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院長？」耳邊傳來護工的呼喊聲，院長這才如夢初醒，發覺身上已被冷汗浸濕。
「讓他們都回去吧，今天晚上開會！」院長長嘆一聲，對身邊人吩咐道。
她不是不想立刻把猜想告訴眾人，但是現在是工作時間，外面人來人往的，實在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只能等到晚上了。
「你到底做了什麼讓他們這麼緊張？」回到病房，楊源左瞅右瞅四下無人，小聲地問道。
「呃」連道長本來還在偷笑，听到楊源的問話才反應過來，爽是爽了，但是任務算是失敗了，表情不由得有些尷尬。
「是這樣的」連道長模了模鼻子，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地說出。
楊源听罷瞠目結舌，沒想到連道長已經暴露到了這個程度。
「那換下來的衣服呢？你放哪兒了？」楊源眉頭一皺，想起來什麼轉頭問道。
「燒了，在院長辦公室，等等」連道長隨意答道，忽然愣在當場，臉色唰的一下變了。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這樣做是擺明了告訴院長入侵者仍然留在醫院里，之前那人並沒有死！
「該死！」想到這連道長咒罵了一聲，暗呼失策。
他本來是想毀滅證據，那件衣服上都是血漬，丟到其他位置肯定會被瘋狂的護工們找出來，因此選擇了燒掉。
但他忘了，只要院長看到灰燼，就能立刻想明白是有人投了她衣櫃里的服裝混進了地下室，自己之前裝神弄鬼的作用便大大降低了。
「其實差別不大，我們已經暴露了。」楊源倒是沒有連道長那麼激動。
他知道自己等人的存在瞞不了多久，在失去了靈異能力的情況下，以凡人之身在這種地方想要偷偷觀察， 難度實在太高。
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暴露了，還好連道長沒有直接暴露身份，不然這次事件就徹底完蛋了。
嚴格來說，連道長這次探查得到的信息十分有限，除了知道所有護工都參與了以外，並沒有其他內容。
既然事件還能進行下去，說明這種程度的暴露並不會過度影響鬼物，只是要加快進程了。
他們現在連鬼物在哪兒、是誰、有幾只都不清楚，完全不知道對方要做什麼。
「這麼說來，地下至少藏著八個病人，還沒算上小紫那邊，有什麼頭緒嗎？」
連道長模了模下巴，皺著眉頭冥思苦想，片刻後說道︰「他們把病人圍在中間，像是在測試和記錄著什麼，如果忽略鐐銬的話，看起來沒什麼問題。」
「但不像是正經研究，房間里也沒有任何手術設備，應該只是問詢的方式。」
「奇怪了，精神病被問話對病院來說簡直不要太簡單，為什麼非要放在那麼隱蔽的位置？答案只有兩個，一是問詢的內容過于敏感，不能被任何人偷听到；二是被詢問人的身份太敏感，見不得光，」
「醫院采取了對所有病人下藥的方式，說明在身份上應該是沒什麼特殊的，可以排除，這麼說來就只剩下了內容？」
楊源嘗試著推理了一下，還是得不出所以然，信息太少了，要是連道長能參與那場問詢就好了。
「估計他們今晚還會有行動，戒備肯定很嚴格，就看怎麼出手了。」楊源看了看連道長，猶豫了一下說道。
「放心，交給我，大不了」連道長笑了一聲應了下來，說到後面語氣變得陰沉起來。
他雖然沒說完，但楊源明白他的意思，大不了動手殺人，冒名頂替，雖然這麼做風險依舊很大，但至少是一條可行的方法。
這也是不得已的做法，作為四人中唯一一個可以肆意動用靈異能力的人，斥候的工作只能交給連道長。
「就這麼做吧，不過在那之前，你得‘死’一次。」
「什麼意思？」連道長愣了一下，沒听明白。
「吃一塹長一智，他們肯定會加強對病房的管控，你下次想溜回來恐怕很難，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徹底消失，這樣他們就不會懷疑到你身上了。」楊源解釋道。
「徹底消失你是說？」連道長隱約
猜到了楊源的意思。
「制造沖突，令你‘合理’的死去！」
「誰來做？」
楊源的計劃很簡單，制造一場沖突，過失殺死連道長。
連道長以合理的方式消失，潛伏在病院內伺機打探消息。
不過如果這樣做的話，勢必會帶來另一個問題。
他們現在的處境並不是與世隔絕，病院雖然做著見不得人的勾當，但至少在明面上還是合法運營的。
出了殺人這麼嚴重的事件，院方肯定不敢隱瞞，會選擇報警。
到時候動手的人恐怕就會警察帶走。
雖說有精神病的身份護體不至于遭受太嚴厲的處罰，但可以想象，至少在接下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被抓走的人是沒辦法留在病院的了。
這意味著如果是求生者自己動手，動手的人會違背安全屋的規則提前離開病院，不是引發事件崩潰，鬼物放開限制殺人；就是被規則抹殺掉。
所以這個動手的人一定不能是其他三人。
「如此數來，只能找個倒霉蛋了。」楊源嘆息一聲，無奈地說道。
這里面的病人都比較可憐，遭到病院毒手變得渾渾噩噩。他們還要喪心病狂的設計陷害，怎麼想都是不干人事。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他們只能這麼做，況且被警察帶走離開病院，未必就是一件壞事。
「現在開始物色目標，今天晚飯後的時候就動手吧！」連道長沉吟了下說道。
張兵在吃過幾頓病房的飯菜後，肉眼可見的發生了些變化。
自中午醒來以後一直精神萎靡，雖然交流無礙，但很明顯還是受到了藥物的影響。
見狀兩人更是下定了決心，動手要抓緊，照這麼下去，就算鬼物不找上門，張兵恐怕也會受到不可逆的傷害。
當然還有一個辦法，就是讓連道長去偷護工們吃的食物，但那樣一來平白增添行動難度，因此快速解決事件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