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八號,周四。
一上班崔文燕就找到了杜守義。
「杜醫生,我的這份實習評語需要您簽字。」
杜守義接過她手里的實習表格看了看問道︰「蔣醫生是負責人,他不是簽字了嗎?」
「蔣醫生說最好再讓您簽個字,因為我是一直和您在配合的。」
老蔣就是這個脾氣,杜守義想了想,在他的簽名後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他是有醫師證的,這麼做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崔文燕其實有點小倒霉。按說護校畢業當然是進正規醫院更有前途,但她才剛實習了幾個月,忽然被調到軋鋼廠。調動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將來多半要在這兒扎根了。在軋鋼廠做護士,那基本就沒啥專業前途可講了。
據杜守義觀察,剛來時這姑娘帶著點情緒,臉上笑模樣都不多。不過不知怎的,一兩天時間她就自己調節好了,心理素質還是不錯的。
現在她平時跟在呂護士後面打下手,要是有傷科門診,她就是杜守義的專用護士,和大伙關系處得挺融洽。
送走崔文燕又晃蕩了一會兒後,簽到時間到了。
「叮,宿主今日簽到獎勵為,‘六必居’麻醬X10。」
看著麻醬杜守義有些無奈,他今晚又要忙活了。把十大缸麻醬分裝到小瓶里那可不是個輕省活。
他剛關上空間,許大茂又屁顛屁顛的找來了。
「尤家那事是你辦得吧?」
「別胡說八道,和我沒半毛錢關系。」
許大茂笑了,「知道,知道。真三國哦,不對,真痛快。走了啊?」說完他一 煙的又回去了。
許大茂差點說禿嚕嘴,他念叨了一上午‘滅吳滅曹,三國歸晉’,一不小心把真心話說出來。他也早知道‘司馬守義’不會認賬,可不到他跟前提一句,怎麼顯得‘親近’呢?
杜守義猜不到他怎麼想得,可看著他的背影,總覺得許大茂有些傻乎乎的,智商似乎落到水準線以下了。這壞人要是‘天真’起來可怎麼弄?!
其實杜守義最近也有點犯‘天真’,他竟然遐想起第四宇宙文明來。
這次去尤家他調用的是金貝勒小院里的‘空氣調節儀’。等一番折騰過後他忽然發現個問題。
他手里有三個空氣調節儀,為什麼系統一直沒提供能量更換呢?反物質馬桶可是一年一塊能量塊的。水源淨化裝置也沒更換過,但那可以理解為流動的水提供能量,可空氣調節儀的能量從何而來?
這麼一想就收不住了,他還發現了一個問題,水源淨化裝置和空氣調節儀都是靠腦電波控制的,但那只反物質便桶不行。
和馬桶無法‘溝通’當然不算是問題,但要是幾樣東西放在一塊對比一下,那就‘高下立現’了。
想來想去杜守義得出一個結論,這只‘便桶’可能是系統專為龔小北量身打造的,是個‘不成熟’的產品。也許外星人就是條‘蟲蟲’,根本沒這‘規格’的馬桶。誰知道呢?
出于對外星文明的好奇,他開始研究起來。系統說不可拆卸,可沒說不能研究啊?
這麼一認真還真給他看出些名堂來。便桶是用銀色金屬材質打制,看不出什麼。可空氣調節儀也好,水源淨化裝置也好,它們的外殼竟然可能是‘木質’的!如果側著光仔細看,那上面有天然生長的紋路。
‘腦電波’、‘木質’杜守義有點明白自己家的靈藤‘二香’是從哪兒來得了。
雖然知道了這些好像也沒什麼鳥用,但杜守義隱隱感覺這里面有些很重要的東西,但他抓不住
午休時杜守義回了趟四合院,看看有什麼新情況。
一進院門就遇見劉光福正往外走。
「湯喝了嗎?」
劉光福咧了咧嘴,「喝了。姐夫,這鳥湯什麼時候能停啊?我都快喝吐了。」
「喝到你出發那天。這可是棒梗、小當他們舍不得吃,省出來給你的,你少矯情。新兵訓練苦著呢,現在就得儲備好營養。」
「哎,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四合院里,劉光福現在是‘特殊照顧’對象。自打上月底開始,他每天要練長跑,練體能。八姑娘現在抓來的小鳥大都交給了二大媽,讓她做得了給劉光福加營養。像當年閆解娣一樣,這個‘小透明’長這麼大還沒被這麼重視過呢。
劉光福這一去不知道要多少年了,最短三年,五六七八年的都說不準。
這年代當兵有個‘潛規則’,三年就復原的那是‘孬兵’,好兵會留在部隊再多待好幾年,當然,中途提干那就是優中選優了。
杜守義沒指望劉光福‘提干’,在部隊干一輩子。但他有些期待,希望劉光福在部隊多干幾年。這小子原來就是條吃嘛嘛香,干嘛嘛不行的‘蛆’,比他哥都差了不少。經過部隊大熔爐這一鍛煉,指不定能成為一只小蝴蝶呢?
一夜無話。時間到了五月二十九日,禮拜五。
一上班杜守義就接到一封掛號信,是一次書畫展的邀請函。這次書畫展他就不參加了,接下來的幾個月,文化界要開展大規模學習,要消停點了。
晃到了上午十點。
「叮,宿主今日簽到獎勵為,‘三元牛女乃’X1000。」
要問現在什麼東西消耗最大,那就是牛女乃了。大的喝小的喝,貓貓狗狗跟著一起喝。每天至少需要十來瓶。
關上空間,杜守義上科長辦公室遞了假條。
「今天下午,明天一天?你要請一天半的假?」
「下午是部里象棋隊的集訓。明天是開幕式和比賽。您也知道明天醫務室會有多忙,這開幕式肯定去不了了。不過下午這集訓我得參加,這是態度問題。」
科長听湖涂了,道︰「那你明天怎麼辦?你不是請假了嗎?」
「明天開幕式抽完簽了他們會打電話給我,比賽時我趕過去,下完棋就回來,兩頭跑唄?這假今天一塊兒請了,省得有閑話。」
科長笑了,「得了,就算你今天這半天吧。明天來回跑得就不算了。」
杜守義也不矯情,笑道︰「那敢情好,謝謝您 。科長,麻醬又來了,給您留多少?」
禮拜六,杜守義賽場醫務室兩頭跑,人忙得像陀螺一樣。等他完成了今天所有比賽,匆匆離開時,隊友們都笑了。
「看軋鋼忙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廠長呢。」
「呵呵,廠長都沒他忙。不過他現在這棋可夠厲害的啊?今天這四盤棋,盤盤跟砍瓜切菜似的。這小子訓練從來不到,是不是躲家里偷偷練呢?」
「有可能,這小子憋著勁要宰園林局呢。也不知道哪來
那麼大仇。」
一說這個隊友們都笑了起來。杜守義對園林局簡直苦大仇深,而且他也毫不遮掩,從昨天下午訓練起就開始嚷嚷著報仇了。
而杜守義自己,回到廠里還在忍不住偷笑。今天不但贏得痛快,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坐在隔壁一桌的家伙,下到得意之處時竟然小聲哼哼起來︰「該出手時就出手啊,風風火火闖九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