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烏老忽然出手,以手為刀,對著納蘭雄脖頸刺去!
納蘭雄眼楮睜大,心中不由一凜。
強大的威壓更是讓他感到窒息。
這回真的完了!
必死無疑!
就在這時,一只黑紅枯瘦散發著同樣使人心悸力量的手,擋住了烏老的進攻。
烏老手指停在納蘭熊喉結一寸。
噗!
僅僅傳來的勁力,便使納蘭雄如遭重擊,身體向後飛去,同時一口濃郁血液噴出。
烏老眉頭一挑,順著胳膊上的手掌,看向旁邊忽然浮現出來的身影。
此人滿頭花白,銀發干枯爆炸恣意生長,
身子卻無比瘦小,
穿著一件藏青色繡著雲紋的長袍,
整個人看起來頭重腳輕,
但他眼神極為凌冽。
「納蘭默?」烏老眉頭頓時皺眉,「你還活著?」
納蘭默無聲勾勒嘴角,露出黑黃的牙,他的牙很粗,不似常人,
「你這老烏龜沒死,我怎可能死!」
靜,兩人同時沉默下來。
「太祖……」納蘭雄倒在地上,捂著喉嚨,咳了半天。
「沒想到,當年名聲赫赫的納蘭默,如今成了這般模樣……」烏老盯著對方,雙目眯起,似乎想看出對方當年實力,還剩幾分。
同時,手腕翻轉,也捏住對方胳膊,
「沒想到,老烏龜如今也到了大限之期,要渡妖族生死劫,妖族能度過此劫者,寥寥無幾。」納蘭默如同枯樹皮皺著的臉微微一笑。
兩人彼此拉著胳膊,
如同多年未見的老友,親切敘舊一般,
但很快,兩人同時悶哼一聲,
各自向後退了一步,
地面的黃葉瞬間向四周迸射,轉瞬清空,
兩人相對,眼神之間除了被驚動的落葉緩緩飄零,沒人再動。
「元神這麼虛……看來你是渡不過生死劫了。」納蘭默微微感慨,似乎有些兔死孤悲。
烏老冷哼一聲,
「看你這不人不鬼的樣子,壽元枯竭,我肯定比你活的長!」
「是是是,誰敢跟你比。」納蘭默微微一笑。
烏老冷哼,一甩袖子,卷起昏迷的羅彤,將她放在敖力身邊。
元神回歸,烏老準備離開。
剛剛的試探,兩人各自都吃了虧,
再加上兩人如此年紀與實力,打起來一來驚天動地,二來兩敗俱傷,得不償失,
換句話講,真打起來,兩人之間無論誰輸誰贏,都活不長。
完全吃虧的事情,就沒必要白費力氣,
都是聰明人。
「她,還好麼。」納蘭默忽然出聲問道。
烏老龐大如同山岳的身影一頓,
「關你屁事!」
說完,烏老便緩緩消失。
下一瞬間,烏老便恢復人形,帶著羅彤與敖力,來到了之前的小院中。
噗~
此時,烏老再也忍不住,一口血液噴射而出!
他面色發白,但是噴出這口血液後,感覺舒服了不少。
「烏爺爺,你怎麼樣!」敖力連忙攙扶對方。
「沒想到,那納蘭默,實力不減當年!」
……
王浩感覺到畫面轉動,眼前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
看來羅彤的這段記憶,又有一些缺失。
等畫面定格,羅彤也幽幽轉醒。
睜眼看到熟悉的床,熟悉的房間布局,羅彤眼里含著喜悅,
這是她之前待的小院,
但隨即意識到什麼,神色變得驚慌,
她連忙起身,來到門前,準備將門打開。
可是,又有兩道聲音響起。
一道是敖力,另一道,則是完全陌生,不是烏老,听聲音應該是個中年男子,
「父王,你怎麼來了?」敖力問道。
「哼,還我怎麼來了?讓你出來尋求化解龍族大劫的一絲機緣,你倒好,去搶人家的未婚妻?還差點為了那個女人命都丟了?!」中年男子的聲音,中氣十足,連連質問。
「爹,你別生氣,我……」敖力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父親打斷了。
「行了,別說了!」中年男子大手一揮,皺眉說道。
「力兒,你身兼重任!不要將心思放在眼前的男歡女愛之上!」
「而且以後,你不要再插手人間之事!」
「現在龍族大劫將至,我們承擔不起任何因果!」
「而且……你太女乃女乃昨日離世了……人族之所以敬咱們三分,實際上都看在她的份上……以後你要是再出事,龍族也幫不了你!」
「我這次過來,就是要接你回去,在大龍族劫沒有度過之前,你不準再踏足人間!」
「什麼!」敖力聲音里頓時帶著焦急。
「怎麼?你太女乃女乃死了,你連回去都不想回去?!」中年男子的聲音高了八度。
敖力頓時啞口無言。
半響,他憋出來一句,
「我去跟她道別。」
……
听到這里,不知道為什麼,羅彤連忙躺回到床上,
閉目裝睡。
也許,她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對方。
敖力推門,緩緩走來。
羅彤感覺他停在床邊,距離自己很近。
似乎在注視著她。
噗通,噗通,
羅彤的心髒,不爭氣的跳了起來。
因為她感覺到敖力俯子,距離她越來越近。
她都能感受到對方溫暖的體溫。
她似乎隱隱明白,對方想干什麼。
她呼吸急促,唰地睜開眼楮。
然後便看到,一張俊美的面容,
浮現在她的眼簾,
佔據了她整個視野,整個世界。
呼……呼……
兩人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在自己的臉上,癢癢的……
太近了,
敖力瞳孔猛然一縮,
連忙直起身體!
他沒想到,對方竟然在這個時候醒來,
忽然睜開雙眼,將他嚇了一跳,
就像是做壞事,被人發現了。
一時間, 感覺及其尷尬。
羅彤則心中隱隱有些失落,
還有一點懊悔,
為什麼自己沒有忍住,睜開了眼楮……
不過,她也是因為第一次,太緊張,本能慌亂的反應,
「你醒了。」
終于,敖力先開口說道。
「嗯。」
「我要走了。」他猶豫了半響,咬咬牙,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臉上,滿是擔憂,與不舍。
羅彤沉默。
對方說出這句話後,她感到莫名揪心。
張了張嘴,似乎有千言萬語,但卻如鯁在喉。
最終化作一句,
「保重。」
這句話說完,她感覺自己難受的將要窒息。
但她堅挺著,不想讓對方看出來。
對方已經為她做的夠多了。
她不能再連累他。
更沒有資格,對他提出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