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板，恭喜恭喜啊，車賣的這麼火。」
在通訊里說話的是黑刃。
但類似的話，林遠這一個月天天都在听，已經听麻了。而且，在他看來，這也並不是什麼值得得意的事。
高端組裝廠而已, 主要作用是賺錢，距離他的最終目標仍舊十萬八千里呢。
「說正事。」
「好吧，我找到了血月教的老巢，然後，我發現，這些家伙可能在準備干一件大事。」
林遠心中一動︰「具體信息發給我。」
「不行，血月教的人已經有所察覺, 網絡上到處都是他們的人，咱們線下接頭吧。地址我稍後發給你。你可以自己來，也可以讓手下過來，但一定要強力！」
說完，黑刃就將通訊掛了，又過了幾秒，他發來了一個地址。
‘三級城區︰鸚鵡洲，白浪路29號獵人酒吧有意思。’
想了下，林遠進入七代夏娃的車廂。
過了幾秒後，車廂里又走出了一個‘林遠’。
這個林遠和鄭婉打了一聲招呼後，便開著一輛精心改裝過的雨燕軌道車，一路朝鸚鵡洲飛過去。
在路上的時候，林遠打通了寄墨探長的秘密通訊︰「最近有空嗎？」
「還行，有什麼情況？」
林遠將血月教的情況說了遍，寄墨立即道︰「你來接我，我和你一起去見那個雇佣兵。」
「行。」
林遠轉了個方向, 接上寄墨探長後, 隨後轉回了鸚鵡洲。
路上，寄墨仔細看了會林遠的臉, 不大確定地問︰「仿生人？」
林遠聳了聳肩︰「你覺得我現在敢用真身到處亂竄嗎？」
過去1個月，希望足足賣出了10萬輛白鷺，整個星域都為這車瘋狂，甚至連玄武大陸都走私進去2000多輛。
在月港人眼里，他已經和人形提款機是同義詞了。
「也對。不過你這仿生人搞的真不錯，幾乎以假亂真了。」
寄墨有些心動，忍不住又問︰「信號延遲方面怎麼樣？抗干擾能力強不強？」
林遠拍了拍雨燕車的中控板︰「有這車做信號中繼站，延遲能控制在600微秒以內。至于抗干擾能力嘛，只要不遇上星際戰爭級的電磁脈沖彈，那就沒問題。」
寄墨連忙問︰「進地下室也沒問題？」
仿生人技術並不難，難的是信號傳輸，一旦進入復雜地形，就容易丟失信號。這個缺點實在太過致命，導致仿生人始終無法成為警界的主流技術。
林遠掏出一堆果蠅無人機︰「我用這個做中繼信號，在地下室問題也不大。」
寄墨有一些失望︰「哦，這個辦法我們spd也想過，可以用，但終究還是有破綻啊。」
他嘆口氣，打消了用仿生人的想法。
林遠笑道︰「別急著否定嘛, 我有空給你弄一個，你試著用一下嘛。」
「行吧。」寄墨點頭，但並不抱大期待。
軌道車速度很快，很快就到了鸚鵡洲獵人酒吧的停車場。
如今街上的雨燕軌道車已經有很多了，而林遠的仿生人自然不會使用林遠的本來面容，寄墨更是善于偽裝，所以並沒有人特別關注他們。
林遠一路走，一路將果蠅無人機撒出去，一直撒了1000多只，形成了一個高冗余的信號通路。
寄墨看的直搖頭，這哪是撒無人機，根本就是在撒錢啊。
兩人進入酒吧後，在角落找了個座位坐下來，點了兩杯酒水後，林遠給黑刃發消息︰「我們到了。」
黑刃回復︰「稍等，我馬上就來。」
等待的時候，寄墨抿了口酒，目光在酒吧周邊轉來轉去︰「來這地方的，十個有九個是雇佣兵，剩下1個則是雇主。現在，有5個雇佣兵的注意力在咱們身上。」
林遠也發現了︰「估計是因為咱們是生面孔吧。」
「我不確定，但直覺告訴我，事情沒那麼簡單。」
正說著，一個戴墨鏡，穿著防輻射寬檐帽子，穿著高領風衣的高大男人快速路過兩人桌邊，迅速留下一句︰「情況有變，血月教的獵狗盯上我們了，趕緊跟我走。」
一看到這男人的動作，林遠就確定，這是黑刃本人。
他給寄墨發私聊信息︰「探長，現在情況不明，你回我的軌道車當後援。我跟這家伙走。」
寄墨點頭同意，因為這是最佳方案。
兩人分頭行動。
林遠起身快步跟在男人身後。
那男人一開始是走，然後是小跑。
出了酒吧後門，進入了一條通往地下的偏僻小巷，又在地下迷宮般的陰暗巷子里轉來轉去地跑。
足足跑了十幾分鐘，最後在一間廢棄小倉庫里停了下來。
這時候，他們距離雨燕車足有3公里遠，高度差也至少有500米，信號鏈接全靠果蠅無人機來接力。
倉庫里，黑刃一臉驚訝︰「林老板，你竟敢親自過來？不怕被人綁架勒索啊？」
他沒有認出林遠仿生人的身份。
林遠聳了聳肩，也不揭破︰「誰讓我喜歡冒險呢。」
「算你厲害。你稍等下我。」
黑刃先走到倉庫門口，眼楮發出微光，左右掃描了下，確認沒人跟蹤後，將倉庫外門拉了下來。
這還不夠。
他又拿出一枚微型電磁爆彈，直接在倉庫里引爆了。
‘滋∼∼’
小倉庫里頓時充斥著一股強烈的電磁脈沖。
林遠耳朵里傳來寄墨的咒罵聲，隨後他又急忙詢問︰「林遠，你還能連接到仿生人嗎？」
「沒問題，信號很穩定。黑刃沒發現我的果蠅無人機。」
無人機是多譜段傳播的，智能性極高，一發現電磁脈沖，會提前切到其他電磁頻率，紅外線，可見光，紫外線，隨勢而變。
「咦，電磁脈沖都干擾不了？那你這玩意還真挺可靠。」寄墨有些心動了。
黑刃沒發現這小小的動靜，他嘟囔道:「這年頭，低級城區到處鬧鬼，只有電磁脈沖才能驅邪。」
林遠心中一動:「鬧鬼？」
「是黑客的代名詞。那些黑客的手段特別玄乎。就因為他們，我才不敢直接將資料發給你。」
他說了一句後，拿出一塊存儲芯片遞給林遠︰「里面是血月教老巢的房屋結構圖，你拿去看下。」
林遠接過芯片，直接就插在脖子後的腦機接口讀起來。
黑刃吃了一驚︰「直接果插？林老板你不怕中毒啊？」
「能讓我中毒的程序還沒誕生呢。」
林遠開始看起芯片內容。
「‘雙子星’游戲公司，鸚鵡洲的明星公司，目前正運營一款叫《廢墟》的游戲，公司總部大樓就是血月教老巢。唔∼這幫家伙竟然通過游戲洗腦玩家，來收攏教徒？」
「對。也不是所有玩家都洗，只洗有潛力的玩家。就和當初末日幫一樣，只洗那些身體基礎好的，獨居的目標。」
黑刃繼續說道︰「他們將玩家洗腦後，就藏在公司總部大廈內的密室里。至于密室在哪，我也不能百分百確定。只能通過能量消耗分布來預測可能的位置，我已經給你標在地圖上了。」
林遠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看見了。
黑刃繼續道︰「在過去300天里，月港總共失蹤了36000多人，其中有20%就和血月教有關。他們將人送進大廈後，就再沒有出現過。我甚至懷疑這些被洗腦的玩家已經死透了，不過一直沒有看見尸體就對了。」
林遠問︰「你之前說，血月教準備干一件大事？」
黑刃點頭︰「只是存在可能，不能百分百確定。」
「根據什麼判斷呢？」
「大廈的耗能情況。」
黑刃端來一台智腦，將數據顯示在全息屏上。
「我仔細查過大廈最近10年的耗電情況，很平穩，基本符合一個正常游戲公司的情況。但最近半個月，耗電情況陡然增加了3倍。當然，血月教干的非常隱秘，我是通過大廈的散熱情況推斷出來的。」
用電可以隱藏，比如建獨立的能量核心，又或者一點一點地從電動車里調電，但所有的能量，最終都會變成熱量耗散掉。
通過檢測散熱，就能推斷出大廈的真實耗能情況。
當然，這一點也是可以隱藏的，最終能不能檢測出來，還是得看探測者的本事。
顯然，黑刃很有本事。
寄墨輕聲道︰「這佣兵有點東西，實際上我們SPD也這麼干。只不過，我並沒有得到報警。」
想了一會兒，寄墨突然咒罵道︰「肯定是那群網絡安全專家悄悄隱瞞了，我看這群混蛋就是想毀了月港！」
林遠沒出聲，仔細看著黑刃提供的資料，看完了，他非常滿意︰「很不錯，看來我們得干一票大的了。」
黑刃聳了聳肩︰「我的報酬呢？」
林遠也不吝嗇，將剩下三分之二的改裝刀法和相應套件的技術說明書全都交給了黑刃，隨後又問︰「跟我們一起干不？虧不了你的。」
黑刃立即點頭︰「為什麼不呢？」
寄墨恨恨地說道︰「我現在就去調人，把這個該死的血月教連根拔了！」
「別急別急，這份資料還是不夠詳實。我們繼續探路，等將情況完全模透了，你的人再上，既防止無謂犧牲，也避免斬草留根。」
「唔∼這樣也好。對了，你這仿生人給我也整一套唄，看著怪好用的，比我們spd的仿生人好用多了。」
「行∼∼」
林遠自然不會吝嗇。
話音未落，黑刃忽然喊道︰「臥槽！情況不對，我放在路口的監視器被人拔了！」
同一時間，寄墨也喊︰「瑪德~有人用大狙打我！幸好你這車防彈厲害！」