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張媽嘴上應承著,和賀知行交換了一下位置,把自己帶來的衣服放到一邊,仔細端詳起蘇離言。
她雖然病了,但是氣色卻要比賀知行好一點,呼吸勻稱,看樣子是睡得挺香。
張媽錯了搓臉,想去打壺熱水來,伸手去拿壺的時候,發現水壺已經被打滿了。
賀知行從衛生間出來,站在門口講︰「我擔心她醒來口渴,早就弄好了。」
「先生……」張媽好不容易憋回去的淚水差點傾瀉而出。
賀知行只是覺得,自己不過是做了為人夫該做的事情而已,張媽怎麼就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
在他們守著蘇離言的期間,賀老夫人去見了一回酥酥,得知張媽丟下她一個孕婦走了,本來是打算去質問一下的。
不過,張媽她沒見到,倒是踫到了已經形如枯槁的賀知行。
「知行,你、你怎麼了?」賀老夫人哆嗦著問。
賀知行拿著水壺,就那麼站在她面前,冷冰冰地看著賀老夫人,好像眼前這個人對他來講,只是再陌生不過的陌生人罷了。
「是啊,你是該問問怎麼了。」賀知行扯動嘴角,一個字接一個字地往外蹦。
賀老夫人听不懂他在說什麼,直到她跟著賀知行走進病房,看到病床上的蘇離言,賀老夫人才知道他剛剛那句話什麼意思。
「離言怎麼了?」賀老夫人大驚失色。
賀知行放下水壺,不疾不徐地坐下,牽起她的手,輕輕揉了起來,「病了。」
「什麼病,嚴不嚴重?」
「外傷,醫生說挺嚴重的。」賀知行故意夸大其詞,果不其然嚇到了賀老夫人。
她想過蘇離言會不認同自己讓股的做法,以為她頂多就鬧個小脾氣什麼的,但賀老夫人怎麼都沒想到,她會如此剛烈,把自己弄進醫院。
現在,賀老夫人已經顧不上酥酥不酥酥的,她只有一個念頭,「離言不會有事的,只要她醒來,萬事都好商量。」
「商量?」听到這兒,賀知行氣笑了,「媽,你還不知道吧,如果你不做這些,我們就不會這樣,什麼萬事好商量,你知不知道你兒子要被你逼瘋了!」
「知行……」
「離言受的是外傷,你兒子我受的是內傷,那個孩子我不會認,它就是我一塊心病,除非他死,不然您就當沒生過我這個兒子吧。」說到最後,賀知行已經有些不忍地別過臉去。
酥酥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個定時炸彈,不知道那一天就會把他們炸的支離破碎。
賀知行已經不止一次說過孩子不是自己的,賀老夫人卻總想著要為賀家留後,總是逼迫他、逼迫蘇離言。
現在好了,一切差不多要如她所願了,她想要那個孫子就等于要拋棄兒子和兒媳。
賀知行已經在她面前擺好了兩條路,就看賀老夫人願不願意做出犧牲了。
「混賬,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賀老夫人氣急敗壞地問。
「反正不管我做什麼,你都不認可,那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