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特，皇家陸軍再精壯，一群連槍都不會開的精壯，能有我們的火槍精壯？他們能扛得住火槍？
埃布爾，班杜馬，你們就不想成為公爵？就不想成為公國國王？」
听著他的話，埃布爾和班杜馬正要反駁，突然一陣馬的嘶鳴聲傳來，班杜馬臉色劇變，打開簾子就看到了正策馬過來的錦衣衛。
「你麻麻的，錦衣衛怎麼全來了，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們。」
「明軍這是耳朵長在馬車上了嗎？這都能听到？他們要干什麼？
我只是隨便說幾句還要殺了荷蘭王國公民不成？他們要與荷蘭王國開戰嗎？」
「快閉嘴吧你，都要成為亡國公民了。」
查理難以置信的看著奔馬過來的錦衣衛，同時也為自己的莽撞感覺到了後悔。
做虧心事的人，往往第一時間會將異常情況聯想成自己暴露了，他們都沒反應過來，自己等人說的還是荷蘭話。
此刻查理手中已經悄悄握住了一只短銃，同時將沒有安裝的燧石給卡上。
錦衣衛和車隊之間拉開的距離很多，相對運動了幾息來到了車前，分散攔停了所有馬車。
班杜馬和埃布爾松了一口氣，因為錦衣衛後面還有一隊人，顯然是要他們讓行，跟在錦衣衛後面的騎兵，是皇家陸軍。
「諸位皇家陸軍的將軍，請問有何事告知？」
埃布爾鑽出馬車後，向車外的錦衣衛了一個輯禮，然後沖更後面的皇家陸軍喊話。
明軍突然趕來，錦衣衛攔停所有人，很明顯是有事要宣布。
只是皇家陸軍的戰士沒有說話，甚至都沒有搭理他，繞過車隊，繼續向前。
埃布爾看了下，這隊騎兵大概人數在一百人左右，騎兵中間還有一個背著大方盒子。
查理則是仔細看著這一隊騎兵的裝扮，臉色微變，這些騎兵人人穿著黑色皮靴。
皮靴一直到了小腿，身上的衣服一看就很有味道，已經和他們方便騎馬的騎士服差不多。
背著的燧發槍，他一看構造就知道是燧發槍，具體看不清，因為騎兵在移動，且速度不慢。
錦衣衛等皇家陸軍的騎兵馬蹄聲遠去之後，這才開始喊話講話。
此時所有人都已經下了馬車，好奇的看著錦衣衛，不知道他們要講什麼。
「所有人注意了，預計兩刻鐘之後，皇家陸軍出征錦州的兄弟就要經過這里，馬車都開進田里，給陸軍兄弟讓行。
同時，你們需要對因為你們躲避行軍，造成毀壞的田地進行賠償。」
「憑什麼讓我們賠償。」
「不听話的，將不允許和大明做生意，這是皇家陸軍的意思，皇家陸軍代表著陛下的意思，你們要違抗？」
一群歐洲人只能用母語罵罵咧咧的收拾東西，然後將馬車都轉向開到田邊。
「正好看看明國的皇家陸軍什麼樣，剛才的騎兵我都沒有看清。」
「那些都是精銳，絕對的精銳，你等會看看就知道了。」
查理三人說著荷蘭方言，不怕錦衣衛听到，同時也為剛才自己的膽小感到可笑，明明沒說漢話，還那麼慫。
「一郎歐吉桑，我們馬上就要看到出征的軍隊了，他們就是報紙上那些軍服非常好看的皇家陸軍？」
「應該是吧。」
菊田一郎隨口回道，想到錦衣衛的報價，就有些氣悶，一輛馬車壓進田里，屁大點地方，居然要他們五兩銀子。
理由是他們的馬車轉向，移動，都對禾苗造成了傷害，範圍巨大。
時間剛過一刻多種，幾人就看到遠處的小山包轉角，一隊人跑步出來。
「一二一！一二一！」
「一，二，三，四！」
「兄弟們加油，還有五公里就到通州了，到了通州修整一小時，吃飯喝水啃隻果！炊事班做紅燒肉」
「好誒！紅燒肉，還有隻果！」
士兵更加精神，由遠及近的跑過商隊，他們橫成六人一排，往後連綿到轉角，彷佛河流一般經流不熄。
踏，踏，踏。
腳步聲彷佛一把錘子，開始帶動路邊等候的商隊心髒跳動，肅殺之氣傳來。
查理看著逐漸跑近的士兵，面色開始變得沉重，光是這行軍的陣仗，就可以知道是一直絕對的精銳之師。
和他們歐洲的騎士一樣，行動如一，甚至在紀律性上更強。（想象）
尤其是他們統一的著裝，腳上穿的皮靴，那質感，反光的漆面。
紅光滿面的臉龐，沒有一絲天津港見到的營養不良，個個精神飽滿，眼神犀利。
還有他們腰部扎著的皮帶，不僅掛裝了很多小包裹，還顯得胸脯健碩，身姿挺拔，背後背著滿滿當當的包袱。
「克嘍扎克，（狗娘養的），明國皇帝不是很窮嗎？他哪來的錢？⺪！」
這次的士兵裝備終于讓查理看清了，他看著戰士們背上的不再是火繩槍，而是燧發槍，還掛著兩個帶著木棒的鐵錘。
一套服裝加槍械，還有整齊訓練所對應的後勤花銷，每個人至少花了不少于十兩黃金。
「班杜馬，這就是明國的皇家陸軍？這樣一只軍隊，是皇帝養的起的？
你個狗娘養的，你知道你給我們寫的信是什麼？你說他窮，說他沒錢，窮到開海禁，這就是沒錢？」
「不不不，我保證沒有說錯，據說明國皇帝為了養他們，把皇宮都拆了，賣房梁賺錢。」
「是嗎？」
查理有些不相信，轉而感覺應該也是這樣，根據一路的見聞，明國也只有這麼一只軍隊了。
「一郎歐吉桑，這些士兵好高大啊，而且看起來也比那些紅毛人更順眼。」
「怎麼，禾子你心動了？要不要我現在給你找一個？
不過他們這些軍戶身份可太低了，配不上我們菊田家的人，要不然這身材，怎麼著也得拉回去借種。」
看著菊田禾子眼楮都快潤起來的樣子，菊田一郎開玩笑的說道，說得菊田禾子臉蛋微紅。
「歐吉桑你別這麼說，你沒看天津前兩份報紙嗎？
皇家陸軍不是軍戶，而是有統一教育，可以參與科舉的軍人，他們每個人都識字，還接受忠君愛國的教育。」
「什麼？」
菊田一郎看著逐漸面色冷靜的菊田禾子，突然一驚，這里面的東西細思極恐啊。
轉而想到菊田禾子從報紙里提取的東西，不愧是家主寄予厚望的女人，家族振興可能真要靠她了。
「這些明軍，看起來真的是精銳之師啊，一路從京師以這個速度奔跑，隊形不亂，無人掉隊，且沒有督軍一直辱罵。
全都像是一個人一般，精銳！還有他們的火銃，看起來也比我們倭國的火銃更好，難以置信，奧吉薩瑪，你剛才說的是對的。
奧吉薩瑪？
奧吉薩瑪？」
菊田一郎看著菊田禾子目光逐漸分散，似乎在想什麼，連聲呼喚。
「歐吉桑，明國皇帝到底怎麼做到的？明明一年前還一副大廈將傾的模樣。」
「不知道，不過一切都和皇家有關，也許要親自問皇帝才知道了。
皇家商號，皇家報紙，皇家陸軍，皇家軍券，這是在下一盤大棋啊。
喲西，奧吉薩瑪，你也來執一手吧。」
「我嗎？我配嗎？」
菊田禾子暗暗想道，心中對于能不能見到明國皇帝還沒底，他們沒有國書，使用正常手段是沒資格的。
皇家陸軍的步伐還在進行，只是幾人都開始感覺到了疲倦。
九千人的軍隊，就算以6人一排，也是一千五百排，每排間隔一米，也要1.5公里。
再加上穿插著炮兵，炊事班，三輪車移動，整個隊伍連綿了近三公里。
一個連隊的士兵只有三個排是正常列隊跑的，過後就是一個排幫助炊事班推車，形成四人推一車，跟上了進度。
這種人踩還能拉的三輪車，讓路邊的眾人看的大開眼界，從未想過，居然還有這種拉車的方式，更沒想過，一輛車可以拉這麼多東西。
「這上面的是鍋和糧食？他們的戰士自己做飯？別告訴我這一整只軍隊，沒有民夫幫助？」
「看起來是的，你看他們做飯的人也背著槍，就說明……」
班杜馬說不出來了，因為隨著炊事班走過，後面開始露出了炮連。
「見鬼了！這真的見鬼了！」
「那這是什麼？大銃？還是大炮！這炮口真大，上帝啊，這個皇家陸軍，到底多有錢！」
一個炮連足足有三十二門炮，也就是三十二輛自行車拉著大炮，同時還帶著對應的單兵物資，所以炮兵反而是最輕松的。
這麼多炮被拉在路上，兩車一排，形成隊列，造成的視覺沖擊還是很強的。
一行人幾乎是體驗了一遍皇家陸軍的閱兵儀式，將整個皇家陸軍這次打一仗就淘汰的裝備看了個遍。
這也是崇禎的有意吩咐，目地就是讓有心之人找他買裝備，軍工廠開起來後，有了銅殼底火彈，這個玩意就沒啥用了。
源源不斷的隊列，足足通過了近一個時辰，查理一直在數，數到最後數不下去了。
因為他的算數差，一排6個人他可以一直數，可穿插著炮兵，炊事班，通訊班的隊列，他對不上人數，就會數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