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江挽雲意識到時間不早，急急忙忙起身準備溜。
回到王府，江挽雲悄悄溜進門，走進煙霞閣院子之後，才松了口氣。
好險沒有被抓到。
她推門進房間。
「雙喜快給我倒杯熱茶來。」
房中點著幾根蠟燭，江挽雲大步走進房，坐在桌前隨手拿了一塊糕點，「再準備些席面來，餓壞我了。」
「王妃……」
雙喜猶猶豫豫的提醒她，視線不住的往另個方向瞥了瞥。
江挽雲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周嘉玉正坐在軟榻上，手里拿著本書，面色不快的看著她。
「看來王妃每日閑的無事可做，不僅有空去逛望月樓，還有時間寫了這麼多本書。」
他手中拿著的，正是她這段日子新寫的話本。
她已經換了筆名了，他應該認不出來寧為玉碎就是她吧？
江挽雲頗忐忑的站起身。
「只是隨手寫的，不足一提不足一提。」江挽雲小心巴巴的走過去，從他手里慢慢抽出來那本書。
「本王竟不知道，苦心尋找了多日的寧為玉碎竟然就在身邊。這算不算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周嘉玉微微起身，他身側一摞她的手寫本赫然立在後面。
江挽雲心如擂鼓，冷汗唰的一下出來了。
「這……」現在狡辯還有用嗎？
「我真的只是一時手癢寫了幾本，其中只有兩三本是借用了一下王爺為原型，後面都是我自己創作的，和王爺絕對無關，我發誓！」
江挽雲伸出手信誓旦旦的發誓，周嘉玉卻拿了上面幾本翻了翻。
「本王從前不知道，王妃對朝堂還頗有涉獵，這男主角又是將軍又是首輔的，王妃究竟偏愛哪個？」
想來若非從前相處過，亦無法寫的如此詳細。
「我說都是我想象出來的你相信嗎？」
實則真的都是她想象出來的，她哪里有這個榮幸，能和年紀輕輕就登頂首輔之位的絕美男主談戀愛。
「罷了，王妃禁足一月，這些手書本王沒收了。」
「別……」
周嘉玉不理會她的不舍，抱著書離開了煙霞閣。
把書沒收了也就算了，怎麼還禁足？
「王妃，幸好王爺沒跟您計較，你是不知道方才王爺坐在軟榻上一本本翻看的時候臉色有多難看，奴婢還以為他必定會重罰您呢。」
雙喜心有余悸，幸而王妃回來的晚些，想必王爺也消氣了不少。
江挽雲長嘆一口氣，低頭吃飯。
雲雪院書房里，周嘉玉一本一本看著江挽雲寫的話本。
除去以他做原型的那幾本之外，其他倒寫的都不錯，只是這女子實在色膽包天，其中大多描述都是難以示人的，若是讓諫院抓著她散播這種書籍，只怕朝堂上又是一場紛爭。
現下讓她老實待在王府也能免去不少麻煩。
江挽雲在煙霞閣待了幾日，這幾日天冷，陽光卻好，院子里幾株梅花都開了，她實在閑得無聊，便摘了梅花和雙喜做梅花酒。
在院里待了多日，她已經快要發霉了，每日就只和雙喜待在廚房里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糕點，制作一些奇奇怪怪的捕鼠器和弓箭。
雙喜來來回回的總幫她跑腿。
這日雙喜去賬房支銀子，遇著軒雅閣的丫鬟，閑聊了幾句，這才得知了軒雅閣的近況，回去立馬向江挽雲稟報了。
「我說這些日子怎麼不見謹萱了，原來她也被禁足了。」
「側妃禁足卻與王妃不同，听聞服侍側妃多年的綠珠失蹤了，听說是死了，王爺換了個新的侍婢貼身伺候側妃，一步也不離開的。」
看似伺候，實則是監視。
江挽雲也了解個大概，想來是謹萱戳到周嘉玉的秘密了。
「今日奴婢路過軒雅閣，听側妃喊著想見您呢。」
「不見。」
想來謹萱要見她無非是為禁足之事，她若是幫她，便是和周嘉玉站在了敵對面，現下看來周嘉玉無意傷害她，她老老實實留在軒雅閣對她來說或許是最安全的。
「對了王妃，賬房上先生同奴婢說這兩日綺羅院支出大了些，讓奴婢稟報娘娘，看是否要縮減綺羅院的用度。」
「高依依最近又在作什麼妖？」
好不容易安分了幾日，瞧見軒雅閣沒動靜了，她倒是不老實了。
「听聞高夫人近日總是去戲園子听曲兒，戲園子近日有一位頗會唱戲的角兒，唱的霸王別姬引得眾人喜愛，想來高夫人多用在此處了。」
每日在內宅里轉一圈，拉幾個丫鬟攀扯攀扯八卦便能得知宅子里發生的大小事，雙喜可謂成為了煙霞閣八卦搜索機了。
「是什麼角兒，唱的真有這麼好？」江挽雲眼中卻流露出了好奇之色，絲毫不關心高依依花了多少銀兩，「過幾日解了禁足，我非得去听听不可。」
雙喜無奈嘆氣，王妃總是不理解她在說什麼。
江挽雲最終也沒有等到解除禁足，實在是她想了想，禁足結束年都過完了，于是干脆想了個移花接木的的法子，找了院子里身形同她差不多的丫鬟冒充她在房中禁足，她自己則換了衣服熱熱鬧鬧的出門听曲兒去了。
戲園子里，高依依十分闊綽的包下了一樓視角最好的位置，江挽雲則折扇擋臉上了二樓。
不等戲開唱，她先遇到了另一個熟人。
「王妃，是雲昌侯。」
清映提醒一番，江挽雲轉頭，正巧同雲昌侯撞了視線，他則徑直朝她走過來了。
「江公子，好巧，不知可都拼桌？」
「自然可以。」
周昭並未揭穿她的女子身份，二人對面坐著，側頭看向一樓的戲台子。
上次在望月樓中，听聞有人呼救時，他開門查看情況，便認出了施救之人是她，驚訝于她竟會去望月樓之時亦感嘆她是個奇女子，多了幾分欣賞。
只是望月樓見過她一事是萬不能提的。
察覺到雲昌侯的視線在她臉上停留了一刻，江挽雲心中還是有些忐忑的。
他不會向周嘉玉告狀吧？
樓下敲鑼打鼓一陣，戲已開場，扮演霸王的武生已經上場，江挽雲端詳了下，的確是清俊的模樣，怪不得高依依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