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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沛桐變了

炎顏從車轎里出來的時候,畢承和鄧江,鄧海等人全都等在外頭。

見炎顏出來,鄧江和鄧海先過來,滿臉的關心和著急︰「炎顏姑娘,文明他怎麼樣了?他到底什麼病啊?」

畢承站在旁邊,一臉緊張地望著炎顏,啥也不敢說。

炎顏的表情有點嚴肅,她掃過鄧江鄧海的臉,語氣很平靜︰「文明已經不在車里了。」

「他去哪兒了?」鄧江順口問了一句。

炎顏還沒來得及解釋,鄧江和鄧海尚未反應過來,畢承一陣風似得就卷上了車。

他猛地掀開車轎簾,車轎里確實空無一人。

畢承回頭看向炎顏︰「師父,文明他剛才還在呢?」

這小子莫不是臨了退縮了?

自己一個人偷偷跑了?

不想去說一聲不就得了,師父又不會埋怨他,跑什麼,這孩子……

炎顏反手拿出一張紙︰「這是他留下的信,他這些日反復思量,終究放不下家中親眷,所以,他回鄧家莊去了。」

鄧江和鄧海都頗感詫異。

畢承一把搶過炎顏手里的信仔細看。

信紙一展開他就愣了。

信上的狗爬爬字是鄧文明的沒錯。

……這小子啥時候寫的,他整天跟他在一塊抵著,他咋一點不知道。

鄧江和鄧海不識字,眼巴巴看著畢承。

炎顏直接忽略掉畢承詫異的表情︰「你把信上的內容念給阿江和阿海吧。」說完,她轉身朝自己的車轎走去。

信哪來的?

她寫的唄!

憑她的書法功底,臨摹名家名帖都可,別說臨摹個鄧文明的狗爬字了。畢承自然看不出來。

不遠處的火堆旁邊,沈煜雲也看得見了這邊的狀況。

他的目光只在畢承幾人身上停了一瞬,便一直追隨著炎顏,直到她進了車轎。

沈煜雲劍眉緊蹙。

他不相信鄧文明是自己離開的,他知道鄧文明消失肯定跟炎顏有關。

可是,一個大活人,就憑炎顏那渣的沒法看的修為,她能把他弄去哪兒呢?

且她突然帶走鄧文明,又想搞什麼?

這女人心眼兒多的跟馬蜂窩似得,他是真揣摩不透,還是抽空跟她談談新開闢商路帶貨的事兒要緊。

前兩日听她說有些想法,沈煜雲倒挺好奇炎顏想帶些什麼貨。

憑他對她的了解,這丫頭很可能有新鮮主意。

他竟有些期待……

沈煜雲的腦子在走神,他的目光不自居就定格在了炎顏的車轎上。其實思想早就飛到了商隊未來的經營貿易上……

可是,一般人只能看得見別人的外表,卻看不見別人的思想。

沈煜雲此刻的樣子,落在沛桐眼里,就是妥妥情根深種。

沛桐坐在自己的車轎前,打沈煜雲開始看炎顏的時候,她就在看沈煜雲。

你在看別人。

而我在看你……

隨身丫鬟抱著披風下來的時候,就看見沛桐坐在木札上,一雙眼楮直勾勾地望向某個方向。

丫鬟默默地嘆了口氣,把披風搭在她肩上︰「奴婢雖然跟隨姑娘時日不長,可是奴婢也看出來了,您心儀的這位大爺一般的女子實在高攀不起,你何必自苦……」

「啪!」沛桐反手一個響亮的巴掌甩在丫鬟臉頰上,厲聲喝罵︰「本姑娘心儀誰,用得著你這賤婢多嘴饒舌!你算什麼阿物!」

嚇地小丫鬟趕緊跪在地上「砰砰砰」磕頭如搗蒜,嘴里連聲哭求︰「姑娘息怒,奴婢以後不敢了,奴婢以後不敢了……」

沛桐抬腿一腳蹬在丫鬟的心窩上︰「外頭這多人,你在這里號什麼喪!指望誰來替你說情呢?還不趕緊去把本姑娘的琵琶抱下來!」

丫鬟再不敢多說一個字,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捂住被踹疼的心口爬上車去取琵琶。

沛桐卻沒事兒人似得撢了撢衣袖,仍舊端坐在木札子上。

以前的花娘身份是沛桐心口的刺,她如今已經贖身,最忌人在她面前提出身。

剛才丫鬟那句「高攀不起」正戳中了沛桐心中大忌。

那日炎顏說了那樣一番話,她雖心里不舒服,可對方是炎顏,她只能默默忍下。

今日竟然從自己丫鬟嘴里說出來,她怎能忍得!

管不了炎顏,她還管不住自己丫鬟的口舌?

若不是顧及當著商隊眾人的面,她定叫這不會說話的賤婢皮開肉綻,往後才能學會怎樣跟她講話。

他們這邊的動靜驚動了商隊里的其他人,伙計們和隨商隊出行的旅客們也紛紛好奇往這邊看過來。

炎顏剛出來,才在沈煜雲和華暢中間坐下,正準備與二人商議未來走商帶貨的事,就听見那邊傳過來沛桐高聲辱罵婢子的聲音。

三人側目看去。

炎顏和華暢皆面露詫異,倆人同時看向沈煜雲。

沈煜雲容色如常,道︰「她從前性情溫和,善解人意,從不打罵侍婢。不知為何如今會變得這般刁蠻。」

沈煜雲說起沛桐,仿若只是在講訴一個曾經的熟人,絲毫不帶任何情感,顯然已將這段情愫徹底放下。

華暢笑道︰「從前是在大哥跟前,她身為花娘,自然要表現的溫柔體貼,不然如何能留住大哥的心?如今不用顧及大哥的感受,自然就徹底放飛自我,做回她自己嘍。」

沈煜雲端起茶喝了一口,不置可否。

炎顏卻搖頭︰「我覺得不是。我曾在紅袖添香樓見過沛桐,當時雖與她未及深談,但是她當日的眼神我現在還記得,那時候沛桐確實溫柔體貼,溫和含蓄。」

炎顏說至此,側目看向不遠處。

正巧段興昌商隊的小伙計過來請沛桐過去。

沛桐站起身,下巴高高抬起,仿若倨傲的女主人,跟在伙計身後,步履雍容向段興昌的商隊走過去。

炎顏收回目光,緩緩道︰「現在的沛桐跟從前確實不一樣了。」

華暢側過頭,看向那邊的商隊。

火堆前,沛桐坐在段興昌身側,與商隊其他人說話的時候神態間一副傲慢姿態。

可惜她的傲是端出來的,跟炎顏的傲截然不同。

前者是傲氣。

後者是傲骨。

人有傲骨那是真本事,至于傲氣,那全是做作。

華暢冷嗤︰「哼,我沒看出有何不同,就算贖了身,還不是干著跟從前一樣的生意,她要指望段矬子收她做妾?呵呵,段矬子是有名的女人比衣裳還換的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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