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真,分為與朝鮮隔江相望的建州女真。
也是此番進犯朝鮮的主力,以北還有海西女真,東海女真。
如今後兩家由于地處東北,氣候嚴寒,發展的顯然不如建州女真。
正是人丁興旺,才令女真有了劫掠他國的心思。
處理威脅最好的方法,就是將威脅扼殺在搖籃中。
朱權率領玄武卒,攜帶整整七日的糧草,接住女真人的船,直接度過鴨綠江。
「殿下,此番行動,是否太過激進?」
瞿能輕聲道︰「如今我軍深入建州,此地尚未有地圖,容易迷路!」
陳石同樣點頭道︰「殿下,瞿將軍說的對,卑職會率領斥候營,先行為殿下探路。」
哈爾木眉頭緊鎖,這朱權當真大膽,全然不知對方深淺的情況下,竟然敢來到女真人的地盤。
李嘉則渾然不當回事,打了個哈欠,睡得正香。
只要有殿下在,便能夠保證長勝不敗。
「諸位的擔心有道理,只是你們太過高看女真人。」
朱權輕笑道︰「女真人才剛剛擺月兌茹毛飲血的階段,他們未必能想到,我軍能夠跨過鴨綠江直搗黃龍。」
「女真人部落繁多,並非鐵板一塊,我們只要打壓一批,拉攏一批,使得他們內部永遠不能統一,便可以逸待勞。」
如今的大明,國力有限,即便佔據了建州,也未必能常駐。
倒不是朱權不想要這塊地盤,而是將其緊緊抓住明軍的手里,尚需一段時間。
如今的他,又增加了徐輝祖的兩萬新兵,要養活的人越來越多。
建州之地,只能放到後面再說。
不過女真人膽敢進犯朝鮮,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果然,某些國家自古以來就是軟柿子,除了嘴硬。
眾人皆被朱權說服,不再有異議,繼續向建州進發。
——
皇宮,大本堂。
黃子澄搖頭晃腦,教導兩位皇孫讀書。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
「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
「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
朱允熥耷拉著腦袋,將頭埋在書本下,顯然提不起任何興趣。
再看一旁的朱允炆,雙眸盯著黃子澄,看似十分用心听講。
低頭一瞅,儒家經典中夾帶著幾頁《萬國海圖》。
「兩位皇孫,關于這一段,可明白了?」
黃子澄微微一笑,「君子注重德行,不可得意忘形,更不可妄自菲薄!」
「兩位皇孫身為太子血脈,以後定要繼承大統,不可懈怠自身。」
每次黃子澄總結,就是要下課的節奏,朱允熥聞言當即來了精神。
「啊,對對對!黃翰林說的都對!」
善!孺子可教!
黃子澄甚是滿意,只是路過朱允炆處,老辣的黃先生,還是發現了皇孫夾帶的萬國海圖。
「殿下,此為何物?又是寧王給的?」
黃子澄皺眉道︰「皇孫還在修身養性,他豈能給這些奇技婬巧之物?」
「我定要稟明皇上,讓兩位皇孫遠離寧王!」
身為程朱理學的堅定擁護者,黃子澄極其厭惡朱權。
本來成了皇孫的講師,以後有大好仕途。
結果無論他如何舌燦蓮花,兩位皇孫都直言他講的不如寧王。
黃子澄定然心中不爽。
「黃先生!」
朱允炆拱手行禮道︰「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寧王叔屢次打敗強敵,也有我跟允熥學習的有點。」
「我等跟著寧王叔學習,也是遵照孔子的教誨。」
這……
黃子澄有些懵逼,平日里兩位皇孫,貌似對儒家經典,沒有這般運用自如。
「黃先生,拿來吧你!」
朱允熥順勢搶過萬國海圖,隨即往外跑去,「大哥快溜!今天的課上完了!」
一向文靜的允炆笑著點頭,渾然不顧黃子澄的挽留,向著大本堂外跑去。
「寧王,究竟給兩位皇孫下了什麼迷魂藥?我才是他們最親近的臣屬才是!」
黃子澄皺眉不止,「算了,去找齊兄喝一杯!」
——
皇宮內的事情,朱權並不清楚。
如今他在外就藩,與兩位皇佷,也僅能以書信交流。
踏上建州之地,本以為朱權會小心行事,沒想到明軍卻大搖大擺地進入女真人的地盤。
「那是明人!不對,听說董缺首領帶著族人與他們作戰!」
「不是說頭領連戰連捷?為何明人會出現在我們的地盤?」
「快叫董缺首領的弟弟過來……」
董家是女真「望族」,一門上下都會去學習漢話。
落後向先進學習,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董成听聞族人來報,整個人當即皺眉不止。
「走,帶上族人,準備埋伏明軍!」
女真人手中拿著獵叉,木工,已經骨制武器,緩緩靠近明軍。
「看來,此次出征的女真人,都是部落內的精銳。」
瞿能冷笑道︰「這些人埋伏都已經暴露了自身,真當我軍沒有發現?」
朱權將木盒直接丟入了林中,很快便有女真人將木盒撿走。
「是首領!」
檀香木盒,能掩蓋尸臭,以及保存頭顱完整。
「明人!你是來向我女真宣戰麼!」
董成大怒,看到兄長的頭顱,他再也忍不住,出言呵斥明軍。
明軍將士,則一個個戲謔地看向女真人。
外出劫掠朝鮮的女真人,還能身披熊皮,再看留守眾人,當真是一群老弱病殘。
「宣戰?本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頃刻間便能滅了你!」
朱權毫不客氣道︰「汝等,自比韃靼瓦剌,如何?」
董成語塞,猜不透眼前明人心中所想。
對方將兄長頭顱拋出,他本來想要極力報仇,但此時此刻心中卻有一種無力感!
那是弱者倒在強者腳下,無法反抗的感覺。
「現在,可以跟本王聊聊了?」
朱權起身,笑道︰「吾乃大明寧王!我大明給你們立個規矩!」
「內外諸夷,凡敢稱兵者,皆斬!」
「很可惜,你的兄長對本王齜牙咧嘴,所以他落地成盒。」
看著手中的檀香木盒,董成唯有無奈苦笑。
對方不戰而屈人之兵!
女真人留下的老幼病殘,早就嚇得瑟瑟發抖。
「殿下,請問您到我女真,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