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
花了幾天的時間，牛島實常坐著火車來到了太、原。
再把第20師團的殘部交給第38師團後，他整個人都老了一圈，氣勢全無。
在火車上的這幾天，他曾經無數次的動過自殺的念頭。
但是梅津美治郎人似乎洞察了他的一切想法，全程都有兩個副官形影不離的陪著。
軍刀和手槍也早被收了去。
「唉……」
來到司令部門口，他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中將閣下，請吧！」
新的副官語氣冰冷的說道。
「唰！！！」
第一軍司令部的人見到牛島實常到來齊刷刷停下了手中動作，大家的眼楮都看著這個敗軍之將，眼神中有嘲諷也有不憤。
在兵力相當的情況下，大日本帝國的軍隊竟然會敗得一塌糊涂，這些只會紙上談兵的參謀們對此簡直不可置信。
感受著無數人的目光，牛島實常平靜的心再次有了一絲絲波瀾。
「如果沒有機會死去，那麼這一輩子我都將活在這樣的目光之中！」
他在心中有些自怨自艾的想道。
梅津美治郎表情平靜，看上去他對第二十師團的失敗似乎一點都不生氣。
他抱著手，靜靜的看著牛島實常走近。
「司令官閣下……」
牛島實常語氣低沉的問候。
「牛島君，你辛苦啦，咱們到辦公室去談吧！」
第一軍參謀長櫛淵鍹一眼神冷漠的旁觀。
沒等牛島實常反應，梅津美治郎自顧自轉身向辦公室走去。
身後的兩個副官輕輕推了牛島實常一把，後者邁動腳步，跟隨司令官走進了辦公室。
「 ！」
辦公室的門關上後，司令官閣下重重一拳拍在桌子上。
牛島實常被大動靜嚇了一跳，還沒有等他說什麼，司令官已經咆哮了起來，
「一個旅團，外加一個野炮聯隊，一個騎兵聯隊，15,000人吶，你是怎麼指揮的？為何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被獨立旅全殲了？
大本營和天皇陛下來問我，你讓我怎麼回答？
昭和14年的元旦吶，天皇陛下的美好心情就這樣被你破壞了！
帝國陸軍軍隊的軍心士氣因你的失敗而遭到重創！
海軍的那幫混蛋本來就對我們發動全面戰爭很不滿了，現在他們紛紛跳了出來，揚言要把陸軍的軍費全都劃歸海軍去……
呼呼呼……」
梅津美治郎的眼鏡都罵歪了，他像一只斗氣失敗的公豬一樣不停的大口喘氣。
第20師團的失敗其實也是他的失敗，覺得他此刻只想把責任歸結到牛島實常身上。
听到第一句罵的時候牛島實常的心還顫了一下，但是漸漸的，他的表情平靜下來，心情也鎮定了。
他心中自我的屈辱比梅津美治郎的罵聲更令他難受。
見牛島實常沒有反應，梅津美治郎也逐漸冷靜下來，
「根據大本營的指示，從現在起剝奪你的一切職務，等天氣好後會有飛機來接你去東、北，然後轉機回本土，接受大本營和天皇陛下的問責！」
「嗨依！」
牛島實常鞠躬！
門外的兩個副官再次走進來，他們朝牛島實常做了個請的手勢。
離開第一軍司令部後，牛島實常被徹底軟禁了起來。
梅津美治郎給他提供了足夠的清酒，讓他在懺悔和無盡的等待之中有東西來消磨時間。
上一次遭此命運的是第十軍司令飯田貞固，
只是飯田貞固沒有牛島實常這麼慘，
他在閑置一段時間之後再一次被起用，
有了洗刷恥辱的機會。
看目前的情況，牛島實常是不可能再有起復的機會了……
曲、沃南方，一支隊形凌亂的部隊正在公路上緩慢的行進著。
「哈……」
一個士兵把雙手放到自己的嘴前哈了一口熱氣，然後揉搓著手掌對邊上的人說道︰
「團長，前面就快到曲、沃啦，听說那什麼獨立旅凶的很，連小鬼子都不怕 ，你說他們會讓我們進城嗎？」
「老子是晉、綏軍的上校，奉的又是第二戰區最高長官的命令，他們憑啥不讓弟兄們進城？難道還敢抗命不遵？」
這只部隊是晉綏軍331團，他們從晉西遠道而來，目的地是獨立旅剛剛攻克的曲、沃。
看著獨立旅如火如荼的發展，閻老西坐不住了，他拿331團出來投石問路。
如果江東好欺負，那麼他還會派更多的部隊來，以後甚至可能把第二戰區司令部也搬過來。
如果三三一團沒辦法再晉、南立足，他還有其他備用手段。
總之山西是他的老家，他不會看著別人在他的地盤上肆無忌憚的發展壯大。
331團的士兵身上穿的衣服很單薄，他們的武器裝備很落後甚至連一門像樣的迫擊炮炮都沒有。
「站住！」
雪堆中突然出現兩個全身白衣的人影，他們拿著槍擋在了331團前進的路上。
「干什麼？干什麼？」
團長的警衛員炸炸呼呼的向前，
「老子是晉綏軍331團的，你們是哪部分的？攔我們的路做什麼？」
兩個全身白衣的人對視一眼，臉上全是滿滿的疑惑，一人開口問道︰
「你們要去哪里？去干什麼？」
上校團長站了出來，他義正言辭的說道︰
「晉、綏軍331團奉第二戰區閻司令長官的命令，進駐曲、沃，防備日軍！」
「狗屁！」對面的一個戰士忍不住罵道︰
「老子們剛剛把小鬼子打跑你們就聞著味來了，說什麼防備日軍，簡直是天大的笑話，還要不要臉啦！」
上校團長臉色一沉，向身後揮手，
「侮辱長官，給我綁了！部隊繼續前進！」
當前駐守曲、沃的是獨立旅補充團三營，兩個戰士見情況不妙，撒腿便往後跑。
在他們後方不遠處還有好幾個哨卡……
「旅長，曲、沃出事啦！」
謝成瑞拿著電報有些著急的說道。
江東正在排他走後的工作，他抬起腦袋問道︰
「怎麼啦？小鬼子又進攻了？」
「不是，是閻錫山的部隊來了！」
「到底怎麼回事啊？說清楚！」
「閻錫山派了一個團強行進入曲、沃，說起曲沃他們晉綏軍軍的地盤，讓補充團的弟兄退出去！」
「這麼囂張！」江東皺著眉頭。
「咱們的弟兄不讓，雙方相持著，已經動了槍！」
「出現傷亡了沒有？」
「電報里沒說，應該沒有！」
江東大腦飛速思索，有想過周邊的勢力會來搶地盤，是沒想到竟然來的這麼快。
閻錫山的動作已經嚴重侵犯了他的核心利益，江東是一步也不會退讓的。
畢竟如果表現出軟弱的樣子來，附近的其他勢力也會出來咬上一口，到那時便很難從容處理了。
「收拾東西，我們先不去晉、城，去曲、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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