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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官閣下,漢人和蒙古人都跑了,現在只有帝國的勇士在抵抗。」

步兵聯隊長尾池的神色中閃過一絲悲傷,

「桑原君已經為天皇陛下玉碎了,現在能戰的勇士只有400,如果援軍再不到,我們連警備司令部都守不住了。」

水川伊夫呆愣地坐在椅子上,尾池的話沒有引起他的任何反應。

固陽和包頭距五原都十分遙遠,援軍一時半會兒肯定是不會到的。

唯一能為五原提供支援的航空飛行隊還炸錯了目標,水川伊夫心如死灰,他心中已經在為剖月復謝罪做準備了。

尾池聯隊長見狀心下悲涼,正當他準備勸說中將閣下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之時,警備司令部外面卻傳來了蹩腳的日語勸降聲。

「水川中將,听聞閣下乃倭國皇親,身體里流淌著比普通日本士兵更加高貴的血液。我部長官听聞此事後甚想與閣下會面。

倭國乃中原之附屬,自古以來只有受中原冊封者才能名正言順的掌國家之權。而今倭國國內宵小當政,大道不昌,公然對上邦伐以刀兵,實乃大逆不道之舉也。

我部長官立志除宵小、匡正義,救倭國民眾于水火。

閣下乃是皇親,依依附于中原將會獲得更大的利益,對家族亦無壞處。

我部江長官承諾,如果閣下解除武裝、走出工事,江長官將以待下使之禮待閣下,使閣下和閣邊之人人身安全得到保障、尊嚴不受欺辱。

閣下是皇親,美好幸福的生活還在故國等著你。如若和普通士兵一樣死在這異國他鄉的冰雪之地,時實在可惜、可嘆……」

最後的幾百個日本士兵側著耳朵傾听外面大喇叭里的聲音,他們越听神色越古怪,有人下意識地垂下腦袋,眼神黯然。

這些士兵在日本國內就是最普通、最貧困的那一群人,他們本以為在戰場上能夠獲取尊嚴和利益,卻沒想到身份的懸殊從倭國一直蔓延到了中原,在生命的最後階段,他們再一次感受到了命運的不公。

「八嘎!八嘎呀路!」水川伊夫感覺自己的人格和品格遭到了極大的侮辱,他像發狂的袋鼠一樣揮舞著雙拳,

「炮兵!立立刻把那個胡言亂語的支!那人炸成渣渣,我不想再听到他的聲音!」

尾池亦出生于貧寒,他的心神被剛才的勸降話干擾到了,水川伊夫歇斯底里的吼叫讓他從自哀自憐的情緒中回過神來。

「中將閣下,炮兵中隊已經全軍覆沒了。現在勇士們手中只有擲彈筒,但是不敢隨意開火,外面中國人的火力太猛了。」

「八嘎!借口,所有的擲彈筒開火,我要他死!死!」

水川伊夫能力不咋滴,脾氣倒是不小。

尾池不敢再勸,咬咬牙讓通信兵去傳達命令。

「   ……」

僅剩下的十幾門擲彈筒同時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發射榴彈。

打完後日本士兵收起擲彈筒就開溜,根本不敢停留在原地。

但是交戰雙方的火力根本不在一個層級上,擲彈筒兵跑得快,可四團和六團的炮擊卻是異常的密集,在連綿不絕的爆炸聲中,鬼子的擲彈兵和他們的擲彈筒一起被炸成了一堆零件。

僥幸存活下來的鬼子士兵抱著腦袋躲在掩體里,心靈再一次遭到了重擊。

「閣下請勿再做無謂的抵抗了,如若再發生此類事件,我方的大口徑火炮將會將警備司令部夷為平地。

以下使之禮待閣下已是極高的禮遇,閣下應識好歹……」

勸降的還是同一個人,聲音比之前更高了。

「中將閣下,擲彈筒兵傷亡慘重,請閣下早做打算吧。」尾池聯隊長也沒有殺身成仁的勇氣,他想活。

水川伊夫眼神呆滯,他知道自己身份敏感,戰死或者被俘都會對天皇不利,可要讓他丟下部隊,臨陣月兌逃,他也是做不到的。

外面中國人說日語的聲音雖然磕磕絆絆,但要傳達的意思卻十分明顯,水川伊夫和所有的日本士兵都能听懂。

中國人不再說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而是像閑聊和扯八卦一樣,開始說日本皇室的各種奇葩之事,他們甚至還敢拿天皇的身份開玩笑,膽子之大,聞所未聞。

這些話全部傳入了水川伊夫的耳朵里,他的眼神開始閃爍起來。

「如果我戰死在五原,江東肯定會在報紙上胡編亂造,天皇陛下的名聲……唉……」

水川伊夫給自己找了一個很好的理由,他他在心中唉聲嘆氣了一會兒後才起腦袋對尾池說道︰

「給岡部直三郎中將和多田俊中將發訣別電報,我決定死守五原,為了天皇陛下和帝國的榮譽,寧死不屈!」

尾池微微感到驚訝,他快速將中將閣下的話傳給電報員。

等他再次回到水川伊夫身邊時,後者突然蹦出的話讓他幾乎驚訝失聲。

「尾池君,司令部有一條小道可以直接通到外面,你留下來繼續抵抗,我去接應援兵,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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