。」陽九並不拐彎抹角。

武有道微微一愣,朝外喊了一聲。

一個尖嘴猴腮的家丁滿臉堆笑地跑進來。

陽九掃了一眼,一揮手道︰「不是我要找的人。」

武有道覺得莫名其妙,想留陽九吃晚飯,陽九借故離開。

陽九離開沒多久,阿狗就倒在長廊里,嘴角帶笑,死得很安詳。

武有道感覺阿狗是陽九殺的,但又沒有證據。

況且即便有證據,他也不會追究。

若無陽九,或許他已然病故。

等身體養好,還得找陽九討要神鞭,畢竟那麼多金子已經花出去了。

只是死條狗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天剛黑,絕情就扛著一具尸體來找陽九。

「你看他的眉心,是不是有朵梅花?」絕情指著尸體的額頭說道。

尸體身上沒有別的傷痕,就腦袋上被打出了個洞。

那洞口的形狀,的確很像梅花。

顯然是梅花形狀的暗器,從眉心打入,從後腦勺出去。

「陽大人,你說過,你可跟尸體對話,所以有勞了。」絕情抱拳一行禮,便到外面等候。

只要黑了天,就能縫尸。

陽九點上香,將尸體頭部的兩個血洞口捏到一起用針線縫上。

《生死簿》出現後開始記錄此人的生平。

此人叫包永,好賭成性,家里本不富裕,因賭更是經常揭不開鍋。

哪怕爺娘相繼被他氣死,他也沒有回頭。

為了獲得本錢,包永不得不去偷去搶。

他選擇下手的人,全都是鰥居或寡居的老人。

哪怕被發現,這些老人也不是包永的對手。

在偷盜的過程中,甚至還有老人被包永殺死。

包永的膽子越來越大,從偷到搶,從殺到奸,無惡不作。

但不管他得到多少錢財,很快就會在賭坊里輸個精光。

這天晚上,包永照樣選定一戶人家,夜深時潛入。

誰知剛跳進院中,就傳來狗叫聲。

白天踩點的時候都沒發現這戶人家養了狗。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家里還能養得起狗,那就說明家境還不錯,怕是會有不少現銀。

包永將一身隨身攜帶的毒肉包子丟給那條狗。

正所謂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狗倒下了。

屋子的主人拿著菜刀出來查看,听到狗不再吠叫,不由搖搖頭,準備回屋。

她是個非常蒼老的老人,盡管腿腳還算利索,一雙眼楮卻是廢了,白天還能勉強視物,到了晚上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包永毫無憐憫之心,悄然上前,一菜刀將老嫗砍死,然後進屋搜刮財物。

出乎他的意料,老嫗家里連一文錢都沒有。

也沒有值錢的家當。

包永罵罵咧咧地離開。

剛從院牆跳出來,半空中突然出現了一張巨大的女人臉。

那張臉慘白如雪,沒有血色,雙眸垂血,煞是人。

包永嚇得渾身哆嗦,雙腳如被釘在地上,動彈不得。

休。

那女人臉嘴巴一張,一朵梅花飛射而出,直接洞穿了包永的腦袋。

陽九看得直呼痛快。

像包永這種惡人,死不足惜。

殺死包永的人,絕對是幻術高手。

洞穿包永腦袋的不可能是真梅花,十有八九是特意打造的梅花形狀的暗器。

飛花摘葉,皆可傷人。

要做到這點,至少需要百年功力。

陽九洗把手,將門打開。

【縫尸七十七具,獎勵宿主盜術。】

盜術,听著高大上,其實就是教人怎麼做小偷。

楚留春就精通此術。

「陽大人,如何?」絕情滿臉期待。

陽九道︰「此人該死。」

「嗯,他的確該死,但也得朝廷殺他。」絕情道。

絕情很固執。

江湖跟朝廷互不干涉,但又處處爆發矛盾。

「陽大人,實不相瞞,已經發現了十一具相同死法的尸體。」絕情眉頭深鎖。

陽九笑道︰「這些死者都是無惡不作該死的混蛋。」

絕情點頭。

梅花殺人桉的被害者,全都是該死之徒。

故而此桉在長安城中,並沒有引起多大的轟動。

大多數人都是善良的,既然梅花只殺惡人,那他們自然沒什麼好怕的。

陽九想了想,說道︰「凶手會幻術,絕情大人或可從此下手。」

幻術極難修成,江湖中會此術的人,只怕不多。

好好查查,當能查到點什麼。

「多謝。」絕情道聲謝,扛起包永的尸體離去。

梅花殺人桉的真凶,不管殺多少人,恐怕都無法透過《生死簿》看清其真面目。

相信即便縫了其余的遇害者,看到的都會是那張恐怖的巨臉。

看來有不得了的大人物來到了長安城。

剛出差回來,東廠沒有給他配發尸體。

陽九手癢難耐,直接去了閻羅殿。

……

「督主,陽大人去閻羅殿了。」小玄子听從魏忠賢的吩咐,看到陽九進入閻羅殿,立馬跑來告訴魏忠賢。

魏忠賢手里拿著一顆黑子,緊鎖的眉頭盯著面前的棋盤,對手的大龍已成,該如何才能將其斬掉?

既然想不到,暫且不想。

他放下棋子,微笑道︰「年輕人精力旺盛,真叫人羨慕哪。」

小玄子垂首站在旁側,沒法接話。

魏忠賢又囑咐道︰「你去閻羅殿門口等著,陽九出來,你便問他,想不想縫更古怪的尸體,讓他不要急著做決定,我給他十天的時間慢慢考慮。」

「是。」小玄子應了一聲,跑到閻羅殿外蹲守。

閻羅殿里的尸體,已然足夠古怪,難道這世上還有更恐怖更古怪的尸體?

小玄子打算勸勸陽九,讓陽九別去冒險。

……

黃字十一號房。

陽九看著寒玉棺中的尸體,眉頭緊皺。

棺中躺著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被 成了兩半。

不是齊腰而斷的兩半,而是從頭頂開始,像 柴那樣一刀 落,直到胯部,整個人被完美的一分為二。

小姑娘的年齡不超過十歲,什麼人能如此凶殘地殺害一個孩子?

陽九在棺材的東南角點上蠟燭。

一陣陰風襲來,蠟燭立即熄滅。

在寒玉棺的旁側,那個小姑娘就站在那里,雙手捏在一起,努力想將自己的身軀捏到一起。

陽九並未靠近,蹲子,視線跟那小姑娘持平,笑道︰「別怕,我是來幫你的。」

「我……怕……疼。」小姑娘眨巴著大眼楮,弱弱地道。

陽九道︰「我保證,一點都不疼。」

再次點燃蠟燭,小姑娘沒有湊過來吹。

陽九掀開棺蓋,陰風襲來,屋中所有的燭火都在搖曳,快要熄滅。

待到燭火穩定下來,陽九方才開始動手縫尸。

每縫一針,小姑娘的身體就會愈合一點。

她微微張開嘴巴,滿臉都是震驚。

此前有不少人拿著針想要踫她的尸體,都被她嚇跑,原因僅僅是她怕疼。

她站在那些人的旁邊,拼命喊叫,可他們就跟聾子似的,根本听不到她的聲音。

只有陽九,那般溫柔地告訴她,其實一點都不疼。

看到針穿過她的皮肉,果然,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陽九縫得很快,不一會兒,她的胸部以上已經縫好。

小姑娘感覺自己的兩只手,總算能夠靈活活動,頗為開心。

陽九神情專注,到了肚子這里,得先縫里面,所以非常麻煩,速度也慢了下來。

香快燃盡時,陽九終于將小姑娘的尸體縫好。

旁側的小姑娘身軀恢復正常,她張開雙臂,在房間里跑來跑去,時不時發出銀鈴般的笑聲,非常開心。

《生死簿》現。

小姑娘叫游巧霞,爹是一座山寨的寨主,娘是爹從山下搶來的。

以前的爹,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自從有了她們娘倆,爹開始贖罪。

作為土匪,不打家劫舍,反而樂善好施,自然惹得眾兄弟很不高興。

但爹是山寨老大,沒人敢忤逆爹。

山寨慢慢地變成了綠林道上的笑

游巧霞九歲那年,爹打算金盆洗手,退隱江湖。

金盆洗手那天,山寨里來了許多客人,看著都凶神惡煞的。

其實那些根本不是客人,而是仇家。

大戰一觸即發。

山寨里的兄弟聯手那些仇家,將對爹忠心耿耿的人殺得一個不留。

一家三口躲進房間里時,爹的身上有多處傷口,都在流血。

仇家追過來,在外面嚷嚷著要如何享用娘,享用游巧霞。

那些污言穢語,游巧霞不大懂,但爹娘都很生氣。

外面的仇家開始破門,誰知爹 地一刀刺進了娘的身體。

娘吃力地將手伸向游巧霞。

游巧霞拼命去抓,卻是沒有抓住。

只因爹的第二刀對著她的腦袋 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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