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玉璽!
懷詞听到這話的時候,整個人騰得一下站了起來。
諸葛正果和那身穿淡藍色衣衫的男子就坐在,一旁,對懷詞的舉動,兩人都不覺得詫異。
不過,諸葛正果也正好有疑問。
「世間天子氣運被劃分為三,分別為天子劍、天子玉璽和天子甲冑;可又是誰將世間散亂的天子氣整合後再劃分的了?」
這個問題問的是那淡藍色衣衫男子。
「諸葛先生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又為何覺得我會知道呢?」
「當然是因為你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秘聞。」
別人不知道的秘聞!
她眉頭輕輕一皺,有些詫異地說道︰
「你懷疑是她?」
「沒錯。」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懷疑?」
這個問題諸葛正果沉思了良久後,說道︰
「無論我如何推演,也只能模糊地知道世間的天子氣運曾被人聚合一起再劃分為三,卻始終推演不出那人的任何信息;思來想去,也只有那位曾被歷史抹去的明帝才有此能力吧!」
被歷史抹去的明帝。
她怔怔地看著諸葛正果,眼前這一個修為跌落回窺天鏡的家伙居然能夠推算出明帝的存在,這份能力恐怕普天之下也找不出幾人。
「或許真是她吧,這位人間女帝王不管是權勢還是修為,千百年來都是第一人。」
千百年來的第一個人啊!
將權勢和修為走到最巔峰的人,又是如何消失在歷史當中的呢?
後世便連她的只言片語都找不著。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二人的談話,懷詞一句都沒有听進去,她的目光在楚遺身上。
她不可控制地呢喃著說道︰
「他真的是……真的是……」
「這家伙果然是楚國的余孽,薛遠圖啊薛遠圖,楚國都亡了,你留下這麼一個孽種想做什麼?復興楚國嗎?」
半空中,格里木發出無情的嘲諷聲。
他望著腳下這群螻蟻,掌心內升騰起陰森的藍色火焰。
今日,他要讓這里的人都化作虛無!
格里木的出現讓楚遺整個人都覺得恐怖,估不準的修為,甚至連直視他都做不到。
單單這份壓迫而言,這是楚遺目前所遇到最恐怖的存在。
逃嗎?
如何逃?哪里逃?怎麼逃?
恰是這時,薛遠圖突然一個閃現站到楚遺和薛婉婉身前,用他那已經干癟得差不多的身體做他們最後的避風港。
「牙缺!你當年蠶食楚國氣運的事,你可還記得?如日中天的楚國一落千丈,可少不了你的罪孽。」
「哦,是嗎?」
格里木低著頭望著薛遠圖,嘲諷的聲音再次響起。
「即便如此,又能如何?當年楚皇信任的可是我,不是你啊。」
「你……」
薛遠圖指著他,說不出話來。
有了薛叔擋在自己面前,楚遺終于是可以喘口氣,他忙道︰
「婉婉,你先離開這里,這里已經不是我和薛叔可以控制的地步了,你留在這里只能拖後腿。」
「好……」
情況危險,薛彎彎自然可以感受到。
這個時候,她也不再倔強,轉身就準備離開。
「想走?」
格里木手掌翻轉,陰森淡藍色的火焰突然墜下,一朵化萬千。
頓時,這夜空中就如同下了一場藍色的流星雨。
焚燒眾人為虛無的流星雨。
不好!
楚遺拼盡全力相救,可微末修為的他怎麼救?
「諸位,還要觀看到幾時?」
突然,薛遠圖仰頭怒吼,那空洞的目光猛得轉向諸葛正果一行人的隱身之處。
被發現後諸葛正果揮手撤下陣法結界,然後對著淡藍色衣衫男子淺淺一笑。
目的很簡單,他要讓對方出手。
她沒有說話,右手捏成劍訣,朝半空之中輕輕一點。
霎時,漆黑的半空中浮現出一把把湖藍色長劍,在轉瞬間就鋪滿了半空。
淡藍色的火焰急速墜下,卻被這一把把長劍準確地割開,攪碎,沒有一丁點成功地落到地面來。
這樣的一幕,看得楚遺砸吧嘴,然後又吞了吞口水。
「這什麼情況?神仙打架?」
場內出現的變故讓半空中的格里木也頗為意外,他目光鎖住那出手的人,沉思了片刻。
「洛神!」
「牙缺,不知你與當年的折劍仙孰強孰弱。」
說話間,洛神騰空而起,身上那淡藍色的衣衫化作湖藍色長裙,一把趨向透明的長劍出現在她手掌之中。
見到這人,楚遺是最覺得意外的。
他怎麼也想不通,自己在教坊司遇見的「同道中人」怎麼就成了這大離國的第一高手,還是一位女神級別的妹子。
妹子逛青樓!
是為了取經還是為了研道?
這個問題,值得自己好生思索一番。
被牙缺完全控制的格里木知道自己如今的修為絕對不會是洛神的對手。
所以,他得趕緊離開。
只不過在離開之前,他需要取走自己夢寐以求之物。
只手攤開,夜黑得更深。
見狀,洛神一愣,有些不明白眼前這人的打算究竟是什麼?
「洛神,你已經是入道境大圓滿的修為,
可我這一手天幕,你能吃得消嗎?」
天幕?
詫異間,洛神突然覺得眼前一黑,自己像是被丟進一個暗無天日的世界中去。
即便如此,她內心依然平靜如水。
劍在手,她就有不敗的機會。
長劍舞動,劍氣森然。
頓時,天地之間仿若無物,只留一劍。
這一劍,人間境無可匹敵一劍。
長川——忘返。
劍破深黑,劍光如同黎明臨世,掃盡世間陰霾。
天幕雖困她不過片刻,但對于格里木來說,時間已經足夠。
他早已奔向楚遺三人所在方向,他今日來這里的目標一直都是薛遠圖手里的天子玉璽。
眼看格里木往自己幾人撲過來,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薛遠圖直接將手中「天子玉璽」扔向遠方。
「你敢!」
格里木怒斥一聲,轉身往天子玉璽抓去。
與此同時,薛遠圖將身後的楚遺和薛婉婉一推。兩人做不出任何反抗,直接被推出數步。
「爹……」
「薛叔!」
薛遠圖大手一壓,沉聲說道︰
「少主,老夫本已經是身死之人,今日得此機會能再見你一面已經是萬幸;只是眼下此等危機,老夫不能讓少主陷入此等危險之中。」
少主?
薛叔他這樣的稱呼代表著什麼意思?
楚國的余孽?楚遺……
一點點線索串聯起來,楚遺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少主,我這一生對楚國已經算是盡忠盡責,臨死之際,我只有一件事有求于少主您。」
楚遺看著他,眼神還是那樣的空洞。
他努努嘴,說道︰
「薛叔,我是你養大的,不存在你求我這一說;你若需要,吩咐我便是。」
直到此刻,薛遠圖的目光終于落到薛婉婉的身上。
依舊是空洞的眼神,不過落在薛婉婉身上,似乎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暖。
「我這一生虧欠最多的就是她們娘倆,我也不會再有機會補償他們,你若有心便替我照顧好她們娘倆二人。」
「薛叔……」
楚遺還想說什麼,卻听到遠方突然傳來一聲憤怒的吼聲。
「假的!假的!薛遠圖,你竟敢戲耍我!」
听到格里木這憤怒的聲音,薛遠圖沙啞的聲線中扯出一絲笑意來。
他目光望向還在看熱鬧的諸葛正果,問道︰
「諸葛先生,可願助我?」
「能與楚國薛師共謀此事,也算了了我心里一大憾事;阿羽,起陣!」
起陣?
格里木愣在空中,心里升起一股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