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野人蠕動的動作雖然怪異丑陋,可是速度著實不慢。
眨眼之間,它就已經撲到了我們的面前。
此時再想要躲,已然來不及了。
我不禁驚呼一聲,心說完了!
就在這時候,就听呼的一聲風響。
緊接著,就看到一團燃燒劇烈的火球,朝著野人猛砸過去。
砰的一聲。
火光四濺。
野人被砸中,渾身全都燃燒了起來。
那東西上躥下跳地晃動著,可是卻沒有發出哪怕一絲的聲音。
難道這個野人是啞巴。
我錯愕了一下。
下一刻,又一團火球撲來,砰的砸中野人。
頓時毛發燃燒,惡臭撲鼻。
接連兩次中招,那個野人著實吃虧不小。
不過,讓我奇怪的是,它在樹上時,動作奇快,那速度簡直比獵豹靈貓都要迅捷。
可是怎麼來到地面之後,反而笨拙至此呢。
正當我疑惑不解的時候,就見野人的身體一張一合,像是一件迎風招展的披風斗篷一樣。
我頓時就驚呆了,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想要做什麼。
下一秒鐘,就見那東西忽然一弓一彈,仿佛張嘴欲吐。
我還沒看明白什麼意思,就听它的身體里面稀里嘩啦的一陣亂響。
緊接著,一團還黏著血肉的骨頭從它的身體里面彈射出來。
腿骨!肋骨!頭骨!
無數骨頭紛射,打在我和李登峰的身上。
這他媽竟然就是剛才陷進它身體里的馬鵬的尸體。
這才短短幾分鐘的時間,那具血尸就已經被它扒的只剩骨頭了。
這他媽哪兒是個野人啊,這是只野妖精吧!
李登峰嚇的腿一軟,幾乎癱坐在地上。
我也頭皮發炸,駭然欲死。
那東西在吐出馬鵬的骨架子之後,速度明顯快了不止一倍,好像潑風一樣貼地亂竄。幾下的工夫,就把身上的火苗給蹭滅了。
我們兩個呆呆地看著這一幕,幾乎都忘了要做什麼了。
這時候,就听郎青一聲大吼,「你們兩個,別傻愣著了,趕緊跑路!」
我們兩個被他的一聲驚呼震醒,此時回頭望去,才看清楚,郎青正在將一頂睡袋點燃。
掉落在地的帳篷已然消失不見了。
我這才恍然,剛才那兩團大火,想必就是郎青點燃了帳篷。
從驚呆中回過神來,我拉起李登峰,瘋狂地撿起地上的物資,然後亡命狂奔。
狂跑中,我朝後瞥了一眼,就見郎青正在把一個點燃的睡袋往野人的身上甩去。
「狗哥,我們先走一步,你趕緊跟上!」
我心知他的能耐遠在我們兩個人之上,想要月兌身,應該不成問題,所以干脆不顧一切地朝前奔去。
我們兩個穿梭在茂密的叢林之中,荊棘樹枝刮在臉上,劃出無數的血道子,可是此時卻感覺恍若無物,跑的風馳電掣。
不知跑的多久,當我再次回頭的時候,就見幾十米開外,郎青也緊隨我們的腳步,狂奔而來。
他的體力之好,遠超我們兩個。短短兩百米的距離之內,就已經趕超我們。
郎青從我身邊一閃而過的時候,我很像問他,那野人怎麼樣了,到底燒死了沒有。
可是此刻,我的體力幾乎透支,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咬牙跟在兩人的後面,狂奔了一個多小時。
到最後,我渾身的骨頭都快跑散架了,幾乎是靠一口氣吊著,像行尸走肉一樣,跟在前面那個人的背影後面。
又跑了近二十分鐘,我的肺已經接近極限,眼看就要喘炸了。
就在這時,跑在我前面的李登峰忽然一矮,就听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我剎車不及,一腳絆在他的身上,也摔倒在地。
這一摔,就再也爬不起來了。
迷迷糊糊過了片刻,我的耳邊響起郎青的聲音︰「接著跑,不能停!現在只要一躺下,人就徹底廢了,再也起不來了!」
此刻,我就覺得渾身跟針刺一樣的難受,說什麼也爬不起來了。
李登峰跟我一個鬼模樣,面無血色,嘴唇發白,臉皮一個勁兒的抽搐,差不多都快跑死過去了,「不……不跑了!就算是被野人咬死,我也不跑了。」
我點點頭,表示同意他的觀點。
現在,我寧可死,也一步都不想邁了。
郎青唉了一聲,閃身站起。
他的那張臉漸漸模糊,我以為他會丟下我們,自己跑路。
可是下一刻,我就看到了讓我膽戰心驚的一幕。
就見郎青手腕一抖,鋒芒一閃,手里的刀子瞬間亮在了我的面前。
我駭的渾身一震,大叫道︰「你要干嘛!」
可是話沒說完,就見他一刀子捅在李登峰的上。
隨即,就听嗷的一聲,李登峰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一竄而起。
呃,這是什麼情況!
還沒等我明白是怎麼回事,我的後面也隨之火辣辣的一疼。
臥槽!疼!
劇疼之下,我幾乎是條件反射,瞬間竄起半米多高。
郎青一甩腕子,斷喝一聲︰「跑!」
我幾乎是本能的,嗖的一下,就竄了出去。
雖然此時的速度不比之前,可是在那柄寒光凜凜的短刀威脅下,依舊是咬牙往前硬挺著。
我一邊玩兒命朝前掙扎,一邊大罵︰「搞什麼ど蛾子?」
郎青亦步亦趨,跟在我們的後面,幽幽道︰「剛才我們跑的太急太快,身體已經接近虛月兌狀態。如果現在停下不動,心髒立刻就會爆掉。讓你們跑起來,就是不想看著你們兩個沒命。」
我恍然明白過來。
其實這道理我依稀也明白。
可是剛才,在那種極度疲憊的情況下,腦子幾乎都木了,只想躺下挺尸,哪兒還有精力去想那麼多。
到最後,我們已經不能說是跑了,而是一步步往前挪。
郎青也不在催我們,而是小心翼翼地警惕著四周。
此時我已經稍稍恢復了一點體力,就問他︰「狗哥,剛才那野人怎麼樣了,有沒有被燒死?」
「說不好,那東西的實在是太他娘的邪門了,反正它身上是燒著了,死沒死,我就不太清楚了。」郎青搖頭苦笑著,話鋒一轉,問我︰「剛才你叫我什麼?」
我一愣。
郎青這名字,听起來的確是像狗。
但是狗哥這個稱呼,是馬鵬最先叫起來的。
之前情急之下,我也順嘴叫了。
我尷尬一笑,「我听馬鵬這麼叫,被他帶歪了!」
「行吧,好歹是共過生死的兄弟,你愛叫什麼就叫什麼吧。」郎青點點頭,臉上的神情有些古怪。
我問他,「怎麼了?」
他沉默了移時,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忽然一拍大腿,「壞了,馬振邦馬主任呢?」
我和李登峰同時一怔,止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