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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

陳攸看著筆記上的那張畫作,露出滿意的目光。

雖然已經換了一具身軀,可那滲透進靈魂的本能依然沒有消失。

那是一副被瓖嵌在畫框中的半身畫像,畫中是一名女人,雙手交疊,半側著身子看向前方,構圖上寬下窄、結構清晰,層次分明,一看就是標準的聯考高分卷。

而更絕的是,這張畫明明是用鉛筆畫成的,可是卻有一種油畫獨有的細膩質感。

蒙娜麗莎的微笑。

沒錯,陳攸所畫的,便是上一世在全球都有著極高知名度的蒙娜麗莎,由達芬奇所畫,如今在這個平行世界,陳攸將它重新勾勒了出來。

當然,和原作相比,陳攸的這幅畫並沒有靈魂,但陳攸卻可以用怪談因子來賦予它靈魂。

畫完這一切後,陳攸檢查了一番,隨即深吸一口氣,將怪談筆記重重合上!

彭!

一聲輕響,黑色封皮的筆記在陳攸手中赫然閉合,他歪著腦袋默默看著筆記,可是預料之中的寒意並沒有傳來,筆記本的封皮上,反而顯現出幾個大字……

【怪談因子點數不足】

怎麼會?

陳攸有些愕然,他再次看向封面,心所有感之下封面再次浮現出最基礎的狀態欄——

【契約者︰陳攸(13)】

【壽命︰1】

【念︰0】

【怪談因子︰喜190、怒318、哀309、怨281、懼418】

我的這篇怪談和笑有關,難道是因為「喜」的點數不足?

可是,第一個怪談只需要100點的怒和100點的怨就可以殺人,我這邊可是有190點的‘喜’,為什麼會不夠呢?

除非……

陳攸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再次翻開筆記,看向觸發那一欄。

難道,是因為位置過于遙遠的原因,怪談筆記無法做到將怪談散播到國外?

想了想,陳攸想到了這兩種可能,隨即他略一猶豫,將「會笑的畫像」改為了「會哭的畫像」,然後將架構改成了「在學生們從它身旁經過時,往往會看到它沖著你哭泣」。

最後,他又將繪圖修改了一下,變成了蒙娜麗莎的哭泣……

做完這一切,他又試著合上了筆記。

可是結果依然如此,封面再次提醒他怪談因子點數不足。

「看來的確是距離問題……」

陳攸低聲喃喃,這本筆記的確有限制,只能將怪談散播在筆記的附近,超出一定距離後,所消耗的怪談因子會成倍增加。

想到這里,陳攸再次在觸發一欄中,略微改動了幾個字——

東國A市第一高校。

這座學校和陳攸所在的學校都位于同一國家,區別則在于兩個城市之間相距了三千公里,這也是陳攸在有意嘗試怪談筆記關于距離和怪談因子點數之間的聯系。

然後,陳攸又試著合上了筆記。

可是結果依然顯示怪談因子不足,顯然還是距離過遠了。

不是陳攸和學校杠上了,只是無論是從人群的密集度,還是信息的流傳速度,大部分地方都無法和校園相比,陳攸為了獲得更大的流傳度,只有這個選擇。

接著,陳攸一點點地拉進了距離,從A市到B市再到G市,全都顯示怪談因子不足,到了最後,陳攸只得寫下了東國H市第一高校的字眼。

雖然在同一座城市,但和陳攸所在的野雞第五高校不同,第一高校無論是高考名次還是師資力量都遠遠強于第五高校,可謂是H市的重點學校,同時也是有錢人和天才尖子生的聚集地。

而且第五高校位于H市的西郊,而第一高校則位于東郊,兩者相距只有十公里左右。

隨即,陳攸再次合上了筆記。

彭!

一聲輕響過後,陳攸終于感受到筆記中傳來的濃重寒意!

【判定——以上條件滿足︰定義真實且存在、定義與聲明無因果沖突、怪談因子點數充足、架構與觸發無邏輯沖突!】

【執行︰倒計時10秒後,《會哭的畫像》怪談生效!】

看到手中的怪談筆記終于生效,陳攸卻無半點喜色,反而忍不住皺了皺眉。

創造的怪談唯有在同一城市範圍內才能生效。這無疑還是增大了自己暴露的幾率,看來自己以後無論做什麼,都要更小心一些了。

等到陳攸做完這一切時,午休的時間也已經到了,開始有陸陸續續的學生走進了校門,陳攸朝窗外看了一眼,隨即再次看向怪談筆記的封面。

【怪談因子︰喜192、怒320、哀11、怨290、懼435】

這……

陳攸記得,這兩個小時中,所有怪談點數都有多多少少的增加,應該是昨夜的‘回魂’還在發力,唯有哀減少了近三百點。

看著新的數據,陳攸反而一臉困惑。

他猜到,自己這則怪談和‘哀’有關,因此耗費的便是哀的點數,可是他沒有料到耗費竟然如此之多。

和昨夜的回魂相比,整整提高了三倍!

「我明明沒有賦予對方任何的力量,這個怪談也只會哭泣,可為什麼消耗卻比《回魂》還多?」

陳悠百思不得其解,「這兩條怪談之間,到底有什麼區別呢?」

想到這里,陳攸立即翻開了筆記,果然,在他畫出的繪圖下方,再次出現了一行批語︰

【哭泣是人類情緒的表達,可你見過會哭泣的畫像嗎?當淚水無法浸濕油墨,你或許應嘗試另一種方式——會哭的畫像】

另一種方式?

陳攸有些愕然,這段批語,再次給了陳攸一種奇特的感覺。

如果說自己是在創造怪談,那麼這些批語似乎是在描述怪談的破解方式?

昨夜的回魂怪談就是如此,陳攸還記得,昨夜的怪談批語中,有著「撲火飛蛾」這句成語,而且代表李德順的紙人也確實不見了。

一開始陳攸以為是被燒了,可是他可以確定,自己一整夜在房間中,並沒有聞到過焚燒的味道。

而今天,這段批語的暗示遠比昨夜還要明顯,完全就是提示水對那張畫無效,只有火才能燒毀畫像?

而且這些批語都很合情合理,完全就是按照陳攸編纂怪談的邏輯,順水推舟地去提示破解方法,火能燃盡大多數的事物,也包括紙人和紙畫。

所以,批語其實是在描繪這些怪談的破解方式?

可是它又是在說給誰听呢?

搖了搖頭,此時已經到了下午上課的時間,隨著上課鈴聲的響起,陳攸緩緩合上筆記,再次恢復成一名勤奮好學的學生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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