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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孤身與出人意料

此時的羅晉,心里也是松了口氣,他實在是怕這個二愣子,一點台階都不給自己,畢竟這次的事情說大也不大,打點打點總能過去的。

可萬一要是真的動了手,那可就沒有轉圜的余地了,幸虧這趙禮出面了,要不然自己,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回總算是不用打了。

而此時在趙禮府邸的秦陸二人,也已經收到了羅晉兵臨城下的消息。此時二人正在秦海川的房間里,商議著接下來的情況。

「秦兄,如今羅晉也來了,你說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啊?就這麼等著嗎?」陸風道

「陸兄啊,眼下這個局面,我們不等著又能如何?如今這城內,都在那張勝的掌控之下,你我就是不等著,又能做什麼呢?」秦海川道

「秦兄啊,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就這麼干等著,我這心里實在是有點不托底啊,你說要是萬一那張勝狗急跳牆,那你我二人豈不是?」陸風道

「陸兄啊,這一點你大可放心,只要有趙禮在,就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畢竟那可是個老油條了,又怎麼會不明白這其中的關鍵呢?」秦海川道

「秦兄啊,我就怕到時候,趙禮攔不住張勝那個傻子,那可就滿盤皆輸了,我們不得不防啊,畢竟那張勝在江南,可是惹了不小的事兒啊。」陸風道

「陸兄,我也知道現在咱們很被動,但是你要明白,眼下的局面一動不如一靜,只要咱們兩個不出事兒,那羅晉就能穩得住。」

「要是咱們兩個出了事兒,那羅晉多半就會選擇魚死網破,到時候咱們可就要九族誅絕了,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能跟他們翁婿倆撕破臉。」秦海川道

「那好吧,眼下也只能如此了,那秦兄我就要告辭了,這府里人多眼雜,咱們總待在一個房間里,恐怕會刺激那翁婿倆鋌而走險。」陸風說完就起身出了房間

而此時的秦海川,看著眼前出去的陸風,臉色慢慢變得難看了起來,他有種不好的預感,好像事情的發展,月兌離了他的掌控,他現在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覺。

而此時趙禮這邊,也已經跟羅晉談了有一會兒了,趙禮為了體現誠意,選擇出城跟羅晉見面,而張勝自然是不同意。

「岳父,你可千萬不能出城啊,那靖邊侯就沒安好心,你若是出了城,恐怕,到時候我可就左右為難了,所以您還是不要出城了。」

「他羅晉要是有能耐,就讓他攻進太原城,我都想試試他的斤兩,看看這九邊的武侯,到底個什麼成色!您就等在城頭看戲便是,看看他到底能如何!」張勝道

「賢婿莫要沖動,你听老夫說,眼下的局面還沒有壞到那個地步,那羅晉畢竟掌握邊軍,他若是造反,所產生的後果,你我兩家都承擔不起。」

「所以我一定要去跟他好好談一談,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想法,至于我的安全,賢婿你不用擔心,老夫既然敢去,就早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

「要是到時候,羅晉扣下了老夫,那賢婿你千萬不可手軟,一定不要听羅晉的威脅,千萬要把這太原城守住了,這樣老夫也不算白死。」

「不是岳父,你這又是何必呢?你說你這要是出了什麼事兒,我回去怎麼和大娘子交代啊?不行不行,我不能讓您去,您就在城里好好待著就行。」張勝道

「賢婿,你听我說,那羅晉我是一定要見的,我剛才說過了,一旦羅晉造反,那後果咱們兩家都承受不住,所以還不如讓我去見見他。」

「萬一那羅晉真的動了手,那老夫也算是保住你我兩家了,所以賢婿你也不要勸我了,你若是還要攔著我,那我現在就從這里跳下去,結果是一樣的。」趙禮道

張勝一听就知道,自家這岳父是打定了主意,非要去見那羅晉不可,自己硬攔是沒有用了,而且自家岳父說的也有道理。

但是該做的還是要做的,只見張勝在城頭上大聲喊道「羅晉你給我听好了,你若是敢傷我岳父一根汗毛,我就把你羅家宗祠夷為平地!」

說完之後也沒管城下的反應,而是直接走到自家岳父面前,躬身行了一禮,趙禮見了先是一愣,隨後便笑了起來,慢慢的往城下走去。

城門緩緩的打開,趙禮就這麼慢慢地走了出去,城下的士兵也並沒有趁機偷襲進城,此時雙方的注意力,全在趙禮一個人身上。

此時的張勝,完全看不出自家岳父之前的影子,眼前的岳父對于他來說,是那麼的陌生,若不是親眼所見,讓他絕對不相信,眼前這個康慨赴死之人,竟是自己那個掉進錢眼里的岳父。

一時間張勝也不知該做什麼,只是靜靜的看著那並不高大的背影,慢慢的走進了羅晉的大營中,張勝就這麼看著, 然間,張勝回過神來

大聲喊道「將士們,都打起精神來,趙大人已經孤身前往敵營,為了大齊的安寧,趙大人已經做到了一個文人能做的全部。」

「接下來就該咱們上場了,咱們不能辜負趙大人的付出,一定要把這太原城守住,讓他們踫個頭破血流,見識見識咱們的厲害。」

「殺!殺!殺!」城牆上的士兵都士氣大振的大聲高喊著,一時間聲震百里,一種肅殺之氣,充斥在太原城的周圍。

而此時城外中軍帳內的羅晉,還有城內得秦陸二人,都听到了這些,只不過他們的表現決然不同,羅晉是一臉的欣賞,而秦陸二人怎是臉色難看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刻鐘,半個時辰,一個時辰,時間就這麼一點點的過去,就在張勝快要忍不住的時候,對方大營中緩緩走出一人來,等走近了一看,正是戶部尚書趙禮。

看到趙禮全須全尾的出來,張勝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他沒想到自家岳父竟然還能活著回來,而且不光回來了,竟然還毫發無損。

不過到底是見慣了風浪的,只見張勝大聲道「趙大人威武!」

隨著一聲聲的威武,趙禮緩緩的走到了城下,並進了太原城,張勝親自在城內迎接,看到趙禮的瞬間,掌聲卻什麼都沒說,就這麼靜靜地看著。

趙禮就像是知道張勝的意思一樣,也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看了自家女婿一眼,然後就慢慢的向中軍帳走去,而張勝自然緊隨其後,翁婿倆很快就到了中軍帳內。

隨著趙禮把剛才的事情一說,張勝的臉色變得很有意思,不怪他如此震驚,實在是這件事情太有意思了,他沒想到事情竟然還能這樣。

「岳父,你就在這里好好休息吧,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了,這可是我的拿手好戲,保證出不了意外,你就放心吧。」張勝說完就往軍帳外走去。

張勝出了中軍帳後,叫上了周敦帶著五百人馬,就離開了軍營,而此時的趙禮,腦海中閃過了之前的事情,他到現在都沒有緩過神來。

就在趙禮回憶的時候,張勝已經帶人到了地方,此時的張勝,就在自己平日里的府邸,隨著他一聲令下,整座府邸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此時府邸內的二人,也慌了神,陸風道「秦兄,那張勝什麼意思?他這麼光明正大的圍了府邸,莫非想要殺了咱們不成?」

「陸兄,眼下咱們不能自亂陣腳,他若是真的想要殺咱們,現在已經殺進來了,又怎麼會包圍府邸呢?所以事情應該還沒到那種地步。」秦海川道

話音剛落,張勝就帶著人闖了進來,看著眼前的二人,張勝道「二位大人,請隨我走一趟吧,有人想要見你們。」說完之後直接轉身就走,根本就不給二人拒絕的機會。

秦陸二人一看,只能是認命的起身,跟著張勝出了房間,隨後出了府邸,往軍營的方向走去,他們二人倒也不是不想反抗,只是張勝根本就不給機會。

他們兩個文人,怎麼會是這些殺人如麻的士卒們的對手,自然只能是乖乖跟著走了,而此時的秦海川,已經有些明悟,自己這次應該是在劫難逃了。

張勝才不管二人的想法,只要他們乖乖地跟自己走,他才不管那些呢,他們怎麼想的,和自己有什麼關系?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

進了軍營的張勝,卻並沒有待二人到中軍帳,反而是找了另一處地方,進到帳篷里之後,張勝坐在主位上,大聲道「既然都到這了,就不瞞二位大人了,要見你們的人在城外。」

「什麼?城外?難道真的是,真的是?不,不會的,不可能的,他沒這麼大的膽子,絕不可能!」秦海川想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大聲的道

「秦大人,看來你已經猜出來了,那也沒什麼好瞞的了,我雖然有心想要和羅晉過過手,但是我岳父不讓啊,而且這次,還冒了了這麼大的風險,我也只能是選擇,把你們都抓回來,送到城外去交給那靖邊侯了,」

「我估計你們兩個到了城外,這條命算是保不住了,所以我讓人給你們安排了酒菜,你們吃飽喝足了,我就送你們上路。」張勝道

「什麼?不,你不能這樣,我是朝廷命官,二品大員,你不能這麼對我,我可是十一爺的門生,我要是出了事兒,他是不會放過你的!」陸風道

「我說陸大人啊,你學學人家秦大人,他是多麼的面不改色?再看看你?我是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爬上這個位置的?怎麼蠢的跟豬一樣?」

「你現在就是當今聖上的門生,也救不了你了,我岳父說了,此次二位大人也算是為國捐軀了,他老人家會像聖上稟明,二位大人的功績。」

「所以二位大人就放心的去吧,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了,你們與其在我這里掙扎,不如想一想,到了城外之後,該怎麼跟羅晉周旋。」張勝道

「勇毅伯,老夫還有最後一個請求,能不能麻煩你,把趙大人請來,我有話想要跟他說。」秦海川道

「秦大人啊,我可是剛才夸完你,你怎麼這麼不經夸呢?你覺得為什麼是我去抓你們,又為什麼會安排到這里,而不是我的中軍帳?」

「實話告訴你們,我岳父現下就在我的中軍帳中休息,他並不想見你們,所以才會是我來跟你們說,現在你明白了嗎秦大人?」張勝道

听了張勝這話,陸風瞬間癱倒在了椅子上,要不是椅子有靠背,他現在已經躺在地上了,反觀秦海川,他就要平靜的多了。

「哈哈哈。哈哈哈,沒想到啊沒想到,我秦某英明一世,竟然會栽在這里,栽在你這樣一個人手里,這可說是莫大的諷刺啊,哈哈哈。」秦海川道

「秦大人,你說話可真難听,不過我就當你是在夸我了,畢竟像你這麼大的官兒,我還真就沒抓過幾個,反正你們也是要死的人了,我又何必生氣呢?」

「行了,該說的也說了,二位大人準備上路吧,到了城外能不能活下來,那就要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來人啊,送二位大人去城外。」張勝道

帳篷外等候多時的親衛,進來直接把二人攙扶走了,沒錯,就是攙扶,秦海川還好一些,但是陸風已經完全走不了了,只能是讓人攙扶著。

「張勝,你回去告訴趙大人,我在下面等著他,讓他不要急著下來!」秦海川走到張勝跟前時道

「哈哈哈,這就不用秦大人操心了,我岳父長命百歲,秦大人還且有得等呢?你就慢慢的先等著吧,不過你不會有機會的,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張勝道

听了張勝的話之後,秦海川並沒有回答,因為此時的他已經出了帳篷,正在往城門走去,不一會兒就到了城門跟前,看著眼前的城門,秦海川不知該說些什麼。

想想自己這一生,過得也算是波瀾壯闊不枉此生了,還沒等他感慨完,隨後就被親兵送出了城,交給了城外的邊軍。

此時的秦海川,慢慢地回過頭來,看了身後的太原城一眼,他知道,這是自己最後一次看它了,自己這一生的榮耀,皆來自于這座城,如今這里,也是他人生的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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