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情形，眾人都是暗道糟糕，他這副表現絕不是秦羽，但也不太像是李沐，畢竟李沐的心機深沉眾人都感受過，他就算搞不清狀況也不會表現得如此明顯。
「秦羽？還是李沐？」楊源試探性的問了兩句，身體已經繃緊了。
雖說即便醒來的是李沐也不會對眾人造成任何威脅，但總歸是受靈異影響而誕生的產物，怎麼小心都不為過。
「楊源,趙軍，殷紫櫻？」秦羽猶豫了下，嘗試地叫了下眾人的名字。
「我是秦羽！」
楊源臉色一變，眼中閃過一絲冷芒，經過上次李沐作亂的事情發生後，他絕不會再允許隊伍中出現不穩定因素。
如果醒來的人真的不是秦羽，那麼可以預見他的命運將會變得十分坎坷，至少在得到眾人承認之前，他不會獲得參與事件的資格。
「說說你的情況。」楊源的話語十分簡短，但眾人都從他的身上感到了一絲冷意，暗道決定秦羽命運的時刻來了。
秦羽亦是目光一凝，他意識到如果他的回答不能讓眾人滿意，恐怕將會遭遇不測。
沉默了一會後，秦羽道︰「我是秦羽，但並不完全是秦羽。」
什麼意思？新的人格？
眾人心底都泛起了小九九，看向秦羽的神色絲毫沒有放松。
「秦羽和李沐的爭鋒我都清楚，新誕生的我既不是李沐，也不是秦羽，已經算是一個新的人格了！」
眾人面色一變，還不等問話就听他繼續說道︰「我是在兩人融合過程中蘇醒的，秦羽的狀態非常差，我從他的記憶中得到了一些片段，在他催生李沐之時，自身就已經處于精神完全潰散的狀態了，在受過你那個技能的洗禮後，他已經無法維持人格的獨立性了，但又不甘被李沐所操控。」
「好在你使用技能的時候，操控身體的人格是李沐，他受到的損傷更大，也無法維持人格的獨立，秦羽拼盡最後一絲精神創造了我作為這具身體的主導，所以我說我既是他，又不完全是他。」
「你是說你是一個全新的人格，和兩人沒有關系？」
「並不如此，秦羽受到的傷害太大，我繼承了他全部的記憶，但卻只得到了一些片段，我也不確定以後會不會想起更多的事情，能記起你們的名字已經算是運氣好了，至于李沐，你以為在你那個恐怖的技能下，他還能留下什麼？除了最後的本源以外，他存在過得所有痕跡都被抹去了。」
「那麼，你現在叫什麼？」
「我也不知道，但我畢竟不再是秦羽，你們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
听完秦羽的這番話，眾人都陷入了沉思。
秦羽的狀況比眾人想象的更加糟糕，听他話里的意思，原先眾人熟悉的那個秦羽，已經永遠地消失了。
現在掌控這具身體的，是繼承了秦羽一切而誕生的嶄新人格，一個擁有零碎過去，不知道自己未來的人格。
要直接抹殺他嗎？
楊源看著他那清澈的目光，心底里有所不忍。
嚴格意義上來說，無論是他也好，還是李沐也好，這兩人的意識都是獨立的，性格是隨機生成的，兩人之間未必會互相影響。
但難保這個人是在極力的偽裝，眾人現在所看到的不過是假象。
思忖半天後，楊源默不作聲地看起了鬼臉，陣陣幽光在眸中閃現，目光集中到了秦羽身上。
秦羽忽然感到一陣毛骨悚然，那目光穿透了皮囊的阻隔，直接照射到他的心靈之上。仿佛自己的一切都被這雙眸子所看穿，任何情緒都無所遁形。
楊源的眉頭皺了皺，在鬼眼視角下，他能看見秦羽的腦海中，所有的黑影都消失了，僅有一個模糊的、和大腦完全重合的意識體存在。
「這就是完全掌控身體的表現嗎？」楊源心底暗自思忖著。
他的鬼眼並不具備透視能力，而是具備能在靈異層面上觀察人意識的能力。
通過多次使用剎那生滅的經驗來看，人只有在受到靈異侵
襲時，意識體才會在腦海中具象而出，其余時間他是無法觀察的。
當初趙軍和周瑞在爭鋒的時候，他就能看到趙軍的意識；之前秦羽與李沐爭奪的時候，他也能看見秦羽的意識。
而現在他看到的情況，似乎真的和那個時候不一樣，起碼有一點秦羽沒有說謊，那就是現在這具身體只有一個意識在主導，不存在第二種可能性。
心念轉動之間，楊源眼楮瞄向了關觀。
一股難以形容的恐慌從心底浮現，關觀覺得自己好像被月兌光了衣服扔到雪地之中，靈體無比的刺痛。
似乎在那道目光的注視之下，他的靈魂隨時都會被湮滅，沒有絲毫抵抗的能力。
短短一瞬間，關觀的衣服就被汗水浸濕，看向楊源的目光充滿了恐懼。
任誰在面對一個通過眼神就能毀滅自己的存在時，都會感到天然的畏懼。
楊源卻沒想那麼多，他這一眼純粹是在對比兩人靈體的差距，結果發現狀況都差不多。
好吧，在靈異層面上，眼前的「秦羽」暫時沒有問題，就是不知道在性格上有多大危險。
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只要確認了李沐徹底消逝，新生的人格就沒那麼大的威脅了。
畢竟初生的人格就如同新人一樣，他們不可能看透每一個人的秉性，不能因為有所懷疑就斷送他們活下去的資格。
退出了鬼臉，楊源直勾勾地看了他一會後，道︰「暫且相信你，秦羽是我們非常重要的伙伴，既然你承載了他活下去的意志，就希望你不會令我們失望，你已經是一個獨立的人了，還是自己起名字吧！」
「獨立的人」秦羽喃喃念叨了兩遍，眼中陡然射出一縷光芒︰「好！從今天起，我叫羽涅，秦羽的涅槃重生！」
「羽涅余孽？老哥你要不要對自己這麼狠啊」殷紫櫻差點吐槽出口，一臉古怪地看著這個男人。
不過怎麼起名字是人家的自由，他開心就好，眾人自然不會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