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
艾普莉有些拘謹的走到了德艾萊特的沙發旁，輕聲開口。
「林潤來了。」
「唔」
德艾萊特放下了手中正在閱讀的書籍，林潤定楮仔細一看，這本書的名字是《如何與人相處》。
德艾萊特透著精光的雙眸上下打量身前不遠處定定站立的林潤，似乎想要將他看穿。
而林潤就這樣全身放松的站在他的面前，任憑他觀察。
「你不怕死？」
大廳之中陷入了良久的沉寂，直至過了許久，德艾萊特蒼老的聲音才在廳堂之中回蕩。
林潤挺直腰桿，微微一笑︰「尊敬的副市長大人，如果我回答您不怕，您信嗎？」
德艾萊特蒼老的面容之上皺起一層層的褶皺，他花白的胡須微微發顫︰「我當然不會相信。」
「這就是我的答案。」林潤點頭。
「有意思」德艾萊特仿佛笑了一聲︰「你從麥肯手中奪走了四面神像，讓我利用他研究四面神的計劃破產，如今你又主動送上門來」
「祖父？！」
艾普莉臉色一變，神色略有些驚慌的在德艾萊特與林潤之間來回看。
德艾萊特抬了抬手，打斷了艾普莉準備求情的話，盯著林潤繼續開口︰「小伙子，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
「我或許是知道的。」林潤保持著笑容，面不改色道︰「可能我又確實不知道，如果我真的知道的話，我也許就不會幫助艾普莉署長暗中調查這一次那不勒斯與墨菲聯手布下來的陰謀了。」
「什麼？！」
艾普莉聞言，原本就很大的雙眼一下子睜得愈發大了起來，她用一臉震驚的神色盯著林潤。
「墨菲？他也參與了這一次的陰謀？」
德艾萊特突然一笑，隨即發出了震耳欲聾的長笑︰「哈哈哈有意思的年輕人，沒有想到，你居然能夠看得這麼清楚。」
「祖父，墨菲真的也參與了這一次針對我的陰謀？您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艾普莉不依不饒問道。
「這個重要嗎？」
德艾萊特瞟了一眼艾普莉，在看到了自己孫女憤怒的表情之後，他不由搖頭一嘆︰「艾普莉啊，有些時候，我真的在想，將你帶入麥格林勒這個政治漩渦之中來，到底是對是錯。」
「看來您也早就知道了墨菲的真實身份了？」林潤看著德艾萊特蒼老的臉，試探道。
「把你想說的話吞回肚子里去。」德艾萊特深深看了一眼林潤。
林潤默默點頭，又展顏一笑︰「副市長大人，下馬威應該已經對我用完了吧？」
「本來還有下一招的。」德艾萊特笑道︰「不過你這麼機靈，我也嚇唬不住你。」
二人對視了一眼，隨後都發出了狐狸般的笑聲。
艾普莉用疑惑的眼神在兩個剛開始還不合、過了一會兒又相視而笑的男人之間來回看，一時間有些模不著頭腦。
「四面神像帶過來了嗎？」
笑聲平息，德艾萊特突然問道。
林潤點了點頭，將懷中的四面神像拿了出來，隨後輕輕放在了桌面之上。
盯著被綢布包裹著的雕像，德艾萊特不由長長嘆息︰「幾經轉手，如今你又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林潤雙眼一閃，試探道︰「听說，這尊神像是卑斯文市的市長大人交給您的？」
德艾萊特視線從神像之上挪開，又深深看了一眼林潤︰「你的消息很是靈通。」
這句話，也就說明德艾萊特並沒有否認林潤。
林潤心里有了底，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副市長大人，我想問的是，這尊神像到底是哪一位神靈？」
德艾萊特的眸中露出了追憶之色，正值林潤還在等待著他的開口時，他卻又搖了搖頭。
「不可說。」
「不可說？」林潤微微蹙眉，沒太弄明白德艾萊特的意思。
德艾萊特笑道︰「我不信你真的不怕死，如果這是真的，我可以告訴你，不過只有你一個人。」
艾普莉黛眉輕蹙，此時此刻她忽然覺得，自己在這里就是純屬多余。
「那還是算了。」林潤聳了聳肩，非常果斷的開口。
「這個世界上，又許許多多的秘密，有些秘密被人知道了，而有些秘密，則一直埋藏在歲月的長河之中。」
德艾萊特嘆道︰「知道的人越多，死的人也就越多。」
「我想咱們還是步入正題吧。」林潤見著無法再從德艾特這兒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果斷道。
「可以。」
德艾萊特細細看了一眼林潤，挑眉道︰「你修煉的是初牧人序列？」
「的確是的。」林潤點頭表示肯定。
「你的選擇是正確的。」德艾萊特笑了一笑，隨後用眼神示意艾普莉先行退下。
「果然，我就是多余的。」
艾普莉嘀咕了一聲，對德艾萊特行了一個貴族禮儀之後，便徑直退下。
在經過林潤的身邊時，她的腳步微微停頓，帶來了一陣香風。
「小心點。」
拋下了這句話後，她曼妙的身軀搖曳著離開了大廳。
「我這個孫女啊平常可沒有對誰這麼在乎過。」
德艾萊特雙眼一閃，深深的看了一眼林潤。
「是嗎？或許是因為愧疚吧。」林潤聳肩道。
「那樣最好。」
德艾萊特點了點頭，隨後猛地伸手，將裹在神像之上的綢布扯開。
許久未曾見過光日的神像再次出現在了林潤的眼前，與當初所見一樣，神像並沒有任何的變化，唯一讓人覺得詭異的，就是他那四面臉上閃爍著詭異光芒的眼楮。
德艾萊特並沒有將視線與其對視，而是將目光朝天花板上移動。
「看樣子，你自從得到了序列之後，就沒有再用過神像了。」
听了德艾萊特的話，林潤微微點頭︰「是這樣的，我覺得祂太過于詭異。」
「詭異只是相對而言的，只要祂對你沒有惡意。實際上，你是第一個從祂那兒得到序列的人，這也就代表了你獲得了祂的認同，我听麥肯說過，當初神像是主動投懷送抱的。」
「是的。」
「那你為何不再進去一次呢？看看神會如何與你說？你想要的答案，就在里面。」
林潤雙眼微微一閃，喃喃道︰「我想要的答案？」
德艾萊特高深莫測笑道︰「不要妄圖揣測神靈的心思，你只需要在乎自己的答案。」
林潤在糾結了片刻之後，最終咬牙下定決心，將飄忽的雙眼看向了神像的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